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言忱很多年沒去過網吧。
她和唐宛如去南宜以後, 陸平風給她的房間裏安裝了臺式電腦,第二年高考剛結束,陸平風就送了她一臺筆電。她不怎麽玩游戲, 家裏的電腦都不怎麽用,更別提去網吧。
印象裏上一次去網吧還是和沈淵一起,那時沈淵拎她去網吧寫作業。
她寫作業,沈淵玩游戲。
後來給她開了臺機子,她坐在那兒玩了不到半小時就開始犯困。
沈淵游戲打到一半, 無奈讓別人替了玩, 然後送她回家。
從那之後兩人就再沒去過網吧。
畢竟臨近高考,哪有時間去玩游戲, 連放松局都放松不了。
腦子裏繃着一根要考試的弦,打游戲時腦袋裏都得是定理。
這會兒在網上搜了一家風評還不錯的網吧, 沈淵開車載她過去。
淩晨的北城路上車輛仍舊不減,在如梭的車流之中, 言忱摁下一半車窗, 泛着涼意的風吹進了車裏, 她側過臉看向沈淵,側臉依舊是沒什麽瑕疵的好看, 宛若藝術品。
她看得津津有味,沈淵忽然來了句, “好看?”
“也不醜啊。”言忱輕笑着接過他的話。
“那多看看。”沈淵說:“洗洗眼。”
言忱:“嗯?”
她沒懂沈淵話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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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沈淵也沒給她解釋,認真地開車。
那家網吧開得稍有些偏,旁邊就是一家棋牌館。
他們到的時候很容易就找到了停車位,附近蕭瑟, 看着不像熱鬧的樣子。
謹慎起見, 言忱下車時戴了口罩和帽子, 這又是答應了賀雨眠不能被拍到。
畢竟大家都在開慶功宴,而她已經溜了。
她把帽子和口罩戴起來以後,沈淵側過臉看她,竟揶揄了句,“有女明星的樣子了。”
言忱:“……”
“是不是很驕傲?”言忱挑了下眉,話裏帶着笑意,“而且還是冠軍。”
“對。”沈淵擡手把她的鴨舌帽壓低,“所以女明星要注意一點,為了女明星的安全,我得去開個包間。”
“是啊,賀老師說今天要是被拍到,以後都不幫我打掩護了。” 言忱一邊說一邊被沈淵牽着下樓梯,忽然頓了兩秒,“不過以後我也不需要他打掩護啊,我自由了。”
又不是比賽。
沈淵輕笑,“你哪自由?以後才不自由。”
言忱:“我又不是賣身,怎麽不自由?”
“要是被拍到,肯定會給賀雨眠添很多麻煩,你又不是願意給別人添麻煩的人。”沈淵拉開門,讓她先進,在她身後一直給撐着門,“所以你還是乖乖的吧。”
不得不說,沈淵很了解她。
她确實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
到了櫃臺處,言忱在他身側待着不再說話,怕被人認出來,她一直低着頭,眼睛掃向沈淵的衣服。
他T恤下邊不知是從哪裏蹭的,有一片灰,她幫忙拍了下。
直到網管說:“身份證。”
言忱的手一頓,啊,這會兒的網吧都要身份證了。
她出來的着急,什麽都沒帶。
目光剛投向沈淵,心想要不換個地方待,結果就見他從兜裏摸出身份證,“開兩臺。”
“帥哥,一張身份證只能開一臺機子,另一張呢?”
沈淵看都沒看言忱,“她沒帶。輸身份證行嗎?”
網管點頭,“可以。”
沈淵直接報了一串身份證號出來,雖然顯示是男,網管也給開了。
拿着發|票和被遞回來的身份證,兩人往包間走。
言忱湊近了沈淵說:“你怎麽還帶着身份證?”
“以防萬一。”沈淵說。
“哇。”言忱壓低了聲音,下巴剛好擦過他肩膀,“一看你就不是正經人。”
沈淵停下腳步看她,“你想到哪裏去了?”
“正常該想的而已。”言忱那雙眼睛随意在網吧瞟過,半揶揄半調侃地說:“哪個正經人會随身帶身份證。”
“還不是你們比賽的地方太偏。”沈淵說:“今天不止我帶了,傅意雪她們都帶了,遙遙應該帶她們去市裏的酒店住,不然等開回去,得淩晨兩點。”
言忱:“……”
她剛想說話就聽見身後有個男生在說,“那怎麽可能是言忱?決賽直播剛結束,她們這會兒正慶功宴呢。”
言忱擡起頭,和沈淵投過來的目光對了個正着,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一句話——快走。
但沈淵還算淡定,他拉着言忱繼續走。
後邊那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但言忱耳朵靈,仍舊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我看着跟言忱好像,尤其那頂帽子,言忱有同款。”
“那不就是頂黑色的帽子?我家裏還有一頂呢。”
“身材也很像啊。”
“你別盯着別人女朋友看了。就算言忱沒參加慶功宴,又真有男朋友,那還能剛結束比賽到網吧來?是她傻還是你傻?用腳指頭想想都沒可能。”
“言忱單身。”說話的這個大概是她的男唯粉,“不接受任何捆綁。”
“她今晚比賽的時候不是還說那首歌是獻給喜歡的人嗎?你從哪看出她單身?”
“你有沒有一點理解能力?她說的是獻給喜歡過但也錯過了的人。劃重點,喜歡過,錯過了,那就是她單身。”
“……”
兩人的聲音逐漸聽不見,沈淵也拉着她找到了包廂。
一進去,沈淵就把門插上,言忱靠在門上,深呼吸了一口氣。
明明是光明正大談戀愛,卻忽然有了偷丨情的感覺。
沈淵低頭看她,直接幫她摘了口罩,“戴着口罩能呼吸到新鮮空氣?”
言忱剛好仰起頭,鴨舌帽被沈淵壓得太低,導致她要仰得很高才能看見他,沈淵順勢把她的鴨舌帽也摘了,離開了帽子的頭發亂蓬蓬的,他擡手給梳理了兩下,看着不太亂的頭發總算是舒心了一些。
停下手以後也沒拿下來,指尖兒剛好在她耳垂處撚了一下,言忱抿了下唇,像是一個暗號。
誰都沒說話,就像是神在指引。
言忱微微踮起腳尖,沈淵俯身下來,唇和唇輕輕相觸,在一瞬間都感受到了對方的溫度,又同時閉上眼。
包間裏燈光昏黃,兩臺電腦的右下角正發着藍光。
沈淵将言忱抵在門上,溫暖的手掌落在她發間,輕輕往後帶,剛好把手墊在她和門之間,指間微微蜷縮,另一只手抱着她往自己懷裏帶了帶。
房間裏的溫度在不斷攀升。
沈淵抱她愈緊,言忱也在不斷釋放自己這段時間來的壓力和想念。
一個綿長到快要讓人呼吸不過來的吻結束。
兩人緩緩睜開眼,言忱忽然輕輕往前倚,正好靠在沈淵肩膀處,聲音壓得很低,帶着幾分旖旎和纏綿,“這段時間好想你啊。”
沈淵的胳膊在她腰間收緊,低頭剛好吻在她額頭,是一個很溫柔的吻,“再見不到你我就打算去應聘選管了。”
“幸好比完了。”言忱說:“不然你得退學。”
沈淵輕笑,“知道就好。”
之後很長時間內誰都沒說話。
言忱把腦袋埋在他脖頸間,低聲和他說:“沈哥,我做到了。”
她說話的熱氣悉數吐露在沈淵脖頸間,弄得他那一塊的肌膚酥酥麻麻癢 ,輕易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沈淵的語氣帶着驕傲,“我看到了,言忱想做的事就沒有失敗的。”
“這段時間辛苦了。”言忱說:“害得你跟我一起奔波。”
沈淵慢慢撫過她的頭發,好些時候不見,她頭發更長了。
手指纏繞過她的發絲,沈淵本想說你跟我還這麽見外,但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是不是無以為報?”
“嗯?”
“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許。”沈淵說:“回家拿戶口本吧,帶你去民政局。”
言忱:“……”
她瞬間擡起頭,從他懷裏撤離,順手拍了他一下,“你說話算話啊。”
沈淵:“算話。”
言忱說着就往出拿手機,“那我現在給我媽發消息,讓她明天把戶口本寄過來。”
沈淵:“……”
她已經解鎖開手機,找到了和唐宛如的對話框,手忽然被沈淵抓住。
言忱那雙漂亮的眼睛在他臉上掃過,挑釁似地說:“慫了?”
“慫。”沈淵毫不猶豫地承認,曲起手指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女明星剛出道就想隐婚啊。”
言忱輕笑,“你想公開也不是不可以,我現在發微博。”
沈淵無奈,拉着她走到電腦前,把裏邊的位置給她,一邊開電腦一邊說:“還是算了吧,你才剛出道,以後再說。”
言忱湊過去,“那你就願意當地下男友?”
“不然呢?”沈淵修長的手指戳鍵盤,“你好不容易出道,現在事業不穩固,到時候你粉絲一炸,你這幾個月就白費了。”
“你好懂。”言忱撐着下巴側過臉看他,眼裏滿是細碎星光,“這些日子沒少混粉圈啊。”
沈淵那邊電腦已經打開,他先點進微博輸入賬號,點進言忱超話簽到,然後又刷了刷帖子,言忱就在一旁看他電腦。
等她耐心即将告罄時沈淵才說:“那不是混,是為了給你做數據。”
言忱:“……”
言忱略有些敷衍,“辛苦。”
她也在自己那臺電腦上輸入了賬號密碼,當時她有微博以後只關注了賀雨眠,其他人都沒關注,這會兒登上賬號以後,所有的通知那兒全是小紅點,消息999+。
再一看粉絲數,已經五百多萬。
她自己都驚訝,“我漲這麽多粉?”
“是。”沈淵說:“馬上六百萬了。”
言忱:“……”
這節目的流量很厲害啊。
她沒怎麽看那些消息,先進自己的超話裏看了眼,幾乎都是在慶祝自己奪冠的。
動圖、視頻、照片應有盡有。
她稍微掃了眼,然後就看到了沈淵今晚比賽剛結束時發的微博。
@Harbor-阿忱:他像是不會笑,但她笑。/圖片
前半句是《草戒指》裏的歌詞,後半句是他自己改的。
附的那張圖是她站在舞臺上看向他時的笑容,她握着麥架,嘴角揚起适當的弧度,眼睛裏全是愛意。
言忱想都沒想就點贊,然後戳進他微博主頁點了關注。
沈淵那邊直接收到消息,側過臉看她,“做什麽呢?”
“關注你。”言忱說:“看我好看的照片。”
沈淵:“……”
“不關注別人?”沈淵問。
言忱想了想,“一會兒再關注。”
“他們要給你騰個地方。”言忱說:“我看會你微博,別說話。”
沈淵:“……”
他伸手捏她的後脖頸,言忱回頭瞪他,沈淵神情慵懶,清冷的聲線平添幾分懶散:“我就在這裏,你看我微博?”
“松手。”言忱威脅他,“不然我現在就發微博。”
沈淵:“要發什麽?說來聽聽。”
言忱抿唇思考,“目前被不明男子威脅,需要110救命。”
沈淵:“……”
他松開手,“你發。”
“我又不是傻子。”言忱動了動脖子,意有所指地說:“最近練習時間太長,休息不夠,脖子有點疼。”
沈淵:“……”
又給自己找事了。
以前他總喜歡捏她後脖頸,她時不時就會說這種話,言外之意就是——你弄得我脖子疼,給我按摩。
基本上她說十次,沈淵最多做五次。
這會兒他看過去,認命地嘆了口氣,雙手摁在她肩膀處,手指微微用力,言忱倒吸了一口冷氣,“你是想捏斷我脖子嗎?”
“還不是太瘦了。”沈淵一邊放輕了力度一邊說:“你這脖子就跟我手腕一樣粗,稍微一掰就折了。”
言忱:“……”
她以為沈淵變了,但在某些時候他還是沒有變的。
比如損人時,怎麽聽都覺得像是想弄死她。
“你兩條胳膊加起來也沒我脖子粗好嘛?”言忱說着就趴在了桌子上,為了更舒服地享受沈技師的服務,她盡量讓自己的身體平直一些,頭發也撥到了兩邊,聲音變得悶起來,“說得好像自己很胖一樣,你照照鏡子吧。”
沈技師的力道忽然加大,她又倒吸了一口冷氣。
行吧,她閉嘴。
她這些日子一直忙着寫歌錄音拍攝,一天天忙的事情太多了,睡覺的時間被無限擠壓,一天能睡五個小時就已經是恩賜。
這會兒到了一個密閉的空間裏,有熟悉的人在身邊,沈淵按摩的手法又标準,不一會兒困意襲來,言忱趴在那兒閉上眼睛,意識開始潰散。
在臨睡着前她還在想,沈淵的按摩手法進步太多了。
是進步了很多。
沈淵以前給她按摩的時候都是随便按,經常疼得她在暴走邊緣游走。
但現在已經在骨科實習了三年,跟着導師學過了不少按摩手法,對人體的穴位更是了解,知道按哪裏最解乏,按的時候可以控制好力道,自然讓人感覺舒服。
畢竟是專業級別的按摩手法。
等到包間裏綿長的呼吸聲響起,言忱的腦袋歪到一邊,給自己露出了呼吸的空間。
沈淵側過身子看她,已經睡熟了。
他從最裏邊把自己的外套拿過來,然後輕輕托着言忱的身子,把她放在沙發上。
言忱被驚醒,但意識還朦胧着,她呢喃着問:“做什麽?”
“枕着我腿。”沈淵低下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下,把外套搭在她身上,“躺着睡。”
言忱嫌燈光晃,側過身子睡,沒再說話已經睡了過去。
沙發不算長,但沈淵坐在最外側,勉強能給言忱騰出睡覺的地方。
她身子蜷縮,面朝電腦那邊,像一只安靜的貓,腦袋枕在他腿上沒什麽重量。
沈淵把外套給她往上提了些,然後長臂一伸,拿過她那邊的鼠标操作電腦。
先關注後援會,再關注吳珊珊、許願等選手,又關注了給她發祝福的韓彧、孫恪等人,最後不大情願地關注了韓江沅。
一系列操作結束之後,他把她那邊的電腦關掉。
然後坐直身體讓她枕得舒服些。
他的電腦上還顯示着微博頁面,他點進去刷了下熱搜,只見最新熱搜上已經出現了#言忱關注個站#的詞條,他點進去掃了眼,不是什麽大事兒。
熱一仍舊是#言忱 《金曲之星》冠軍#,後邊還挂着個“沸”。
全部弄完後沒什麽事兒,他伸手關掉了包間裏的燈,這才拿手機給李淼發消息:【游戲,上號。】
李淼:【……知道你為了追星作息陰間,但也不必這麽陰間。】
沈淵:【你不也沒睡?】
李淼:【今晚我老婆出差,本來想喊你出來玩的,看見熱搜才想起來言忱比賽。】
沈淵:【她比完了。】
李淼:【看見了,冠軍,不愧是言忱。】
沈淵:【誇人的話聽膩了,上號吧。】
李淼:【……怎麽突然想起來玩游戲?】
沈淵:【太久沒玩,找找感覺。】
李淼:【……】
進入游戲期間,沈淵低頭看向睡得正熟的言忱,手指在她臉側劃過,把散落下來的頭發掖到耳後,目光溫柔。
言忱早上五點多醒的。
這一覺睡得有些沉,她醒來時動了動脖頸,發現自己竟以一個姿勢睡了一夜,左側胳膊還有些發麻。
她平躺之後就看見沈淵的下巴,熬了一整夜,多少有些青色的胡茬,他胳膊肘撐在桌子上,托着下巴淺眠,言忱一看他,他就醒了,胳膊擡起手舒展了下,聲音帶着幾分啞,“醒了?”
言忱點頭,“嗯,好久沒睡一個好覺。”
“做噩夢沒?”沈淵身子往後仰,手指随意搭在她臉側。
“沒有。”言忱說:“倒是做了個美夢。”
“什麽?”
“夢到出專輯,銷量上億。”
沈淵輕笑出聲,剛睡醒的清冷聲線顯得慵懶,聲音又壓低了些,“怪不得你說夢話都是一。”
言忱側過臉抱住他腰,腦袋埋在他腹部,手還在他腰上掐了下,“有夢想不是好事嗎?”
“是好事。”沈淵笑:“但你說了一晚上夢話。”
言忱:“……”
社死了。
“真一晚上?”言忱仍不相信。
沈淵見她認真,也不再逗她,“開玩笑,你沒說夢話,睡得很乖。”
言忱:“……”
她又掐了他一下。
不知怎地,乖這個字聽得她耳朵發熱。
言忱又躺了會兒才坐起來,然後等到發懵結束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腿,她“居高臨下” 看着沈淵,“你不活動一下嗎?”
沈淵盯着她,伸手捏腿上的肌肉,開始按摩,甚至給自己按摩出了痛苦面具。
“啊。”言忱終于緩過神來,“腿麻了啊。”
沈淵:“……”
言忱比賽結束有一天的休息。
因為她以個人選手的名義進行的比賽,賽後直接簽約《金曲之星》舉辦方發的經紀公司,由對方經營她之後的音樂事業,但現在還沒簽合同,期間工作人員打電話來問她什麽時候回去,她推诿到了第二天。
她先回家洗澡休息,然後又跟傅意雪她們一起聚餐吃飯。
幾人一起在家裏吃的火鍋,吃飯期間傅意雪跟她大吐苦水,說自己這段時間多麽辛苦,于是言忱直言不諱:“說吧,什麽事兒?”
傅意雪也沒跟她客氣,直接從房間裏拿出了一摞她的照片,“一會兒記得全簽名。”
言忱:“……”
“幹嘛?”言忱問:“你要拿出去賣?”
傅意雪繼續吃肉,“有的賣,有的留着抽獎。”
言忱:“……”
她吃得快,吃完以後就去客廳坐着簽名。
言忱也沒刻意練過簽名,反正她從小到大字都挺好看。
過了會兒沈淵也湊了過來,從茶幾上拿了根筆,“用幫忙嗎?”
言忱立刻點頭。
這一百多張,簽得她手還廢了呢。
沈淵坐在她身邊,筆在指間轉了一圈,然後随意簽下名字。
傅意雪立馬喊:“幹嘛啊?到時候字跡不一樣怎麽辦?”
言忱拿起兩張照片給她看,“你能認出來?”
傅意雪:“……”
她仔細對比了一番,不說毫不相幹,起碼一模一樣。
次哦。
這他媽都能一樣?
言忱把那兩張照片拿過來,繼續開始簽,沈淵簽她名字也很快。
兩人合作,很快就把那一疊簽完了。麗嘉
他們回到飯桌上時,傅意雪忽然跟岑星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岑星一懵,“什麽?”
“真情侶就是最甜的。”傅意雪捂着心口,“我真沒想到連簽名都能仿,而且他倆簽名的姿勢同步。”
岑星溫婉地笑,一副“我早說過了”的表情。
傅意雪把那一摞照片收起來,突然想到,“那以後言寶不在,我是不是可以讓沈淵幫忙簽?”
“可以啊。”言忱說,“你只要敢找他就行。”
傅意雪:“……”
“我們好歹也革命友誼。”傅意雪把照片放回房間,說話時都不敢看沈淵,“并肩作戰幾個月了呢,怎麽也有一點……情分在了是吧,這還有什麽不敢的?”
“革命友誼?”沈淵挑眉看她,“不好意思,不熟。”
傅意雪:“……啊喂。”
“男友粉和cp粉。”沈淵面無表情,一本正經地說:“不共戴天。”
傅意雪:“……”
日。
“我退坑了!”傅意雪為自己辯解,“以後我磕你倆還不行嗎?”
“改邪歸正?”
傅意雪:“……”
怎麽聽起來這麽別扭。
“是。”傅意雪為了簽名照也不惜出賣靈魂,在心底和岩漿CP道了好多句歉,然後露出個标準微笑,“真情侶才是最甜的,岩漿CP不值一提。”
沈淵點了點頭,頗感欣慰。
言忱疑惑,“岩漿CP?什麽東西?”
傅意雪正要科普,但話到嘴邊忽然抿住嘴,一句話也不說了。
岑星提醒言忱,“你可以查一下。”
>>>
于是,言忱打開了微博,搜索了岩漿cp,還點進了超話。
一眼就看到了置頂的那條令無數人在坑底躺平的cp向混剪,她直接點開看,而且還放在桌上,開着公放。
沈淵就在旁邊看她。
言忱看到第一分鐘的時候皺起了眉,看到第二分鐘的時候冷笑出聲,看到第三分鐘的時候眉頭皺得愈緊,看到第四分鐘的時候翻了個白眼,到了最後時忍不住說:“真狗啊。”
她就知道節目組不安好心,什麽為了剪輯物料安排到外面見面,原來是為了炒CP。
圖啥啊。
她看那視頻看得腦仁疼。
看完以後關掉了視頻,退出超話,然後退出微博。
這才發現沈淵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言忱特詫異地問:“這種東西你也信?”
沈淵坐直,捧着飲料喝了口,“我沒信。”
坐在一側的傅意雪瘋狂掐自己大腿,就怕自己說話得罪了那個小氣吧啦的男人。
“那你……”言忱頓了兩秒,語氣愈發詫異,“這種醋你也吃?”
沈淵:“……”
他側過臉,和言忱四目相對,輕描淡寫地說:“不可以?”
反問的理直氣壯。
言忱:“……可。”
她能說什麽呢?
随意吃吧。
“你還有一個cp超話。”沈淵說:“跟許願的。”
言忱:“哦。”
暗流湧動,最後還是沈淵耐不住問,“你就沒什麽想表達的?”
“有啊。”言忱看着他,盯着他兩秒才說:“他們都沒你好看。”
沈淵:“……”
衆人:“……”
沈淵嘴角忽然綻開笑容,在她頭上揉了一把,把桌邊的飲料給她擰開放在一旁。
“我靠靠靠!”傅意川抱緊自己,“過分了啊!怎麽言忱姐剛一回來就屠狗?”
“次哦,我剛剛就不應該吃飯,狗糧都吃飽了。”傅意雪說。
岑星在一旁笑,“你倆真的太久不見,性格都快變了。”
“我現在真的無法直視那些cp了。”傅意雪哀嚎一聲,“那些視頻真的一點都不甜了,相比我今天見到的,那些連糖渣都算不上,我剛剛看到的才是糖啊。”
沈淵:“迷途知返也未嘗不可。”
傅意雪:“……”
她真的!對沈淵改觀了!
這人根本不是什麽難以摘下的高嶺之花,在言忱這兒,他就是朵嬌花!
這場景帶給她的沖擊太大,傅意雪癱倒在椅子上,悲傷地喊:“甜甜的愛情什麽時候才能輪到我啊?”
“你倒是努力啊。”傅意川說:“希望你有朝一日能領着眼瞎的男人到我面前來。”
傅意雪聞言生氣,扯了兩張紙團成團兒扔過去,“你做個人吧,說句人話不會死的。”
結果紙團兒沒長眼,偏離傅意雪預定航線,徑直落在了宋長遙的碗裏。
傅意雪:“……”
宋長遙擡頭看她,傅意雪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弟弟別動。”傅意雪立馬彌補自己的錯誤,“我去給你重新拿個碗。”
說完就往廚房溜,宋長遙看着她的背影讷讷道:“我吃完了。”
可惜傅意雪沒聽見。
傅意川坐在一側感慨,“我姐什麽時候能嫁出去?”
“說不準快了。”言忱忽然說:“現在她們公司有同事正追她呢,她還在猶豫。”
話音剛落,傅意雪的電話在客廳響起,她剛好取完碗回來,遞給宋長遙時,宋長遙剛好伸手去接,兩人的手在空中相觸,宋長遙立馬松開手,手指感覺發熱。
傅意雪倒沒什麽感覺,她把碗放到桌上,懷着歉意拍了拍宋長遙的肩膀,“弟弟對不起啊,以後我會注意的。”
說完就跑去接電話,傅意川還在喊:“都說了多少次,不要亂認弟弟。還有啊,你一女孩兒,能不能矜持點,不要有人追你,你就立馬答應了,好歹也考察一下。”
傅意雪理都沒理他,劃過屏幕接起電話,聲音瞬間溫柔了不少,“啊,我剛吃過飯了。逛街嗎?明天應該有時間吧,我的采訪稿還沒寫完,如果寫完的話就有時間。什麽?你幫我寫?不用啦,我自己可以的。”
“……”
傅意川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面帶嬌羞接電話的傅意雪,低聲和宋長遙吐槽,“我姐不會已經心動了吧?靠,她從小就這樣。”
宋長遙:“什麽樣?”
“有男孩兒稍微對她好點,她就心動。”傅意川說:“而且都不用人家和她談戀愛,她只要喜歡一個人,她就開始戀愛腦了,能腦補無數個偶像劇。”
宋長遙:“……哦。”
他目光落在客廳裏正笑着的女孩兒,不知為何,心底有些酸澀。
>>>
傅意雪這個電話也沒打太久,結束以後回到桌上看大家都盯着她看,她心裏發虛,立馬否認,“我跟他就是同事,普通朋友,沒談戀愛。”
“普通朋友一起逛街?”傅意川問。
傅意雪:“……”
她向來不善撒謊,只能低頭坦白,“好吧,他在追我。”
“所以呢?”傅意川連珠炮似地問:“你要答應?他家是哪裏的?多大了?月薪多少?父母做什麽的?在北城有房嗎?或者老家買房了嗎?以後要在哪裏發展?”
傅意雪瞪大眼睛,“你查戶口呢?”
“還不是怕你被騙。”傅意川嘆了口氣,一副長輩語氣,“爸媽不在身邊,我總得看着你點,免得你被人賣了還在給人數錢。”
“我又不傻。”傅意雪說:“其他的我覺得還可以,但他稍微有點大。”
“多大?幾歲年齡差?”
傅意雪猶豫地伸出一根手指。
“一歲?”
“不是。11歲。”傅意雪閉了閉眼,“他人很溫柔,性格也蠻好的,而且他不是我同事,是我……領導,是更上一級的領導,我……現在很猶豫。”
傅意川:“……”
“他離異還是喪偶?”傅意川瞪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可長點心吧,傅意雪。”
不知是哪句話觸到了傅意雪的軟肋,她蹭地一下站起來,“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你幹嘛啊?煩不煩人。”
她氣得臉都漲紅了,說完以後那雙無辜的荔枝眼也紅着,轉身就回了房間。
客廳裏寂靜片刻,言忱溫聲說:“她的事情讓她自己想吧,不要把她當小孩兒,她很成熟的。”
傅意川喃喃道:“還不是怕她被騙。”
本來還算愉快的飯局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插曲,也鬧得有些不大開心。
晚上沈淵就把言忱送回了基地。
這下有了手機,可以随時保持聯絡。
但言忱冠軍出道,先忙着跟公司簽了合同,然後公司給她配了經紀人和助理,幾乎是馬不停蹄地接了工作。
她的經紀人叫白城,助理叫白溪,所以通常大家喊經紀人是大白,喊助理是小白。
第一個工作是國內知名雜志《風聲》的采訪,主持人跟她核對采訪稿的時候提到了韓江沅,其中有問題是關于韓江沅的,問合作感受也就算了,竟然問會考慮和韓老師那樣的男士談戀愛嗎?以及,在賽後和韓老師見過面嗎?
言忱去找經紀人說,希望可以少一些這樣的問題,她不想靠炒CP 的方式來博眼球,她只想當個歌手。
但大白皺着眉回答:“這也不算炒CP ,跟你關系密切的人都會問一些,你不用放在心上。況且跟韓老師炒CP也沒什麽不好,目前他的熱度比你高,你跟他炒CP 是你賺了。”
言忱無語。
但工作還是要繼續,只不過在主持人問到和韓江沅相關的問題時,言忱都刻意避開了。
或者是打了官腔敷衍過去。
第二個工作是一個媒體采訪 ,視頻形式。
她又遇到了之前同樣的問題,而且在鏡頭面前,主持人問:“韓老師符合你的擇偶标準嗎?”
言忱不大高興,卻還是回答:“不符合。”
“啊?”主持人問:“為什麽呢?在比賽期間,你們兩個的合作非常默契,網上有不少人在磕你倆的CP。”
“合作默契是工作上的默契,并不代表就要符合我的擇偶标準。”言忱不高興的時候說話語氣很硬,哪怕刻意委婉一些,也還是避免不了染上幾分怒意,“對于網上磕CP 的朋友,我只想說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
主持人詫異,“何出此言呢?是不想炒CP嗎?現在對CP的定義也不是絕對的情侶,只是說你們兩人之間有氛圍感。”
“不是。我有CP 的話,我男朋友會很不高興。”言忱說。
在場衆人:“……!!!”
“他心眼小。”言忱忽然語氣軟下來,對着鏡頭笑了下,“特別容易吃醋。”
作者有話說:
沈淵:謝邀,是心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