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絕望

? 第五章·絕望

天界的秋天永遠達不到魔界和紅海的那樣凄涼蕭瑟，也依然能讓人感到微冷的氣息，神說這是規律。但聖浮裏亞不同，它本該永遠溫暖如春。

可耶和華歷8731伯度18521年的秋天聖浮裏亞卻格外冷，常綠的樹木都掉了很多偏黃的葉子。溫度驟降使得街上往來的天使都開始穿上許久不穿的秋裝，于是原本因為厚重繁瑣而被衆人嫌棄的長袍突然變得暢銷起來。但是能讓一個世界徹底蒼涼的永遠不會是環境。

這一年的秋天會發生一場戰争。戰争的起因只是一個小小的貿易摩擦，天界與魔界本來就不曾公開的向對方開放過，有些商人為了獲得更大的利潤铤而走險從魔界購買一些禁忌的産品。這種事本來就需要小心謹慎，可偏偏那個名叫艾略特的商人在通過第三天邊緣的檢測點的時候将攜帶的東西暴露了。

歷史就是這樣偶然，剛好烏列的巡邏隊在附近——自拉斐爾離開後這裏暫由烏列管理。于是這件事就不可避免的被呈到神的面前，甚至繞過了我。烏列的解釋是，米迦勒殿下在某些時候的确是公正的，但在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殿下難免會從輕，這并不利于天界發展。他說得太官方，我都沒辦法反駁他，可是這樣的結果無非是這名商人會被處死。當這名商人被處死之後會引發一系列的事情，比如和魔界的戰争。只是在這個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為什麽這一次，我其實根本沒有經歷這場戰争。

我只是以為時間軸是相反于所有人的，于是我理應清楚地知道這件事所帶來的慘重後果。一個小小的商人是不能跨過魔界的軍方防鎖然後帶着大批物資回到天界的，這其中牽扯的事情根本不止這一點。我只能試圖阻止烏列将那份公文遞交給神。

久遠的記憶裏那場戰争中我拼盡全力也沒能守住帕諾，而且，天使軍團中懲罰天使團損失過半，泰瑞爾等幾大主将幾乎全都陣亡。血腥一直蔓延到第四天，就連在耶路撒冷城內，都能嗅到濃濃的鮮血的味道。如果不是大多數魔族都不适應天界神聖的氣息的話，我想那場戰争絕對不會就此結束。

而由于戰争并不是魔界官方發動的，所以魔王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他甚至并沒有發表有關停戰或者繼續戰鬥的申明。神也一樣，不管不顧，沒有任何命令，最初的反抗只是由普通平民自覺參加。當我最終接到出戰命令時魔界已經派出幾大撒旦坐鎮。

不管是薩麥爾還是阿撒茲勒或是阿巴頓利未安森中任何一個或者是兩個在場我都可以應付。但那一次，路西法下了大本錢。七大撒旦出動五個，除了瑪門和他自己，其他的都上了。

隐約記得戰争最後是以一道莫名的命令結束。魔界突然就撤除了軍隊不再繼續進攻，可是在此之前天界就已經失去包括第三天在內的所有領土。戰争之後留下的痕跡讓所有的神族沉默無言。那樣的創痛讓我明白，路西法以前一直說的最初的戰争只是預演的真實性。

耶路撒冷的城牆邊出現了一道牆，這道牆上浸滿了城內神族的眼淚。然後開出一朵又一朵的白色薔薇，在我的記憶裏，這些白色的美麗花朵最終被鮮血染成猩紅······

有些疑惑從意識深處劃過，但只是瞬間。

我以為我可以阻止烏列，當那天早上我從噩夢中蘇醒過來時卻并沒有聽說有私通魔界的商人的消息。我愣了，随即反應過來，已經到了很久之前。又是這樣的偶然，時間似乎不想讓我去改變某些事情，又似乎想讓我更早地去改變。

當我跌跌撞撞地跑下樓，不顧一切的沖到聖殿時，發現聖殿依舊是空蕩蕩的，小天使仍舊在歌唱，聖水依然灑下美麗的弧度。神并不在禦座之上，那裏甚至連一絲光芒都沒有。

我走出聖殿，看着不遠處的處刑之地。不久的将來那裏将有一朵血花綻開，然後爆發一場浩劫。膝蓋幾乎支撐不了身體的重量，我跪倒在地上。我知道，不管我怎麽想，我都沒有機會去改變這件事，或者說我改變不了任何事。

其實逆流是一場更可怕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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