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九尾妖狐
“不見了?!”程接雨一驚,“怎麽會這樣?找過了嗎?會不會在珍禽園?”
“沒有,我已經找遍了。”蒼庭顯然已經慌了神,有些語無倫次,“昨天夜裏就不見了,小白很乖的,絕不會無緣無故跑丢。”
難怪蒼庭早課都沒出現,原來是小白昨夜就丢了。
程接雨知道小白早就開了靈智,極為聰明,而且非常依賴蒼庭,無緣無故消失這麽久必然不是貪玩,極有可能是出了什麽意外。
但他還是安慰蒼庭:“別急,我們再去找找,學院裏頭沒有就去外面找。它昨晚大概什麽時辰不見的?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哪?”
“昨夜我帶他去洛水岸邊看了蓮燈,回屋後我打坐入定,小白在屋中休息,約莫醜時,我才發現他跑出了屋子,不見蹤影,直到如今也沒找到。”
看來是小白自己跑出了房門,但不知為何沒有回來。
程接雨收緊抱着雪茶的胳膊,忽然想到一個辦法,“你們妖族,能不能感應對方的氣息?”
蒼庭:“妖族只能在一定範圍內感知同類的氣息。”
也就是說,蒼庭如今感覺不到小白的氣息,小白很有可能已經不在附近了。
“要麽便是有人将他的氣息掩蓋了。”蒼庭說着,眸中閃過一絲冷光,咬緊了後槽牙。
程接雨知道這是最壞的一種情況:小白不是自己在外面迷路或者遇險,而是被人抓走了。
“事不宜遲,我們分頭去找。”程接雨說着,看向溫敬之等人。
溫敬之等人方才便是這麽打算的,藍翡玉拽着應暮歸的手腕上前,率先表态:“我們也去!”
應暮歸這回倒沒有與藍翡玉唱反調,對蒼庭點了點頭。
蒼庭對衆人鞠躬,“多謝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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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敬之對蒼庭道:“能否給我們一些小白的貼身之物?”
蒼庭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将裏頭裝着的小白換下的毛發分給衆人。
程接雨也拿到兩根。他們不是妖族,無法感應小白的氣息,只有通過貼身之物作法,才能追蹤小白的位置。
分完毛發,蒼庭又擰着眉思考了片刻,對溫敬之道:“可否勞煩敬之将此事告知溫掌門?”
溫敬之一愣,沒料到找一只靈寵需要驚動自己父親,但蒼庭既然開了口,他也不好推拒,便将此事傳訊給了自己父親。
怎料,不過片刻,溫鴻曦就帶着左右長老出現在衆人面前。
蒼庭連忙上前作揖行禮:“前輩,懇請前輩出手相助。”
“莫慌。”溫鴻曦寬慰道,又看向溫敬之:“召集九霄宗弟子,請其他門派的學員配合,分散搜尋。”
衆人聽從左右長老的安排,一批留下來查內務,其餘人分頭出去尋找小白。
程接雨本想與蒼庭一道,卻被溫鴻曦拉住。
“你先別去,等雲霄過來。”溫鴻曦道。
程接雨不解:“師叔來幹嘛?”
溫鴻曦笑着看他,“你說呢?”
程接雨茫然地眨眼,就見盛雲霄果真姍姍而來。
“師叔。”他連忙跑上前,“你怎麽來了?”
盛雲霄牽住他的手,“你不識路。”
這下程接雨愣住了,完全沒想到連找個靈寵師叔也會來陪他,頓時有些羞澀,“不用了吧……我跟着大師兄他們就好。”
雖然他确實不認路,但是總不能因此就不出門吧?他出去跑兩趟,不就認路了嗎?
溫鴻曦卻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你跟着誰都不如跟着雲霄讓人放心,要去便快些去,尋人耽誤不得。”
這回程接雨不說話了,看了盛雲霄一眼,老老實實被對方牽着離開。
原來師叔是不放心他。
程接雨心裏像是被灌了蜜,感覺甜滋滋的。
卻又忍不住想,這樣下去師叔可能會把他養廢吧?到時候可別真變成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的飯桶。
偏偏就在此時,盛雲霄問他:“可有用飯?”
程接雨:“……”
“晚點吃也行,找小白要緊——”
說着他話音一頓,看向盛雲霄:“方才師父說,尋人耽誤不得……”
他莫名有種直覺,師父方才并非口誤。否則如何解釋師門上下為了蒼庭的一只靈寵如此興師動衆。
“莫非……小白不是普通靈狐?”
盛雲霄見他反應過來,捏了捏他的手心:“嗯,小白是九尾狐,乃妖王獨子,也就是蒼庭的表弟。”
程接雨:“!!!”
“小白竟然是——”他壓低了聲音,表情驚訝萬分,“妖族太子?!”
盛雲霄:“嗯,傳言妖王獨子先天不足,遲遲不能化形。”
程接雨愣愣地眨眼,又低頭看了一眼雪茶,揉了揉它的肚皮:“出息了崽崽,你竟然認了妖族太子做哥哥。”
雪茶得意洋洋:“哼哼嗷~”
“可是,誰把他抓走了呢?”
程接雨看向盛雲霄,突然之間冒出許多問題,“抓他的人知道他是妖族太子嗎?還是只把他當做一般靈寵?還有蒼庭怎麽會把妖族太子帶來在水一方?師父他們早就知道吧?”
“師叔您也知道,怎麽不早點告訴我?”程接雨小小的抱怨了一聲。
盛雲霄捏了捏他的臉,“我也是方才掌門師兄與我傳訊才知。”
“哦。”程接雨馬上又不抱怨了,“可是那人為什麽會抓小白?”
他蹙起眉毛,“妖族太子若是在我們在水一方出了意外……”
九霄宗恐怕不好和山海妖境交代。
盛雲霄朝程接雨伸出手,“先找人。”
程接雨如今與他也有了默契,無須他說明便知道将小白的毛發給他。
盛雲霄用小白的毛發作法,領着他往東面的山中去。
……
另一邊,溫敬之留在學院內,帶着巡邏的弟子巡查內務。
主要是查查近日的來訪記錄,有無可疑之人進出,以及問問各位學員昨夜的行蹤,看是否有人見過小白。
然而如此調查了一番,并無收獲。
于是溫敬之也帶人外出尋找小白的下落。
藍翡玉與應暮歸、蒼庭一道,惠問法師與聶尋風、柳新涯一道,藍霏妃與風花雪月四位師姐一道,穆星沉、齊雲袖等人則分別帶了一隊九霄宗的弟子。
以小白的毛發作法,大家都往東面的山中去,然而他們修為不如盛雲霄,追蹤之術并不精準,進了山中只能再次分開。
柳新涯與惠問法師和聶尋風分開不久,找了一個隐秘之地,燒了一張符紙。
如果有旁人在此,便會發現那火焰夾雜着黑霧,是魔焰。
片刻後,一身黑袍、兜帽遮住頭臉的阿彥如鬼魅般現身,靠近柳新涯。
“少主。”
柳新涯卻擲出一個木盒砸向他的腦門,眸中泛着寒光,“是不是你?”
木盒磕破阿彥的額角,盒身碎裂,一枚玉墜掉在了草葉之上。
阿彥垂下眼,藏住眸中的寒意,“屬下不明白少主的意思。”
柳新涯指着地上的玉墜,咬牙切齒地問他:“這到底是父親讓你送來的生辰禮,還是你混入在水一方的借口?”
“少主誤會了,此物确實是門主為少主準備的生辰禮,左右護法親自交予屬下,命屬下送來。”
阿彥依舊一派恭敬的表情,額角的傷口緩緩滲出血,又緩緩愈合。
柳新涯似是怒急,冷俏的臉色終于藏不住愠怒的表情,擡肘扼住阿彥的脖頸,将他抵在一棵樹上,“你将我當傻子耍?”
他不願回想昨日見到那塊玉墜的欣喜,他當真以為是父親記得他的生辰,命阿彥給他送來了賀禮。
“蒼庭那只小狐貍,是不是你抓的?”柳新涯扼緊了他的咽喉,阿彥嘴唇微張,漸漸呼吸不暢。
昨夜他在洛水岸邊的蘆葦蕩見了阿彥,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滿心歡喜地收下那枚雕了柳葉的玉墜。
誰知洛水上游忽然漂來無數蓮燈,引得在水一方不少學員出來湊熱鬧,他只得立刻命令阿彥離開,卻在不遠處看見了帶着小狐貍出來看蓮燈的蒼庭。
蒼庭沒有發現他們,阿彥卻盯着蒼庭看了一會兒,直到柳新涯睨了他一眼方才離開。
誰知今日蒼庭那只小狐貍就不見了。
“我命令過你,不許招惹山海妖境之人,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殺你?”柳新涯改掐住阿彥的脖子,五指收緊,眸中盡是冷光。
他知道魔門中人在背地裏笑話他,說他堂堂一個魔門少主,懦弱仁慈,連殺人都不敢動手。
但他不曾親手殺人,不代表他就不敢殺人。他只是不需髒自己的手。
左右護法将他當眼珠子護着,常常說:“這種事怎麽用得着少主動手,怪吓人的,交給我們處置便可。”
阿彥仰着脖子艱難呼吸,雙手抓住柳新涯的手腕,忽然勾唇嗤笑一聲,“你真的敢嗎?”
說着他雙手用力一擰,趁柳新涯驚愕之際将他的腕骨一折,掙脫了他的鉗制。
柳新涯迅速抽回手,隐隐作痛的手腕垂在身側。
阿彥唇角勾起,笑容邪魅而輕蔑,陰恻恻地看着柳新涯:“我喊你一聲少主,你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不過是個殺父之仇都不敢報的廢物!”
柳新涯收斂驚愕之色,露出一個嗤笑:“你又算什麽東西?也配利用我?真當我不知道他是個什麽玩意?我不将他千刀萬剮也就罷了,還為他報仇?他也配?!”
“你……”阿彥面露一絲驚訝,很快又掩飾下去,卻瞥見柳新涯已經召出翎羽扇執在手中。
阿彥眉毛一挑,不慌不忙道:“你不想知道你母親的消息嗎?數日前我去了一趟山海妖境,恰好打聽到一些你母親的事。”
柳新涯微垂的眼睫一挑,輕蔑冷笑:“晚了,你如今在我這兒,毫無價值。”
說着他将翎羽扇抛到空中,扇骨頓時化作十六柄短刃,刃尖一致朝着阿彥。
阿彥後退了一步,臉上依舊帶着從容不迫、游刃有餘的笑容,“那只小狐貍呢?他的死活你也不管了?”
“哦,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那個小家夥可是妖族太子,是你的小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