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揍了陶海一頓之後,蘇頌黑着臉穿好衣服出去了,後面跟着被揍成佛祖頭的陶海。

恰巧碰上買菜回來的蘇媽媽,看到他們兩的樣子十分詫異,“你們洗個澡怎麽也能洗出這麽多名堂來?”

蘇頌抿着唇沒吭聲,倒是陶海沒心沒肺的湊上去接過蘇媽媽手裏的袋子,隔着袋子聞了一會兒,咕咚一聲咽了好大一口口水,“好香!”

蘇媽媽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對陶海的印象好了不少,覺得這孩子真是單純又可愛,“是鹵味,直接就能吃,阿姨買了鹵豬蹄,待會兒你多吃點。”

聽到豬蹄兩個字,陶海的眼睛頓時發亮了,先前的那一點見外被抛到了九霄雲外,狼嚎道:“嗷謝謝阿姨!阿姨真好!”

蘇頌:←_←

默默地去端菜拿碗筷,蘇頌心酸的覺得陶海這家夥真是見不得,才第一面就把他媽給搶走了。

吃完中飯之後,蘇頌和陶海就被蘇媽媽招呼着去睡午覺了,下午蘇媽媽還要去學校一趟,于是對蘇頌交代了一番:“冰箱裏有半個西瓜,還有酸奶,記得拿給陶海吃,陶海的衣服我放洗衣機裏洗過了,挂在陽臺上,待會兒他走的時候你記得提醒他拿。還有你們不都進了附中麽,帶着他好好複習,啊?”

這張口閉口陶海的,蘇頌忍不住酸了一句:“到底誰是你親兒子啊?”

蘇媽媽拍了他一下,笑罵道:“小心眼,以後得同學好幾年呢,多關照關照怎麽了?再說你和他也算得上是竹馬吧?長大了這份情誼多難得呀!”

作為背景板聽着蘇家母子對話的陶海開心的翻了個跟鬥,笑嘻嘻的湊過來,“我跟肉松餅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行了,你們去睡吧。”蘇媽媽說。

并排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蘇頌還是有點莫名其妙,他怎麽就突然多出一個死皮賴臉的竹馬了呢?兩個人還一起洗過澡,睡一張床上。

陶海睡不着,翻了個身把腿壓在蘇頌肚子上,他還惦記着一件事,“肉松餅,你下午什麽時候去學書法啊?”

這家夥還不知道他在騙他,蘇頌有些不自然的幹咳了一聲,“今天就不去了。”

“是為了招待我嗎?”陶海用一種我就知道他心裏有我的表情看着蘇頌,“肉松餅,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蘇頌:你的臉有=__________=這麽大。

“睡覺吧。”

得了蘇媽媽的恩準,陶海自此之後差不多是有了把家安在了蘇頌家的打算,幾乎天天往蘇家跑,還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硬是在趙老師那裏挂了個名,取了個字,叫“子海”。

一看就知道是不得趙老師心意的。

一開始蘇頌還有點擔心他吵,影響自己的複習,不過後來陶海安安靜靜的在一邊做自己的卷子,蘇頌也就放下心來。

陶海很聰明,陶家又給他請了家教,以前只是不願意學,成績才差。現在他跟蘇頌的關系比以前好多了,看着好朋友這麽努力學習,他也就被帶動起來,心裏想着不能讓肉松餅看扁我,學習起來真是格外有勁。

陶家父母看着兒子變化得這麽大,十分感謝兒子這個好朋友,還托陶海帶了許多禮品送給蘇媽媽和蘇頌。不過有了楊爸爸那個教訓,蘇媽媽怎麽也沒收下那些名貴的禮品,通通都讓陶海帶回家去,還威脅說要是再送就不讓他再進來了,這才歇了陶家父母送禮的心思。

一晃就到了附中分班考試的日子。

蘇頌和陶海約定好了一起去附中,一大早,蘇頌就聽到陶海在樓下叫他的聲音。

蘇媽媽說:“陶海這孩子來得怎麽這麽早?是不是沒吃早飯啊?你叫他上來再吃點。”

蘇頌領命而去,跑到陽臺上一把推開窗,探頭沖下面的陶海大聲喊道:“我媽讓你上來吃早飯!”

于是陶海喜滋滋的上來了。

竹馬兩個悠閑的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飯才出門,蘇媽媽一路把他們送到了職工宿舍門口,一邊還不忘叮囑:“審題仔細一點,多算兩遍,碰上不會的就先放一邊,做完其他的再回頭看看,語文的古詩詞也是,不記得了就放一邊,越想越想不起來,千萬要鎮定,別着急……”

蘇頌嗯嗯啊啊的點着頭,在門口攔住了他媽:“我知道了,媽,你回去吧。”

陶海一腳登上酷炫的山地車,朝蘇媽媽揮手:“阿姨再見!”

緊接着,蘇頌也跨上車,跟着他一起走了。

後面蘇媽媽還在大聲交代:“騎車注意看路,騎慢點——”

聲音被抛在了身後,蘇頌一邊往前登一邊朝他媽擺手,意思是知道了。

附中在A大的旁邊,A大是一座千年學府,背靠着楓山,環境優美,文化氛圍也很濃重。

陶海和蘇頌兩個人到了附中大門外的時候,那裏已經一片人聲鼎沸,許多學生和家長叽叽喳喳的在那裏看考場安排。

因為只考兩門,因此時間很充足,上午十點開始考語文,下午三點考數學,中午的時間足夠他們回家吃頓中飯睡一覺了。

現在才九點半。

兩人把自行車鎖好之後,也跟着擠進人群裏找起了自己的考場。

片刻之後,陶海眼尖的叫了起來,蘇頌在初一四班考,他自己在八班。

這一次附中一共招了九個班的新生,不過因為都在同一棟教學樓,兩個班離得也不遠,四班在二樓,八班在三樓。

附中初一是單獨一棟教學樓,在進門的左手邊,經過了一道文化長廊,前面還有一個小花園。大概是暑假新刷了一層黃色的漆,看起來挺新的,就是不大,一層樓也就四個班,一共四層。

第一層被鎖上了,據說是跟一個出國留學機構合作辦的英語補習班,裏面條件很好,鋪了地板磚,還安了空調。

不過上面的教室就沒這麽好的待遇了。

教學樓的兩邊都有樓梯,另一邊通向操場。

靠近學校大門這邊的樓梯口還裝了一面大鏡子,旁邊寫着“整理儀容”,經過這的時候,女孩子們總是會不動聲色的照上兩眼。

蘇頌和陶海在二樓分了手,進了教室之後,黑板上寫了座位安排,蘇頌照着坐下,發現他正好是靠窗的位置,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外面雜草茂盛的足球場映入眼簾。

此時初二初三都在上課,足球場和籃球場上都沒人,陳舊的足球框安靜的立在那,看起來頗為寂寥。

足球場和籃球場之間有一顆特別大的樹,樹上挂着一串一串的像毛毛蟲一樣的葉子,蘇頌直到離開附中之前都沒搞清楚這棵樹的品種,想起時,只會記得在樹下乘涼的時光。

此時,樹下站着一個人。

一個小孩子,大概八九歲,白襯衫,黑色背帶褲,理着少爺頭,一動不動的站在那,站的筆直。

蘇頌覺得這個小孩安靜的有些詭異。

叮鈴鈴——

開考鈴響了,蘇頌收回視線,接過從前桌傳過來的試卷後,他鬼使神差的往那邊又看了一眼。

小孩不見了。

蘇頌瞪大了眼,頓時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腳上傳來。

應該是走了吧,他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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