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難不死
身上的傷日益好轉,自那日起已過五日,果然不見鄧鳶。祈一航已經從玉兒嘴裏知道了大部分祈珩的故事,果然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玉兒,帶我到外面轉轉吧,雖然我眼睛看不見,可是也不想總躺在床上。”也許是因為後悔之前一直過着足不出戶的宅男生活,這次祈一航想換個方式活一回。
“這,園子裏人多口雜,公子确要出去嗎?”祈玉兒看着性情大變的祈珩不知道他這次大病一場究竟是福是禍。
“為什麽不呢,我以前都不出屋的嗎?”祈一航沒想到祈珩也是宅男一枚,但是古代有沒有電腦電視,他天天悶在房裏,真是宅透了。
“嗯,公子喜歡清靜,最多也不過是去後院的涼亭裏賞荷。”
“好雅興啊……我還是想出去走走。”祈一航整理了一下衣袖,在玉兒和岚兒的攙扶下走出了房間。
“哇,空氣真好,可惜看不到,玉兒天藍嗎?”穿越到古代沒有霧霾,沒有沙塵,空氣清新也挺好的。祈一航眨了眨眼睛,轉頭看着祈玉兒。
岚兒搶先回應,“今兒風和日麗,園子裏的菊花開了,公子可要去看?”
祈玉兒瞪了她一眼,勸阻道“園子離這兒太遠了,公子還是去後院涼亭吧。”
“為什麽?我要去賞菊,看不見聞聞花香也好啊。”祈一航拉了拉玉兒的衣袖,輕聲說道“好玉兒,你不就是怕其他兩位夫人在嘛,我保證不搭理她們就是了。”
祈玉兒磨不過祈珩,只得答應了。
在黑暗中摸索果然沒有想象中的簡單,走了一會兒祈一航就流了一身汗,他停下腳步,“玉兒,這大将軍府到底多大啊,還沒到花園嗎?”
岚兒笑着給祈珩擦拭額角的汗水,“就快到了,公子再數百步。”
知道了鄧鳶是戰功赫赫的大将軍,他妹妹更是當今皇後鄧綏,府邸自然恢宏氣派,只可惜祈一航看不見遠處綿延青山,近旁百年古樹頑石,紅磚青瓦亭臺樓閣,不然他一定會更加喜歡這裏。
園子裏只有幾名修剪雜草的下人,祈珩在一處石凳坐下,聽着鳥兒的鳴叫,心裏也自在了許多。
“公子,公子已經出來好一會了,回吧。”祈玉兒看着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捧着茶展的祈珩,好心提醒,“雖然夏末,可這日頭也毒,公子還是早些回房吧。”
祈一航正在想事情,沒有聽見玉兒的話,他在腦中極力回憶看過的所有關于漢代的書籍電視劇,可沒聽過有鄧鳶這號人啊。按理說他是大将軍,當朝皇後的親哥哥,後世不能沒有記載啊,看來是他才疏學淺,以後還是得多讀書。
腳步和嬉鬧聲由遠及近。
“真是晦氣,他真的想死嗎,我看不過是演給大将軍看的鬧劇。”
“姐姐所言甚是,還不如死了幹淨。”
聽到兩聲唏噓,祈一航坐直了身子,沒想到聽到這樣的惡語,祈珩在府裏果然沒有地位。
“你,你怎麽在這兒?”梁氏像見了鬼一樣,平日裏足不出戶的大夫人怎麽會坐在園子裏賞菊。
祈一航本不打算搭理她們,但一想到祈珩曾被梁氏揭發,不由得冷笑了一下。他并未起身,甚至都沒有回頭。
見平時懦弱的祈珩一反常态,梁氏和餘氏對視一眼,走到祈珩身邊。玉兒來不及阻攔,梁氏就用手在祈珩眼前揮了揮。“果真瞎了眼,祈珩,你說你跳崖都死不了,還真應了那句禍害遺千年啊,哈哈哈……”
“你休得無禮,公子福大命大,眼疾也會治愈的!”岚兒瞪着幸災樂禍的梁氏,恨不得在她臉上瞪出兩個窟窿。
祈玉兒讓出言頂撞的岚兒退下,親自給梁氏行禮賠罪。
雖然祈一航看不見,但也能感覺到梁氏嚣張跋扈的樣子,幽幽開口,“妹妹好聲玩笑,從何處聽聞本夫人跳崖輕生,我不過是看那山壁上的花兒開的豔,想給娘家小妹采幾朵賞玩,不慎滑落山崖,幸得老天和大将軍庇佑,大難不死。你可聽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梁氏的笑容漸漸消失在臉上,自她入府以來,接觸祈珩不足十次,但每次都是她占上風,這次居然被說的啞口無言。看着那筆挺的脊背,梁氏突然覺得這個祈珩,她不認識。
“這,姐姐?”餘氏拉了下梁氏的衣袖,面露不安的神色。
還沒等梁氏再度開口,祈一航聳聳肩說道,“出來久了,身子有些乏了,聽聞妹妹醫女出身,手法甚是精妙,能否為本夫人推拿幾下?”
餘氏愣了一下,見梁氏不出言阻止,只得青着臉走到祈珩身後。
餘氏的手法果然娴熟,力道正好,舒緩了祈珩肩部的酸痛。按了幾下,祈一航就讓她停下了,“今日有勞妹妹了,前些日子大将軍給我送來了好多奇花異草,我讓玉兒她們制了幾個香包,今兒贈予妹妹,還請妹妹收下。”
祈玉兒取出兩個精美的香包交到餘氏手裏。餘氏不好推脫,只好謝過收下。
祈一航伸了個懶腰,岚兒将他扶起。“天兒也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是。”岚兒一臉得意的走過梁氏身邊,還朝她做了個鬼臉。
“姐姐?”餘氏看着愣在原地的梁氏,不知道如何是好。
梁氏看着祈珩離去的背影,緊緊皺了下眉。“回去吧,今天真是撞鬼了。”
“公子今日總算揚眉吐氣了,瞧那梁氏的臉,活像是見了鬼……”祈岚兒得意洋洋,一時口快連忙掌嘴“岚兒口誤,公子怎會是鬼呢,婢女只是……”
“沒事,我看她們是好日子過太久了,還真以為我是病貓呢。”祈一航笑了笑,比起玉兒的謹小慎微,他更喜歡這個心直口快的岚兒。
祈玉兒看着笑容燦爛的祈珩心頭一緊,自入府以來,她從未見祈珩笑過。雖然如今他脾氣秉性與之前截然不同,但這樣鋒芒畢露,未必是件好事。“只是公子今日這樣,只怕梁氏不會善罷甘休,公子不是答應玉兒不理會那二人了嗎。”
祈一航不知哪來的鬥志,也許是梁氏的目中無人,也許是祈珩的故事讓他正義感爆棚。“玉兒,祈珩活得夠憋屈了,我可不能像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