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啥期(下)
最後,陪着嚴二去醫院的有三個人,嚴月樓、沈冰和以及着急得不行的朗柔。
醫院裏,嚴二煩躁地在檢查臺上走來走去,只有嚴月樓摸它的時候,它才能稍微冷靜一點。
“這到底是怎麽了?”嚴月樓的眼神裏都是擔憂,語氣卻帶着壓迫。
林醫生嘴角一抽,覺得有些無語,但是礙于嚴月樓的氣場,也不太敢發作,“還能怎麽了,發熱了呗。”
“發……”嚴月樓突然覺得有點難以啓齒。
沈冰和也覺得有點尴尬。
“發熱?”朗柔完全沒有自己是一個女孩子的自覺,這兩個字說得無比順口,“完了完了,我怎麽忘了這茬?”
林醫生推了推眼鏡,“你知道啊?”
朗柔無所謂地擺擺手,“動物誰還沒有個發熱期呢。”
嚴月樓看向朗柔的眼神又多了點探究,“那這個持續多久,有沒有什麽辦法解決?”
林醫生一臉“你在開玩笑”的表情,“最直接的辦法就是配種。”
“不行。”嚴月樓脫口拒絕。
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嚴月樓。
嚴月樓一愣,輕咳一聲,“看我幹什麽?”
朗柔眨了眨眼睛,“為啥不給少……嚴二配種啊?”
嚴月樓一本正經,“才多大,配什麽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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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對!)”嚴二應了一聲,整個身子都貼到了嚴月樓的手臂上。
聽得懂狼話的朗柔無奈扶額。對什麽對,明顯就是自己不願配種!不過她家少主自然不能這麽随随便便配種,更何況這些人都不知道她家少主其實是狼,要真給配了個狗種,也不知道會生出來啥呢……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家少主怎麽能随便配種呢!這事兒可是整個狼族乃至整個妖族的大事兒啊!
“我也覺得!不能這麽随意!它……它還小呢!”朗柔也立馬改口。
沈冰和看着這兩人一唱一和,笑得有些無奈,“別急,現在嚴二還小,也不到配種的時候。”
“是啊,你們急什麽,我說能配種了嗎?”林醫生剛想摸一摸嚴二的毛,安撫一下嚴二,沒想到他的手才剛碰到嚴二的背,就差點被嚴二咬一口。
果然這發熱期的狗都不能撩,分分鐘能炸。
林醫生摸了摸鼻子,“行了,沒什麽事,帶回去吧。它是第一次發熱,記得千萬別讓它靠近母狗,否則拉都拉不住。還有,注意保持它身上的清潔,還要提防它随地小便,宣誓主權。其他的沒什麽。”
“真的沒什麽了?”嚴月樓還是有點不信。
“沒了,沒了,要還有什麽,你再回來行不行?”林醫生有些無奈,“當然,如果你覺得狗狗發熱處理起來比較麻煩的話,也可以選擇閹了。”
嚴二本來還在舒服地蹭着嚴月樓的手,聽見“閹了”兩個字,下意識覺得褲裆一涼,趕緊把整個身子都擠進了嚴月樓的懷裏。
嚴月樓把嚴二抱緊了,嘴角卻彎了彎,他似乎找到了治嚴二的辦法。
朗柔看見嚴月樓的小表情,立馬瞪大了眼睛,“你笑什麽,你不是真要把它閹了吧?”
嚴月樓一本正經地揉着狗頭,“看情況。”
“看……”朗柔插着腰,十分嚴肅地說,“不行,我不允許,不管它做了什麽,你都不允許閹了它!”
嚴月樓眉毛一挑,“跟你有什麽關系?”
“我不管,就是跟我有關系,巨大的關系!”朗柔攥緊了拳頭,威脅道,“你敢閹了它試試?”說話時,朗柔的眼睛有一瞬間變成了淡藍色,目光裏透着森然的冷意。
嚴月樓愣了一瞬,再看的時候發現朗柔的眸色又恢複正常了,仿佛自己剛才看到的都是錯覺。他回頭看了眼沈冰和,卻發現沈冰和一臉溫柔的看着他,似乎沒有看到朗柔眸色的變化。
嚴月樓淡淡地移開視線,“閹了,又怎麽?和你沒關系。”說完,他抱着嚴二離開了醫院。
朗柔瞪大了眼睛,她怎麽也沒想到嚴月樓竟然不受她的威脅,還能這麽挑釁她?她氣鼓鼓地跟出去,發現嚴月樓已經走遠了。
沈冰和跟出去的時候,也只看到嚴月樓的背影。他微嘆了口氣,扭頭對朗柔道:“送你回去?”
朗柔點點頭,直接鑽進了沈冰和的車裏。
沈冰和有些意外朗柔的不拘小節,但也沒多在意,直接上了車。
……
狗的發熱期一般要持續小半個月,更何況是本來就身為狼的嚴二。
已經一周多了,嚴二的發熱症狀完全沒有緩解,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嚴月樓在家的時候,它還能安分一些,一旦嚴月樓去上學,嚴二就能把家裏霍霍得跟垃圾場一樣亂。也好在風莞平時在家的時間比較多,嚴二一把家裏弄亂,她就能及時收拾,否則還不知道嚴二能把家裏糟成什麽樣。
然而,風莞也不是總能在家的。最近風莞有了新的活,需要出差,要到介陽城的下轄縣去,一走沒有一個星期回不來。
“樓樓,媽媽得走了,時間來不及了。”風莞從房間裏推着行李箱出來,雖然着急,但是臉上卻沒有一點慌忙的感覺,“接下來一段時間,你照顧嚴二了?”
嚴月樓看着窩在自己腿上不走的嚴二,無奈地點了點頭,“媽媽,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給我打電話。早點回來。”
“好。”風莞拍了拍嚴月樓的肩膀,又揉了揉嚴二的腦袋,這才拉着行李箱出門去了。
風莞出門後,嚴二就跳到了地上。
嚴月樓以為嚴二要去拆家,也不打算理它,總之先把晚飯吃了再說。然而他才剛吃一口,就突然覺得腿上一重,低頭一看,嚴二正抱着它的腿前後晃。
“!!”嚴月樓下意識就把嚴二撩開,然而在發了情的嚴二面前,他的力道完全不夠,腿依舊被嚴二扒得死死的。
“嗚!”嚴二叫了一聲,咧着嘴就往嚴月樓的胳膊上咬。牙尖碰到了嚴月樓,嚴二就放輕了力道,濕漉漉的舌頭在剛才咬過的地方舔了一圈,然後再擡頭對嚴月樓“嗚”一聲,像是要獎勵。
嚴月樓黑着臉,完全無法無視手臂上的口水。他一邊甩手一邊走進浴室,來來回回洗了好幾遍才算完。他出來的時候,又看見嚴二蹲坐在門口,心裏突然來了火氣,低罵道:“滾一邊去。”
“嗚!(不滾!)”嚴二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嚴月樓身後。
嚴月樓忍不住輕捶了一下嚴二的狗頭,“你怎麽這麽無賴?”
嚴二蹭了蹭嚴月樓的褲子,“嗚嗚?(我怎麽就無賴了?)”
“撒潑打滾,讓你走不走,還不是無賴?”嚴月樓直接跟嚴二對起了話。
嚴二眨了眨眼睛,“嗚”一聲,“你不喜歡我跟着你?”
嚴月樓一愣,想否認,又怕這狗子太嘚瑟,就把自己的注意力從嚴二身上挪開,閃躲道:“粘人,煩。”
嚴二仰脖看着嚴月樓,目光仔仔細細的,自然也沒有放過嚴月樓微紅的耳尖。它不說話,就那樣靠着嚴月樓的腿躺下,聞着嚴月樓身上特殊的清泉味,壓着體內的躁動。
家裏突然安靜了,只剩下嚴月樓加菜時筷子和盤子的碰撞聲,還有嚴二均勻的呼吸聲。
嚴月樓低頭看了嚴二一眼,回想着自己剛才和嚴二的對話,眼睛彎了彎,下一秒他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他到底為什麽能聽得懂嚴二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