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柒

清晨,萬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

翠竹如平日起身開始打掃院子,林中的彌漫的朝霧漸漸撒去,待翠竹打掃完之時忽聞有人扣門,便去開了門。

“蘇公子?您這是…”

“你家公子呢?”蘇陌未等翠竹回話便踱步走進書房。

“公子在書房…”蘇公子這是怎麽了?如此之早來找公子,不知有何事。

蘇陌推門而進,讓在房中讀書的白黎一驚:“蘇陌?如此之早來有何事?你不是接手你父親的生意了嗎?怎得空來我這?”

“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不等白黎反應,蘇陌便笑着拉着白黎跑了出去。留下翠竹不知所雲的站在那裏。

不知多久,蘇陌把白黎帶到一處地方,只見眼前綠樹成陰蒼翠欲滴,湖水波光潋滟清澈見底,四周青山環繞峰巒雄偉,實乃世外桃源。

“如何?”

“你怎麽找到此處的?”白黎問。這不是曾經蘇北辭帶他來的地方嗎?“嗯,鳥語花香,高山流水,世外桃源。”萬種思緒襲來,不,他沒有想蘇北辭,沒有。

只見蘇陌坐在河邊,把琴放在膝上撫了一曲,那琴聲仿佛天籁,絲絲扣扣,穿越珠簾,繞梁回旋。

“你何時會撫琴的?”

“你不知之事才多着呢。”蘇陌笑道。起身,深呼吸,他好久都未這般得空了。

白黎宛然一笑:“你呀。”

“啧啧啧,真是濃情蜜意啊。”

就在此時突然遙遙傳來一道妖嬈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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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與蘇陌均是一愣,不知這聲音是何人所發。白黎高聲喝道:“何方友人?還請當面說話!”

“白黎,久違了!”從遠處出現了一個男子,紅衣被落下的風揚起,有種從天而降之感,紅色衣衫的衣襟成火紅色,微微露出乳白色中衣,發絲被黑玉簪別起,幾縷青絲半擋鳳眸,櫻紅的唇帶這笑在高懸的鼻翼之下,無不誘惑。

“又是你,翊青,這幾百年你糾纏于我,不倦嗎?”

“這便是你與我宿命。”說罷便瞬間移動到蘇陌身邊将其掐住脖子。

“放開他!”白黎作出反應之時已晚了。

“你…是何人?想…怎樣?”艱難的說道。他覺得他吸入的空氣開始漸漸稀薄。

翊青看了看手中的人,妖孽地笑了笑,那張臉他太熟悉不過了:“呦呦呦,如此俊俏的臉!不過…這張臉好生熟悉。嗯……喚何名來着,對,蘇…北…辭。”

“我…不是他。”為何何人看見他都會想起“那個人”?那個他想恨卻無法恨的人。

“我知道,算起來,蘇北辭如今已到知命之年了。想不到不染紅塵位高名重的白黎上君竟會栽在這張臉上。”那嘲諷的笑容出現在翊青的臉上。

“我再說一遍,放開他!”

“喲,白黎上君這是生氣了?”翊青上一刻言語還是妖孽性感的,下一刻便嚴肅起來,冷冽的說道:“你知曉我要什麽。”

“不管…你要…什麽,用我…做為要挾,你不…覺得…太無恥了嗎?…也是,無膽鼠輩…的你,只能用…這般下三濫…的手段了吧。”

“看來我的力道還不夠。”蘇陌毫不畏懼地對上翊青充滿怒火的眼眸,大手不斷收緊。

“嗯…嗯…”空氣更是稀少。蘇陌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而說出來的話卻堅定無疑的:“你可以…再用力些…殺了我。”

“住手!好,我答應你。”說罷,白黎便從自己身體裏取出內丹,虛弱地說道:“你要的內丹在此。不過,能不能拿到要看你的本事了。”

“是嗎?我倒想試試看。”翊青松開了蘇陌。

只見白黎一揮衣袖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光束,光束越聚越多,緊接着如同連珠一般向翊青飛射而去。翊青手中紅光閃耀,雙手在身前畫着弧形,一個防禦法陣在他的身前出現。白黎見狀,雙手胸前擺出三角的形狀,一道更大的光束在空中劃成一個個詭異的弧線,向翊青的後心攻去,則翊青受傷倒地。

“很可惜,看來你還沒有那個本事。”

翊青不能控制的咳嗽,一口血便從口中吐出,輕聲笑道:“不急,我們來日方長,慢慢玩,後會有期。”随後消失在林中。

見翊青走後,白黎這才放松下來,身體迅速懲罰了他方才的肆意妄為,立時嘔出血來。“白黎!”蘇陌見狀急忙前來扶起白黎。“你受傷了!”“沒事,只是強行取出內丹傷了元氣罷了,你的脖子…”白黎未顧及到自己,反而關心他來了,虛弱無力地道。

“我不打緊,倒是你…”此時白黎的原形開始若隐若現。白黎自知自己的人形狀态馬上便要消失。“無礙,你到那邊打點水來,扶我到路邊,我稍息片刻就好。”蘇陌知道他的顧慮,道: “你呀,無需顧及我,你的原形我又不是沒見過,何須把我支開?你化回原形好生調息才是。”白黎也實在控制不住只好化為了原形。與此同時天已變色,“這天色瞧着要落雨,我們還是先找個落腳處避雨吧。”蘇陌抱起“白黎”,往林中走去。

久違的人類的體溫,好溫暖……

等醒來時白黎已在山洞裏已變回人形,外面下着蒙蒙細雨,身邊側卧着蘇陌。聽着蘇陌均勻的呼吸聲,看着他脖子上鮮紅的印子:“都出血印子了。”白黎手指在蘇陌的脖子上一抹穿上,那條印子便消失殆盡。又低喃着:“這張臉真是與他那般相像。”半晌,來到篝火旁,仰首望着山洞外的天空,好似在有所思的樣子。

“醒了?”白黎未回頭便說了話。

蘇陌在白黎身旁坐下:“嗯。傷勢恢複得如何?”跟随白黎的目光而望。

“已無大礙。”

“你與他…來過這吧?”

白黎身子一顫,望向蘇陌。蘇陌未回頭,然而依舊望向遠方,又道:“他,我爹,蘇北辭。”白黎遲疑半刻,道:“嗯,來過幾次。”

“現下,還鐘情于他?你還忘不了他嗎?”蘇陌越說語氣反而平靜。如說家長裏短一般。卻讓人覺得有一股凄涼,此時白黎慌亂了:“放肆,你…你休要這般胡言亂語。”“你平日看我那般溫柔的目光,和方才之舉,那又為何?”蘇陌咄咄相逼,“你…你方才…” 他…他…方才為熟睡!!

“我說過我不是他,也不想成為他。”蘇陌收回了望遠方的視線,握着白黎的手,又道:“白黎,我只願與你相守不離不棄。”白黎驚慌:“你…說什… ”他方才說什麽!!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不可。”蘇陌怎麽喜歡他,怎麽能!!

“為何不可?”

“這…”先不說蘇陌喜歡一個男子,便說蘇陌是他的孩子呀,怎麽能…

“就因我是你的孩子?”

“你怎會…知…曉。”

“我聽翠竹姑娘說了玉佩之事,不知你從哪得知的,也不知這玉佩從何而來,不過我當真不是你的孩子,已找過穩婆求證了。”

“這不可能…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蘇陌起身,拿起山洞裏廢棄的酒壇摔在地上,撿起最大的碎片裝些水走了過來,又割破自己的手指滴一滴血到碎片裏水中,再割破白黎的,兩滴血在水裏漸漸不與融合。

“這…”這不是真的。

沈默許久,蘇陌道:“白黎,不管怎樣,我願與你相守不離不棄,永不相負。”

這便是此生注定的情孽迷障嗎?

“蘇陌,我,虛度千年歲月,孤獨一世。人的壽命對于我來說,如昙花一現、如流星瞬間,就稍縱即逝。”白黎苦笑:“永不相負?談何容易?所以以後不要輕易說出此話了,明白嗎?”那般笑好似在訴說着什麽,又好似沒有。此時的白黎顯得很凄涼。

“若得一時便伴卿一時,若得一世便伴卿一世。”那聲音堅定不移,回蕩在山洞,回蕩在山林中……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碼到2000以上了,嘤嘤嘤,給自己多個贊,棒棒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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