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26能駛離于你遠去
第26章 chapter26 能駛離于你遠去。……
為什麽不是附庸?
為什麽一定非要是附庸?
虞西腦子暈乎乎的, 怔在原地什麽都感受不出來。夜晚黑漆漆的,涼風刮的臉疼,她好像感覺到了迷茫。
附庸是什麽意思啊。
好像在季禮眼中,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吧。熱情卻又自私、三分鐘熱度、沒有原則不會堅持……說到底,他好像對她充滿了偏見。
現在甚至覺得她在利用人, 她在企圖用情感綁架和控制他。
虞西迷茫的心情忽然變得生氣了幾分,就算她真是個壞人,她之前對季禮沒做什麽虧心事吧。
除了最後把雪人丢在了他身上……
虞西一個激靈, 忽然思維變得格外清晰,就因為這個嗎?
對啊, 他自尊心那麽強。
難怪他後來總是的做一些讓她難堪的事,可能他過強的自尊心讓他一直為此耿耿于懷,甚至讓他以偏概全,從而懷疑她是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虞西眨了眨眼睛,忽然說:“他不是誰的附庸, 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
男生的眸子垂下,燈影晃得他情緒不顯。
稍後,他手機繼續傳來了機械的聲音。男生皺着眉頭看她,下颚繃直, 想說的話裏面帶着十足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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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男音:“他這麽優秀, 你為什麽要離開?”
為什麽要離開?
虞西似乎昏昏欲睡, 緩緩地垂下了腦袋, 聲音很輕,“可惜……”
他不喜歡我。
“可惜什麽?”他着急地開口翕動着唇, 卻沒有任何聲音,出口的熱氣在燈光下缱绻成煙霧。
虞西盯着他,睜開眼睛, 慢悠悠地說:“等下次他做棉花糖給我吃,我就告訴他。”
而她永遠不會再吃他的棉花糖。
“……”
少年的眸子從期待變得失落,仿佛踏空一般,漸漸地暗淡了一些。等清醒片刻,季禮才發現自己手臂已經牢牢地抓着她的手腕。
就算是醉酒,也不肯輕易吐露半分麽。
承認自己熱情消退的快很難嗎?
季禮的目光死死盯着她,這一刻,仿佛虞西是一個罪無可赦的犯人一般。他在審判,在定責她的罪過。
虞西眯着眼睛,迷茫地看着對方,仿佛還不知道他在生氣。
她只知道自己快要轉學了。
慶幸着一切都要結束了。
“如果我說。”季禮緊緊盯着她,目光沉沉。隔了好半晌,他用最簡單的手語,盡力是最清晰的表達着自己的意思,“你要是再次選擇我,我可以不計前嫌呢?”
“……”
一秒,兩秒,三秒後。
空氣辣個冷。
虞西緩緩擡頭,雖然醉了,但沉浸于要離開的腦子忽然繃了一下。心裏像是有一個彈簧,忽然漏了一拍,把什麽亂七八糟的情緒彈了出去。
她驚訝地擡起眼,然後抿了抿唇。
她不知道是什麽讓他忽然這麽害怕。
是什麽忽然讓他好像忽然放棄了自尊。
“不要。”她小聲說。
有一輛計程車正好在公交站前面停下來,虞西猛地從花壇上站起來,她小跑到馬路邊,拍了拍計程車的後門,打開後座。
然後她轉頭,看見季禮目光睇了過來。
像是走遠了就不會再被他打,膽子大了起來,她不再害怕,虞西深吸了一口氣,“我下學期要轉學啦。”
“我開心。”
她把手做成小喇叭的形狀,冷風呼呼地鼓動着耳膜,“我好開心啊——”
能駛離于你遠去。
虞西關上了車門。
她閉上眼睛,沒有敢看後面人的表情。
但腦海浮現那個人最後一幕,仿佛在因為她的話表情變得漸漸冷峻。然後逐漸清醒了些,腦海中不斷重複着機械的聲音。
我可以不計前嫌。
他居然會這麽說。
虞西閉上眼睛,腦袋隐隐的有點疼。然後就昏睡在了後座。
最後還是司機提醒她,虞西才醒着下了車,還被大叔坑了一筆錢。
70塊。
好運也沒有持續到大後天。
期末考試一結束,虞西就覺得考砸了,其實這也不能怪她。
因為季禮給了她那套複習題後,導致她每次看複習題都心不在焉。因此帶着一個潦草的分數,她也将潦草地離開這個學校。
寒假來臨。
她即将在這個冬天離開南蘇。
這天回來,餘紹芬就焦慮的到處打電話。虞西見她慌慌張張地,她換好拖鞋,奇怪地問了句,“老媽,你不要亂蹦。”
後者毫無回應,還在繼續找什麽。
虞西問:“什麽東西丢了?”
“上次的毛球。”餘紹芬氣道:“我把它帶到西街那邊的寵物醫院,後來它跑掉了,找遍了都看不到。”
是那只橘貓。
但一般的寵物小貓并不會走丢,虞西産生幾分狐疑,“寵物貓怎麽會自己走丢。”
“其實那不是寵物貓,”餘紹芬盯着她看了幾秒,“我騙你的,那是老家抱來的橘貓。”
虞西一怔:“啥?”
“我怎麽知道你這麽傻。”餘紹芬瞥了一眼,“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你看哪只寵物貓直接用手抱回來,不是用集裝箱裝的。”
“……”
虞西微微傻眼:“這可咋辦?”
“你去西街喊喊它。”餘紹芬往沙發走過去,“它可能發.情了吧。過一段時間自己會回來的,你去找找不就好了。”
“我和它不熟。”虞西無語:“我都不知道它叫什麽。”
“它叫公主。”
“……”
這可真是個好名字。
身為公主,居然直接就能發.情私奔???
颠覆想象。
到西街後。
周圍的梧桐樹已經蕭條了許多,藍色的指示牌老舊而顯眼。上面的西街東路幾個字眼也十分清晰,懶散的陽光讓冬日更庸困了一些。
虞西走到熟悉的地方,她停了下來,是季禮打工的店鋪了。
不知是什麽驅使她來到了這個地方,她有點悵然。
店門并沒有鎖着,而是開了一條細縫,而且裝修成了玻璃門的樣子。
自從上次門因為季禮財主找上來,鬥毆被打壞了後就重新裝修了一下。
這仿佛随時歡迎着顧客的到來,只有擺在外面的冰糖葫蘆喝棉花糖機器,在風中杵着。
她走過去。
店面的老板娘看見她熱情的招呼了聲道:“西西,放假了吧。期末考試考的怎麽樣啊?”
虞西呼吸一頓,讪笑:“還好。”
“我們家西西以後肯定有出息。”張姨笑得一臉褶子,語氣也十分柔和,“你這次想吃點什麽,吃棗還是糖葫蘆?”
“我要一根棉花糖。”
回東港的最後一根。
張姨把手套帶起來,然後扯過了桌邊的圍裙。她笑眯眯走到棉花糖機子處,感嘆了一聲,“原來這都是小季做的,他寒假去別的地方打工了,現在都是我來做。”
棉花糖的絲兒纏的細密極了。
虞西盯得發呆,“哦。”
“他以後肯定也非常有出息的。”張姨笑着說,仿佛在介紹自己家兒子一般,語氣親切,“這次期末考試又考了年級第一,而且寒假打工聽說是什麽電腦的……系統開發什麽的,一般人可做不來。”
“他很缺錢。”虞西附和了句。
“不止。”張姨搖搖頭道:“這孩子他爸欠人家幾十萬,那群人又喜歡天天上門騷擾,他又不搬家,聽說有幾次門都被敲爛了。自己又說不了話……”
“那他為什麽不搬家啊?”
“我也勸不動。”張姨長籲,“有什麽惦念的東西吧,孩子長大了就有心思了,誰都管不住。”
“……”
因為喬琦莫住在他家對門嗎?
虞西眼睛呆滞地盯着棉花糖,忽然瞪的大大的,眼睫晃動了幾下,然後抿了抿唇。
“好了。”
下一秒,張姨将棉花糖遞給她,“下次再來。”
虞西接過棉花糖,她撕了一點往嘴裏塞了一口。發現有點硬,和前兩次的味道完全不一樣,而且還沒有那麽甜。
心裏失落感傳上來。
她拿着棉花糖,一路吃一路找貓。棉花糖的味道像被水浸泡過的粘了糖的紗棉,已經不是非常的甜,也不軟,一點都不好吃。
形狀也是普普通通的形狀。
她有點忍不住想念那只七彩小狗的棉花糖,又甜又軟,還特別香。虞西心情複雜,她看見公交站旁邊有一堆貓。
仔細看過去,還有一只橘色的小貓咪。
“公主。”虞西遠遠喊了一句。她有點不确定,因為那只橘色的小貓咪被一只花色的流浪貓抱住了在熱.吻,渾身髒兮兮的,但花貓卻一點也不嫌髒。
除了悄咪咪地喵了一句,小橘旁若無人,又漸漸地直接把腦袋塞進了花貓的身體前。
但整個畫面,格外的……傷風敗俗!
下一秒,小貓咪仿佛聽到了什麽。耳朵立刻豎了起來,還用一只爪子立刻撐住了正欲吻它的花貓。
然後還歪過頭來看她。
虞西拿住不敢相信,拿着棉花糖愣住在原地。
仿佛晴天霹靂!
整個世界轟然崩塌!
仔細一看,小橘貓旁邊有小花貓,還有一只小破碗,又正好在公交站之下。仿佛如膠似漆,渾然不覺的纏纏綿綿,如膠似漆,不知天地為何物。
她完全怔住,不敢置信,糟蹋公主的那只花貓好像就是季禮喂的那只!
虞西棒打鴛鴦之後,公主哼哼唧唧地叫。
縮在虞西的懷裏仿佛頗有不滿。
而小花霸氣狠狠地盯着虞西,尾巴翹的老高,渾身的毛已經有炸開的趨勢。虞西氣得直接把公主帶回了家。
搬家的日子定在後天。
這天,虞西照常在沙發上躺着,一邊玩着手機一邊撸着公主。但是公主變得有點懶惰,還很喜歡吃貓糧,虞西撓着貓咪的頭。
虞父已經聯系了搬家公司,将一些被套和必需物運了離開。
“你看看。”
虞父丢給她一塊平板,被虞西撿了過來。她翻了下,發現裏面是一套三室兩廳的戶型。
“這是景都華府,你看看你喜歡哪間卧室。”
虞西滑動,“不都差不多嘛。”
上面的布局确實都差不多,而且對于虞西這種地理白癡來說完全不知道什麽叫主卧次卧,只能撇了下嘴。
“差不多也要選。”虞父強調一遍。
“知道了,等會兒選。”
她慵懶地靠在沙發前,調着頻道,但似乎找不到滿意的哪一個。
隔了很久,平板又還了回去,空氣停頓片刻後。
虞父皺緊眉頭,忍不住咧嘴呲了一聲,“你怎麽回事,給你挑個東西磨磨蹭蹭,你這些天怎麽都愁眉苦臉的懶得很的樣子。”
“……”
旁邊傳來敲擊的聲音。
虞西往前看,發現餘紹芬正在搬運沙發。灰色的沙發布在地上磨了一塊兒,發出不小的動靜,将兩個人的注意力紛紛吸引。
虞父:“紹芬,你什麽時候和那人簽合同?”
“等會兒。”餘紹芬面露不耐。
等忙完了,餘紹芬才叮了塊西瓜吃,“說了大冬天不要買西瓜非不聽,這個時候西瓜都是大棚裏面的,催熟劑一天天的瞎吃。”
“這是你女兒要的。”虞父聳了下肩。
餘紹芬瞥了眼,“等會兒季禮媽媽就要來簽合同,人家辛苦我特意便宜了三分之一的房價租給他們,你可別耍臉色。”
“我可不敢。”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餘紹芬看了眼虞西,看到了她的腿還放在沙發上,“你這坐姿……”
說到一半。
——“叮咚。”
虞西立刻跳起來,一邊往嘴裏塞了塊西瓜,一邊往門那邊走去,“來了來了,等一下哦,我馬上就……”
門一打開,是季禮。
門邊上的男生背影挺直,脊背稍稍僵住,盯着她的眉眼一頓。
似乎有點淡淡地錯愕感,他抿了抿薄唇,漆黑的瞳仁喪失了溫和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