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荒島副本
可這石頭長的再奇葩,那也不能變出熱水來啊。
姚硯這當會只煩躁的就特想一腳朝着那石頭就踹了過去,或者踹魏仲羽也成。
“哪裏來的熱水?不就是一塊破石頭而已。”
但魏仲羽卻是笑而不答,只是手腳甚是利索的就将這石頭裏外給洗得幹幹淨淨的,末了在石頭的凹縫裏裝滿了水。
姚硯竟然還好脾氣的在旁邊看着,一時都忘了要發火。
她倒要看看魏仲羽怎麽将這凹縫裏的冷水給變成熱水。
石頭都處理好了,魏仲羽開始生火了。
随身所帶的火折子早就是在海水中全都被泡濕不能用了。他就随地撿了兩塊石頭,兩相撞擊。
火星迸出,點燃了他撿來的幹枯樹葉,然後再點燃了一堆他撿來的幹燥樹枝。
姚硯蹲在旁邊,手撐着下巴看着。她在想,他該不會是将這塊石頭直接放到火堆上面烤的吧?等這玩意烤熱了,得等到猴年馬月去吧?指不定到時她老人家都能直接風化了。
不想火堆點着了,魏仲羽卻從袖子裏掏出來了幾個洗的幹淨的鵝卵石來。
唔,姚硯忽然就覺得,她能猜到這水是怎麽燒開的了。
果然,魏仲羽将手中的那些鵝卵石都投入了火堆中。片刻,估摸着那鵝卵石都燒熱了,他就用一根樹枝将這些鵝卵石都扒拉了出來。
用長衫下擺包住了這些鵝卵石,他低頭小心的将上面的灰吹吹掉,然後就直接将這些鵝卵石都放入了那塊大石頭裏的凹縫裏。
凹縫裏早就是裝滿了水了。這滾燙的鵝卵石一進入這水裏面,立即就有嗤啦嗤啦的聲響傳來,甚至,從水底裏都不斷的有小水泡冒了上來。
只是,姚硯開始皺眉了,這水也太髒了吧?怎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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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仲羽一見她一雙遠山眉蹙了起來,立時便知道了她心中在想些什麽。當下他放柔了聲音,溫聲的勸道:“阿硯,現下只能将就些了。”
末了又加了一句:“總比喝冷水的好。”
于是,從頭至尾,姚硯就一直是在蹙着一雙眉在喝那水的。
不過熱熱的水一入胃,四肢百骸似乎都熱了起來,就連小腹處,也不如先前那麽的墜痛了。
而姚硯原本一直蒼白的面色似乎也較先前要好些了。
魏仲羽自然是将這一切都看在眼中。
心中總算是寬慰了一些。他又不停歇的裝了水來,用同樣的法子燒熱了,不敢看姚硯,只是別開了臉去,低聲的道:“昨晚至現在,你,你也累了,不若便用這熱水沾濕了布巾,擦上一擦吧。”
說罷,面上紅得一紅,又站起了身來,背對着她,眼望着前方,就道:“我去找些吃的東西來。”
找食物的時候,他刻意的放慢了速度。
他得留了足夠的時間給姚硯來洗漱才是。
幸運的是,這島上非但是有野生的漿果,竟然還有兔子之類的小動物。
他捕殺了一只兔子,蹲在溪水邊洗淨了,然後提着兔子就要回山洞。
路上走着的時候,無意中看到頭頂樹枝上正挂着一個蜜蜂窩。
他想得一想,當下就站得遠遠的,卻又俯身彎腰撿起一塊小石子來,對着那個蜜蜂窩就扔了過去。
蜜蜂窩應聲而落。待得裏面的蜜蜂全都飛走之後,他走上前去将那個蜜蜂窩也撿了起來。
待到他回到山洞的時候,姚硯已經是手撐着腮,坐在火堆旁昏昏欲睡了。
魏仲羽也不去吵醒她。輕手輕腳的将兔子串了起來,然後從蜜蜂窩中尋了些蜂蜜出來,裏裏外外的都均勻的塗抹到了兔子上。
而後他便将這塗抹好蜂蜜的兔子放到了火上烤。
所以姚硯其實是被香味給勾-引醒的。
雙眼還沒睜開呢,嘴巴就先開始動了。
她流口水了。
待得她一睜開眼來,魏仲羽已經是撕了一條烤的金黃酥脆的兔子腿遞給了她。
姚硯也無暇顧及其他,忙不疊的就将這兔子腿接了過來,急急的就往口中塞。
魏仲羽在旁邊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這副狼吞虎咽的樣,口中還在柔聲的道:“慢一些,不要噎着。”
姚硯一只兔子腿吞下了肚,略略的緩過來了一口氣,又伸手接過了魏仲羽遞過來的第二只兔子腿。
等到第二只兔子腿下了肚,她長舒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肚子,卻又咂巴咂巴了嘴,開始點評魏仲羽的手藝了:“唔,這兔子烤的,火候掌握的還算不錯,總算是皮雖然脆,但內裏并沒有焦。只是魏仲羽啊,你這蜂蜜太普通了。要是用了梨花蜜來烤這兔子,那這味道,一定就大不一樣了。”
所謂梨花蜜,就是蜜蜂采集梨花所釀成的蜜。難得的是這梨花蜜白如凝脂,味道極好。只是卻是真正純粹的梨花蜜,卻極是難求。
魏仲羽當下也不着惱,反倒還順做她的話說道:“那等我們回了洛陽,我就尋了梨花蜜來,烤了兔子,再叫你來吃。”
姚硯歡樂的點了點頭,然後又伸出了右手。
“兔子腿。”
魏仲羽笑得一笑,低下頭來,卻将剩下的兩只兔子腿都撕了下來,遞給了她。
姚硯也不推辭,毫不客氣的就都接了過來,繼續的往口中塞着。
而魏仲羽就坐在她的對面看着她,墨黑雙眸中滿溢了溫柔之色。
四只兔子腿都下了肚,姚硯的精神也為之一震。就連面上,那也是隐隐的泛了幾絲血色出來。
魏仲羽這會心中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他原就怕姚硯昨夜在冰冷的海水中泡了一晚,寒氣入體,會對她的身子不好。但現下看來,有了熱的水,熱的食物,她面上總算是有了幾絲血色。
心中一寬,他說話也就不像先前那般拘束了。
“阿硯,将你身上的髒衣服都脫了下來罷。我待會拿去洗了,放在火堆旁邊烤,很快的就會幹了。”
這髒的衣服,自然就是那染了血跡的衣服了。
姚硯當下也不扭捏,自然,也許她從來就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扭捏兩個字。
她很痛快的就點頭答應了:“好啊,你給我洗一洗。”
只是目光忽然掃過他手中的兔子肉,她就說道:“魏仲羽你還沒吃呢。你不餓嗎?先吃了兔子肉再去給我洗衣服吧。”
她竟然還能注意到他沒有吃?還很擔心他餓不餓。
魏仲羽一時就覺得心中一暖,當即就深深的看了姚硯一眼。
只是姚硯真的只是随口那麽一說而已,壓根就沒他想到那麽深層次的上面去。
但是魏仲羽就是往深沉次的方面去想了,所以他在吃着手中的兔子肉的時候,心中是很歡樂的。
可是姚硯開始看不下去了。
她一手拿着一根樹枝捅着面前的火堆,一邊就在道:“魏仲羽,你吃個兔子肉怎麽還像個小媳婦兒似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咬啊?喏,男子漢大丈夫,大碗酒,大塊肉,就應該一大口一大口的吃嘛。你這樣子,別說他們了,都還沒有我豪爽呢。”
魏仲羽一張臉黑了一黑。
他這叫優雅的好嗎,什麽叫做像個小媳婦兒似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咬啊。而且,姚硯口中所說的他們......
“以後不要和周琅他們走的太近。”
這句話他忽然就脫口而出。
姚硯拿眼瞅他。
她覺得這魏仲羽管的也太寬了吧?她姚硯想跟誰走得近那都是她的自由,他魏仲羽誰啊,憑嘛來管她?
手中握着的樹枝一時就把面前的火堆捅的火星子直往外面冒。
四周的空氣瞬間就有那麽一些一觸即發的意味。
魏仲羽就開始在想,剛剛明明還是那麽良好的氣氛,怎麽就被他這一句話給弄成了這樣呢。
可是,只要一想到姚硯和周琅他們走的那麽近,他就覺得,他這話就必須得說。
只是下次說的時候,不能這麽直接,得委婉一些。
所以他就又放柔了聲音,哄小孩似的在道:“阿硯,脫了髒衣服下來,我去給你洗罷。”
但姚硯眼皮子都沒掀一下,只是繼續用手中的樹枝捅着面前的火堆。
最煩別人來管她了。碧桃也就罷了,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而且雖然是表面上對她兇,可她是知道的,內裏碧桃什麽都是為了她着想。不然姚家淪落直至,碧桃怎麽還能一直不離不棄的待在她身邊了?
只是這魏仲羽,不就是給她燒了個熱水,給她烤了只兔子嘛,憑嘛就上綱上線的來管她跟誰走得近的事啊。她愛跟周琅走的近,那是小爺她樂意。
只是這髒衣服,穿在身上确實是難受的緊。
白白送上門來的洗衣工,不用白不用。
所以姚硯就繃了一張小臉,聲音平平的道:“你出去。”
魏仲羽心中卻是被她這句冷漠的話給駭的心中跳了一跳,有些不安的就問道:“阿硯,你真的生氣了麽?”
姚硯終于是開始掀眼皮看他了。
只是那目光卻是像在看着一個傻瓜一樣。
而且她還用了一副憐憫的語氣,似乎是在可憐這娃明明長的這麽伶俐,怎麽就是腦子轉不過彎來,聽不懂別人的話呢。
“我讓你出去,是因為我要脫衣服啊啊。難不成你是想圍觀我脫衣服麽?”
魏仲羽先是呆得一呆。然後他就覺得,他這輩子往後的日子,他估摸着都能預料到了。
攤上這麽個媳婦兒,只有被壓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