第25章 chapter25你後悔,抛棄他嗎……
第25章 chapter25 你後悔,抛棄他嗎……
汪財愁眉苦臉道:“今天他們就一起去吃火鍋了, 聽說是離別歡送會。你說你何至于此,何至淪落于此,都不邀請你……”
汪財打量着少年, 他卻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我們去找她吧。”良久,汪財撓了撓頭, 才讷讷道。
季禮頓了幾秒,仿佛帶着錯覺地看向他。
汪財心裏咯噔一下,疑心自己是不是提了個馊主意。他眨了下眼睛, 忽然靈光一現地慢悠悠問出了一句:“學神,你不害怕的嗎?”
……
季禮慢慢掀起眼皮。似乎是因為疲憊, 這兩天眼皮有幾分惺忪,狀态不算太好,單眼皮的形狀已經改變,褶皺的眼尾露出了一層雙眼皮。
他的神色仿佛恰為之一驚,冷漠而波瀾乍起地擡起視線。
汪財頓時僵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戳破了什麽, 人反而心虛了起來,他嘿嘿冷笑了一句,“那就算了吧,那個, 學神我作業還沒寫完呢, 你把數學借給我抄一下吧。”
将數學作業給汪財後, 季禮一個人留在位置上。雖是一如往常的獨處, 竟有了一絲落寞而可憐的錯覺。
鏡頭拉近。
能感覺到男生周身的冷漠感。他筆下的字跡隐約的錯亂了幾分,睫毛也帶着幾分撲漱。沉默的氣氛下, 仿佛力氣也洩了一般。
輕微晃動的肘部還帶着絲錯亂和驚慌。
火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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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肚、鴨腸一盤盤的上,眼花缭亂的火鍋材料圍繞着中央。周圍都是微辣的香氣,料碟的服務臺人群來來往往, 喧嘩而浮躁。
“來兩瓶啤酒。”吳潛嵘讓服務員從外面拿進來,轉身對杜儒道:“杜儒,今天我們拼個酒!”
杜儒眉頭皺起,他本來脾氣就不好,替自己家學神抱不平。此刻火氣已經快溢出來了,他冷冷說:“行,只要你敢。”
周圍還有吳潛嵘的朋友,此刻笑嘻嘻的。
張謙說:“好啊,一起一起!正好期末前輕松一下,我也好久沒喝了。我真正就酒量能喝五六瓶!”
溫茹看着他們亂糟糟的樣子,拉了虞西的衣擺一下。
“你讓他們少喝一點。”
虞西咳嗽一聲,立刻身心領會,“那個班長,還是少喝一點兒吧,我們大後天就考試了。”
張謙頓時呼了一句,暧昧地看着吳潛嵘:“班長,虞西發話了啊,你是選擇和兄弟喝還是選擇聽內誰的話啊?”
語氣帶着濃烈的起哄。
而吳潛嵘臉和耳朵也熱起來,他順着起哄的聲音向虞西看了過去。四目相對,虞西在此刻有些微微的尴尬。
“那聽她的。”
他話音剛落,幾個帶來的兄弟就發出了爆裂的起哄聲。
“那我們喝,不管班長了!”張謙轉頭對其他幾個男生道:“今天我們都不醉不歸啊!班長有人管,我們可沒有人管!”
“……”
虞西感覺亂糟糟的氣氛下,臉上是說不出的燥煩,但又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只能任憑這樣暧昧的氣氛繼續着。
視線飄到了杜儒處,發現這個人正瞪着自己,眼神不善。
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她扪心自問也沒做什麽對不起杜儒的事,甚至還邀請他來參加自己的離別歡送會,心裏悶然起來。
虞西埋頭吃着肥牛。
剛把下進去的肥牛欲撈上來,結果肥牛沉進了鍋裏面,撈了好幾把都撈不出來。
虞西本來不太愉悅的心情愈發厭倦了幾分。
下一秒。
一個勺子忽然進入了她的視線,它在滾燙的火鍋裏面翻動了幾下,猛地撈起來了一小堆肥牛卷,灰沉的肉質夾裹着麻辣的湯汁,格外誘人。
虞西網上一看,是吳潛嵘拿着勺子,他笑着說:“你碗過來,我幫你盛。”
“……”
過了片刻,周圍那些兄弟又開始起哄,七嘴八舌的聲音傳過來。
“快給他呀。”
“喲,好貼心吶。”
“羨慕了羨慕了羨慕了。”
虞西差點面紅耳赤,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擡眼看他,“班長,我……對牛肉過敏,吃不了它。”
似乎希望這一刻能多飛快的過去就有飛快,尴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一般。
可男生卻渾然不覺,他似乎戳穿了什麽,“我看見你剛才吃了很多,才想着給你的。”
“你看錯了,那不是肥牛。”虞西淡淡道。
“什麽?”
虞西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是羊肉卷。”
“哦。”吳潛嵘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确實沒有看太清楚,心中的懊惱感浮現上來,“不好意思啊,我記住了。”
“……”
杜儒盯着這邊,忽然陰陽怪氣地笑了句,“我怎麽記得……你對牛肉好像不太過敏吧。”
虞西喝了口酸梅汁,莫名其妙地看向了他。
對他忽如其來的挑釁不解。
過了幾秒,虞西皺起眉,似乎想說什麽但又好像說什麽都不太對。片刻之後,旁邊的許紫歡忽然推了推自己。
虞西看了過去,“怎麽了?”
“給你夾了一塊蝦滑。”許紫歡将蝦滑調味醬汁推給了她。
虞西心情怔忪起來,慢吞吞地又開始吃蝦滑,腦子裏卻亂七八糟起來。甚至,心裏猜到了是什麽原因,因此不敢往杜儒的方向看。
過了會兒。
桌子上的男生就開始拼酒了。
三輪過後,就有幾個男生讓虞西也喝一杯,都紛紛被吳潛嵘拒絕了。只是這次是為了歡送虞西而舉行的,到最後她滴酒不沾仿佛不太合适。
許紫歡已經替她喝了幾次。
終于,一晚上看她不順眼的杜儒再次向她舉杯,似乎故意使絆子一般,給她倒了一整杯酒,“虞姐,敢不敢喝。”
虞西的酒量很差,此刻被指到了矛頭。
她停了幾秒最終還是喝完了這杯酒。好在杜儒雖然看她不順眼,但心底裏一直還有分寸,沒有繼續灌醉她。
但喝完這杯後,虞西依舊是暈乎乎的。
感覺自己走路都有點虛,腦子空空的,但情緒卻忽然沒有既往那麽低落了,反而是罕見的小惬意。
飯後,已經到了晚上。
冬天極冷,大家并沒有繼續出去玩,而是紛紛打車回家。
杜儒停在酒店門口,難受得手捂在眼睫上,然後嘔了一下。他視線往外面看,發現虞西坐在花壇那邊正在等車。
餐館這邊人很多。
不是什麽小巷子,也不會非常危險。杜儒朝四周看了幾眼,還是沒等到期待的那個人。他從袋子裏找出手機,撥打了個電話給汪財。
“喂。”
汪財奇怪道:“怎麽了?”
“人呢?”
汪財:“你發什麽神經,誰啊?”
“季禮。季禮……來了沒有?”
汪財仿佛剛洗完澡,“沒有啊,他沒說要去找,我就後來一個人回家了,剛洗完澡準備睡覺。你在幹嘛,吃完了嗎,怎麽醉醺醺的?”
“剛吃完。”
汪財噢了一句道:“那行,早點回來。”
過了幾秒,電話仍然沒挂。
“汪財,你說他是不是不喜歡虞姐了。”他口中呼出一口熱氣。
忽然,汪財一怔,才聽出來了這話裏似乎帶着落寞,“欸?你上次還和我吵架說他喜歡喬琦莫,你怎麽反水了……喂……”
電話挂斷,杜儒忽然又一陣反胃感襲來。
他看了虞西一眼,心裏一緊,轉身回了飯館這個地方去吐了。
虞西在花壇旁靜靜坐了會兒。
花枝枯萎,樹葉掉了一地。上面結了一層淡霜。虞西裹着厚厚的棉襖,乖乖地撐着下颔,閉起眼睛坐在花壇這邊。
喝醉酒後,虞西不僅沒鬧,反而安靜得很。
乖乖地坐在花壇邊一動也不動。
良久。
季禮從公交車上下來,就看到了她整個人很小只,縮在了花壇邊,像一只小企鵝一樣安安分分。
燈光照得四周很亮。
仿佛地上鋪了白月光,皓而明亮。她的皮膚很白皙,在燈光下照的更明顯,還能看到細微的灰塵在她的小臉邊漂浮。
她下眼睑紅通通的,喝醉酒後格外安靜。
似乎感受旁邊來了一道身影,虞西慢慢睜開眼睛。她大腦失空了片刻,凝視着身邊的這個人。
他穿着銀灰色的羽絨服。
一雙黑白運動鞋。
黑色的碎發,眉宇間是熟悉的紋路,眼窩深邃。這張一貫冷淡的臉上在此刻帶了點兒随意喝漫不經心,那雙單眼皮也有了少見的褶皺。
可能是太久不見。
居然都感受到了輕微的變化。
“季……”剛說出一個字,稚嫩的女音瞬間戛然而止。她氣憤地轉過頭,留了一個圓滾滾的腦袋給他。
季禮拿出了手機,他眼睫垂下,按了幾個鍵。
手機出現機械的工具聲音——“你-為-什-麽-坐-在-這-裏?”
這個聲音平仄一氣,完全不像人說出來的。
但卻瞬間捕捉了虞西的注意力,她刷的一下轉過腦袋,沉默兩秒,似乎帶着幾分打量看着他:“你怎麽會說話……那你不是季禮?”
她說這話帶着遲疑。
明明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啊。
幾秒過後,季禮才反應眼前這人是醉酒了。他的眸子在此刻變得溫和了起來,寡淡的眉眼也沉靜了些,似乎帶着認真:“我是季禮。”
寒風凜凜。
他用唇語一字一句說。
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呼出來的熱氣,在夜晚清晰可見,像煙霧氣一樣。仿佛煮沸的熱水,格外清澈。
他的角度傾斜。
正好熱氣傾洩向了虞西的眼睛,她盯着失神。
似乎在象征地介紹自己一般,證明他就算動了嘴皮,也不會有聲音的出現。
虞西卻撐起下颔,笑着說:“你不是他。”
“……”
仿佛像告訴給他聽什麽秘密一般,虞西笑津津地,坦誠地說:“我看見熱氣了,你剛才用嘴說話了,季禮才不會用嘴說話。”
季禮一怔,瞳仁微微複雜起來。
過了少頃。
“你-後-悔,抛-棄-他-嗎?”他捏住手機,眼睫下垂。然後在百度上打出了一行字,再用手機翻譯,問出來的是手機機械的語音。
虞西眯着眼睛:“沒有抛棄他呀。”
手機傳來機械男音:“你抛棄了。”
季禮面色沉靜,似乎耐着性子,認真地等待着虞西的回答。
而虞西卻似乎感覺到無聊,開始玩自己的手指,不想再回複。
手機繼續傳來機械的翻譯聲音道:“在你心裏面,你覺得季禮是什麽?附庸還是一個玩具。”
虞西聲音很輕:“嗯……是熱氣球。”
機械男音:“或許是一個沒用的附庸。”
用以附和你本來就豐富多彩的世界。
聽到這個,虞西皺了下眉頭,接着她又笑盈盈說:“是……他會做棉花糖。”
夜晚空蕩蕩地,似乎聲音也會很遼闊,機械的男音在此刻響起:“為什麽不是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