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chapter58有864張畫

第58章 chapter 58 有864張畫

吉野俱樂部。

季禮在卡位上喝着酒, 周邊的燈光絢爛魅惑,舞廳展臺紙醉金迷。一個漂亮的女調酒師早就盯上了這匹落單的野狼。

沒有幾秒,她就調了一杯深海極夜遞給了季禮。

桌子上從遠處忽然推來了一杯酒。

淡藍色的酒水靠着杯壁, 清澈透亮。豎而直的冰塊,上面放了一串小薄荷。一杯小巧的威士忌被倒扣在酒杯, 絢麗而糜爛。

季禮表情散漫,低着眼,“我沒點這一杯。”

“先生, 你知道深海極夜的意思嗎?”調酒師不急着解釋,她趴在吧臺, 俏皮地解釋着,“一個富有深邃思想的人,最需要純粹來點綴。”

季禮面無表情。

她拔掉杯子上的薄荷葉,“你覺得我能成為你的,這枚存粹的小薄荷嗎?”

他低下眼, 忽然道:“你比個v。”

“什麽?”

調酒師逐漸反應過來,他是不是就喜歡純的這卦的,竟然還喜歡比v字。她有點兒反應不過來,随後慢慢地比了一個v。

兩根手指頭擺在酒杯的附近。

很白皙, 又瘦, 還做着淡藍色的美甲。

“不是。”季禮語氣薄涼, 他眉眼壓了下來, 像極了在評價什麽,思考片刻:“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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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兒。

季禮在藤吉公司的兩個合夥人一下子找過來, 通過剛才季禮發過來的工作資料,兩個人才找到了他的定位。

“阿禮。”其中一個個子不低的青年過來,氣喘籲籲, “行了,這幾天怎麽回事,不是找不到人就是在買醉?”

季禮情緒不明,他面無表情。

把玩着手上的酒杯,然後又再次扣到了桌上,眉眼淡淡。

“你在我眼裏一直都是克制的人。”王謙忍不住皺眼,“幾乎沒有放縱消沉的時候,在我眼裏你都沒有不清醒過。”

“可不是,以前對幾個大team的時候,他都不眨一下眼睛,還能熬幾個晚上,”旁邊的郭飛忍不住笑道:“現在怎麽被磨成這樣了。”

季禮冷笑:“請假了不是?”

“得,”王謙氣笑,“本來就是大家合夥的,有什麽請假不請的一說。你快振作起來,研發部沒你不行,底下都要亂套了。”

“對啊,季禮你到底發生了什麽?”

季禮垂下了眼,沒說一個字。

過了片刻,他忽然摸到了自己的口袋裏面還有一張硬紙一樣的東西。大概幾秒之後,他忽然起身,打了個招呼忍下頭疼離開酒吧。

郭飛奇怪:“我覺得這哥們兒真不對勁。”

“情傷了呗。”王謙:“工作中可沒啥能幹倒他的,除了情傷,我還真想不到別的什麽。”

虞西到了南蘇第一醫院。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傷,只要開點兒藥就行了。但是為了體現自己被季禮打得很慘,顧晏堅持要去醫院,還要看骨科。

虞西頭皮發麻,忍不住想讓他算了。

“我覺得你骨頭肯定沒事,”虞西有點無奈,“他又不是綠巨人,來這麽大力氣。”

顧晏笑說:“我感覺我骨頭好疼,好啊,你是不是在替他怼我。”

“……那你去挂號吧。”

挂號那邊的是一位實習醫生。

今年大學剛畢業的樣子,他戴着口罩,一時讓人認不出情況。等接過了身份證,他輸入相關信息後,開始問具體情況。

然後男醫生上下掃了一眼,眼睛盯着虞西。

“虞姐?”

虞西一怔,但還是沒發現對方是誰。

在她印象裏,喊她這個稱號的只有兩個人,就是南蘇的那一對活寶。過了片刻,她看了好幾眼,好像都認不出來。

醫生拉開口罩,“我是汪財。”

虞西一怔,看了好幾秒,“汪財?你怎麽這麽瘦。”

“學醫脫發。”汪財無奈,“我都被摧殘成這樣了,哎,好想轉行,這根本不是人幹的事。”

過了幾秒,他看向了虞西身旁的男人,“虞姐,他是誰啊?”

汪財打量片刻:“你哥哥啊,挺陽光的。”

虞西正想回答,後面的人開始催促。

汪財看了眼後面排隊的人,“行,骨科,左轉。你周末出來約個飯呗,我到時候休個假。”

看着虞西上了樓梯。

給後面的人處理完信息後,汪財迅速地翻出通訊錄,打了個電話過去給季禮,“季禮,你知不道我剛才看見虞西了?”

“你看見誰。”那邊迅速接過電話,疾聲問他。

汪財語氣充滿着不相信,還帶着點兒小震撼,“虞姐,還有她男朋友,來我們醫院看骨科。你說她怎麽交男朋友了,你認不認識?”

“認識。”

“哥你別急,我幫你盯着。”汪財快速地調開其中的某個監控,“哥,他男朋友怎麽還去骨科啊,不會是被虞姐哪個癡漢給打了吧,這麽招揍。”

季禮淡淡回答:“我揍的。”

然後掐掉了電話。

到了醫院的時候。

季禮直接就去了醫院,到了室內的時候,他就看見了虞西一個人。門口站住,他步伐慢下來,他穿着黑色拉鏈夾克,身上都是酒精的味道。

“你男朋友呢?”隔了幾秒,他慢悠悠地,近似于散漫地問。

虞西一頓,“出去了。”

“你來幹什麽?”過了幾秒,虞西恍惚之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她面上冷淡,沒有片刻的情緒。

季禮眉眼低了下來,他攥了下自己衣服裏面的紙片。

忽然沒了回答的聲音。

季禮聲音有點啞:“路過,聽見這邊有聲音,來看看。”他語氣沒什麽底氣,仿佛生怕下一秒就被她拒絕一般。

過了片刻,季禮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忽然道:“南蘇會下三天雨,你多穿一點。”

虞西沒什麽回音。

良久後,季禮慢下了腳步,又離開。虞西盯着他走掉的背影,已經為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了。

單純的來看了一眼,說了三分鐘的話。

又離開了。

等下了樓梯。

汪財正在大堂中心處理着□□,接着忽然看見季禮出現在他面前。汪財微愣神,接着摘下了口罩,有點失神,“季哥,你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她不想見我。”

汪財表情苦澀了些道:“季哥,你別這樣。不要因為她對你怎麽樣你就……你現在都不像你了。”

季禮從口袋裏翻出一張紙。

上面是一個從文件本撕下的一張信紙,還有一個簽名。是他從劇院的後臺要到的簽名,小提琴家确實很高傲,要這一張簽名也不算容易。

“你幫我把這個給她。”季禮說。

汪財怔住,整個人都不太好了,“這個簽名是誰的?送給虞西嗎你怎麽不親自送給她啊。”

“別說是我送的。”季禮冷聲。

“為什麽啊,你親自送給她,她肯定會原諒你。”

季禮擡眼:“我給她,她不會想要。”

“……”

給完後季禮就離開了醫院。

過了幾天,顧晏也離開了南蘇,踏上了回東港的路。又回歸了一場平靜的生活,仿佛一切都是一個戲劇。

然而在第二天。

虞西就收到了寄來的一個明信片。

裏面還夾着一張紙。

然後她緩緩拿出來,發現竟然是那次奧地利的小提琴家的親筆的簽名!

虞西沉默兩秒。

盯着紙片看了好幾眼,努力捂住了嘴才讓自己沒叫出來。虞西摸了摸上面的字跡,感覺一切都是那麽的失真。

“……”

然後她翻開紙的背後,發現其餘的字一行都沒有。

她打開了微信,立刻打開顧晏的界面,忽然想到了他曾經有說過他只要到了照片,沒有要到過簽名。

所以是誰。

她翻開後面的明信片。

才發現是汪財。

虞西發了好長一段話表示自己的感激,然後還說要請客。接着她興致滿滿地将相片框了起來,然後擺在了自己辦公桌的一邊!

虞西把玩了一下手機。

才發現剛才那一段文字都沒有被發出去。

她按了一下屏幕,發現也沒什麽反應。可能是壞了,但這部手機是她最近才買的,抱着珍惜一下的情感,她下班後找了南蘇市中心的一家修理店拿過去修。

“老板,您幫我看一下。”她把手機遞過去。

老板手上正在修複一個平板。

他接過手機,然後開了個機子看了下,接着又關閉。過了許久,她問了一句,“可以修?”

老板沉默兩秒,忽然接了個電話,他做了個噓的手勢,“欸,您好!季先生,您的平板我正在修,您晚上來拿就好了,已經快修好了。”

裏面傳來道男音:“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老板嘴上說着沒問題,“你把手機放那兒吧。”接着,他把桌子上的平板掏出來,然後開始檢查相冊裏面的內容。

一張一張劃了過去。

虞西盯了一眼,忽然抿住了嘴角。

她看見相冊裏面全部是她的畫像。

有她披着頭發的照片,有她紮起丸子頭的樣子,有她笑着的模樣……但這些表情和發飾她從沒做過,不可能是照着她畫出來的。

而且畫像十分稚嫩。

像她十九二十歲的樣子。

她看着老板,忽然問:“老板,能讓我看看這些畫的日期嗎?”

老板一怔,“這是別的客人的。”

“但裏面畫的是我。”

老板愣住,他盯着這個畫像看了好幾秒。

然後發現,還真的和面前的姑娘如出一轍。畫的極為相似,但平板裏面的畫實在是太多了,他也不知道該挑哪一張。

虞西看着平板裏的畫,她随手點開其中的一張。

這是幾個月前的畫。

又點開一張,是兩年前的畫。

再點開,三年前的她的畫像。

難怪都是想象出來的模樣,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做過這些表情和動作,因為這四年季禮都沒有見過她,所以只能憑借想象而作畫。

沉默幾秒。

虞西點開了最前面的那些畫,“……”

她看見了自己在南蘇上課的畫像。

她的背影。

這是被素描出來的畫像,青澀稚嫩。但完全都是她上課的時候的模樣,被他用畫筆給一筆一劃記錄了下來。

虞西:“……”

她看向後面的日期。

除了有季禮的署名,還寫着日期。這是高二開學後一個月的時候,他就開始在畫她的背影,但她明明記得那個時候季禮都不愛理她。

只是抱着自己的平板。

她點開了附近的那些畫,足足有幾十張。有她上課睡覺的模樣,有她偷吃的模樣,有她甜甜笑着的樣子。

原來他一天花了這麽久的時候來畫她。

她的一舉一動都被記錄了下來。

“……”

但這時候的畫量并不算多。

真正多的畫量是高三即将畢業的時候,她也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那一段時間他竟然做多的一天畫了有三張。

而正是那段時間,她決定好了從此和季禮分路而行。

……

她一時之間忽然不知道說什麽,只感覺有一股很久為感受到的酸脹。整個平板裏存了1281張畫。

其中有864張畫的都是她。

從素描到水彩。

從一開始的青澀到後來的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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