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馴服之路
魏仲羽覺得自從他遇上姚硯的那一刻起,他胸腔中的那顆心就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的起伏了。
譬如說他剛剛才柔情蜜意的問着她,我愛上你了,對這事,你怎麽看?
她就不能嬌羞的說上一句,我也愛上你了?再不濟,也該嬌羞的說上一句,這件事太突然了,我需要考慮考慮。只是她這般豪邁的神情和語氣是為哪般?
魏仲羽覺得他壓根說話就不能跟這丫頭繞的太遠,所以他就決定将這彎子再繞回來一點。
“阿硯,”他确信他現下的這語氣較之剛剛只會更溫柔,更甜蜜,“我是真的愛你。對這事,難道你就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的嗎?”
來吧。讓柔情蜜意來的更猛烈些吧。
可是為什麽姚硯要用了那麽一般無所謂的語氣在說着:“有什麽好說的?洛陽城裏愛着我的姑娘多了去了,難不成我還要一個一個的對她們有什麽說的不成?再者說了,我現下要是穿了這身女裝出門去,小爺我擔保不過就是溜達過一條大街的功夫,那洛陽城內就會有無數的男子愛上我。難不成到那時我還得讓他們排隊等着,然後我一個一個的對他們說點什麽不成?”
魏仲羽這會真的是連吐血的心都有了。
他仔仔細細的給她挑揀了這一套衣裳,真的不是為了讓她穿了出去大街上招蜂引蝶的。
“你倒是敢穿了這套衣裳出去招個蜂引個蝶給我看看!”
他咬着牙,從齒縫中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着上面的這句話。
姚硯詫異的把他望着,手中的素絹團扇直指着他,道:“耶!耶!魏仲羽,你這算是吃醋了麽?”
這個沒眼力見的!知道別人吃醋了放在心裏偷着樂就算了,做什麽還要這麽直白的說了出來?
魏仲羽當下俊臉發燒,一雙目光四處望着,就是不敢望姚硯。
姚硯卻是笑眯眯的反轉過手中的素絹團扇來,用扇柄敲了敲他的肩,笑道:“喲!喲!原來洛陽城裏傳說的那個冷心冷情的魏仲羽也會吃醋的啊。這可真是新鮮了。”
魏仲羽真是恨不得把她這張損話百出的紅唇給封了個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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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硯,我是吃醋了!你待怎樣?”
話趕話的,最後他索性就是承認了。
這當會還管得了什麽大男人的面子?趕緊的把這傻了吧唧的傻姑娘追到手才是正經啊。
姚硯卻是愣了一愣。
哎呦喂,魏大公子,你這麽坦率人家一時真的很不習慣啊。
“我沒,沒想怎樣啊。”
她無意識的搓了搓手中捏着的扇柄,目中有些迷茫。但很快的她目中又恢複了一片清明。
“啊呸!你吃醋就吃醋了,關小爺我屁事啊。讓開!小爺我現下要出門。”
但是魏仲羽寬厚的胸膛頂着她,哪裏還能容得開往外掙脫得一份。
“阿硯,”魏仲羽又開始咬牙切齒了,“我真是恨不得把你的腿打折了,讓你哪裏都去不了,誰都見不到。”
只是末了他又無奈的輕嘆了一聲:“唉,可是卻我舍不得這般做。”
最後争吵的結果是,姚硯就被魏仲羽纏上了,基本上是她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
于是姚硯開始抓狂了,打又打不過他,跑也跑不過他。輪到說罷,雖然是能說過他不錯,但架不住人家說不過的時候就來那麽一招,沉默。
若只是沉默也就罷了,但用那般深情的目光望着她是哪般?
在他這般目光的注視下,姚硯深深的覺得自己他媽的那就是一塊肉,而魏仲羽那厮就是餓了三天的狼啊。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撲上來啃她了。
于是她開始找救兵了,滿宅子裏的找尋碧桃。只是那丫頭她胳膊肘往外拐啊,聽得自己這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哭訴之後,竟然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之後,然後轉身就走。
四面楚歌,走投無路大概說的就是她現下這般的狀況了罷?
原本指望着魏仲羽也不過就是白天守在她這裏也就罷了,不成想等到天擦黑了,然後池月漸東上了,她眼巴巴兒的瞅着魏仲羽,就盼着丫的從椅子中起身,而後拍拍屁股閃人。不成想他卻特自覺的對碧桃說了一句:“碧桃姑娘,可有空閑的客房?最好是離阿硯近些的。往後每晚我就宿在你們這裏罷。”
咕咚一聲,姚硯一個重心不穩,連人帶椅子都往後平翻了過去。
魏仲羽見狀,急忙過去扶起了她,道:“阿硯,你這是聽到我往後每晚都要宿在你周邊,所以才歡喜過度的沒有坐穩麽?”
姚硯聞言,顫着手指着他,雙唇也在哆嗦着,但硬就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他奶奶個球的!她這是歡喜過度才沒有坐穩的麽?她這明明就是驚喜過度所以才沒有坐穩的好不好。
姚硯這一晚睡的極是不安穩。
她氣啊!氣是她不時的就坐了起來捶着床板啊!
她都恨不得撩被子起來,然後沖過去踹開客房的門就給魏仲羽來那麽重重的一腳啊。
喵了個大咪的!不帶這麽霸王硬上弓的。
只是天地良心,這當會魏仲羽還真沒有興起這霸王硬上弓的念頭。對這事上,他比較喜歡的是兩情相悅。
次日清晨,姚硯扒拉扒拉頭發從床上坐了起來。
神思尚且還在神游的狀态當中,耳中就聽得吱呀一聲輕響,房門被人推開了。
她以為是碧桃,也就沒怎麽放在心上。
只是當茫然的目光望了過去時,她呆了一呆。
而魏仲羽望着她這呆愣又茫然的目光,由不得就覺得左胸那裏柔軟如棉。
捧着手上的衣裳走近,他帶着清晨屋外清新的雨露淺笑道:“阿硯,醒一醒。”
姚硯還是處在一種剛起床之後有些迷蒙的狀态中,直至魏仲羽都已經将衣裳放在了旁側的衣裳架上,伸手擰了面巾要來幫她擦臉的時候,她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魏仲羽!”她大叫,“誰讓你進我的房裏來的?碧桃在哪裏?”
魏仲羽笑道:“阿硯莫不成是害羞了?小島上之時,你我共處一個山洞中,你還曾主動的要求我晚間抱着你睡。這些難道阿硯都忘了?”
“誰忘了?啊呸!我是說,誰害羞了?只是魏仲羽,這大清早上的小爺我一睜眼就看到你,影響我一天的好心情啊好不好。”
魏仲羽卻不惱,只是執了手中的面巾來幫她擦着臉,輕笑道:“往後你每日清晨睜眼都會看到我,所以還是快些習慣起來的好。”
話落,又握了她手,用溫熱的面巾擦拭着她的手,口中尚且還在道:“還有,往後也不要自稱小爺了罷。其他的事我也不會管你,由着你的心意來。只是這稱呼上面,一個姑娘家,卻總是自稱小爺,總歸是不大好。”
姚硯那就是一匹野馬啊,猛可的這當會有人開始給她套馬鞍和辔頭了,她要是不起勁兒的蹦跶才奇了怪了。
所以她當下就道:‘你管我怎麽稱呼自己。小爺我就是喜歡稱呼自己是小爺,你能怎麽着?“
魏仲羽自然是不能怎麽着。他最近也算是摸透了,對付姚硯的這性子,就得順着毛來,千萬不能逆了她的意。
她渴了,他就遞水,她餓了,他就遞來吃的,日常裏她想要什麽,那就盡了所有給她,真真的讓她做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麽事都不用她來操心了。直至她習慣了他給她的這種日子,而後漸漸的依賴上他,然後再也離不開他。
其實這就是一個漫長的馴服的過程啊。讓我們為魏大公子這漫長的馴服之路掬一捧同情淚。
而這當下,魏仲羽聽到姚硯這帶了挑釁意味十足的回答之後,并沒有急着的就要壓制住她,反而是順了她的意微笑道:“好罷。随你。”
姚硯胸中頓生一種洋洋得意之感,覺得能讓全洛陽城都稱贊不已的魏仲羽如此聽話那也是本事啊。
因此上,她就十分愉悅的接受了魏仲羽對她所做的淨面以及擦手之事。
只是而後等到魏仲羽展開了衣裳來要給她換上時,她就有幾分不爽了。
“魏仲羽,怎麽是女子的衣裳?我要穿男子的衣裳。”
魏仲羽決心将自己溫柔的馴服之路進行到底,所以他放柔了聲音哄着她:“這套衣裳是今日清晨我特意的去買了來的。淺綠織金上衣,白色挑線絹裙,且是清爽之極,你穿了,定然會很好看。”
這話确實說的讓姚硯的心裏很是舒爽。
不管怎麽說,往常洛陽城裏的人都說是姚黃魏紫,只是姚硯總想着要壓了魏仲羽一頭,這猛可的現下聽到自當事人魏仲羽的口中說了她穿了這衣裳定然會很好看之類的話,她瞬間就油然而生了一種自己已經壓過了魏仲羽的念頭。
于是她就十分倨傲的微仰起了頭,斜斜的目光瞅着魏仲羽,道:“真的?比你還好看?”
魏仲羽見魚兒都已經有了咬鈎的傾向,立即點頭:“嗯。比我好看多了。”
姚硯心中大喜,但面上還矜持的微微的點了點頭,道:“必須的!小爺我穿什麽都比你好看。就是不穿,那也比你好看。”
魏仲羽忍俊不禁,眸中笑意是如何都掩不住:“是。阿硯不穿衣裳的時候,那是最好看的。”
姚硯大喜,一時竟然也無暇去細細的深究他這話語中的其他意思。
最後一套女子的衣裳總算是成功的穿上了姚硯的身。魏仲羽心中松了一口氣,覺得這開頭開的還算不錯。
本以為今日下雨了,姚硯定然是不會有出去閑逛的閑情逸致,所以他陪同她一起用完早飯之後,也就放心的去自家的茶葉鋪子裏逛了逛。不成想,他才剛出門的功夫,卻就立即有客來訪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今天是打算偷懶的,但看到大家留言說的新年新氣象,于是虎軀一震,立即乖乖的跑去碼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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