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個身影從暖閣飛了?出去。

不多時,聞秋時到街邊将人撿了起來,一路拖拽回去。

賈棠鼻青臉腫縮在木椅上,被賈閣主瞪了眼,蜷起的腿慢慢放了下去,可憐兮兮地端正了坐姿。

“讓聞長老見?笑了?,”

賈閣主回頭,對正吃葡萄的青年露出和煦笑容,“不過巧了,我?請北姑娘也是為了?聞長老。”

聞秋時眉梢挑了?下,賈閣主知道他修為盡失,欲從這方面入手,以表誠意邀請他加入天地閣。

普天之下若有修補靈脈之人,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醫了,北莫莫是神醫愛徒,世間少數知曉他動向的人。

“聞某何德何能讓閣主如此費心??”

“聞長老切勿妄自菲薄。天地閣借符老之風,包攬大陸靈符生意十餘年,但近來符老有退隐之意,天地閣急需一位能接替他的符師。”

賈閣主倒了?杯茶,熱霧騰起,“不知聞長老可願?”

聞秋時微眯起眼,據他所知,天地閣養了許多厲害的符師,半決賽裏就有天地閣的地符師,符老祖在閣內就是負責教導這些?人,以及隔三差五制天符交與天地閣拍賣。

相對的,天地閣給了?符老祖極高的地位,予取予求。

聞秋時略一思忖,搖頭道:“恐難勝任。”

“聞長老不必急着答複,”賈閣主神色不變,端起茶盞欲說下文,聞秋時指向正在戳臉上青塊,疼得龇牙咧嘴的賈棠,“不過我?可以收他為徒,教他。”

“噗——”

賈閣主驀然轉身,失态地噴出一口茶,放下茶盞拿出絲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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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邊賈棠瞪大了?眼。

那一眯就找不到眼瞳的小眼睛,奇跡般地瞪成常人眼睛大小。

收、收他為徒?

“見?笑了?,咳咳,”賈閣主擦了擦嘴角。

聞秋時肯收天地閣的人為徒,相當于将一身符術傳給了?天地閣,再好不過,他求之不得,只是......

“小兒賈棠,當真配嗎?”

“?”

賈棠眨了眨睜到酸澀的眼。

聞秋時:“璞玉。”

賈棠一愣,放下戳嘴角青塊的手,感覺有一束陽光灑在了身上。

他竟然是璞玉。

賈棠忍不出摸出一塊玉佩,反複端詳,好似在照鏡子一般。

正此時,門被輕推開。

一道抱琴倩影立在門口,聲音細柔:“賈閣主破費了?,”

賈棠聽到‘破費’兩字抖了?抖,火急火燎趕到她面前,“莫莫姐說什麽破費,值得!只要能給師父治好病,花多少銀兩都值得!”

聞秋時拿葡萄的手一頓,聽到‘師父’兩字,還有些?不習慣地瞥向門口,正巧和一雙美眸對視。

北莫莫打量他神色,柳眉微蹙,一言不發地進屋,将瑤琴放下後,細指搭在聞秋時手腕,一抹靈力傳入體內。

聞秋時全身一疼,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感,他含着一顆飽滿的葡萄,按下收回手的念頭,額頭逐漸冒出冷汗,臉色慘白。

香爐內輕煙袅袅,一片寂靜。

聞秋時疼得将臉埋在臂彎,半燭香後,依稀聽到北莫莫說:“靈脈受損,加之這身軀......頗為古怪,我?無能為力,不過師父或許有法子,請待我?修書一封。”

聞秋時嗅着淡香,迷迷糊糊閉了眼。

傍晚時分,聞秋時微掀眼睫,躺在熟悉的床榻上,正欲起身,體內泛起一縷縷細絲般的疼痛。

他痛吟一聲,汗如?雨下,緩了?好半晌,才坐起身。

門外傳來腳步聲。

顧末澤端着一碗藥,推門而出,走近看到倚坐在床的身影。

青年僅着了?件單薄裏衣,烏發劃過清瘦肩背,淩亂散在枕被間,臉頰不見?血色,嘴唇都泛着白。

正望向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端着的東西。

“何時回來的?”

“有些?時候,”顧末澤嗓音低沉,端着藥碗的手,細看皮膚下青筋凸起,似在忍耐壓抑着什麽。

額頭的黑色碎發,微遮了遮顧末澤眉眼,他将熬好的藥遞給聞秋時,“師叔先喝藥。”

聞秋時抿了下唇:“北莫莫?”

顧末澤不鹹不淡地“嗯”了?聲,聞秋時眸光微轉,“賈棠呢?”

顧末澤指尖收緊,碗裏藥汁蕩起了?些?。

“走了。”

他吐出兩字,嗓音幽冷。

聞秋時嗅着從藥碗散出的令人窒息的味道,想方設法扯開喝藥話題,沒注意到顧末澤神色不對。

“去哪了。”

聞秋時面露難色,躊躇地接過藥碗,“我?有事尋他,你能把賈棠給我?找來嗎?”

說來奇怪,盡管他才是個年方十五的少年,但面對顧末澤等人,總下意識将他們當作後生晚輩,不自覺想要做出表率。

正如此時喝藥,聞秋時不想喝,但要他當着顧末澤的面喊苦不喝,莫名感覺老臉撐不住。

聞秋時随便找了個借口,想支開人,将藥偷偷倒掉。

但顧末澤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沒有要幫忙找賈棠的意思,在聞秋時接過藥碗的時候,手腕一側,讓人撲了?個空。

“我?喂師叔。”顧末澤坐到床沿。

柔軟床榻往下沉了?沉,他身影僅坐在床邊,巨大的壓迫感卻徑直朝床上青年撲去。

聞秋時呼吸微屏,周圍空間驟然縮小,壓得人快喘不過氣來,顧末澤舀起一勺,盛滿黑糊糊藥汁的湯匙伸向他。

“......”

聞秋時抿了下唇,嫌苦的話堵在嘴裏,緩緩探去頭,張嘴喝了?一口。

渾身戰栗。

聞秋時被藥味沖得頭皮發麻,險些扭頭吐了?出來,他往後縮了?縮,“你放着,我?睡會再喝!”

說罷,聞秋時動了動被褥下的腿,試圖往下鑽。

一只修長的手落下,隔着軟被,不容置疑地按住扭動的腿,“喝完休息。”

聞秋時心頭叫苦不疊,無奈之餘,老老實實地挑破,“你能把糖給我?找來嗎?不然我喝不下。”

顧末澤一下黑了?臉。

棠?

才收徒多久,就叫得這般親昵。

剛才還是讓他找“賈棠”來,這會直接讓他找“棠”來,喝碗藥,非得新收的徒弟在身邊才肯喝是不是?

“為何找他來,”

顧末澤擡眸,露出陰郁許久的眉眼,“我?在不行嗎?”

聞秋時愕然,難以理解地抿起唇,心?道:“還真不行。”

他現在需要一塊糖,将苦藥一口幹了?,顧末澤在有什麽用,他又不是能含在嘴裏的甜物!

顧末澤話中,充斥着濃濃的對比替代之意。

聞秋時一言難盡,不知顧末澤為何突然想要和糖比,難不成要他違心?說一句。

“有你就夠了?,你比糖還甜?”

聞秋時沒法閉着眼睛說瞎話。

他睜着眼,看了?看顧末澤宛若凝了?寒霜的臉頰,察覺到神色間的認真,略一躊躇,含蓄道:“你也很好,但是不适合,我?現在需要的是糖。”

話落,顧末澤眸中露出殺意,手中的藥碗險些命喪當場。

“師叔再說一遍。”

年輕男子漆黑的眼睛裏,逐漸浮出一層血色。

透着森冷殺意。

聞秋時目瞪口呆。

幹嘛呢幹嘛呢!這點小破事都把體內的魔珠驚動了?!

“沒有說你不好,”

顧末澤一陷入這種狀态,會受伏魂珠煞氣影響,容易控制不住自己,任何事都做得出來。

聞秋時耐着性子,語氣溫和地解釋道:“只是......你又不甜。”

聞言,顧末澤渾身上下泛起寒意,如?墜冰窟,心?間一半滿是沮喪失落,一半充斥着滔天殺意。

他不會哄人,更不會說讨人歡心?的甜言蜜語,确實不甜。

師叔如?此認為理所應當。

但......賈棠必死!

“我?知道了?,”

顧末澤嗓音微啞,垂下眼睫,掩飾溢出的殺意,“師叔喝藥吧。”

他将湯匙再次伸到青年嘴邊。

聞秋時側臉躲開,忍無可忍道:“糖!沒糖我?真不行!我?喝不下!”

顧末澤端着藥碗,指尖隐隐發白。

“為何?”

一切回到最初的起點。

聞秋時捂着胸膛,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因為糖是甜的!”

青年指了?指藥,又指向因激憤而泛起微紅的嘴唇,“明白了嗎?退一萬步,就算你也甜,那、那我也不能舔你一下,喝一口藥吧?”

顧末澤微眯起狹長的眼睛,湯匙放回藥碗,起身一并擱在床旁。

原來他誤會了?,所謂甜,不是他以為的意思。

“師叔怎麽知道他是甜的,”顧末澤眼神幽冷,居高臨下地看着床上身影,“師叔嘗過?”

聞秋時懵了:“當然。”

他說着,下意識抿抿唇,“我?當然嘗過,甜的。你難道沒......”

話未說完,眼前陰影灑落。

立在床邊的修長身影俯下,手臂撐在倚坐床頭的青年兩側,将人包圍起來,傾身低頭碰了下尚在說話的嘴唇。

一觸而逝。

沒有片刻逗留,不是吻,像是要讓人嘗一下他薄唇的味道。

“那我呢,甜嗎?”

聞秋時倏地睜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對于方才一瞬發生的事不可置信到神情?恍惚。

他喃聲道:“你瘋了嗎?”

顧末澤臉部輪廓分明,英俊的五官充滿侵略性,驀然湊近有着令人窒息的力量。

被他圈在床頭,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聞秋時對上漆黑深邃的眼睛,片刻不禁側過臉,擡手按住顧末澤寬肩,試圖将人推開。

他動作激怒了?顧末澤。

聞秋時兩只手的力量,完全抵擋不住顧末澤再次逼近,下一刻,青年精致的下颌被人捏住,強行掰了過來,柔唇又被觸碰了下。

只是這次,對方顯然帶了?怒色。

好似懲罰般,力道加重了?些?,讓聞秋時唇瓣因受壓迫變得殷紅。

這次碰了?碰後,顧末澤只稍微退了?點,兩人臉頰挨得極近,氣息纏繞在了一起。

顧末澤喉結滾了?下。

“甜嗎?”

聞秋時長睫輕顫,被顧末澤突如?其來的動作沖擊得有些?亂,他緩了?口氣,紅唇微張了?張。

“你......唔。”

顧末澤耐心?到了極致,依舊沒聽到想要的字眼,眼神一暗,修長有力的手扣住聞秋時後腦,傾身将人壓在床頭,承受着他愈發熟練的索取。

最初的一碰而逝,完全變了模樣。

室內火燭靜谧燃燒,床頭前的身影被迫仰起頭,整個人被顧末澤禁锢在懷裏,兩只白皙如?玉的手落在對方腰間,掙紮推拒,指尖細細顫着。

随着時間流逝,他掙紮得越發厲害。

好似瀕臨窒息一般,修長的雙腿也掙紮起來,一只裸白的腳探出被褥,在床上胡亂蹬着,圓潤白嫩的足趾逐漸染上一層誘人粉色。

“嗚——”

終于被放開時,聞秋時低咽一聲,嘴唇麻到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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