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魔怔的公子

天聾地啞事件之後,一路上倒也順風順水,再沒有發生其他突發事件。

只是姚硯鬧脾氣,覺得與魏仲羽在一塊,他騎着高頭大馬,而自己卻是坐在一輛破敗的牛車上,怎麽說都被他生生的給壓了一頭。

最後鬧的沒有辦法,碧桃只好從原本就不多的零花錢中硬生生的摳出來二十五兩銀子,給他買了一匹棗紅色的小馬駒。

姚硯原本還在抱怨着,這匹小馬駒沒有魏仲羽的那匹高頭青馬來的高,來的威風,可最後被碧桃直接将幾乎已經空空如也的銀錢袋子遞到了他面前,他這才閉了口,怏怏的爬上了小馬駒的馬背。

可關鍵問題是,他不會騎馬啊。這為了在魏仲羽面前硬要撐面子而跑去爬馬背什麽的做法,當真是弱爆了。

最後這一路上倒引得碧桃一直膽戰心驚的看着他。就連魏仲羽也是時時刻刻的跟在他旁邊,生怕他一個松手就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別說,還真的掉下來過一次。

話說春陽溶溶,氣候宜人,正是動物發-情,到處招攬伴侶的好時候。

馬也不例外。

可巧不巧的,三匹馬中,就姚硯的這匹馬是母的,其他兩匹都是公的。兩公一母,僧多粥少,最後勢必就會打架。

兩相争搶中,就驚了姚硯的馬。

一聲長嘶後,它四蹄奮起,就撒丫子朝前奮力的跑着。

姚硯不過這兩天才剛剛琢磨出來一點騎馬的訣竅,不想就遇到這麽件事。

當時他緊緊的抓着馬缰繩,只感覺到兩邊的樹木和群山都在快速的朝後倒退着。中途還有一根斜斜長出來的樹枝徑直的刮傷了他的臉,只痛的他嘶的一聲輕哼出聲。

可馬還是沒有半分半毫要停下來的跡象,甚至是瘋癫了似的,一邊跑還一邊上下的颠着,要将馬背上的姚硯給颠下來。

姚硯此時唯有緊緊的抓着馬缰繩,彎腰低頭伏在馬背上,等着碧桃或者那誰來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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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當他座下的馬受驚往前奔跑的同時,魏仲羽就一馬鞭子抽在了自己座下的馬身上,急着想上前去将姚硯的馬給攔下來。

可一般的馬如何能跑得過已經受了驚的馬?魏仲羽再如何不停的抽着自己的馬,卻至始至終都與姚硯相隔一段距離。

但難得的是,在追趕的過程中,他竟然一直都沒有聽到姚硯害怕的大喊大叫聲。

看他整日的一副嬌弱怕吃苦的模樣,不想倒還有如此铮铮氣節。

魏仲羽難得的第一次在心中對姚硯的印象有所改觀了。

但實際上,姚硯此時都已經吓得伏在馬背上,緊緊的揪着馬鬃。而且,他還很沒出息的被吓哭了。

碧桃快來救我啊啊!要是這次我大難不死我回去就一定會聽了你的話,從此洗心革面好好的做一個女人啊啊!

這時馬背又是一陣劇烈颠簸,姚硯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要被颠了出來。而随後那馬又是一個蹶子尥了出去,上蹦下跳的,最後終于成功的将姚硯給颠下了馬背。

姚硯終于發出了驚天動地的一聲尖叫。

就在他閉着眼準備接受着自己被摔的手斷腿斷半身不遂甚至全身癱瘓的事實時,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了他。

他睜開眼來一瞧,就見魏仲羽那張俊逸的臉正在他的正上方,焦急的看着他。

“你沒事吧?”

剛剛看到姚硯被颠下馬背的那一刻,魏仲羽不知道為何,心髒就似忽然停擺了一下。然後他便腳尖一蹬馬腹,整個人飛身而起,合身向着姚硯的方向撲去。

終于成功的将人接入了自己的懷中,他卻似驚魂未定般,飛快的就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你奶奶個腿的!怎麽可能會沒事?有本事你自己去被受了驚吓,而且正在全力奔跑的馬撂下馬背試試。

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姚硯才一把推開了他,飛快的轉過了身去,用手背胡亂的抹去臉上的淚痕。

卧槽!這麽狼狽的樣子都被他給看到了,以後還怎麽混?

而魏仲羽也甚是尴尬的站在當地,慢慢的将剛剛兩只伸出去接姚硯的兩只手給收了回去。

而身後馬蹄得得,易小北翻身下馬,飛快的跑了過來,喘着粗氣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至于碧桃,則是不停的拍着那匹牛的屁-股趕了過來,然後躍下馬車,一個箭步就蹿到了姚硯身側,連聲的問道:“公子你有沒有事?”

姚硯轉過身來,瞪了她一眼,道:“碧桃你來的這麽晚是準備來給我收屍的嗎?”

碧桃見他還能有精力來發脾氣,那就定然是沒事了。

長舒了一口氣。她提起手來說了一句:“我靠,虧的我剛剛一路上一直在拍那只笨牛的屁-股,誰知道它的皮竟然長的那麽厚,真是拍的我手都紅了。”

......

魏仲羽和易小北對此的反應是,果真是有其主就必有其仆啊。

而姚硯聽得碧桃如此說,果真是心疼了。

忙忙的捧起她的右手來,邊輕柔的揉着她的手,還邊埋怨着:“真是笨的夠厲害!你就不會用我的那把扇子來抽啊。”

先前因着要騎馬,他就随手将那把灑金川扇扔給了她,讓她替他拿着。

難得的被自家公子這樣溫柔對待,碧桃心中是高興的,但面上卻還是擺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出來道:“可公子你不是老說那把灑金川扇是你的最愛嗎?要是拿它來抽牛屁-股,真抽壞了,怕不是你就會抽我吧?”

姚硯聞言,頭也沒擡的繼續揉着她的右手,口中還在道:“扇子哪裏有你重要了?便是這全天下,也沒有什麽比你碧桃更重要。”

......

易小北對此的感覺就是,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畫面。

而魏仲羽對此畫面則更想用另外四個字來形容。

奸、夫、淫、婦!!

在船上的時候他號出來姚硯的脈象是個女子的脈象,然後這接下來的這麽多天裏,他就一直處于十分糾結的狀态中。

一會他覺得他應該相信自己的醫術的,斷然不會連男女的脈象都有號錯的時候。而且看姚硯的那模樣,秀眉杏眼,翹鼻小口,這怎麽看都應該是女子所該擁有的那副精致的長相啊。可一會他又覺得,一定是他醫術不精,號錯了姚硯的脈象。

別的不說,單看姚硯每日的舉止言行,當真是比一般的男子還來得無賴下流,哪裏有半分女孩兒家該有的樣子了。

特別是現在,他對着碧桃那軟語溫存的模樣,那分明就應該是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所呈現出來的關心的樣子。

心中最後一絲僅存的幻想破滅。魏仲羽郁悶極了,他覺得心中就跟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透不過氣來。

而此時易小北還在旁邊問了一句:“公子,你的馬呢?”

魏仲羽擡頭一看,甭說是姚硯的那匹棗紅色小馬駒了,就是自己的那匹高頭青馬都不見了蹤影。

想來就是先前他踹着馬肚子飛身下馬的時候,那匹馬也受了驚,趁機跑了吧。

不然就是它見那匹棗紅色的小馬駒跑了,為了追媳婦兒,它也就随後跟着追過去了。

魏仲羽覺得更郁悶了。

可易小北還在旁邊憂慮的說着:“公子,這沒有馬,接下來的路程可該怎麽走啊?”

姚硯此時也随同碧桃一起走到這周邊,聽到易小北如此說,他忙四下裏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他整張臉就垮了下來,可憐兮兮的面對着碧桃道:“碧桃,我的馬跑了。”

碧桃被他剛剛的那番糖衣炮彈給徹底的打倒了,所以她這時非但是沒有心疼那白白跑了的二十五兩銀子,反而是安慰着:“乖,公子,不就是一匹馬嘛。沒關系,沒有馬咱接着坐牛車。”

可是姚硯不幹了:“我這麽英明神武風流潇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公子怎麽可以坐牛車這麽不上檔次的東西?”

抖m模式又重新開啓了。碧桃覺得姚硯那就根本不值得別人對他溫柔相待!

眼角輕微的跳了一跳之後,她決定無視他,而是徑直走到了魏仲羽身前。

先是叉手道了個萬福,她這才直起了身來,望着他笑道:“多謝魏公子剛剛救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面皮薄,所以就讓奴婢來代他向魏公子致謝罷。”

魏仲羽被她口口聲聲的那個我家公子給刺激的額頭青筋一直在跳。

他擡眼望向姚硯。後者卻是壓根就不看他,只是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看着周遭的景色,只留給了他一個側面。

便是現在看來,他的側面依然精致的如同個女子。

魏仲羽暗自咬牙,他覺得他這段時間一定是魔怔了。

而碧桃瞧着魏仲羽一直在盯着姚硯瞧,真真是心花怒放啊。

所以她就很體貼的沒有開口打斷魏仲羽這含情脈脈的目光。

片刻之後,還是魏仲羽率先收回了目光,黯然的垂下了眼眸,輕嘆了一口氣道:“罷了。不過舉手之勞,碧桃姑娘又何須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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