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渣攻重生!
第23章 渣攻重生!
季眠天天放學都抱着傅沉俞書包等他, 由于長得漂亮的有些過分,一直被隊友偷偷戲稱為小隊長的小媳婦。
不過他們不敢在季眠面前開玩笑,畢竟季眠這些年拿的散打冠軍獎杯不是開玩笑的。
傅沉俞接過季眠扔來的水, 擰開灌了一瓶,捏扁之後直接扔垃圾桶裏。
季眠把書包給他, “作業都放書包裏了。”
傅沉俞沒看,“嗯”了一聲,跟隊友打了聲招呼, 和季眠一塊兒出籃球場。
幾個隊友不怕死地在後面吹口哨,吹得季眠莫名其妙,回頭看了好幾眼。
“他們幹嘛呢?”
“別理。”
季眠“哦”一聲, 把袖子卷起來,瓷白的皮膚有些晃眼,傅沉俞移開視線。
“傅沉俞。”季眠邊走邊問他:“你想好去什麽學校了嗎?”
傅沉俞的成績一直很好, 從小到大都是第一。
讀初中之後更是一騎絕塵, 不僅是全校第一,還是全市第一, 保送的名額他都沒用,桐外初中部就指望着傅沉俞拿個中考狀元回來。
高中部的校長已經找了傅沉俞好幾次,這麽好的苗子,大家肯定希望他留在母校。
思想工作也做了不是一天兩天了。
傅沉俞:“沒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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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糾結地開口:“我想去鎮南。”
傅沉俞腳步凝滞了一瞬,不動聲色道:“為什麽。”
季眠心想還能為什麽,哎,大佬,炮灰替身的苦說了你也不知道啦。
“想要給自己一點挑戰性!”季眠面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我考的最好的一次也才過了鎮南分數線五分, 不過我想試試。”
傅沉俞抿着唇沒說話, 他心裏升起一股惱羞成怒的情緒, 讓他想開口質問季眠。
他是沒有長眼睛嗎,還是看不出桐外高中部校長跑他們班主任那兒多勤快?明知道學校想把自己留在高中部……
季眠擡起頭,真誠地看着他:“傅沉俞,你跟我一起去鎮南吧。”
把反派大佬留在桐外高中部,不是看着他們三個人纏纏綿綿嗎?
蘇珞瑜跟厲決纏纏綿綿季眠管不着,但傅沉俞現在是自己哥們兒了,像他這樣長得帥又喜歡在男男主角絕美愛情中當絆腳石的男二,最後的下場不比他好啊!!
哎,怎麽能看着好兄弟走向一條不歸之路,反派工具人和炮灰替身就應該互幫互助,衆志成城,共渡難關。
他還打算等傅沉俞大學畢業了,竄掇他去考個公務員,這心跟着黨走了,思想就端正了,幹不出什麽毀天滅地的壞事兒。
傅沉俞那點兒煩躁消失殆盡。
他掀了眼皮,冷冷地:“為什麽。”
季眠摸摸鼻子:“想跟你一起讀高中。我不想讀桐外高,我想換個新環境。而且鎮南的教學難度高,我想考去首都讀公大。”
傅沉俞毫不客氣:“你分數不夠。”
雖然是陳述事實,但傅沉俞的話還是如同一把利刃,正中季眠的紅心。
他捂着心口,快吐血了。
下一秒,季眠擡起頭,“我知道我分數不夠,所以我不是來找你了嗎。”
傅沉俞偏頭看着他,季眠雙手合十:“傅沉俞,你幫我補課吧,求你了。”
“好處。”傅沉俞語氣顯得有點兒刻薄,夾雜了一點兒惡趣味。
季眠臉瞬間皺在一起:“我們什麽關系啊,傅沉俞……”
傅沉俞不耐煩:“好處。”
季眠:……
半個小時之後,季眠掏空了口袋裏的零花錢,請傅沉俞在商店裏吃了一杯哈根達斯。
買的時候,他厚顏無恥地問服務員要了兩根勺子,傅沉俞挑眉看了他一眼。
果然,等到吃的時候,季眠拿着勺子默默地伸到了哈根達斯的杯子裏,傅沉俞假裝沒看見。
最後季眠吃了大半碗,打了個飽嗝,跟傅沉俞約定了補課時間,心滿意足的回家。
2009年的春天比以往都要熱一些,夏天也來得特別快,才六月份,季眠就熱得汗流浃背。
他打完拳回來沖到家裏就洗了個澡,等傅沉俞來得時候,正穿着一件短袖對着空調猛吹。
林敏芝現在生意越來越忙了,除了做煎餅之外,還做其他早餐,包子、粽子、油條之類的,連鎖店在桐城已經開了四五家,名氣都很響亮。
在季眠的暗示下,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後世的網紅店感覺,每次來排隊買早餐的隊伍都長長的。
除此之外,林敏芝還跟着別人投資了幾套房産,她不懂這個,就是有點兒閑錢,想給兩個兒子都存套房子。
不過季眠知道,林敏芝買的這幾套房都位于後世的地鐵站附近,還是商業中心,2009年的房價是兩萬,後來翻倍成了八萬。
季眠放下短袖,遮住了那截雪白的小腹。
他雖然打拳,但是身體卻不健壯,勻稱修長,有着少年的纖細。
傅沉俞來過季眠家很多次,季眠的鑰匙老丢,林敏芝還給傅沉俞配了把家裏的備用鑰匙,免得季眠回家進不了門。
季眠的房間幹淨整潔,書桌上放着相框,有上幼兒園的,也有上小學和初中的。
除了他跟林敏芝的合照,最多的就是跟自己的照片。
季眠從冰箱裏拿出兩根冰棍,兩人吃完之後,就坐在書桌前開始寫作業。
季眠的基礎很好,傅沉俞教他也不用太費心,給幾個公式提點一下,季眠就咬着筆頭自己刷刷算去了。
他閑來無事,就盯着季眠的側臉看,少年的睫毛濃密,微卷,認真的時候神情專注,鼻尖都凝出了小小的汗珠。
傅沉俞心中熄滅了很久的感情又蠢蠢欲動:“為什麽想跟我一起讀高中?”
“啊?”季眠擡起頭,腦袋還在回味那道數學大題,想也沒想:“鎮南更好,對你也更好,畢竟它才是桐城第一高中。”
意料之中的答案。
傅沉俞不意外,淡淡地應了一句,移開視線。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一條短消息躍入了兩人的眼簾。
手機是傅沉俞的,消息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
【傅沉俞,你好,我是三班的秦可靈,我喜歡你很久了,希望可以跟你考一個高中,你準備去哪個高中啊?】
季眠正想看仔細一點,傅沉俞直接删除了短信。
“哎呀。”他可惜一聲:“我都沒看完。秦可靈跟你告白啊。”
三班的宣傳委員,也是小班花,季眠對她還挺有印象的。
季眠的眼中全是促狹,看不出一絲不快,他越是這樣,傅沉俞心中越是荒涼。
哪怕已經決定把這份感情永遠的藏在心裏,可每一次季眠觸及到它的時候,心髒都酸疼的難受。
窗外的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烏雲密布,如同傅沉俞見不得天光的暗戀。
季眠寫完作業,才發現外頭天黑了。
一場暴雨正在桐城東區醞釀,大風刮的窗戶嘩啦啦的響,林敏芝剛才打電話回家,讓季眠把衣服給收了,天太晚,天氣預報又說今天有臺風登陸,她就在店裏住一晚上,晚飯自己也看着弄點兒吃。
季眠墊着腳剛把陽臺上衣服都收了,暴雨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
起初的雨珠是很大的,砸在白色的瓷磚上,濺出巨大的水花,季眠抱着衣服跑回房間,拽住了準備走的傅沉俞。
“今晚睡我房間吧,那麽大的雨,你怎麽回去啊?”
傅沉俞握住門把手的手捏緊了,喉結動了一下:“我有傘。”
季眠把他拉回來,拍拍胸脯保證:“除非你有車,我看車都能被吹翻。又不是沒一起睡過,我床很大的,夠睡。”
壓根就不是夠不夠睡的問題,傅沉俞在心中都冒出了一個離奇又可笑的想法,要是季眠知道他對他的心思是如何下流,還會邀請他留下來過夜嗎?
上一次一起睡覺,那是小學的時候吧……
傅沉俞擡眼看着陽臺,原本一顆顆落下的暴雨被妖風吹拉成了長長的鋼針模樣,在半空中毫無章法的狂舞。
關上門,就能聽到可怕的呼嘯聲,這個天,可見度能有一米都不錯了。
傅沉俞最後沒有堅持,在季眠家中住了一晚。
季眠翻出了自己的睡衣,傅沉俞洗完澡穿在身上短了一截,他有點兒臉紅,還好傅沉俞沒嘲笑他個子矮。
他洗好澡之後爬上床,傅沉俞睡在左邊,他睡在右邊,兩人雖然蓋着一床被子,但中間的空隙還能躺下兩個人。
季眠關了頂燈,只留下一盞看書的小夜燈。
窗外風雨大作,開着空調的房間冷冷的,躲在被窩裏很舒适。
季眠只露出一雙眼睛,“傅沉俞,你睡了嗎?”
傅沉俞動了一下,示意自己沒睡着。
季眠開口:“我睡相不好,晚上要是踢着你了,你就把我推醒就行。你會說夢話嗎?”
傅沉俞:“不會。”
季眠:“我也不會。你睡得習慣嗎?”
傅沉俞沉默。
季眠在寂靜溫馨的房間裏一個人小聲地碎碎念:“傅沉俞,你上次還沒回答我呢,你會考鎮南嗎?”
“不知道。”
季眠有點兒失落:“好吧……那我以後只能跟何曦一起上學了。”
傅沉俞:……
故意的吧。
“考。”他煩躁地閉上眼。
季眠露在外面的那雙貓兒似的眼睛亮亮的,彎成了小橋:“別騙我啊,傅沉俞。”
時針一分一秒的走着,傅沉俞側過身,一直沒睡着,直到季眠的呼吸聲在昏黃的燈光下漸漸平緩,他才轉過身,目不轉睛地看着少年的側臉。
他伸出手,目光有些遲疑,手背在季眠臉上貼了一下,接着就跟受驚似的,連忙要抽回來。
結果季眠的臉蛋貼到熱源之後,順着就壓住了他的手掌,傅沉俞的心打鼓似的跳,渾身僵硬,一動不動。
過了很久,他才收回手,傅沉俞閉上眼,嘗到了一絲甜蜜的苦澀。
“厲決……”
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上,漂浮着一艘豪華游輪,上面彈痕無數,顯然剛剛經歷過一場惡鬥。
郵輪甲板上,白襯衫的青年緊緊地握着欄杆,神色茫然地望着一騎絕塵,開向遠方的游艇。
游艇上,劫後餘生的年輕律師臉色蒼白的被厲決擁住,二人并肩而立,畫面美好動人。
“我不會傷害你,我們之間沒有太大的仇恨。”
青年的背後,笑容溫和的年輕教授坐着白色的椅子,雙手交疊,狐貍似的眼睛含着情,語氣呢喃,如同哄情人一般:“只要你告訴我,厲決設置的網絡密碼是什麽,我就讓你回家,好嗎?”
青年惶恐地看着他,男人輕聲嘆息,不動聲色地煽風點火:“季眠,厲決沒有救你,他已經放棄你了,你值得為他這麽做嗎?把密碼告訴我,我幫你解決他們。”
季眠一步步往後退,顫抖的雙腿幾乎支撐不住身體:“我不知道……”
“沒關系,你可以慢慢想,我有很多時間。”教授依舊笑語晏晏,只是笑意完全達不到雙眼。
就在這時,已經遠遠開走的游艇忽然調轉方向,朝着郵輪筆直的沖過來。
年輕的教授垂下眼睫,顯出一絲英俊的殘忍,子彈上膛,他可惜道:“季眠,你真讓我失望。”
游艇上,厲決狼狽不堪,額角和嘴邊布滿血跡,雙目通紅,充滿了血絲。
他口腔中吐出一口血,握着槍的手抖得厲害,死死地盯着郵輪的甲板。
草他媽的……
男人在心裏咒罵一聲,他根本沒想到,傅沉俞這個畜生不止綁架了蘇珞瑜,他還綁架了季眠!
他帶着人來救人的時候,只看到蘇珞瑜臉色蒼白地躺在甲板上,巨大的喜悅沖昏了頭腦,以至于想都沒想,他就帶着蘇珞瑜離開了……
他媽的,傅沉俞是怎麽找到季眠的!
季眠……
不會有事的,傅沉俞只是想要他的犯罪證據,借機扳倒厲氏集團。
季眠是個白癡,他不會覺得自己能把藏着他所有證據的密碼告訴一個白癡吧!
厲決四肢冰冷,心跳聲都麻木了,眼珠仿佛失去了轉動的能力,只能用力地盯着甲板上那抹白色的背影。
沒事的……沒事的……蘇蘇已經救出來了,他只是季眠而已,只是一個小情兒而已……
下一秒,讓他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噩夢,呈現在他眼前。
厲決目眦欲裂地看着季眠如同一只失去了牽引的紙鳶,拖着鮮血淋漓的小腿慌不擇路的朝着地獄退去。
他重心不穩地翻過了欄杆,從高高的郵輪上筆直地墜落。
“季眠——!!”
諾大的卧室中,厲決從噩夢中驚醒。
他胸膛劇烈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伸手一模臉頰,濕漉漉一片。
又一次……
又一次夢到季眠。
二十多年,沒有哪一秒忘記過他,厲決捂着臉,咬着牙失聲痛哭。
無數次的痛恨和後悔都無法讓時光倒流,他如果早知道自己愛他,如果……
可惜沒有如果,人死如燈滅,不能複生。
“咚咚咚——”
卧室房門被敲響,母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決,怎麽了?聽到你聲音了?”
厲決坐在床上,身體忽然僵硬,他擡起頭,脖子一格一格的轉動。
臉上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厲母推開門,是年輕的模樣——可是他媽媽在他讀大學的時候就去世了。
“呀,怎麽哭得滿臉都是眼淚啊。”厲母關心地開口:“做噩夢了嗎?還是中考壓力太大了?”
中考?
厲決猛地掐了自己一把,然後扭頭看着床頭櫃上的鬧鐘。
——2009年7月29號。
——三十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