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1)

賀雨眠的演唱會結束之後, 當晚言忱的那段發言上了熱搜。

#言忱我有點孤獨##臺下的你們很暗很暗##言忱 《想》##言忱再唱《草戒指》#

熱搜前10有1/3是她的,明明是賀雨眠的主場,但大家的關注點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粉絲紛紛發博表示心疼。

[從出道以後就沒休息過, 姐姐辛苦了。]

[我們知道你在努力,如果可以,停下來休息一段時間吧。]

[一專可以慢慢等,老婆要好好休息。]

[不要孤獨,我們都在陪你。]

[加油呀!覺得累了就停一下手頭的工作出去走走。]

……

但賀雨眠的粉絲裏卻出現了讨厭的聲音。

[本來開開心心去看我家哥哥, 結果中途被傳遞了負能量。]

[我家哥哥當初也是從素人出道的, 也沒有這樣啊,怎麽就她這麽矯情?]

[半年接了多少商務和綜藝自己沒數嗎?估計銀行卡裏的錢都八位數了, 還好意思在這裏賣慘?]

[就是,掙了那麽多錢還好意思哔哔, 娛樂圈那麽多人,沒見他們說孤獨, 怎麽就你一個人孤獨?]

[這姐真就營銷咖, 有誰還記得她是蹭着許願才有的熱度?]

Advertisement

[樓上的, 是我村通網了嗎?她火不是因為《願望》嗎?]

[不,她上節目以後上的第一個熱搜是通過內涵許願獲得的。]

[這麽長時間過去了, 這姐的手段越來越高了。]

[你拿着那麽多錢在那賣慘說孤獨辛苦,我不孤獨辛苦, 我來吧。]

[煩死了,人家好好的演唱會被她給毀了,真就烏雞鲅魚。]

[她就是專門來拖賀雨眠後腿的吧,把別人的主場弄成自己的, 惡心。]

……

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多, 淩晨的時候#言忱  賣慘#的詞條也跟着上了熱搜。

起先只有賀雨眠一家的粉絲在發牢騷, 後來就變成了罵戰,最後衍生成抵制。

[反正以後有這姐的節目我是不會再看了。]

[就是,生活本來已經夠辛苦,我看個節目就是為了開心,結果還要看她給我傳遞負能量。]

[關鍵她家粉絲就很邪性,什麽話都能杠。]

[難道沒人覺得她的歌都是在無病呻丨吟嗎?那好聽個屁。]

[恕我直言,我就是不喜歡她這個人,也不喜歡她的歌。]

……

這樣的評論越來越多,輿論逐漸發酵。

言忱這半年幾乎是拔苗助長,她聽了白城的話,不停參加綜藝刷臉熟,錄制了不少OST,粉絲的氪金能力也很強,早已成為搖搖欲墜的高樓。

娛樂圈的資源就那麽多,她拿了很多,獲得了那麽高的熱度,飛速躍到高處,動了不少人的蛋糕。

她平常不關注這些,但不代表別人不關注她。

這一路走來,有不少人看她不爽。

這會兒也有對家在借着這些詞條渾水摸魚黑她,甚至有人買了營銷號開始帶她的黑詞條。

#言忱  賣慘博出位##言忱人設翻車##言忱內涵許願蹭熱度#

很早以前的事情也被翻出來大作文章。

言忱沒有看到這些熱搜,她和沈淵從演唱會館出來,兩人一起回了租的房子。

回去以後沒多久她就累得睡着了,只是這一晚睡得仍不安穩。

等到她醒來看見熱搜時,詞條已經換了一波又一波。

韓江沅淩晨1點分享了言忱比賽時的歌《晚安》,又在評論區裏說:辛苦了。

随後迅速删博,但還是被網友截圖。

“岩漿”CP超話裏已經開始為神仙愛情流淚。

[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韓老師的心疼。]

[今天又是為他們心碎的一天。]

[韓老師想幫妹妹都有心無力,妹妹太堅強了。]

[韓老師淩晨三點還在線,一定是在看妹妹的熱搜。]

[嗚嗚嗚,好想去抱抱妹妹啊!]

[韓老師快去安慰妹妹!心疼就沖!]

……

言忱只看了幾眼就關掉了微博,白城給她打電話,今天還要去錄音棚。

白溪和白城到她家樓下來,沈淵送她出門,臨別時看她的狀态仍不算好,心疼得不行。

言忱卻笑笑,“沒關系,撐過這個月就好了。”

“那等一月份我也錄完節目,寫完論文,我帶你出國玩。”

“好啊。”言忱說:“沈醫生,加油!”

沈淵朝她笑笑,給她手心裏塞了顆糖,“你也加油。”

言忱轉身走,沒敢回頭。

>>>

沈淵要去錄制席露拍攝的醫療紀錄片《一秒鐘》。

原本計劃去年就要拍,但中途因為臨時加了新項目,席露還去國外待了幾個月,回國以後馬不停蹄地做這個項目,到現在才立項開拍,不過席露早和三院打過招呼,現在拍攝起來也比較方便。

沈淵因特殊原因,也從二院轉到了三院來,換了新的代教老師。

因為沈長河是外科的,而他在骨科,所以專業不搭界,兩人也不必在節目裏吵。

用席露的話來說,他倆就得是這種王不見王的狀态,不然到時候節目錄制現場會分分鐘變成大型家庭調解現場。

沈淵起先是不願意拍攝的,他就只想在二院多學些東西,把研二的論文寫好,多跟幾床手術,閑暇時間和言忱聊聊天,投投票,去追她的線下節目。

但言忱太忙了,她站在舞臺上,錄音棚裏,整個人都暴露在鏡頭裏。

他也有點想體驗她的生活,況且在節目錄制期間,他所接觸到的臨床病例都是現實中很難遇見的,更有助于增長他的見識,所以在席露的再三邀請下,最終答應出席。

節目錄制在12月已開始,席露先拍的急診科,用了五天時間。

幾乎是不眠不休地拍攝,急診科本就是醫院最忙碌的科室,大病小病不斷,病人也不斷。

席露拍完以後還和沈淵說,“幸好你當初沒去急診科。”

沈淵只笑笑,繼續看書。

日子一天天地過。

言忱那天上過的熱搜也沒翻起什麽大風浪,因為賀雨眠在第二天就發了博。

@賀雨眠:她是我看着長大的小孩兒,在我還沒出道的時候,她就跟着我接觸了音樂。她的樂理是我教的,吉他是我教的,她也是我見過在音樂方面最有天賦的人,所以我當初一直勸她參賽。

她和我說過,她的性格可能不适合這個圈子,她獨來獨往慣了,不習慣受約束,所以我邀請了三次,被拒絕了三次,在第四次時她才答應我試試。她答應了上節目,也遵守了這個圈子的規則,這半年來的所有節目,她沒有推诿,沒有在節目上有過其他要求,盡職盡責的完成了每一次錄制,盡管這些和她參加比賽前的規則相悖。但誠如她所說,來一個地方就要遵守一個地方的游戲規則,她做到了。但她仍舊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女孩兒,她敏感、共情力強,所以寫出來的歌讓人有共鳴。也正是這樣的情緒才能讓她寫出一首首好歌,所以我理解她一時的情緒失控,我也不會責怪她。

以後她會變得更堅強,但我希望她可以偶爾失控,這沒有錯。

配圖是她小時候的照片。

黑白色畫質,十二歲的言忱坐在地上抱着吉他正在低頭擺弄吉他弦。

畫面安靜又美好。

那些罵她的聲音又變成了另一波營銷,開始吹捧起了賀雨眠和言忱的神仙師徒情。

這場剛翻起來的罵戰看似落下帷幕。

言忱對這些只是看看就過。

她的心态确實還好,這半年來也或多或少上過熱搜,黑詞條也不少在熱搜上挂,但她一向對這些沒什麽感覺。

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話,用白城的話來說,看到她的人多了,有喜歡的也有讨厭的,這都很正常。

她的生活仍舊在繼續。

《一秒鐘》紀錄片月底時在央視上線,這次從拍攝到剪輯上線,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最先播的仍舊是急診科的內容。

言忱專程守在電視前看了紀錄片,但只有沈淵一個一閃而過的鏡頭。

她看了兩遍才找到那個鏡頭截圖給沈淵:【你這鏡頭好少。】

沈淵晚上十點多才回複:【後邊就多了。】

言忱:【錄制還順利嗎?】

沈淵:【嗯,學到了很多東西。你呢?新歌寫完沒?】

言忱:【……沒。】

言忱:【你什麽時候能錄制結束?】

沈淵:【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之後就回二院了。】

言忱:【哦。那……】

她猶豫兩秒還是說:【後天一起過吧。】

後天就是19年的最後一天。

她想和他一起過。

沈淵秒回:【好。】

兩人又商量了去哪裏過,要吃什麽,商量完以後言忱又坐在吉他前開始寫歌。

她一專的歌到現在沒有全部完成,還差最後一首。

>>>

一直寫歌到淩晨兩點多,早上八點又被喊起來參加直播。

在19年的倒數第二天,有一檔國民級直播綜藝要錄制,她去了錄制現場後進行妝發,在妝發時仍在思考新歌的節奏,手指在腿上富有節奏地敲擊,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是不是快出一專了?”

言忱緩緩睜開眼,稍側過臉就看到了韓江沅。

他仍是熟悉的溫柔聲音,穿着節目組贊助的運動服,妝發已經完成。

在這種時候,男藝人确實比女藝人占優勢,畢竟他們半個小時就能完成複雜的妝發,而女藝人都是打底兩個小時起。

今天發型師給言忱弄得是高馬尾,有一股漂染的紫色頭發,節目組給她準備的衣服也是紫色的,和韓江沅是同色系。

言忱瞟了眼他的衣服,又看了眼自己擱置在一邊的,怎麽看都覺着別扭。

從比賽結束後,她也和韓江沅合作過幾次,兩人就算聊也都是音樂和工作方面的事情,倒是韓江沅也旁敲側擊地問過幾次,她有沒有談戀愛的想法。

言忱幾乎是直球式回答:“有男朋友了。”

韓江沅之後一直都跟着保持着适當的距離,只是每次見面,只要他倆說話,身邊總有那種異樣的、興奮的目光投過來,看得她渾身不舒服。

今天也是如此,韓江沅一和她說話,身邊就有人竊竊私語。

偏偏言忱耳朵靈,他們壓着聲音說的話,言忱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靠靠靠,他倆真的同框就是甜啊。”

“韓老師真的好溫柔,這種溫柔和厭世的CP 模式我太磕了。”

“這對CP就是治愈系天花板,網上說得都是真的。”

“我覺得他倆真在談戀愛,隔壁就是許願,也沒見韓老師去打招呼。”

“許願也在?我天,言忱這是遇上了修羅場啊。”

……

化妝間裏還正熱鬧,門就被敲了兩聲,一顆腦袋慢慢從門口探進來。

言忱往後仰過去看了眼,正好和許願的眼神對上。

然後許願開門進來,大喇喇地說:“我經紀人跟我說今天你也在,我一開始還不信,沒想到你真來了啊。”

言忱沒什麽力氣地應了聲:“嗯。”

“你怎麽了?”許願把一盒冰激淩放她桌上,“生病了?”

“有點累。”言忱也沒和他客氣,兩人雖然賽後不怎麽見面,但一直都有微信聊天,許願時常給她發一些音樂片段聽,偶爾也會讓她幫着參考剛寫的歌,她有時寫完歌也會和許願交流,這段關系還算維持得比較好,“你怎麽也來了?”

“我經紀人說有你。”許願也沒隐瞞,“而且你今天會唱《想》,所以我來聽現場。”

言忱低頭吃起了冰激淩,抽空回答他:“好吧。”

“你是不是一專的歌還沒寫完?”

言忱:“嗯。”

兩人就那麽聊起來,就像沒看到韓江沅一樣。

韓江沅也不生氣,在一側安靜地聽他們聊天,臉上維持着笑容。

“你新歌什麽時候上線?”言忱問。

許願:“今天首唱,明晚零點上線。”

“新年禮物?挺會挑時間的。”

“是啊。”許願說:“這還是你給我的靈感。”

言忱吃了幾口冰激淩就沒胃口,放下不再吃,許願皺眉,“你又瘦了啊。”

這話聽着真耳熟。

最近跟沈淵見面,幾乎是見一次,沈淵就會說一次這話。

她确實瘦了,出道後就一直食欲不振,作息紊亂愈發沒胃口。

前天沈淵還給她送了健胃消食片和山楂丸,她把山楂丸當零食吃,仍舊也沒調動起自己的胃口。

沈淵還和她開玩笑,說等畢業了給她做随行廚子。

言忱只是笑笑。

他們随意聊了幾句,工作人員喊到前臺準備,馬上開始錄制。

這檔綜藝堪稱是娛樂圈的常青樹綜藝,存在了二十多年,收視率仍舊居高不下。

其他節目不敢問的,他們敢。

其他節目不敢玩的,他們敢。

問題和游戲的尺度都很大,請來的嘉賓既多又紅,每一期幾乎都是拼盤,所以每周四中午十二點的直播,仍有很多觀衆掐着點觀看,并且實時彈幕很熱鬧。

言忱這次不僅遇到了韓江沅和許願,還有不少音樂人,這一期的主題就是音樂,所以玩的游戲也都是和音樂相關的。

聽前奏猜歌名這個游戲用來給他們熱身,真正的開始是倒放歌曲猜歌名和歌手。

這對在場衆人來說應當是強項。

可所有強者進入到一場比賽時,那比賽狀态就會變得焦灼,就看誰先搶到。

這個游戲是分組賽,三人一組,現場一共三組。

言忱、韓江沅、許願剛好是同隊紫色運動服,分為一組,主持人也加入了人數不夠的組。

比賽開始,言忱就沒去搶,她聽出來以後就拍許願一下,許願個子高腿又長,在舞臺上跑起來像一陣風,有時不等言忱戳他就飛快跑到麥前,搶到以後回頭看她。

許願擅長的點不在這裏,所以無條件信任言忱。

而言忱幾乎是三秒內就能鎖定答案。

彈幕此刻紛紛飄過:

[日日日,磕死我了!]

[言忱和許願的小動作,絕了。]

[我怎麽感覺言忱和韓老師吵架了啊,兩個人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韓老師看着言忱,像極了做錯事的男朋友~]

[兩對都太好磕了,一時不知道該站誰。]

……

游戲仍在繼續。

言忱隊以大比分領先,第一輪游戲穩贏。

之後是體力方面的游戲,言忱隊毫不意外地輸了。

第三輪是接歌詞的游戲比賽,衆所周知,歌手是最記不得歌詞的人,所以這游戲對他們組并不友好。

第一局輸。

第二局輸。

第三局……節目組幾乎放了太平洋的水,播出了許願的歌。

結果許願站在麥前,支支吾吾唱了幾句。

歌詞被改到面目全非。

彈幕:

[hhhh為什麽這麽好笑。]

[這是真的,上次提詞器暗了,許願在現場開始哼哼唧唧。]

[笑拉了家人們,看言忱的表情。]

[許·從來不記歌詞·願。]

[求求許願記個歌詞吧!真的好好笑。]

……

毫不意外地,言忱組墊底。

于是來到了最後的懲罰環節,一人做俯卧撐,其中一名隊友坐在他的背上做數學題,剩下那名隊友要吊在威壓上唱歌。

經過商議之後,韓江沅做俯卧撐,言忱坐在他背上,許願去吊威壓。

這就像是根據他們隊制定出來的懲罰一樣,言忱其實想讓許願做俯卧撐,或者她去吊威壓。

但她對高空項目有些恐懼,最後還是按照商議結果來。

這一整場她和韓江沅的互動都不算多,但韓江沅時不時會盯着她看。

兩人還有一首合唱,唱歌時根據情境有牽手,那時他的目光也鎖定在她身上。

到了懲罰環節,言忱坐的位置是懸空的,一來不想和韓江沅挨那麽近,二來怕給他太大壓力。

孰料她懸空之後,韓江沅笑着說:“放心坐,沒事。”

“我蠻重的。”言忱委婉地拒絕。

“你都瘦成這樣了,能重哪兒去。”韓江沅笑得溫柔,“我能承受得住你。”

他這麽說之後,言忱也沒法再客氣,她坐上去,韓江沅的肱二頭肌頓時顯露出來。

偏偏主持人在這時拿着麥蹲下去問, “我們來問下江沅,現在感覺重嗎?”

“她很輕。”韓江沅說話時和平常一樣,頓了幾秒才笑了下,“不過我感覺背上了全世界。”

在場衆人頓時“哇”了起來,很明顯的起哄氛圍。

主持人又去問言忱,“那言忱是什麽感受呢?”

言忱帶着幾分好奇地看韓江沅,不明白他之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但也只看了一眼便移開,禮貌地回答:“想快點起來,不然怕韓老師的腰受不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回答,但主持人很暧昧地挑了下眉,氣氛忽然就變得旖旎。

彈幕紛紛化身尖叫雞。

[剛剛好像有一輛大車從臉上碾過去了。]

[岩漿CP 就是最牛的。]

[民政局已經搬來了,請原地結婚。]

[這倆鎖死,鑰匙我已經扔到馬裏內亞大海溝了。]

……

之後懲罰開始。

許願被吊在威亞上,表情不變。

言忱面前的題板上開始出現題,原本以為是100以內加減法,結果是三位數的加減乘除。

[這節目果然不按套路出牌哈哈哈]

[這讓一個明星算?開玩笑呢吧。]

[這下我真的開始擔心韓江沅的腰了。]

[不是我看不起明星,但她們真不行。]

[前面的了解一下,言忱平城大學畢業。]

[有個屁用,藝術生的數學那能看?]

……

彈幕上紛紛開始唱衰言忱,明星學歷不高這已經是大衆的普遍認知,所以目前綜藝節目上都沒出現過三位數以上的綜合運算,但沒想到這節目是真的會玩。

不知道是看得起言忱的智力還是看得起韓江沅的體力,也可能就是單純地炒CP。

第一題是:272+56*3=

[984!]

[我他媽剛剛拿計算器算的。]

[這題沒有兩分鐘,言忱能算明白?]

[前面的瘋了嗎?什麽984?440好嘛。]

[靠,不說我都忘了,先算乘法。]

[好了,我覺得言忱算出來得五分鐘。]

……

言忱不知道彈幕在說什麽,她只聚精會神地盯着題板,主持人還在念題,那個“3”剛落下,言忱脫口而出:“440。”

主持人都愣了一下,“440确定嗎?”

“确定。”言忱說:“下一題。”

她面無表情,說得篤定又自信。

主持人立馬道:“就是440,看來可以給言忱增加難度啊。”

節目組立刻會意,下一題就是:4459+22*5=

言忱思考不過三秒,回答:“4569。”

一次又一次。

只需要答對五道題就行,但之後的幾道題越來越難,已經快要接近五位數,乘除法運算也多了些。

不過言忱的思考速度沒有變慢,都是幾乎剛讀完題就出了答案,最長不過五秒。

這運算速度把大家都驚到了。

主持人驚訝地合不攏嘴,在宣告懲罰結束時,言忱立刻起身,出于禮貌把一直在做俯卧撐的韓江沅扶了起來,韓江沅仍舊是溫柔地笑笑,“沒關系。”

言忱朝他微微颔首。

[言忱偷題了吧?]

[她為什麽算的比我計算器都快?]

[我真的不信她這麽厲害。]

[自己做不到還覺得別人也做不到?]

[沒別的可說,言忱牛!]

[難道沒人覺得岩漿CP好甜嗎?]

[他倆已經結婚了,還有人不知道嗎?]

……

在現場,主持人采訪言忱,“你是學過心算嗎?”

言忱搖頭,隔了會兒又點頭,“算學過吧。”

“什麽時候學的?還能再算幾道題嗎?”主持人對她這個還蠻感興趣。

言忱說:“高三的時候,我同桌拿過數學競賽的冠軍,所以跟他一起的時候學過一些技巧。”

主持人讓工作人員立刻出題,題目上的數字都很大,但言忱仍舊游刃有餘地回答了出來。

彈幕上紛紛刷過學霸言忱,主持人繼續cue流程,最後是由許願打新歌。

節目就在許願的歌聲中結束。

而節目結束後不久,#言忱韓江沅好甜##言忱坐在韓江沅背上#的詞條就上了熱搜。

岩漿cp超話再次像過年,舞CP舞得毫無節制。

也就是在這樣的氣氛中,言忱度過了19年的最後一天。

晚上她結束了所有錄制,直接讓人把她送回傅意雪那兒,跟傅意雪和岑星聊了會兒,然後就在對面的房間裏等沈淵。

沈淵有一臺手術要跟,等到手術結束已經晚上11點。

他給言忱發消息,問她在哪兒?

言忱秒回:【家裏。】

沈淵打車回家,家裏亮着燈,言忱盤腿坐在沙發上抱着吉他在彈旋律。

他怕打擾到言忱,幹脆沒出聲一直站在門口。

一分鐘後,言忱忽然回頭,“我要是不停,你是不是還打算一直在門口站着啊?”

“你都聽到了。”沈淵把客廳的燈全打開,昏黃的客廳一下子更亮,“怕影響你。”

“你現在可真體貼。”言忱笑着放下吉他,“吃飯沒?”

“沒有,你呢?”

“也沒有。”言忱說:“在等你。”

她晚上錄制完本來有個飯局,白城非要讓她去,但她說要是今天去了,後天的節目錄制她就放鴿子,最後白城沒辦法,這才讓白溪把她送回來。

一路上她也沒吃,不過她回來以後點了外賣。

這會兒外賣還熱着。

幹淨的原木色餐桌上擺着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筷子和碗都已經放好,看上去很溫馨。

言忱笑着說:“吃吧。”

兩人一邊吃一邊閑聊,沈淵那邊《一秒鐘》的拍攝已經結束,只等過段時間播出來,明天可以休息,但後天要跟一個大手術,估計得在手術室裏待很久,他提前和言忱說了,免得怕言忱聯系不上他着急。

“說得好像就你一個人忙一樣。”言忱笑着掰手指:“我明天沒活兒,後天就開始錄了,馬上要弄一專,白城說最好在情人節的時候上線一專,所以我這段時間又要當陀螺了。”

“那現在好還是以前好?”沈淵問。

言忱忽然沉默,隔了許久才道:“各有利弊吧。”

以前自由,在酒吧上班每天只需要工作四五個小時,雖然掙得不多,但她有更多時間寫歌。

現在錢多,有了大舞臺,在一步步實現自己的夢想,卻總會覺得孤獨,也開始思考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她想要的只有一個舞臺,并不想要舞臺附加給她的這些東西。

粉絲聽她的歌就好,喜歡她的歌,而不是關注她這個人有沒有男朋友,有沒有跟人炒CP。

她不喜歡這樣。

不過這半年也算熬過來了,等她出了一專,一定會和白城說減少這些不必要的工作。

日後她只唱歌,不做別的,除非有新歌需要宣傳,那她就去上節目。

她把這些規劃都講給沈淵聽,沈淵也和她說等明年研三,他還能再輕松一點,早早寫完論文,弄好畢業相關材料,把醫院那邊的實習擱置一段時間,帶言忱出去玩。

言忱問他還讀不讀博,他搖頭,“不讀了,我導師那邊可以破格錄取我到二院。”

“是……”言忱頓了頓,“你學妹的爸?”

沈淵輕笑,“是,你記得夠詳細的啊。不過,你只能說學妹是他女兒,因為我還是先認識的我導。”

“他難道沒有找你當乘龍快婿的想法?”

“有啊。”沈淵攬着她,把她緊緊地箍在懷裏,生怕她聽得一個不高興就跑了,“但我不是已經拒絕了嗎?有女朋友的人,不能亂想。況且,我連你家長都見了,就差拎着東西去提親。”

言忱:“……”

明明說得不是這個話題!

兩人随意閑聊,在閑聊中沈淵忽然湊在她耳邊說:“言忱,新年快樂。”

言忱錯愕,“啊?十二點了嗎?”

“是啊。”沈淵說着給言忱塞了個厚厚的紅包過來,言忱一臉懵,“你給我這個幹嘛?”

“新年紅包。”沈淵笑着說。

言忱打開看,當真是厚厚一沓,目測一萬。

“你哪來的錢?”言忱說:“醫院又不給發工資。”

沈淵:“科研項目基金。”

言忱:“……”

她倒也不客氣地收下,随後跟沈淵商量,“我想在北城買房,但沒有戶口。”

“交社保了嗎?”沈淵問。

“剛來,哪能交?”

“那就先交社保,以後再買。”沈淵說:“或者我把錢湊一湊,我買。”

“你哪有那麽多錢?”

“湊一湊能湊個首付。”

言忱:“……”

最後這話題又不了了之。

他們聊天的話題過于跳躍,最後甚至變成了言忱給沈淵出心算題,玩了一會兒後又一起在電視上看了個老電影,電影還沒看完,言忱就倚在沈淵肩膀上睡着。

2020年的第一天,言忱睡了個好覺。

起來以後想跟沈淵一起出去約會,但怕被拍到,最後只能在家裏待了一整天。

晚上沈淵做飯,言忱咬着個西紅柿說:“跟我在一起,你現在好像挺委屈的。”

“沒有啊。”沈淵做飯的動作愈發熟練,“你從哪看出來的?”

“感覺。”

“你感覺錯了。”沈淵說:“我感覺在家裏也挺好的,出去也玩不了什麽。”

言忱目光幽幽盯着他的背影,最後只像是做保證一樣地說:“明年現在,肯定讓你轉正。”

沈淵順勢就接:“結婚?”

言忱:“……我說的是公開。”

沈淵:“……哦。”

“不過結婚也倒不是不行。”言忱咬西紅柿的口變小,“等你明年畢業吧。”

沈淵點頭,“那我要不加把勁兒,争取今年畢業?”

言忱:“……”

松散的一天很快過去,晚上兩人坐在一起玩了會兒游戲。

沈淵帶着言忱進入王者峽谷大殺四方。

這一天,誰都沒看手機上的消息。

等到第二天複工,沈淵把言忱送回別墅宿舍,自己開車去了醫院。

言忱回到別墅才給白城打電話,說可以來接她了,白城卻道:“我這邊在忙,我讓小白去接你。”

“好。”言忱也沒意見,但臨挂電話時,白城忽然語氣凝重地說:“我給你發個貼子,你先看看這是什麽回事,現在已經小範圍地傳開了。”

言忱應下。

她拿了個抱枕坐在沙發上,調整好讓自己舒服的姿勢才打開白城轉發來的貼子。

這是從知乎轉過來的匿名貼,白城轉發過來以後說:【類似的貼子也出現在了豆瓣,目前還不知道是誰做的,你先看下這裏邊說得是真是假,我們好幫你公關。】

言忱只看到貼子标題:她可不是什麽好人。

她先沒把白城說的話放在心上,随手點開貼子。

匿名用戶:标題裏的她就是言忱。我跟她六年同學,從初中到高中,她初中是北望七中的,高中在一中。她家很窮很窮,就這麽說吧,北望市有一條着名的窮人巷子,她家就住在巷子最裏邊,初一的時候連書本費都交不起,是我們班主任幫她墊付的,那會兒她成績好,大家都誇她,但從初二開始,她就開始染頭發,跟學校外的小混混們在一起,當時我們班一個男生打得轉了學,她參與過的校園霸淩事件數不勝數,我閨蜜在隔壁班,被她打得不敢去學校,就此退學,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症。她上高中以後也沒好轉,仍舊跟混混們在一起玩,有好多人都被她傷害過。她逃課、當着全校的面被罰站的照片,我們現在都存着,如下圖。

她根本不是什麽富二代,她快高考的時候轉了學離開北望,因為她殺了她爸,畏罪潛逃的。當時我們學校的人都知道,而且她當年沒參加高考,聽說後來上的也就是個野雞大學,現在竟然成了名校出來的學霸富二代。還有!她有男朋友,前段時間同學聚會,她跟我們學校的校草已經複合,她在節目上說得那個同桌就是她現在的男朋友,但她竟然還在立單身人設,跟Hjy炒CP,真是為了紅一點臉都不要了。

再說說她和校草之間的事。當初校草根本不喜歡她,她窮追不舍,追到全校都知道的那種,後來她殺了她爸,潛逃以後把校草那種清華級別的選手給搞到心态崩盤,最後複讀一年去了重本211,她就是個害人精。

我不明白有那麽多正能量的選手,為什麽要喜歡一個撒謊成性的霸淩者?

我永遠忘不了我閨蜜退學時的表情,這種霸淩者就應該生活在地獄,而不是站在光鮮亮麗的舞臺上被那麽多人喜歡,她不配!

這貼子說得聲情并茂,抑揚頓挫,後邊還配了兩張圖。

一張是言忱站在國旗下被罰站的照片,她染着張揚的紫發。

還有一張是北望的那個天臺,圖片上p了字:她在這裏把她爸推了下去。

言忱懷裏的抱枕忽然掉在地上。

作者有話說:

為了看乒乓球,遲了一點點。

不過這章更新了九千多字啦,零點左右還有一更,可以等明天看。

女單決賽真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