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好意思。”白城強勢入鏡打斷了主持人接下來的問話, “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些事情要和言忱說。”
他說着拉過言忱手腕帶她往外走,言忱眉頭緊皺,氣氛頓時冷下來。
“走。”白城說:“我們聊聊。”
言忱眼神淡漠, “松手。”
白城松開,卻仍盯着她看。
言忱站起來單手插兜,看都沒看其他人徑直往外走,表情很冷,路過主持人時, 主持人都不太敢看她的眼睛。
那雙眼睛太冷了。
頂樓天臺。
言忱迎着風口, 寬松版型的黑色西裝被風吹起,散落下來的頭發飄過臉頰, 她順手掖到耳後,煙嗓顯得愈發冷淡, “說吧。”
“你雖然剛出道,但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不知道嗎?”白城氣不打一處來, “就算你不想跟韓江沅炒CP, 不蹭他的熱度, 想當一個純粹的歌手,那你也不用這麽着急公開戀情啊!”
“所以呢?”言忱回頭看他, 身子倚在欄杆上,“我應該什麽時候公開?”
“起碼要跟公司說過之後, 我們給你制定詳細的公關方案,等到時機合适再說。”白城氣得腦仁都在嗡嗡作響,“再說了,你什麽時候談的戀愛?和誰?許願嗎?”
“不是。”言忱也訝異, “你不知道?”
白城:“……”
他上哪知道去?
他也是剛到公司不久, 以前在赤泛傳媒做執行經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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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以後只跟他說是帶新人, 他見是女孩兒,話不多,一直都以為好帶,沒想到……素人才是最難的。
正常藝人怎麽可能在鏡頭前拒絕跟前輩炒CP,而且順勢公開戀情?
她才剛出道幾天啊!
白城以前就沒帶過這麽不受控的藝人,不受控到他根本沒想到過這種情況。
“素人還是藝人?”白城等稍平靜了些問。
言忱:“素人。”
“那就更不能公開了。”白城說:“你要了解你的工作性質,你是個藝人,你有那麽多粉絲,公開了以後不止你的事業會受到影響,他的生活也會受到影響,你不能這麽自私。”
“他不會介意。”言忱說:“況且,這只是我的工作,我不想讓這份工作影響到我的生活。”
白城還有更多勸告的話想說,但忽然被哽在了喉嚨裏。
良久,白城往前走,站在她身側。
風吹過他的衣角,他俯瞰這座車水馬龍的城市,聲音很低,“言忱,你真的了解過這個行業嗎?”
“一知半解。”
“你知道藝人的日常是什麽嗎?”
“我不是藝人。”言忱說:“我只是想唱歌。”
“但你比完賽,簽了合同,你微博六百萬粉絲,你有很高的熱度,這就決定了你是藝人,并不會因為你個人的否定就改變。”白城說:“我見過擠破頭想進入這個圈子的人,也見過承受不了壓力退出這個圈子的人,更帶過因為壓力太大、站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上選擇自丨殺的人。言忱,這世上人千千萬萬,你不是最特殊的那個。”
“我知道,所以我只想做個很普通的人,把這當成工作,而不是終身奮鬥目标。”
她不想為了這個夢想搭上一切,去營銷人設、營銷歌曲、營銷她的生活。
她臺上是歌手言忱,臺下也只是個普通人。
“可是當你擁有那麽多流量的時候,就注定了你無法成為一個普通人。”白城的語氣很誠懇,“我知道你和賀雨眠很熟,所以對他的經歷應該了解一些吧?賀雨眠剛出道就是我帶的,那會兒他的經紀約在赤泛傳媒,他當初也和我說,不參加綜藝,不跨界,只想做個歌手。但是單純做歌手多難啊,他沒有知名度,沒有人聽他的歌,所有人只知道《春風遙》,但不知道他是原作者,甚至随随便便一個翻唱都能放在他名字前邊。我帶着他去談合作,大家只想買他的歌,并不想讓他本人參與演唱,他還是原來的狀态,他不止一次和我說:我以為我走到臺前會改變的。”
“那時我和他說過,不是走到臺前會改變現狀,是你需要被人記得,并且一直記得,還要有人願意為你的作品買單,那樣你才能有唱下一首歌的機會,才能改變現狀。這個圈子裏從來不缺乏有才華的人,有天賦的人才在這一行裏摸爬滾打,蟄伏多年等一個出頭之日,沒天賦的早就選擇轉了行,所以我說言忱你不是特殊的,但你确實有運氣。你生在一個很好的時代,在這個時代有人通過一個節目關注你,讓你有這麽高的關注度,剛一出道就有商務找你,你可以賺錢賺名賺利,你可以不停擴大你的知名度,讓你的名字家喻戶曉,可以開萬人演唱會,可以做很多事情,但相應的,你也要付出代價,這世上的事不可能兩全其美。”
“那我可以選擇不做。”言忱說:“不是所有人都奔着名利來。”
“我的意思是……”白城頓了頓,“所有的一切都被一條看不見的線串着,名和利,機會和代價,甚至包括我和你。你是歌手,但目前剛出道,你的作品還在節目上,賽後沒有一張專輯,你拿什麽來證明你是歌手,是音樂人?我不排斥你公開戀情,甚至到了合适的時間,你可以主動公開,但絕對不是現在。”
言忱側過臉看他,“什麽是合适的時機?”
“當你有絕對的實力,你的歌曲不止有粉絲買單的時候。”白城說:“換句話說,下一首專輯裏再做出一首《願望》,”
這風帶着涼意,天逐漸陰沉,像是要下雨。
言忱忽而輕笑,嘴角微微揚起,看向他的眼神裏帶着幾分桀骜,“好啊。”
她可不是寫一首歌就江郎才盡的人。
白城也短暫地被那眼神震懾到。
她好像無所畏懼地說——我就是有這個能力讓所有人臣服。
言忱重新回到采訪現場,演播廳裏衆人都在八卦。
見到她和白城回來頓時噤聲,她卻沒什麽表情地坐在位置上,“許小姐,我們核對一下采訪的問題吧。”
主持人一愣,“啊?好。”
言忱把她的采訪稿拿過了,劃掉了和韓江沅有暧昧向的問題。
然後節目重新開始錄制。
言忱這次的回答中規中矩,但主持人略顯得有些不自然,畢竟還陷在那個大瓜裏出不來。
預計成片30分鐘的采訪,言忱在座位上坐了兩個小時才錄制完。
等她離開現場後,白城和導演進行了溝通,示意他把之前那一版全部删掉,不要放出任何一個物料和消息。
導演先有些為難,畢竟這是個能引爆社交媒體的話題,絕對能上熱一,相比之後錄的那一版更具話題,誰不知道現在微博上言忱和韓江沅是大熱CP ,CP粉們磕起來可是很有熱度的。
白城卻笑了笑,“言忱是上邊點名要好好培養的人,現在還不成熟,等以後還有機會合作的。”
導演只能應下。
等到白城離開,副導演湊過來問:“那一段真不要了?”
“不要了。”導演說:“把那一段的母帶給白城拷走,就安分剪吧。”
“這麽好一個熱搜給廢了。”副導演還有些可惜,“言忱自爆啊,早知道之前就改成直播了。”
“不可能的。”導演望着白城離開的方向,目光幽幽,“巨華傳媒精着呢,以後言忱就是他們公司主推的藝人,這次掉的熱搜以後總有機會找回來。”
十幾分鐘後,導演接到了韓江沅的電話。
兩人之前有過一次合作,得益于韓江沅的口碑,導演對他的印象很好,于是笑着問:“韓老師,什麽事?”
“聽說你拍了言忱?”韓江沅笑道:“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您說。”導演在圈子裏混了這麽多年,一聽就聽出了言外之意,立馬保證道:“力所能及的事兒我肯定辦到。”
“不知道有沒有時間采訪我一下?”韓江沅說:“不是快兒童節了嘛?正好趁着那天放了。”
“啊這……”導演一下明白他的意思,這是想貼着言忱炒CP。
導演很想答應,畢竟送上門的熱度,不要白不要,但……巨華傳媒那邊,白城已經那麽提點過他,他也知道分寸,不能太亂弄言忱的事兒,畢竟說不準哪天她就成了一線,上層看好的人,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可是韓江沅這邊也不好得罪。
他猶疑了幾秒,韓江沅笑着說:“是擔心她公司嗎?”
導演笑笑,“韓老師明白人,巨華傳媒那邊我看好像不太願意做這件事。”
“你放心做。”韓江沅說:“都打過招呼了。”
導演立馬說:“您看您什麽時候有時間,我給您安排。”
“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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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雜志于5月29日上線電子刊,3元一本。
封面是言忱照片。
裏邊和言忱有關的采訪稿都過了白城的眼,應該沒什麽問題。
但言忱還是買了一本看。
大部分的發言按照她說的寫了,但在提到韓江沅的時候改變了措辭。
Q:您和韓江沅老師合作是什麽樣的感受呢?
A:很默契,韓老師是個很溫柔禮貌的人,音樂風格和我很契合,很難找到一個如此合拍的人。
言忱皺眉,她當時說的是:韓老師風格很獨特,我也如此,所以有些不太搭。
Q:有考慮和韓老師二次合作嗎?
A:看公司安排,目前一專應當有韓老師的參與。
什麽鬼。
她當時明明說的是:應該不會,我更喜歡自己的專輯自己來做。
Q:你們在決賽上合作的那首《戀愛序曲》,在唱歌時有心動的感覺嗎?
A:唱一首小清新風格的戀愛歌,再和韓老師合作那樣一首歌,其實是有的,但只有一點點,是歌帶出來的感覺吧,畢竟韓老師是前輩,不敢冒犯。
言忱看得頭疼,她當時說的是:唱歌是要代入情緒,但這樣的戀愛歌我代入的是過往的戀愛經歷。
她記得當初主持人還問了她戀愛經歷的話題,問她談過幾段戀愛。
她明确地回答了一段。
但在雜志上,所有關于她戀愛的話題都被删除了,留下的只有和韓江沅相關的回答,而且那回答的話還是他們編的。
言忱:……
真就無語。
而在6月1號上線的《對話》采訪中,也輕微涉及了韓江沅的話題,她當時沒說什麽很暧昧的話,剪輯的也算正常,但《對話》官微在同一天發出了韓江沅的采訪。
她的采訪視頻在13:14發的。
韓江沅的是下午5:20發的,稍微有心的網友都能看出來,更何況是CP粉。
于是“岩漿”超話裏像過年一樣,幾乎是把他們的采訪視頻拿出來做閱讀理解,逐字逐句地解讀,愣是給讀出了另外一層意思,而且超話也在當天沖上熱搜。
言忱:“……”
她想發微博,結果發現賬號有了風險驗證,上不去。
白城剛好給她發了微信消息來:微博賬號公司先管了,你別發言。
言忱:……
白城:等過了這段時間就把賬號還你。
言忱:……什麽意思?
白城:怕你上去沖動公開戀情。
言忱:……
她轉頭在朋友圈發了個表情包:這輩子沒這麽無語過.jpg
很快就有人評論。
傅意雪:咋了?
岑星:你微博是不是被盜號了?那語氣不像你發的。
傅意川:言忱姐看熱搜!
沈淵回複傅意川:我在屏幕上放塊五花肉,豬都比你會打字。
傅意川回複沈淵:……
言忱轉頭給沈淵發消息:【沮喪.jpg 賬號被公司拿了。】
沈淵:【摸摸頭.jpg ,沒事,過段時間會給你。】
言忱:【你不生氣???】
沈淵:【我生氣有用?更何況我知道你的意思,先忍着吧。】
言忱:【……要知道這樣我就不參賽了。】
沈淵:【木已成舟,做好眼前的事就行。】
言忱:【你為什麽化身成功學大師了?】
沈淵:【……還不是被你逼得。】
兩人随意聊了會兒,話題又跑偏,直到白溪喊言忱出去拍攝。
公司給言忱配了宿舍,她每天的生活幾乎都被工作填滿。
參加綜藝、錄節目,給賀雨眠的綜藝節目當飛行嘉賓,路演、錄電視劇OST,參加賀雨眠的演唱會彩排……各種各樣的事情填滿了她的生活,在這樣忙到不可開交的生活裏她只在沈淵暑假見了他三面。
一次是她忙到低血糖暈倒被送到了二院,借着在醫院挂水的機會見了沈淵幾天,被念叨的同時也被投喂了好幾天。
一次是她路演,沈淵去給她應援,之後有半天休息時間,兩人在一起安安靜靜地待着。
還有一次是她錄節目錄到半夜,情緒有點撐不住,半夜讓助理開車載她去川大,然後把他從川大宿舍裏薅出來,兩人待了一整天,言忱情緒才恢複。
夏天很快過去。
言忱成為了大熱的OST歌手,她給暑期檔一部熱劇唱了主題曲,還給一檔票房30億的電影唱了片尾曲,被網友戲谑為“賀雨眠的傳人”。
與此同時,言忱也在準備她的一專。
一專的主打歌就是《願望》。
因為在比賽期間有那麽多首原創,但每一張專輯都應當定主題,所以篩掉那些不合适的,言忱還需要新寫三首歌。
在這樣忙碌的生活裏,言忱的寫歌時間被無限擠壓,她很難有一個固定的時間去寫歌,像極了忙碌的機器人,但白城一直在和她說:“你只要撐住,明年一切都會好轉,我會給你少接這些節目,你只需要負責唱歌就好。”
言忱聽了他的話,哪怕是自己不太喜歡的節目也會參加。
出道半年,她性格倒是愈發孤僻了些,時常一個人回到家裏感覺空蕩蕩的,淩晨四點就會醒來。
回沈淵消息也變成了有時間才回,很難碰到兩個人同時醒着并閑暇的點。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沈淵已經研二。
夏去冬來,北城迎來了19年的第一場雪。
也就是在這場大雪之中,言忱去賀雨眠的演唱會上當嘉賓。
賀雨眠的演唱會門票幾乎是一秒售罄,而且萬人場館內人聲鼎沸。
輪到她出場時,她看着場館內那麽多人揮舞着熒光棒,不斷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臺下黑壓壓的,她站在舞臺中間,一束光打下來,她一個人都看不見,甚至音樂聲響起的時候,她都聽不見別人的聲音,耳返裏都是她自己的聲音,那一瞬間,她忽然感覺好孤獨。
她在舞臺上唱完預先準備好的《渡》,第二首原本要唱《謎語》,但她臨時和樂隊說:“麻煩給我一把吉他,謝謝。”
今晚她就表演三首歌,全是樂隊伴奏,她唱就好了,但現在臨時改,樂隊也有些懵,還是賀雨眠把自己的吉他給她遞了上去。
言忱就一把吉他,一架立麥,她把麥調整好位置,然後站在舞臺中間,那束光再次打在她身上,她輕輕掃過吉他的弦,那獨特的煙嗓溫聲開口,語氣幾分寂寥,“你們知道嗎?我一直以為光打在舞臺上的時候,我是可以看到觀衆的。但我演出了這麽多場,我完全看不到臺下的你們。舞臺上很亮,但觀衆席裏的你們很暗很暗,我看不到任何一張臉,甚至我聽不到你們的聲音,我知道你們在拼命喊我的名字,但我聽不到,耳返裏都是我自己的聲音”
“我不知道你們眼中的我是什麽樣,但現在,我有點孤獨。”
在她停頓的一瞬間,傅意雪忽然在臺下大聲喊了句:“言寶有我呢!”
之後場館內鋪天蓋地在喊,“言忱,我們陪你!”
“我們陪你!!”
言忱只是笑,她的笑被投在大屏幕上,又孤獨又心酸。
她說:“你們知道嗎?我已經很久沒見到我想見的人了,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很久沒有吃過一頓正常的飯,他們都告訴我這是應該的,因為我選擇了這條路。”
“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夢想是要在萬人演唱會上唱自己的歌,但現在,我好想去見見他們啊。”
“我想在淩晨的街頭走走,和朋友天南海北地聊,想見見太久沒見過的人,想睡一個好覺。”言忱說:“本來後面的兩首歌是《謎語》和《晨風》,但現在我想唱《想》和《草戒指》。”
話音剛落,她就低頭彈起了吉他。
偌大的舞臺上只有她一個人站着,光落在她身上,顯得空蕩又孤寂。
《想》是她前段時間剛寫出來的新歌,誰都沒聽過。
她在淩晨三點的空蕩的房間裏關着燈寫完了這首歌,demo都沒錄。
仍舊是獨特的嗓音,幾乎剛一出聲就讓人陷入了她的悲傷情境之中。
“想過很多不可能實現的事
想去天上飛,想到海裏游
想到世界各地去旅游
……
想了很久,最想的還是在淩晨的街頭走走
約着三五好友,唱歌或喝酒
……”
唱到最後,她聲音已經哽咽,拿起麥轉過身背向觀衆,清唱了最後一段高音,唱得臺下很多觀衆都哭了。
最後一個尾音結束,她背對着觀衆,帶着哽咽的聲音強裝冷靜:“下一首歌《草戒指》。”
她回過頭看向觀衆席,視線掃過一圈,她只看着鏡頭唱起那首17歲時寫的歌。
唱完以後深深地鞠了一躬。
>>>
賀雨眠回到臺上。
他站在臺上唱歌,這麽多年的演出經驗已經讓他在演唱會上如魚得水。
言忱坐在後臺,她擰開一瓶水,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低頭沉默。
剛才在唱第一首歌時,她的情緒就開始不對了。
後面那些話和那兩首歌都是她臨時沖動弄的,這會兒情緒稍微回還才意識到,她可能是給賀雨眠添了麻煩。
幸好賀雨眠的臨場反應好一些,情商也比她高,順利把那一茬翻過,然後開始了自己的演出。
言忱坐了一會兒,忽然聽到有人喊她,“言寶。”
言忱擡起頭看,只見從側邊走來很多人。
傅意雪、岑星、沈淵、傅意川、宋長遙、孫恪、韓彧,幾乎都來了。
她一時愣怔,不知該說什麽。
她跟傅意雪都有兩個多月沒見過了,上次見面還是匆匆一眼,連話都沒說上幾句。
沒有傅意雪在她耳邊碎碎念的日子過得好孤單。
她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傅意雪立馬沖過去抱她,“言寶,我好想你啊。”
言忱回抱她。
随後岑星也抱了她,大家都過來和言忱打了招呼。
韓彧說:“妹妹你這半年就是太忙了,剛出道的時候是會這樣,慢慢就變過來了,不要太壓抑自己了。”
大家紛紛吐槽他,“年紀小還愛裝老大。”
只不過大家都去了一邊兒,言忱最後才來到沈淵面前。
兩人就那樣面對面站着,隔了一米的距離,四目相對,沈淵原本很酷地雙手插兜,卻看見言忱已經泛紅的眼睛,他張開雙臂,溫聲道:“這麽久不見,不過來抱一下嗎?”
幾乎是話音剛落,言忱就撲到了他懷裏。
她的腦袋埋在沈淵肩窩處,滾燙灼熱的淚落在他肌膚上,聲音哽咽,“沈淵,我好想你啊。”
沈淵的手緩緩落在她腦袋上,低下頭吻在她的發梢,缱绻又溫柔,“我也想你了。”
“我在這裏。”沈淵說:“在原地等你。”
他的聲音像有魔力般安撫了言忱這幾個月來的情緒,她終于哭出聲音。
沈淵抱得她愈緊,忽然閉上眼,一滴淚也落在她的發間。
他清冷聲線此刻溫柔至極,“你不用着急,慢慢走過來就行。”
作者有話說:
怕你們今晚睡不着,所以斷在這裏了。
今晚為神仙愛情哭泣吧!
明天應該會白天更一章,因為怕你們晚上睡不着。
前方刀子高能降落,我提醒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