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信,唯獨少珩不可能。否則,你大哥不會放過他的。”杜雲谏最後還不忘總結一下。
但是此刻,深婧文不想聽這個結論。
她托着腮,繼續詢問:“可我不想三哥去航校。是不是他體檢不過關就去不了了?”
“少珩身體素質挺好的,體檢不可能有問題。”杜雲谏微微皺眉道。
“那怎樣我三哥體檢就有問題了呢?”
杜雲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婧文,你怎麽會這麽想……”
她打斷了男人要繼續說教的勢頭,“杜大哥,你肯不肯幫忙?”
“不可能”這人已經隐隐料到小姑娘想幹什麽了,他的聲音很堅定,卻仍好脾氣的繼續道,“航校和政府将這件事交給我們醫院,是對我們的信任,飛行員身體素質事關重大,我若立場不堅定,随便更改別人信息,不僅辜負大家的信任,更是對他們生命的不負責……”
“行了,我知道了。”說完沈婧文轉身就離開了。忽然,門又被推開,“你不許把今天我來找你以及咱們說話內容告訴我哥哥。”
沈婧文看着頗有些虛張聲勢,“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自己偷偷去上海找江北。”拿出最可信的一個借口吓唬人。
“婧文你別胡來,要是出點什麽事你讓你哥哥可怎麽辦”杜雲谏有些着急。
“那你就答應我。”蠻橫跋扈大小姐形象躍然紙上,說來還是仗着大家對她的在乎罷了,但此刻她也确實無計可施了。
走出醫院,沈婧文肩膀完全垮了下來。難道真的要讓哥哥去航校?
她覺得自己挺自私的。
空軍飛行員是三哥的意願,哪怕她現在将結局傾盤托出,三哥也不會有半點退縮,甚至會更加堅定。
自己如今百般阻攔的種種做法,可謂是完全沒有顧及三哥心意,将自己的想法淩駕于他人之上,變成了自己最讨厭的那種人。
而且,就算她阻擋的了這一時,她還能攔哥哥一輩子不成?日後山河淪陷,滿目瘡痍,他的哥哥們都是有血性的有志男兒,她自己願意茍且偷安,難道三個哥哥也能做到無動于衷嗎?
答案顯而易見。
“三哥,我今天不用上學,你陪我去逛街吧。”沈婧文這兩天精神不好,做什麽都提不起勁。三個哥哥輪番哄她都不大見成效。
如今她主動提出去玩,沈少珩自然滿口答應。
沈少珩騎自行車帶妹妹兜風,買了一大堆零食,邊吃邊逛,從街頭到巷尾,兄妹倆都挺樂呵。
“哥,停車,停車,”說着沒等車停穩就向一家店跑去,惹得沈少珩在後邊着急的大喊,“慢點,慢點,冒冒失失的整天”。
“我想做一件新式旗袍,獨屬于我一個人的量身定制。”沈婧文朝高懸的布匹一一看去。
一個英俊的男子在他身後叫苦不疊:“我的姑奶奶哦,大哥、二哥天天成堆的衣服往家裏給你送,哪件不是照着你的尺碼來的?就是一天換一身都穿到明年了。你還折騰呀?”
“那怎麽能一樣呢,逛街買衣服是一種體驗和興趣,享受的是這個選購的過程,非親身而來不可得,你懂什麽呀。”小姑娘聲音清脆悅耳,拿出後世一套說辭怼他。
最後挑了一匹黑色蕾絲挑花布料,确定了用上海領和曲襟。
“小姐再來挑選一下盤口樣式吧”。
老裁縫章叔拿來一板樣式圖讓她挑,看來看去,好像都挺好看,“三哥,你幫我看看,用哪個花樣好?”
好歹家裏也是做這行的,沈少珩像模像樣的湊上前,來來回回看了個遍,“這個花好看,用這個吧,北北覺得怎麽樣?”
“嗯,那就這個纏枝空心花扣吧。”三哥眼光還是有點保證的。
“這黑色這麽深沉,把你個17歲的小姑娘都襯老氣了”他看着手裏黑咕隆咚的布料,目露嫌棄。
沈婧文一把扯過他手裏的東西,不想再和他說話。
诶……妹妹眼光奇特,自己都跟不上她的審美了。
沈少珩想了想,又囑咐道:“還用這個空心花樣,但是将盤口改成珍珠扣,突出肩部線條,用這個小短袖。再加個披肩吧,還用這個料子,領子用方領,但要加高半寸。嗯……最下邊一圈墜二柱的中號琉璃珠,好,就先這樣……北北,你看……”
沈少珩說到最後問妹妹的意見,将店裏掃了一圈也沒看見妹妹身影。随意朝外一瞟,映入眼簾的場景卻使讓目眦盡裂。
沈婧文等得無聊,便走出店鋪看風景,發現路斜對面有一家洋裝店的櫥窗前,展示了一襲魚尾裙樣式的西方婚典禮服,胸前細蕾絲還點綴着一片碎鑽,在陽光下布靈布靈的。
她欣喜至極,想也沒想的就跑了過去。
這地段距離轉彎處不遠,正巧一輛老爺車拐彎駛來,且速度還不慢,沈婧文眼中一心只有不遠處的裙子,完全沒注意臨近的危險。電光火石間,眼看災難就要發生,衆人都不忍地閉上眼睛。
沈少珩心跳都要停止了,腦子沒來得及轉,身體便以光速飛出,不顧一切,奮身而躍。
衆人還沒睜眼,就聽到女子驚慌的叫喊聲:“三哥!”
沈婧文剛才一瞬間猛然被撞着向前滑去,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聲悶響,轉頭就看到三哥倒在地上。
“三哥……三哥……”沈婧文想扶卻又不敢碰,只上前輕輕拍哥哥的臉,聲音顫抖着:“三哥,你別吓我,你回我一聲……三哥……”
三哥事落
沈硯接到大哥電話後有些回不來神兒,在辦公室坐了好半晌。
“主任,還不下班嗎?”林沂作為賦稅部主任沈硯的秘書,每天下班之前都主動将上司的辦公室打掃一遍,今天推門一看,竟發現主任還沒下班。
沈硯看到來人,溫和笑道:“是小林啊,我這就下班了,辛苦你了,待會早點回家。”
寒暄過後,他就拿上公文包出了辦公樓,嘴角的那抹溫和也極快的散去,無影無蹤。
回到家,就在大廳看到,坐在沙發上吊着胳膊、捧着腿的沈少珩,見來人是他,還呲牙咧嘴的喊疼。
盡管已經聽大哥詳細說過,他還是仔細檢查了弟弟的傷處,确定真沒大礙才開口:“怎麽弄這麽狼狽?撞人的是誰?”
“是李常圍。那老貨坐着汽車當飛機開,路口轉彎都不知道剎車。哼,等着吧,看爺不收拾他。”
沈少珩正愁怎麽交代呢,真是可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現成的倒黴蛋,不過也是确實該收拾一頓。
沈硯沒接這話,李常圍今天翹班,卻好巧不巧撞上南京特派員秘密督查財政情況,眼看他那點勾當就要敗露,可不得忙不疊的趕過去。
只是,傷到他們家來,這事情就不能輕易算了。
轉而問起妹妹狀況,沈少珩有些萎頓,眸中充滿了擔憂,“北北胳膊擦傷了,別的,沒傷到骨頭,就是可能有些疼。”
“我知道了,你先老實在家呆幾天吧。”平日總是溫和的人此刻卻面無表情。
沈少珩張嘴想說什麽,猶豫了好幾回,終究沒有說不出口,最後低下了頭,像是要把沙發盯出個花來。
沈婧文坐在那發呆,三哥受傷了,不能再參加體質檢測,暫時不能讀航校,暫時成不了飛行員,暫時……是啊,暫時。
她眼下的心願達成,但卻感覺不到半分欣喜,反而沉甸甸的,像座大山一樣壓在心頭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杜雲谏說三哥落地是盡量保護了重點部位,頭部無損傷,只是右胳膊和右腿出現了骨折趨勢,這個可不能馬虎,須得好好養着,不能有大動作、提重物,最好如對待骨折一樣,固定傷處,多日靜養。
聽到三哥病情,她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竟然馬上覺得這樣正好。
沈婧文看着鏡中人面帶譏诮嘲諷的眉眼,指間用力泛白,這張臉醜陋難得讓人生厭。
晚上,沈禦沈硯兄弟倆就着月光悶光了兩瓶酒,從頭到尾二人沒說過一句話。
那天,北北走出廣慈醫院,沈硯就接到了杜雲谏的電話,只說她最近情況不太對,恐病情有複發之變,讓他多注意妹妹。
之後,他在家之餘雖确實對北北有多了兩分注意,卻還是沒有像以前一樣,派人時刻在暗處盯着。
他覺得妹妹到底是大姑娘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也正常,做哥哥的也應當理解。便是偶爾偷懶耍賴他也多縱容,沈家的女孩子天生便有犯錯的特權。
只是……
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說到底,他們都有責任。
時間就這麽晃晃悠悠地過着,三哥依然很疼她,甚至比以前更疼,她也一如既往和三哥玩鬧。
在大哥二哥合夥讓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