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4)

第51章 (4)

,諷笑道:“當真是臉皮厚的可以……”

白鵲離聽見臨易冰冷的聲音,忽的清醒了不少,暗叫糟糕,臨易的性格他多少也是知道點的,對王爺那可是護的厲害。要是今天鬧出來點什麽事,到時候他就不是被罰俸祿就能簡單了事的。

仿佛看見了白鵲離的擔心,臨易依舊嘴角笑着,“放心,我有分寸。”

不,你這樣說我就更不放心了好嗎?白鵲離木着一張臉。

臨易依舊笑着:“我只是突然有了個好主意……”

☆、郦都之行(五)

? 白鵲離吓的酒也醒了,看着臨易隐隐有些陰沉的臉色,眸色極深。此處光線極暗,映着臨易這般完美的臉……他許久沒有看見臨易這個樣子了,差點都要忘了臨易在他面前捏碎酒杯時的狠厲,那天的情況歷歷在目……白鵲離覺得背後出了吓一身冷汗。

紫錦衣,祥雲紋飾的衣緣,外罩的紫玉薄沙,頭上極為不協調的插了一只青玉簪。明明是一副公子翩翩世如華的模樣,白鵲離卻絲毫不懷疑他随時都會化身為魔鬼的可能。

饒是秀珠也被吓的不敢出聲,白鵲離如芒刺在背,僵在了那裏。

臨易看向白鵲離,輕聲開口:“白軍師,幫我一個忙如何?”

白鵲離回神,“什麽?”只要你不殺人放火,讓我做什麽都行!

“你去找人把他灌醉。”

“……就這麽簡單?”白鵲離有些不敢相信。

臨易挑起嘴角笑了笑,“白軍師要是不相信,可以跟他一起喝醉,看一會兒會發生什麽……”

“不用了。”白鵲離擺擺手,他還想活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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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鵲離擺擺手,示意那我去了,剛走兩步,心裏盤算着,還是去找王爺吧,他已經犯過一次錯誤了,這次又說錯了話,要是臨易在皇宮弄出點什麽動靜,他直接就可以告老還鄉了。

臨易看着白鵲離的背影,而後道:“白軍師,你走錯方向了。”

白鵲離想向王爺求助的心破碎了,臨易接着道:“秀珠,你陪着白軍師一起去。”

秀珠為難,“王爺讓我跟着公子的……”

臨易道:“我這就去找君裕,你去好好看着白軍師。”

“是。”秀珠只好福了福身子聽命。白鵲離嘆息,他只好轉身去找與趙敬然相熟的幾個臣子,讓他們幫忙去灌酒。

臨易笑了一下,當真是轉身去找了君裕。

西北王周圍基本上都是無人區,他臉色陰寒的可以,沒一個人敢上去。剛剛臨易在時,王爺确實笑的是如沐春風,連帶着臉上的那個疤都覺得平易近人了呢。等臨易一走看,西北王立馬就變臉了,面如寒冬冷風,即使現在是夏末,周圍的衆人都感覺到了來自寒冬臘月的洗禮,尤其是臉上那個疤,配上那個表情,哎呦我去,吓的腿肚子都軟了啊。

一幫去套近乎的大臣貴胄,只得又悻悻然的退了回來。看見西北王這個表情的大小姐們,一個個緊咬手帕,嗚嗚嗚,母親,西北王好可怕,我要回家。

君裕見臨易過來,表情立馬又變的如沐春風,伸手把臨易摟在懷裏,“阿易,你剛剛亂跑什麽,你不在我身邊我好擔心”

臨易給了他一個白眼,擔心什麽,我都沒離開過你的視線。

君裕摟着臨易的側腰,無視周圍各種探究的目光,帶着他在周圍走走看看,“你剛剛和白鵲離說了什麽,我怎麽看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臨易順勢倚進他的懷裏,“我能對他說什麽,他不對我使壞就不錯了。”

君裕笑笑,滿臉的寵溺,“好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不遠處的趙敬然正在被人灌酒,臨易心裏無聲的冷笑,一會兒有你好受的,不過面上還是依舊的乖順依人,“棕熊,一會兒我讓你看一場好戲,如何?”

君裕一驚,連忙看向他,“怎麽了,阿易,有人欺負你了嗎?”

臨易笑了笑,“誰能欺負我啊,我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君裕松了一口氣,見怪不怪,也覺得阿易說的很有道理,他就捏了一下他的臉,“這裏是皇宮,你可不能做的太過分。”

臨易很是高貴的點了點頭,“放心,我很有分寸。”心裏卻想到,就是因為這裏是皇宮,他才要好好的給他來個教訓。

臨易繼續陪着君裕風花雪月,直到臨易覺得時機到了,他示意君裕放開他,他要去幹一件大事情。

“阿易要去做什麽?”君裕拉住他,“皇宮你可不熟悉。”

臨易拍怕他的手,示意他安心,“放心,我走不遠,你一會兒把那些大臣,皇親往西邊引,有一個絕世好戲。”

君裕無法,看着臨易隐隐有些冷漠的眼神,只好放開他,“辦完就快點回來。”

臨易點點頭,運起輕功,飛身走了。

君裕看着臨易飛身而去的地方心裏緊了緊,他跟阿易在一起這麽長時間,看阿易的神色就能明白,哪些只是整人的惡作劇,哪些是真的想要教訓一個人。西北王看着剛剛自己拉着阿易的那只手,只要阿易的眼裏沒有殺意,他想做什麽自己都會支持他。

臨易無聲的來到了白鵲離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白鵲離吓得一跳,臨易對他笑笑,幹的不錯,白軍師。一閃就又沒人影了。

白去了拍了拍自己那顆被吓壞的小心髒,向臨易離去的方向給了一個白眼,即使你武功好也不用這麽顯擺吧。

等等,白鵲離一愣,臨易飛身而去的方向好像是……他連忙轉身,喝得醉醺醺的趙敬然已經不在了!他突然有一個不好的預感……

不是他想象的那個樣子吧,他要去找王爺。

偏巧白鵲青過來了,“鵲離,亂跑什麽,跟我回去。”

“哥,我有急事,要去找王爺。”白鵲離急白了一張臉……晚了就來不及了,他心裏默念。

白鵲青一把抓住他的後衣襟,“你能有什麽急事,趕快跟我走,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讓你見見孫大人家的小姐,你還敢給我偷溜出來。”

“哥,那個孫小姐跟我真不合适,我也不想耽擱人家,”白鵲離撓頭,“等不了多久,我還要跟王爺一起回躍州呢。”

白鵲青驚訝,“你還想回躍州,你回躍州幹什麽,你的家在這。”

白鵲離啞然,像是突然才想到般……是了,他的家在這,他其實沒有必要跟着王爺一起回躍州的。白鵲離的臉色突然變的頹敗,所以魏無缺會回躍州的,他是個孤兒(白軍師自動屏蔽了黎明之國那段),一直跟着王爺……那以後豈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他……

白鵲青看他的樣子,皺眉,“鵲離,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仿佛觸動了某個開關,白鵲離跳腳,“哥,你胡說什麽!”

白鵲青狐疑,看樣子真的有了心儀的姑娘,剛想再說兩句,沒想到那邊突然好多人圍了過去,好像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白鵲離暗叫一聲糟糕,差點忘了通知王爺,他連忙跑了過去,希望不是臨易那個祖宗整出來的事,否則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剛剛,一個管事的太監走在前面,介紹着着池子裏的荷花,“王爺,您好幾年沒回來了,估計這池子裏的荷花也想您的緊吶。”

這馬屁拍的着實有些天花亂墜,君裕不以為意,他本來也不是來欣賞荷花的,臨易的意思是讓他把人往這邊引,他就以‘荷花真好看吶’為由頭,來這邊轉轉,那些大臣皇親見西北王難得有個感興趣的東西,都想過來套套近乎,于是基本上所有的人都過來了。

“這些荷花都是蘭明國那邊進貢的,開的花大如臉盆……”管事太監繼續介紹,心裏都樂開了花,能跟西北王搭上幾句話,有面子呦。

他介紹的好好的,突然有一股惡臭傳來,他不禁皺了皺眉頭,擡眼看了幾位大人,都是一副被熏到的表情了。

這是怎麽了,衆人都往後退去,禦花園裏怎麽會有這麽難聞的味道。

一個人被兩個小太監扶着東倒西歪的從另一邊走了出來,全身髒兮兮的,那兩個扶人的小太監也是捂着單手捂着口鼻,只不過礙于他們扶着的那位大人的威壓,不敢做的太明顯就是了。

衆人一臉嫌棄,誰啊這是,喝醉了酒竟然掉到了糞池裏去,臉都丢光了。

這時白鵲離正好趕到,看見了這人也是一臉嫌棄,真惡心,往後退了好幾步,等一下,他捂着鼻子定睛一看,這個人好眼熟啊,是趙敬然!

顯然也有其他人認出了這是誰,免不了偷笑和幸災樂禍的。白鵲離心裏樂開了花,當着這麽多朝裏百官的面,這臉可真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秉着多一事就多一事的原則,白鵲離很快就躲到後面,尖着嗓子喊了一聲,“這不是趙丞相麽?喝醉酒掉到糞池裏去了?”

趙敬然聽見氣的鼻子都歪了,奈何喝醉了酒沒有力氣,但還是屏氣喊道:“有人推老夫下去的,有人陷害老夫。”

衆人嗯嗯啊啊的往後退,丞相,你在開玩笑麽,你是當朝丞相,誰敢背後推你?你看你醉的路都走不了了,想挽回自己的面子也要找個靠譜點的理由嘛。

找敬然看他們的樣子,真是氣的不行,“真的有人推的老夫!”

扶着他的兩個小太監恨不得去死,丞相您別說話了行嗎?滿嘴的味兒啊!

這一場鬧劇很好的娛樂了大衆,趙敬然在前朝的敵人也不少,一定會幫他免費大力宣傳的,估計到不了明天早上,整個郦都都知道丞相在禦花園宴飲的時候喝醉了酒,上茅房的時候摔進廁所裏去了。

嗯,這個笑話,估計能讓趙敬然一個月不敢出門。臨易很滿意,他拍了拍手,悄悄的從房頂上躍了下來,又從後面拍了拍白鵲離的肩,白鵲離回頭,臨易悄聲問:“解恨嗎?”

白鵲離使勁點了點頭,真解恨吶!

嗯,臨易自己也很滿意的點點頭,他覺得也很解恨。直到君裕走到了他的身後,臨易回頭,笑嘻嘻的,“棕熊放心,沒人發現是我做的。”

君裕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下次不能這麽胡來了。”

臨易又問,“那你高興嗎?”

“高興。”君裕看着他,回答道,“我也覺得真解恨。”

至于白鵲離看着王爺和臨易在親親我我,他想偷偷跑路,希望王爺別發現是他對臨易說的。

“站住,”君裕叫住了他。白鵲離只得回頭,給自己辯解,“卑職只是喝多了……”卑職不是有意要告訴臨易的。

沒想到君裕使勁拍了拍他的肩,“這次沒事,回去我賞你,我也覺得很解氣。”

白鵲離提着的心放下了,滿臉的不敢相信,王爺不但不會罰讓還會賞他。

☆、郦都之行(六)

? 西北王的接風宴上鬧出了這麽大一個事,趙丞相也一直咬定是有人推的他。這個時候就只能皇上出面來主持大局了。

事情發生不過一刻鐘而已,皇上已經得到了消息,又再次出現在禦花園裏,看着跪在下面的侍衛和太監,“給朕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下面的衆位大臣和皇親貴胄都坐回了自己的地方,君裕和臨易也不例外,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後續發展。

君裕在椅子下面緊緊握住了臨易的手,臨易對他笑了笑,示意他放心,他做的一定是萬無一失。君裕自然相信臨易,只是知道歸知道,他還是有些擔心。

下面跪着的是在茅房附近巡邏守衛的兩個侍衛和看見這次事件發生的幾個小太監,都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回話。

其中一個比較鎮定的小太監開口,“奴才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奴才們只是定時來這裏打掃,聽見茅房裏一直有聲音,奴才們就過去看了看,結果發現是位大人掉進去了,奴才們就把他拉了上來。”

其他幾個小太監在下面戰戰兢兢的點頭稱是。

宣文帝又問了那兩個守門的侍衛,“丞相一直說有人推他下去的,你們可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回皇上,奴才一直在那裏沒動過……并沒有發現什麽可以的人物,”侍衛也是回答的戰戰兢兢,堂堂丞相竟然遇見這種事,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人推他,總是要找人挽回臉面的,只可憐他們這些位卑言輕的侍衛,怕是一定會被牽扯進去。

宣文帝皺了皺眉,他心裏也明白,趙敬然喝的那麽醉很有可能是自己摔進去的,但他一直咬定是有人推的,除非有明确的證據是他自己掉進去的,否則這事不會這麽容易了結。

下面的衆人也是面面相觑,他們覺得是丞相自己掉進去的可能性大一些,但真的喝醉酒掉進去也覺得不太可能,怎麽說也是當朝丞相,喝酒不會這麽沒分寸。

不一會兒去看現場的刑部侍郎鄧一昌回來了,宣文帝問,“愛卿可發現什麽?”

刑部侍郎跪倒在地,“回皇上,微臣發現丞相所用的茅房裏有滑到的痕跡,并未發現有其他人的腳印,也沒什麽發現什麽可疑的痕跡……”

宣文帝沒說話,下面的衆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事到如今很大的可能是丞相自己摔了進去想把面子找回來。

但鄧一昌接着道:“微臣仔細看了一下丞相滑到的地方,并大概模拟了一下丞相當時的位置,臣覺得丞相之所以覺得有人推他,應該是他仰倒的時候大力沖撞碰裂了下面的木板,丞相想起來的時候正好壓倒了另一端,正好打到了他的後腰……”

“然後丞相猝不及防的就掉到了裏面……”鄧一昌面上很是正經的彙報,但死抿着的嘴角洩露出他想笑的沖動,“至于下面的木板為什麽這麽容易就裂了,臣仔細管觀察了一下,再加上周圍确實沒有別人出入的痕跡,臣可以确定應該是丞相正巧就摔倒了地板子脆弱的地方。”

衆人了然,禦花園裏的茅房,你還指望跟皇上用的似的用紅木鋪地嗎。

宣文帝輕咳一聲,“這倒是朕的疏忽了,朕明日就下旨讓皇宮裏所有茅房的木板都換新的。”

皇上這話一出,相當于說這個黑鍋我來背,說是背黑鍋,也就是給丞相一個臺階下,鬧得這般沸沸揚揚,丞相的臉也都丢光了。下面的大臣也見皇上想給丞相留幾分面子,再加上這本來就是丞相自己不小心幹出來的事,跟皇上根本就沒什麽關系。他們也就借坡下驢哈哈了幾句,面上就不再提這事了。

臨易看着君裕面色無波的臉,再看看握着自己右手的那只手,直到這件事落下帷幕君裕才稍稍松開。

衆人接着吃吃喝喝,相互套交情,下面的臺子上貌美如花的樂女偏偏起舞,絲竹之聲交彙,皇宮裏燈火通明,映照着每一個人的表情。

直至宴會進行的差不多了,宣文帝在上面又說了幾句話,衆人恭送了皇上,便結束了。

在回去的路上,君裕和臨易坐在馬車裏。

君裕從背後抱着他,頭抵在他的肩膀上,開口:“阿易你是怎麽做到的?”

臨易垂下了眼睑,“你不高興?”

“沒有,”君裕抱緊了些,“我只是擔心你,我相信你的武功是不會讓人發現的,我也相信你小心謹慎也不會留下什麽痕跡,但我就是怕,這裏是皇宮,不是我能掌握的西北王府……”

他從來不是這麽患得患失的人,只是一個小小的惡作劇而已,但一牽扯到阿易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擔心,這樣的小心翼翼,他自己都覺得陌生。

臨易握住他在自己腰上的手,笑了笑,“那我們什麽時候回躍州?”

“才來郦都兩天,你就想回去了。”君裕笑道,“我還想帶你好好看看呢,我還沒帶你去見我的母親,還沒帶你去皇宮看我以前住的地方,我還沒跟你說我以前的事……”

君裕的聲音越來越低沉,他咬了一下他的耳朵,“你不是很好奇在皇宮裏長大的我怎麽這麽老實嗎?都不想知道了?”

臨易撇了他一眼,“有道理,那你先說說趙敬然是怎麽回事吧。”一副我施恩願意聽你說的樣子。

君裕笑了笑,“白鵲離沒跟你說清楚嗎?”

臨易靠在他的懷裏,“我想聽你說。”

“好吧,我再給你講一次……”

回到家的趙敬然一把桌子上的東西拂道了地上,大怒,“皇上就給老夫這麽個說法?!”

跟他一黨的幾個大臣,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出,趙敬然繼續摔東西,“老夫都說了,有人在背後推我!”

“可是……”一個大臣開口,“連刑部侍郎都去了,檢查的結果真的是丞相……您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老夫還沒醉道那個地步!”趙敬然又一腳踹翻了桌子,“對了……”

“老夫落……的時候,”趙敬然咳嗽一聲,“那個西北王當時在做什麽?”

“就跟其他大臣說話,賞荷。”另一個大臣接話。

“賞荷?”趙敬然冷笑一聲,“一個醜八怪什麽時候會賞荷了。他那個男寵呢?”

“呃……”大臣想了一下,“這個還真沒注意……”

“哼。”趙敬然怒極,“老夫不信今日之事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那個醜八怪,除了他誰還會這麽晦氣!”

那幾個站在的大臣都唯唯諾諾的沒說話,趙敬然兇光畢露,“本來就是個不詳的鬼胎,就是李聞那個老東西才會有這樣不幹不淨的血脈,壞我宗岳根基!”早知道就該趁他沒得勢的時候除了他!一個上不了臺面的醜八怪!

趙敬然雙手握緊,青筋暴露,讓老夫這麽丢人,老夫一定不要讓你們好過。

幾個大臣冷汗津津,說來也是奇怪,六皇子降生之後,先皇再也沒有任何的子嗣……所以才一直讓丞相抓着這個把柄,一直在針對李家。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先皇在有了我之後,後宮再也沒有傳出妃子有孕的消息……”君裕道。但慶武帝已死,這個已經成為永遠的秘密。

“這跟你有什麽關系,這應該只是慶武帝自己的問題。”臨易開口。心裏卻是一突,先皇?君裕和慶武帝的關系不怎麽好麽?

君裕抱緊了他,“阿易這樣覺得嗎?不是我的問題……”

“本來就不是你的問題,”臨易微微一笑,看着他,“慶武帝自己沒辦法再有孩子跟你有什麽關系。”

“對了,”臨易突然笑的很促狹,“是不是慶武帝的身體後來出了什麽毛病,不|舉之類的?”

君裕一愣,忍俊不禁,“阿易你在瞎想什麽?”

“這也不是不可能。”臨易道。

馬車停住,外面的秀珠道:“王爺,公子,到了。”

“好了,”君裕起身拉他下馬車,“別想了,到家了。”?

☆、郦都之行(七)

? 盛夏的時節已經悄悄過去,皇功承乾殿前的花依舊怒放,宣文帝君祚的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情,難得有時間在這臺階前站一會兒。

殿前的臺階下大理石鋪地,每一塊都被打磨的平常平整,兩邊的宮燈非常的威武,整個宮殿都肅穆非常,連月季的怒放都絲毫沒有淡化它的冷然。

“皇上在想西北王?”白鵲青站在下面開口。

宣文帝的臉色有些頹唐,老六給他一舉拿下西北的邊境小國,現下他的軍隊已經擴充到了三十萬。老六為他和宗岳做了那麽多,現下叫他回來的目的就是奪他的兵權,于情于理,這讓他這個做皇兄的都有些于心不忍。

“皇上什麽時候成了這般猶豫不決的人?”白鵲青聲音冷然。身為皇帝,本身就是要決斷非常,任何的猶豫都會招致未知的禍患。

“朕的決定沒有改變過,”宣文帝嘆道,“只是老六他是朕唯一能夠信任的兄弟了,朕不想再失去他……”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皇上多想無益。”白鵲青道,“臣相信西北王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宣文帝揉了揉眉頭,顯然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耗費太多的心神,他問,“臨易你也見到了,覺得他如何?”

白鵲青明顯有些驚訝皇上為何提到他,但還是依舊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臣以為,那個臨易不簡單,很危險,如果有必要,這樣的人須除之。”

白鵲青說這句話的時候和平時無異,不茍言笑,甚至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宣文帝倒是一愣,“殺了他?鵲青這次怎麽這麽心狠?”

“回皇上,您應該查過臨易的來歷,臣雖然不知道,但看臨易的風儀就能知道不會簡單。臨易的來歷暫且不表,但他對王爺的癡纏和占有,臣相信皇上也看得到,這樣的執念,西北王若是沒事,他便也相安無事,若西北王有事,他是能對不起天下人也要保西北王無事的人,這樣的人太過危險。”

宣文帝長嘆一聲,“鵲青說的很有道理啊。”又道:“鵲青覺得他和宋然想相比,如何?”

白鵲青驚訝,宋然和四皇子是皇上不可觸摸的逆鱗,今日怎麽提到了他?

“你就随便說說吧。”宣文帝擺擺手,“臨易的出現讓朕時常想到宋然,同樣都是朕兄弟的心頭肉,鵲青覺得有何不同?”

“這……”白鵲青思考了一下,搖搖頭,“臣看的出宋然是依仗着四皇子喜歡他,而臨易……臣看不出來什麽。”

宣文帝一笑,“朕查出來臨易他是遙國的十一皇子。”他說出口,毫不意外的看到白鵲青的驚訝。

白鵲青沒說話,宣文帝笑了笑。

“鵲青,你相信這世間有不顧一切的愛嗎?”宣文帝看着不遠處盛開的月季,皇宮裏的花開的總是最濃烈的,可依舊還是脆弱的。

“臣……不信。”白鵲青低頭垂目。

“朕也不信。”宣文帝背着手,眼睛裏閃過危險的光。

“吱呀”一聲,有小太監推開玉福宮的門,幾個太監魚貫而入,分別站立兩旁,宣文帝擡腳邁了進去,身後跟着臨易。

玉福宮裏冷冷清清,院子裏的花草樹木絲毫不見頹勢,也許這裏有沒有人對它們而言沒有任何區別。院裏裏沒有落灰,宮殿從院子裏望過去也依舊是幹淨的和很,看來時常有人打掃。

“這裏是老六小時候住的地方,他的母親榮貴妃生前很受父皇的喜愛。”宣文帝對身後的臨易道。

臨易并沒有四處打量,而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皇上趁君裕沒在府裏把我叫進皇宮,難不成就是想跟我說君裕小時候的事情?”

宣文帝一笑,揮手退了所有的太監,只留着李德文在不遠處伺候着。

他看着臨易愠怒的表情,即使這樣,臨易也依舊很好看。

“難道你不好奇嗎?君裕小時候是什麽樣子的。”宣文帝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這和你無關。”臨易站在那裏,在他三米開外的距離。

宣文帝笑了笑,并不計較他的大不敬,“罷了,別的不多說,我想你應該發現了老六他并不怎麽喜歡父皇。”

臨易皺着眉頭,他确實覺得奇怪,但他還沒來的及問君裕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宣文帝領着他在玉福宮走走,接着說,“我想你應該聽過這個:自老六之後,父皇以後就再也沒了子嗣。然後這件事就被推到了老六的頭上……”

臨易看着他,“你知道原因?”

宣文帝苦笑,“知道又如何,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臨易眉頭一皺,“跟慶武帝有關?”

君祚點了點頭。

“難不成真的是慶武帝受了傷,不|舉?”

宣文帝的腳下突地絆了一下,回頭看他,一臉黑線,“不是!”

“那為什麽不能說?”

宣文帝搖搖頭,因為這是一個比皇帝不|舉更吓人的答案。

“君裕知道嗎?”臨易問。

宣文帝搖搖頭,“我不知道,老六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但我不可能問他知不知道。”

臨易垂目,宣文帝接着道,“不過看老六這麽讨厭父皇這一點上看,估計知道。”

臨易瞪了他一眼。宣文帝笑了笑,“你瞪人的樣子也特別好看。”

臨易反倒冷笑一聲,“好看又如何,不好看又如何,反正都跟皇上沒關系。如果皇上沒有其它的事我就先走了。”

“老六為了你善自調動兩萬兵馬,沒有朕的旨意,這就等同于犯上作亂。”宣文帝背着手看他,眼裏的狠厲不言而喻,“老六為你什麽都做的出來,如果你我站在對立面,朕不能确保他會選擇朕……”

“所以,皇上要殺了我?”臨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因為一個莫須有的假設……”

“不,”宣文帝搖頭,“朕只是不明白,你對老六的執念超出了朕的想象,你禁锢着他,不允許任何人接近他,為什麽?你們在一起,注定不會有子嗣。”

臨易挑起了嘴角,冷笑,“沒有為什麽,他是我的,我的東西不希望別人染指。”臨易看着宣文帝,接着說,“我和君裕沒有子嗣,這不是你所希望的麽?你對君裕的信任和寵愛給了他莫大的權利和財富,但你不能保證君裕的後代依舊對你忠心耿耿。我和君裕百年之後,君裕的一切還都是你的。”

宣文帝看着他,臨易也回望過去,最後,君祚無奈的笑了笑,“你很聰明,但老六的兵權朕還是要拿回來的。”

“你當然可以拿回去,但拿多少那是你的事情,”臨易轉身看向宮殿,“我一直有一個疑問,還望皇上能解答一下。”

君祚來了興趣,“哦?什麽?”

“君裕臉上的疤究竟是怎麽來的?”臨易側眼看着他,“您不能跟我說一下。”

君祚一愣,顯然沒想到臨易會問這個問題,“老六沒跟你說過?”

“我沒問過。”

宣文帝看着他,“既然你問朕,那朕就跟你講一遍。”

“老六臉上的傷确實是為了救朕才傷的,”君祚開口,語氣近乎悵然,“我想你應該也看的出來,老六只要別人對他好,他就會加倍的對別人好,好的近乎有些卑微,朕小的時候沒欺負過他,只是對他笑過幾次罷了。”

“那年朕15歲,老六才8歲,那次行刺是老三幹的,目的并不是想殺了朕,就是想毀了朕的臉。朕小的時候頗受父皇寵愛,所有人都認為大寶之位非朕莫屬,老三不敢殺了我,但他卻想毀了我。因為老六在那擺着,陋顏的皇子不受父皇的喜愛,所以他也想毀了朕的臉。”

“那時老三也尚年幼,那次刺殺是他的母妃組織的,佯裝刺殺皇上,等朕去救時就劃了朕的臉,那時老六推開了朕,匕首就朝着他的臉劃了上去……”

宣文帝有些怔然的擡頭看着這玉福宮,“朕當時很驚訝,朕自認為跟老六并不相熟,可他卻替朕挨了那一刀……”

“朕問過他為什麽要替我挨那一刀,你知道他對朕說了什麽?”宣文帝轉頭看向臨易。臨易輕輕的搖了搖頭,手不知不覺得已經握緊了。

“我想你一定想不到,”宣文帝有些怔然,“他說朕對他好,他想報答朕……”

“朕只是沒有欺負過他罷了,他就覺得朕對他好,”宣文帝苦笑,“天知道,我只是不屑幹欺負人的勾當罷了,我從來沒有注意過他。”

臨易默然,半晌才開口,“我了解君裕,他就是這樣的人,別人對他的好,他就會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所以,朕就在那時候決定,朕要像對待真正的兄弟那樣對待老六,因為朕知道只要朕對他好……”

“他永遠都不會背叛你。”臨易把話接了過去。

宣文帝愣了半晌,才明白臨易問他的這個問題的真正用意,有些啞然有些不甘,更有些苦笑,半晌才道:“你很聰明,臨易。”

“你這麽聰明,又有傾城之姿,跟着老六不覺得可惜嗎?”宣文帝向臨易走進了幾步,幾乎貼近他的身子。

臨易忍者一掌把他拍飛的沖動,冷着一張臉道:“皇上,請慎言!”

宣文帝心裏苦笑,你不知道越是貼近你一分,朕就想離你更近一分,越了解你,就越不想放開你。

隔着宮牆,外面傳來吵嚷的聲音,依稀還聽得見西北王的呵斥聲。宣文帝往後退了一步,道:“看來是老六老找你了。”?

☆、郦都之行(八)

? 果不其然,宣文帝剛說完這句話,那邊的君裕便有些急急忙忙的走了讓進來,那架勢好像自己晚來一步,臨易就會被殺了一樣。

他定定的在臨易和二皇兄之間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次,确定阿易沒有受到欺負、皇兄沒有處在暴怒的邊緣才悄悄的松了一口去氣。

宣文帝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心中所想,樂呵呵的開口:“我只是請臨易過來給他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幾句話還沒說呢,你就眼巴巴的來了,怎麽?看的這麽緊,我跟他說幾句話都不行?”

君裕聽見二皇兄這麽說,提着的心總算稍稍的放下了些。他請了安,破有些憨傻的撓了撓頭,開口道:“讓皇兄見笑了。”

宣文帝無奈的笑了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罷了,罷了。既然你來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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