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3)
第51章 (3)
仙人,即使他離阿易這麽近也不會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臨易看他的樣子,又呆又傻,和以前一模一樣,就又笑了一聲,“我們認識這麽長時間了,你怎麽還是老實成這個樣子。”
君裕也笑笑,抱住了他,“還不是阿易你太好。”
這是宣文帝君祚在較遠的地方看見的一幕,即使他聽不見老六和那名男寵說的話,他也看的出來老六對這個男寵的感情。
至于這個男寵,确實也是少見的美人,舉手投足皆是風景,面對着這麽不一樣的老六,竟然還能如此開懷,難不成真的是對老六真情實意?
比起這個,宣文帝更為在意的是,臨易真的很美,比畫像上的還要不知美多少倍,如此傾城絕色,甚至比當年的宋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他并不願意拿臨易和宋然比較,他覺得宋然不配拿來和臨易比。一個別人沒有教唆幾句就慫恿愛他的老四和他争皇位的宋然,和一個對老六真心相待的臨易,他更傾向于能對老六毫無芥蒂的臨易。
☆、郦都之行(二)
? 晚上月光皎皎,一個身高體大的棕熊懷裏抱着一個身體修長的美少年,臨易難得安靜一次,在他懷裏像一只難得安順的貓咪。
君裕很适時地給他順順毛,他揉了揉阿易的頭頂,“阿易在想什麽?”
臨易笑了笑,“在想在渝山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晚上,我就随口說了一句想吃魚,結果你就大晚上傻呵呵的下水去抓魚……“
臨易笑着,目光柔軟的看着他,那時他就站在岸邊随口說了一句,結果君裕就立馬跳下了水,濺起了一地的水花,全都濺到他身上了,偏偏這個笨蛋毫無所覺,傻呵呵的就在水裏摸起了魚。
那是第一次有一個人因為他的一句玩笑話而這麽重視他,那時候的天氣可不像現在這麽涼快,已經接近深秋,河裏的水都是涼的。
結果棕熊還真的抓了兩條大魚上來,看着渾身濕淋淋的君裕他還有什麽心情吃什麽魚,連忙帶他回屋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君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易都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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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易看了他一眼,“我為什麽不記得?我不僅記得你給我抓魚,我還記得你每天都會給我做飯,在我起來之前你先起,你會給我打獵,會給我洗衣服……”臨易摟住他的脖子,接着說,“你會把你的目光都放在我身上……”
他想要的就是這樣,有一個人這樣重視他,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他想要什麽就會有人滿足他的一切要求。他不需要別的,他只想要一個這樣的人。
臨易的眼光定定的看着他,眸色漆黑如墨,月色傾如華,君裕低頭目光與他交彙,他開口,“你也會把你的目光都放在我身上……”
宣文帝君祚在不遠處看着他們,他突然鬧不明白他突然跑過來見老六是為了什麽,不得不承認老六長大了,在他的印象裏還以為他還是那個唯他馬首是瞻的老六呢。
君祚心裏一哂,他竟然有種我家弟弟終于長大成人的感覺。
君祚剛嘆了口氣,那邊的君裕便警覺的朝這裏看了過來,大呵一聲:“誰?”
君祚一愣,看向了自己身邊的葉晖,無聲的詢問:這是在說我?
葉晖木讷的點了點頭,皇上,您剛剛嘆氣嘆的太大聲了。
君祚只好走了出去,頗有些被人抓包的尴尬,“老六,好久不見。”這種情況他怎麽像個偷窺別人的被抓住的惡人呢。
君裕見是二皇兄,大驚,連忙拉着臨易一起過來,“臣弟參見皇上。”
君祚連忙扶起了他,眼眶有些微紅,“老六,不用多禮。”
君裕起身,也拉着臨易一起起來,有些恍然不敢相信,他與二皇兄已經接近四年沒見了,感覺時光如梭,二皇兄比以前更有帝王之氣了。
臨易看着頗為激動的君裕,知道他現在看見皇上一定有很多話要和他說。自己在這呆着頗有些尴尬,便開口:“天色已晚,我先去休息了。”
君裕也明白阿易在這裏頗為不自在,再加上二皇兄還沒有同意他們的婚事,阿易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給二皇兄。
于是他開口對二皇兄說:“請二皇兄移步到大帳內,稍稍休息,我去送阿易,請二皇兄稍帶片刻。”
這天下能夠說出讓皇上等人的話估計也只有這個深受皇上重用的西北王了。葉晖心裏想着。
宣文帝覺得自己受到了冷落,但又覺得在情理之中。老六就是什麽都會表現在臉上,他便點了點頭:“好吧。”
君裕便領着阿易離開了,葉晖便領着宣文帝去了營帳。了解皇上要去的任何地方的布置也是身為皇上近身侍衛必須做到的職責。
“阿易不用等我,早些休息。”君裕給臨易脫了衣服,抱他上床。
看着臨易的表情有些陰沉,君裕怕阿易會多想,他親了親阿易的額頭,“阿易莫要多想,二皇兄會同意我們的婚事的。”
臨易知道君裕在擔心什麽,他笑了笑:“你放心,我明白。我們的婚事不需要他的同意。”這可是臨易心裏的真實想法,要不是君裕特別尊敬他這個皇上,他連跪都懶得跪了。
君裕狠狠的親了臨易一口:“阿易你對我真好。”
臨易臉色有些微紅,伸手推他,“行了,少膩歪人。”
君裕看着阿易有些害羞的臉色心裏美美的,他又狠狠的親了一口,“阿易先睡,不用等我。”
臨易看着君裕頗為高興的走了出去,自己無奈的搖了搖頭,躺了下來。
看着大帳的頂蓬,臨易的笑意漸漸斂去,宣文帝君祚比自己想象中更為年輕,也更有氣勢,這樣的皇帝能夠信任君裕并不是一件壞事。只是這樣年輕有為的皇帝也是不會讓自己的大權落在別人手裏,即使這個人是他最信任的弟弟也不行。
他和君裕的婚事應該從來不是宣文帝頭疼的目标,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如何讓君裕交出自己手裏的兵權并且不會怨恨他。
臨易翻了個身,他也知道君裕不僅僅面上看起來這麽老實,就像林蘇竹所說,能夠憑借陋顏坐上西北王這個位置,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只是君裕在他面前表現的太過老實木讷了,這讓他不得不擔心……
臨易想着想着便睡着了,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了。臨易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裕坐在他旁邊看書,他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已經身在馬車之中。
君裕看他醒了,便放下自己手裏的書,扶他坐了起來,解釋道:“我們現在已經進了郦都,正在趕往皇宮的路上。”
臨易還有些迷糊的神色頓時清醒了,他一把抓住君裕的衣襟,“你為什麽不叫醒我?”想想他在衆目睽睽之下衣冠不整的被君裕抱上了馬車他就覺得丢人。
君裕親了一口臨易氣紅的臉龐,笑嘻嘻的開口:“你當時睡得太香了,我不好意思叫醒你。阿易放心,我是連被子和你一起抱上來的,絕對不會有人看見你的樣子。”
臨易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覺得這樣更丢臉了。
君裕摸了摸臨易的腦袋,“阿易別發呆了,快點兒起床穿衣服吧,二皇兄還在皇宮外等着我們呢。”
臨易瞪了他幾眼洩憤,最終在棕熊的伺候下穿上了衣服。
馬車骨碌碌的滾過青石板,臨易推開窗戶看外面。這郦都果然與躍州不同,繁華的樣子确實遠勝躍州好幾倍。
不過……臨易突然想到,他轉身看向在他身後抱着他的君裕,“你不是應該在前面騎馬麽,怎麽會在馬車裏呆着?”
君裕笑了笑,光明正大的把腦袋擱在臨易的肩膀上,“這裏不是躍州,認識我的人可不多,我可不願意出這個風頭,再說了,騎馬巡城多累啊,還不如和阿易抱在一起比較舒服。”
臨易一哂,這裏不是躍州,這裏是郦都,人們對君裕的印象還停留在他的陋顏上,即使他平定了宗岳的西北,護住了一方安寧,但到底來說與這裏關系不大。
他還是那個‘鬼皇子’,被稱為惡鬼投胎的醜皇子。
臨易握着窗幔的手逐漸變緊,他不允許有任何一個人在他面前說君裕醜,否則一定讓他碎屍萬段!
君裕看着臨易逐漸變的狠厲的神色,心裏一暖,他揉了揉臨易的腦袋,“傻阿易,我又不在乎這些……”
“我在乎!”臨易開口,“你是我的,我不允許有任何人對我的東西說三道四。”
君裕一愣,把臨易擁進懷裏,“傻阿易,一張臉而已。再說我現在是西北王,沒人敢說的。”
“我會用自己的能力證明自己,我是當之無愧的西北王,不是那個皇宮裏任人欺負的醜皇子。”君裕親了親阿易的額頭,“我們可阻止不了別人怎麽想,不過,我們可以證明自己的。”
臨易臉色稍緩,君裕笑了笑,“你可太小瞧你家棕熊了,我可是西北王。三個月內用二十萬大軍平定了西北的鎮北大将軍,是宗岳當之無愧的戰神,現在可沒人敢瞧不起我。”
臨易白了他一眼,“這麽誇自己你也不臉紅。”不過他原本陰沉的臉色稍稍放霁。君裕狠狠的親了他一口,開口道:“我知道阿易是擔心我,但我只讓阿易欺負我,別人可沒這份能耐。”
馬車慢慢的朝皇宮駛去,太陽越升越高,他們也就離皇宮越來越近。
白鵲離和魏無缺騎馬并行,悠哉悠哉的看着周圍。一路上聚集了不少聽說過西北王英名的百姓,不過比起躍州的陣勢來還是差好多的。
白鵲離瞬間覺得揚眉吐氣,他們王爺現在是宗岳當之無愧的戰神,看誰還敢瞧不起他。離開時,他們是被看不好的軍隊,現在他們回來了,已經成為了宗岳的左膀右臂,光是想想這種區別待遇就覺得心情好啊。
白鵲離打開扇子扇了扇,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一幫當初不支持王爺帶兵的文武百官一會兒看見王爺的表情了。
魏無缺看他那尾巴要翹到天上的表情難得一見的沒有戲弄他。他現在也很高興,王爺回來了,并且是得勝歸來。王爺是西北王!不再是那個不被人看好的醜皇子!
其餘的衆人也覺得是揚眉吐氣,想想皇上正等在皇宮外親身迎接王爺,這種榮耀,真是暢快的很啊。
☆、郦都之行(三)
? 大殿之外,宣文帝站高階之上等着西北王的到來。
下面一幫文臣武将自然也都要陪着皇上一起,站在前左列前面的是丞相趙敬然,今年五十多歲,國字臉,身板很硬,性格也很硬。對于當初皇上讓六皇子帶兵平定西北時就不同意,聽聞皇上要封君裕為西北王時,差一點撞到殿上的柱子上阻止這件事情,不過當時君裕戰功彪炳,他即使看不慣也沒辦法。
現在,就在前兩天,皇上決定在郦都外親身迎接西北王歸來時,他更是強制行上谏,說什麽也不同意,君祚無法,便改成了在殿外親身迎接。
說實話,君祚俯瞰着下面的大臣,想着……他并未覺得自己有多逾矩,更沒體現出對老六有多偏愛。老六這麽有能耐,又對他這麽忠心,他又何必多此一舉讓兄弟之間再生嫌隙。他心裏明白,以老六的性格,只要他對老六有足夠的信任,老六是不會背叛他。
馬車骨碌碌的滾過青石板,千騎兵的衣袍飄揚,日上高天,他們總算走到了皇宮外。
君裕小心翼翼的扶臨易下了馬車。在皇宮之內馬車不能行駛,皇兄倒是有同意讓他在皇宮內騎馬,可從未說過可以讓他帶着兵器進宮。二皇兄做事向來有分寸,什麽可以答應什麽不可以随便許諾,他都明白。
不遠處的宮城外站着一個人,三十左右,玄色的官袍,體型修長,玉樹臨風,扣子扣得極為工整,連發冠都梳的整整齊齊,一點碎發都沒有,一看便是極為嚴謹之人。
他見西北王下了車便走了過來一拜,“卑職見過王爺。”
“鵲青,好久不見。”君裕連忙扶起他,頗為激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四年沒見了,鵲青比當年還要意氣風發啊。”
“王爺見笑了。”鵲青做了個請的手勢,眼眶有些微紅,“皇上正在殿前等着王爺,王爺請随卑職前來。”
君裕點了點頭,拉着臨易的手就随着白鵲青走去。副将何大壯、周善、江開也跟着他們一起往皇宮裏走去。至于軍師白鵲離,是不用上殿的,早就回家了,等白鵲青回家就能看見他的弟弟了。
臨易随着君裕一步步走進皇宮,漆紅色的宮門,漫長的宮道,巍峨的宮殿,莊嚴肅穆、美輪美奂,與遙國的皇宮有着天壤之別。
君裕握着臨易有些冰涼的手指,看着他面沉如水的表情,“怎麽了,緊張?”
臨易白了他一眼,你從哪看出我緊張的?他開口:“這就是你長大的地方?”
君裕點了點頭,臨易的語氣頗為驚訝道:“沒想到這麽肅殺的地方卻養出來你這麽老實的人,竟然還活到了現在?”
君裕聽罷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往下接什麽,就只好拉着他的手繼續走。
倒是一旁的白鵲青面上雖不顯露什麽但是心裏非常的驚訝,他在皇上身邊自然知道了不少西北王和這個男寵的事情。根據消息得知,臨易很美,是禍國殃民的美,他今日一見,傳言真的是一點都不誇張。他覺得臨易即使真的不在乎君裕的相貌但怎麽說也會有點隔閡,但現在看來,倒真是讓他驚異的很,臨易當真是一點都不在乎。
大紅的地毯鋪地,君裕握着臨易的手一直往前走,一步步踏上宮階。
君裕穿的是正統的官服,紫色的雲錦綢緞,金絲纏繞,華貴的很。身體健壯,力大無窮的西北王比臨易足足高出将近一個頭。臨易沒有官階,所以穿的依舊是一身普通的白色長衫,衣緣處是暗紫色的雲錦紋路,隐隐和君裕的紫色官服相輝映。
左右的大臣嘩然,不是因為看見了西北王的樣子,而是跟在他身邊的臨易。他們是伴君如伴虎的大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那是必須的。所以西北王身邊有一個寵到天邊的男寵,他們雖然沒有明面上說過,但私底下都是知道的。沒想到今日他竟然會公然的帶着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男寵來面聖!
簡直是不可理喻!丞相趙敬然不屑的揮了揮自己的袖子,一個醜八怪而已,做事就是這麽的沒有分寸。
宣文帝并未覺得有什麽不對,頗為高興的接受了君裕和臨易的行禮。
不要問他為何如此淡定,因為老六昨晚和他說了許多。好吧,他其實還是不是同意老六娶一個男寵,但老六如此的情深意切,他又不好意思拒絕。他極其不願老六帶着他上殿,但最後鬼使神差的沒有拒絕到底。他只是覺得像臨易這樣孤傲的美人,華服冷顏,一步一步踏上宮階,接受萬人的朝拜,一定是美的很。
君祚收了心神,說了幾句官方發言,又賜了不少東西,關心了一下西北王的近況,勉勵了幾句。最後道:“西北王剛到,舟車勞頓,好好休息。明晚朕在禦花園設宴,到時候西北王可務必前往。”
君裕連忙拜道:“臣遵旨。”
最後大臣又拜了拜,一起說了幾句“天佑宗岳、皇上聖明”之類的萬年不變的詞語,這次朝見就結束了。
“你以前的住的府邸朕還留着,這次難得回來,還是住那吧。”回了承乾殿,宣文帝對君裕道。
“自然。”
朝見結束後,君裕跟着宣文帝來到了承乾殿。臨易覺得沒意思,跟君裕說了一聲,就讓秀珠帶着他先回去休息了。
“還有半個月,就是父皇的忌日……”君祚坐在龍椅上,“以前你都不去,今年就不要推脫了。前兩年你總是稱病,怎麽說這次請你回來的名頭就是給先皇祭奠,面上還是要過的去的。”
“臣弟知道。”君裕拱了拱手,面色無波,“這次臣弟不會推脫的。”
君祚嘆了一口氣,說了一下別的岔開這個話題。
秀珠帶着公子參觀這座府邸。這個府邸并不是特別大,至少離西北王府就差遠了。
因為正是盛夏的原因,樹木花草都很繁盛,給這個原本了無人煙的房子添了不少人氣。
秀珠走走停停,遇到值得說一說的地方就對公子說兩句,講一些王爺平時在府裏會做的事情。等他們進了淨浮院,秀珠推開這裏的房門,“這是王爺的卧室和書房,以後公子就和王爺就住這了。”
臨易進去看了看,裏面擺放的東西都一板一眼,并沒有什麽太過華麗貴重的東西,很像大棕熊的性格。在聽楓院也是,擺的基本上都是他比較喜歡的東西。
臨易伸手摸了摸案上的毛筆架,想起了君裕潑墨的時候,他認真的樣子特別吸引他。
秀珠看公子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就多說了幾句王爺在這的平時生活。她以前是個近身伺候王爺的暗衛,自然要比一般的丫環要細心很多。
臨易聽着秀珠講着君裕以前的故事,其他人也是紛紛去找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時隔四年再次回到他們以前生活的地方,真是不想讓人懷念都難啊。
“魏先生,”山南出聲,“沒想到我們的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看來這個房子被打理的很好啊。”
魏無缺點了點頭,不過面上并沒有多麽在意的神色。山南朝自己的弟弟山北看了一眼,魏先生這是怎麽了?
此時他們三個再加上正在一旁想着如何打理府邸的宋承伯,聚在一起談天說地。他們四個以前的房間都是在這個院子,現在還是住這裏。
宋承伯聞言,看了一眼魏無缺,開口:“先生在想白軍師?”
魏無缺一哂,“管家可莫要胡亂說笑,在下與白軍師可是清白的很哪。”
其餘三人對視一眼,魏先生你這麽嚴肅好像我們剛剛說的不是玩笑似的?
“我有些累了,先回屋休息了。”魏無缺擺擺手,就進了屋。
真的很奇怪啊。三人又對視一眼。
等君裕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管家見王爺回來,連忙擺了晚飯。這畢竟是時隔四年又再一次回到了這裏,西北王就下令,大家一起吃吧,人多熱鬧。于是席間推杯換盞,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
當然如果臨公子沒有無視他們就更好了。不對,何大壯拍了一下大腿,這還真不是臨公子無視他們,而是他的眼裏只有王爺。
是夜,承乾殿。
宣文帝看着奏折,忽然擡起了頭,對旁邊候着的李文德道:“對了,明日晚宴,記得把李太師的女兒給請過來。”
李文德一愣,諾諾的出聲,“皇上,這不太好吧……”今天中午,西北王剛剛領了臨公子上大殿,您這樣不是給李太師難看麽?
君祚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朕說是給老六嗎?朕又沒說,誰知道?”他擺擺手,“去請。”
李文德不敢不從,苦着一張臉,可是皇上,你以為大臣們都眼瞎嗎?縱然大臣們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可奴才一看臨公子就知道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他那一關就不好過啊。
李文德一邊想着一邊小跑着出去傳口谕,希望明天晚上不會太過雞飛狗跳的……?
☆、郦都之行(四)
? 第二天下午,君裕便帶着臨易好好的準備了一番,就去參加了晚宴。
君裕依舊穿着他那一身官服,即正式又威武。至于臨易,臨易穿什麽都好看,西北王思考了一下,那也穿一身紫色的錦衣好了,正好跟他很般配。
于是西北王就領着臨易高高興興的去皇宮了。
此時正是夏季,禦花園內百花盛開,争奇鬥豔,美酒美食也都擺好了,也少不了美人的翩翩起舞。
底下的大臣們都低聲交談,幾個皇親貴胄也是笑呵呵的談論着什麽。他們的身邊都帶了不少女眷,今天的主角是西北王,他們的心思顯然不言而喻。大臣和皇親們的心裏都明白的很,西北王雖然醜,但是大權在握,又深得皇上的信任,怎麽看都是個乘龍快婿啊。至于跟他一起登臺的臨易,呵呵,就是個男寵而已,就算真成了正王妃,難不成還能給西北王生個世子?
還有皇上的後位也是空着的,即使他們的女兒吸引不了西北王當不了正王妃,皇上的妃子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萬一皇上瞧上了誰,直接給封後了呢。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所以好好的接風宴硬是成了比美大會。什麽卑職的女兒秀外慧中啊,老夫的女兒活潑可愛啊,比的差點都能打起來。
一幫深閨大小姐,也被自己的父母做足了心理建設:西北王是醜,可人家有權啊,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想要什麽有什麽。什麽?嫌醜,俊能當飯吃啊,你這麽漂亮,難道還争不過某某家的某某,我可都打聽好了,某某某今天可是要使勁勾引西北王的。貴小姐們都不服氣了,憑什麽你行我不行,所以各位她們都準備好了卯足了勁的想去争西北王……
可當西北王帶着臨易出現在禦花園的時候,她們都不敢上前了……說實話,她們覺得西北王确實不怎麽好看,但氣勢威武給他加了不少分,大小姐們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可是……大小姐們紛紛咬牙跺腳,母親,你怎麽不告訴女兒,他旁邊的那個男寵未免也太顯眼了,簡直是美到過分,她們身為女孩子都覺得有些自慚形穢……這還怎麽上前啊?根本比不過他……
君裕毫無所覺,臨易自然不會去提醒他。君裕拉着臨易就坐到了他們的位置上。他一個封地在外的王爺,和朝廷裏的大臣并不是多麽相熟。他身份擺在這,也不必纡尊降貴的特的去和他們沒話找話,于是就一心一意的注意着臨易。
臨易左右看了幾眼,便看向他,問:“你可還有其他的兄弟?”他見過的只有他的二皇兄宣文帝君祚。
君裕眸光暗了暗,解釋道:“大皇兄早夭,三皇兄和四皇兄當初争奪皇位已經死了,五皇兄還在,現在是個閑散王爺。”君裕邊說邊示意臨易往右邊望去,一個青袍男子正在和旁人說話。
臨易看了一眼,看着比君裕還有年輕些。
“我和五皇兄只是點頭之交罷了,并未太過親近。”君裕解釋了一句。
臨易收回目光點了點頭,想聽君裕接着說,但君裕卻停止了。臨易看向他,問:“沒了?”
君裕握着臨易的手緊了緊,開口道:“我是最小的皇子……”
臨易一愣,君裕好像很不安?
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麽,這時太監剛好喊了一嗓子:“皇上駕到!”
衆人都連忙起身迎接。宣文帝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帝王之氣很是不凡,走上了主位,示意衆人平身:“今天是西北王的接風宴,大家都不用太過拘束,随意就好。”
衆人都謝了恩,坐了下來。
宣文帝看向君裕,舉起了手裏的酒杯,“朕敬西北王一杯。”
君裕連忙起身,喝完杯中的酒,“臣弟不敢。”
底下的衆人又是另一番心思,這皇上一來,正好可以讓他們的女兒獻獻藝,争取一下西北王的注意力。
正好下面的一位大臣就把想法說出來了。宣文帝心裏偷樂,正和我意,于是就順水推舟的同意了,“嗯,朕也正有此意,今夜良辰美景,那就請各位小姐獻個藝吧。”
饒是一直淡定到現在的臨易就有些不高興了,剛剛那些貴小姐舉動和眼光都可以當做沒看見,但皇上也跟着一起湊熱鬧這可說不過去了。
臨易冷笑一聲,看向旁邊的君裕,“棕熊,我餓了。”
君裕連忙轉頭,“阿易餓了?”一邊說一邊把他面前的食物都放到臨易面前,“阿易想吃什麽?”
臨易“啊”了一聲,支着下巴,示意君裕喂他,君裕求之不得,連忙樂呵呵的遞食物。
至于臨易,悠哉悠哉的看完了所有的才藝表演,最後還做了總結發言:“才藝都很不錯,很下飯。”
底下的大臣臉色灰敗的可以,要不是皇上在,他們都想爆粗口了。倒是那些貴小姐被臨易迷的五迷三道的。紛紛捂着心口,天哪,那位公子慵懶的模樣好迷人。
君裕愛死了臨易使壞的小模樣了。
宣文帝也是有些措手不及,沒想到臨易竟然堂而皇之的阻止老六,偏偏老六還一副我樂意、我很樂意的樣子。
不可否認,宣文帝輕咳一聲,臨易這樣慵懶的模樣确實很吸引人。
各位姑娘的才藝表演很快就完了,除了主角沒看之外都很完美。
一次機會絕佳的相親宴還真的只是一場單純的接風宴。
至于皇上看好的李太師的女兒,禦花園裏姑娘太多,宣文帝自己都看的眼花了,更遑論眼睛只停留在臨易身上的西北王了。
君裕笑笑,伸手把臨易摟在懷裏,“我對其他人沒興趣,我只喜歡阿易。”他們兩個本來就坐的很近,君裕抱着他也并未有太過顯眼的動作。
臨易任他抱着,面無表情,“我知道,但是他們不知道。”好好的接風宴硬是把他們的女兒也帶上,當他是瞎的嗎?
剩下的時間,宣文帝适時的退場了。他明白他在場的話,這裏總會拘謹很多,等他離開了,說不定碰見個膽大的姑娘就直接和老六告白了呢。
待衆人都恭送皇上離開之後,氣氛确實輕松了不少。幾個喝過酒的臣子,臉皮也厚了,恬着臉就過來介紹自己的女兒。
臨易知道點到即止,剩下的都讓棕熊去應付吧。于是他起身,給了君裕一個我相信你的眼神,就适時地退了出去。
剛剛那只是個下馬威,自己做的太過的話,君裕也不好下臺。于是臨易就示意秀珠帶着自己在附近走走,反正那些人君裕也應付的了。
臨易也并未走遠,就是站在個人比較少的地方,讓君裕能夠看的見他,省的他擔心。
臨易左右無事,就在這仔細看起了池子裏的荷花。皇宮裏即使是晚上也是燈火通明,只是這裏裏宴會比較僻靜的角落,所以光線也沒有那麽明亮。
他便在這倚着欄杆看着池子裏蓮花盛開的樣子。臨易驚奇,宗岳就是宗岳,連皇宮裏開的荷花都比遙國的大。
“哎呀,這是誰呀?”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臨易轉身,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白軍師,你怎麽在這?”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白鵲離笑的很燦爛,估計喝了不少酒,但還是比較清醒的,“我哥硬是拉着我來,我就來了。”
秀珠在旁邊給臨易解釋:“白軍師的哥哥是兵部侍郎白鵲青。”
臨易頓悟,是昨天南哥領着他和君裕進皇宮的那個人。
“怎麽樣,臨公子,皇宮好玩嗎?”白鵲離問。
臨易有些嫌棄的看着他,看來是喝醉了,否則平時對他沒這麽不着調的時候。
不遠處有一個官員模樣的人朝這裏輕蔑的看了一眼,鼻孔朝天,五六十的樣子。臨易看見了,并未放在心上,看他和君裕在一起不順眼的多了去了,他還犯不着因為別人的想法讓自己不高興。
倒是白鵲離看見了那個人的樣子,撇撇嘴,“老不死的趙敬然,還當朝丞相呢,真讓人惡心!”
臨易無所事事,問了一句,“怎麽了?”
“趙敬然可不是什麽好東西,”白鵲離諷笑,“趙敬然和王爺的外公李将軍是死對頭,相互看不順眼多少年了。當初王爺帶兵去攻打西北的時候,趙敬然死谏,都到了已死相逼的地步了。當時皇上剛剛登基,根基不穩,奈他不何,往後壓了三個月王爺才出兵。現在……”
“別看還是頂着丞相的名頭,權利早就被架空的七七八八了。天天一副“老子都是對的,你們都是錯的”的樣子……”
“要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還敢往咱王爺身上潑髒水,”白鵲離撸袖子,憤憤,“先皇子嗣不多,自從王爺出生後,後宮的嫔妃再也沒有懷孕的,哪怕是個公主也沒有的。”
“恰逢當時,王爺出生時的相貌不是怎麽好,後來先皇再也沒有子嗣之後,這事就被安在了王爺身上,說王爺是‘鬼胎’,‘不詳之人’,‘壞了皇室的龍脈’……”白鵲離頓了頓,“反正是怎麽不好怎麽來。”
“說白了,就是利和權之争,當時趙敬然利用王爺的相貌問題大做文章想扳倒護國将軍李聞,不過最後沒成功,所以就一直看王爺不順眼。”
“什麽東西!”白鵲離呸了一口,“當時王爺還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奈他不可,現在王爺是堂堂西北王,我看他還怎麽蹦跶……”
白鵲離氣的臉紅脖子粗的,也許是酒勁上來的原因,話特別多,臨易默默的聽他說着,面無表情,眸深似水。秀珠急的朝白鵲離使勁擺手,白軍師,現在你和公子說這些做什麽,公子他急了什麽都幹的出來……
臨易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