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花怡迅速扯過江明鵲擋在自己身前。

“來!朝這劈!我手上可是拿着乘秋宗弟子的命!”

江明鵲直面淩冽的劍意, 在偉力面前她毫無抵抗力,身上的衣服突然亮起,替她阻擋住洶湧的劍意。

若是旁人, 早在這劍意之下把自己吓死了。

江明鵲摸了摸衣服,萬顆靈石一匹的布果然名副其實。

淩洛紹見到江明鵲, 劍一斜,在花怡面前的地面轟炸開巨洞。

還沒有等花怡松口氣, 淩洛紹又起了劍。

“與合歡宗罪徒一路,同罪!”

花怡心裏拔涼拔涼的。

“你自诩為正道人士, 卻也殘害無辜?”

“同罪!當誅!”

這是沒得商量了。

她知道淩洛紹這狗脾氣,鐵定是要她交出人來, 但她不敢賭。

說不定他還真的會連江明鵲一起給劈了。

他就是有這麽狗。

而她帶着江明鵲, 根本就逃不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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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用了五億換江明鵲, 這就要放手?這是五億啊!

可沒有時間再給她考慮了。

花怡咬牙, 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的命。

她推開江明鵲,以驚人的速度遠遁。

她剛逃脫攻擊範圍, 那一處就響起震天爆炸聲!

花怡心底一驚, 沒想到淩洛紹這麽喪心病狂,可也不敢回頭看,死命奔逃生怕人追上來。

江明鵲站在原地,毫發無損。

而她四周, 都被夷為平地。

淩洛紹眼神不知道對準哪裏:“人情已還,我欲殺妖孽,告辭。”

他持劍往花怡逃的方向追去。

空靈柔軟地女聲回應了他。

“多謝道長, 一路順風。”

一位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穿着乘秋宗門派道服,對她溫柔一笑。

“小師妹, 恭喜突破練氣三層。”

江明鵲:“……”

這柳葉眉芙蓉面,是……她師姐扇子裏的美人!

這一位比她之前見到的要更溫和正直,與之前那位亦正亦邪的氣質截然不同。

這是扇子精成精了?

葉裘蘭仿佛知她的的疑惑,揚了揚手裏的扇子,裏面又出來了另一個熟悉的師姐。

兩人臉不一樣,氣質不同,笑起來動作弧度卻都一樣。

“傀儡?”

兩個師姐異口同聲道,“你所見,皆為我。”

鏡花水月。

江明鵲默念了一道葉裘蘭的秘技。

原來如此。

葉裘蘭把穿乘秋宗道服的分.身放進了扇子裏。

江明鵲摸摸面罩:“這個能追蹤到我?”

葉裘蘭點頭,“挺聰明的,但回到宗門前不要摘下來,我之前把你玉牌拿走了,這能夠遮掩你的氣息。”

江明鵲:“……”面對理直氣壯的葉裘蘭,再開口倒顯得她小氣。

葉裘蘭想想:“還是暫時不交給你了,不然會被師傅抓到的。”

“你算計花怡?”

葉裘蘭笑眯眯道:“怎麽能說是算計,我這是做好事。”

她帶着江明鵲邊走邊說。

“這月來乘秋宗弟子頻繁失蹤,我追查到幾位,可他們做的幹淨,背後勢力各不相同,一時間沒摸準方向。”

“正巧花怡那蠢蛋來找我買一樁生意,我順藤摸瓜找到了他們,就順手做了件好事。”

“我就是那樁生意。”江明鵲肯定道。

葉裘蘭沒有否認,“她既然敢伸手把主意打到東門的頭上,自然也要承受住後果。”

江明鵲懷疑她只是因為花怡把主意打到東門身上才管的。

葉裘蘭把一個儲物袋子遞給江明鵲:“裏面是五億靈石,裏面原先說好的一半與你分,另一半當做師姐給你的道歉費。”

葉裘蘭之前沒有明說,就把她賣了出去,這确實是對江明鵲的不公。

但為了保證計劃的完整性和一些小秘密,她還是選擇了隐瞞。

天降橫財,江明鵲一懵。

五億靈石,拿天劍宗那群窮劍修來說,把他們全宗上下抓起來搜刮也刮不下五億。

畢竟他們是窮的可以賣老祖宗劍的人。

放在乘秋宗,也可以填滿一個寶庫。

她要節省一點,這筆靈石完全可以花到她元嬰去。

江明鵲沒有糾結靈石,問道:“師姐,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葉裘蘭道:“你很勇敢,這也是給你的獎勵,小師妹,你要知道,如果沒有你,那些弟子就回不來。”

江明鵲藏下眼底的探究:“謝謝師姐。”

“現在你回來了,倒不合适去亡人城了,以防被合歡宗人瞧見。”

葉裘蘭思索一番。

“我把你舍生救人的事情告訴那些弟子了,他們還挺感動的,一個個哭成淚人了,唉,你是沒看見那凄慘的小模樣。”

她揶揄,“特別是那個天劍宗的小少主,死活要去救你,若不是他,我還得費一番力氣才能請得動他爹。”

江明鵲:“……”

她不難想象淩逸之的模樣。

他救人時正直是真,可後來不分青紅皂白護着洛雲婧,也是真。

江明鵲皺眉,葉裘蘭以為她不喜,道:“他們都發了心魔誓,不必擔心洩密。”

“他們都在隔壁天劍宗下屬城裏等着你,說是想見見你,你見不見?”

江明鵲:“不。”

葉裘蘭扇子抵着唇,笑得意味深長:“先不要急着拒絕,說不定還能賺錢呢。”

她是那種為錢折腰的人?

江明鵲:“走吧。”

她只是想去天劍宗買點特産。

葉裘蘭喚出扇子裏的另一個自己。

“葉裘蘭”對江明鵲溫柔一笑,喚出一只雲鳥。

“走吧。”

江明鵲對葉裘蘭的雙面馬甲有點好奇。

她也沒有貿然開口,她知道分寸,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但葉裘蘭仿佛洞悉了她的想法。

“小師妹你那麽聰明,肯定猜到了吧?”

“這分.身适合光明正大的走。”

“不必介懷,我與她是一人,是心意相通的。”

“扇子裏的那一位,別人看是沒有臉的,有的人就算看到了,只要去回想她,記憶就會模糊掉。”

扇子裏的美人對她笑,明豔的五官十分生動。

江明鵲在自己腦海裏想,果不其然,扇子裏的臉就像水一樣被模糊了。

連帶着消失的是葉裘蘭所有樣子。

鏡花水月,看得到,觸不到。

江明鵲又長知識了。

江明鵲:“師姐……為什麽告訴我?”

她們見面次數不超過一掌之數,為什麽她會這麽輕易就告訴自己那麽多?

葉裘蘭柔軟纖長的手覆蓋到她頭上:“因為你很好奇的樣子。”

因為她好奇就告訴她?這是什麽理?

真就不怕她洩密嗎?

葉裘蘭:“不怕,因為我信任你。”

江明鵲眼底一沉,她不覺得葉裘蘭的信任是什麽好事。

“之前我是不信任你的。”

“我知道你是魔體。”

聽到這話,江明鵲心底一咯噔。

葉裘蘭也沒有要掩飾的意思:“我用你的魔體把花怡釣了出來,故意騙你,就想看看,你會不會對花怡說實話。”

“以及,看你會不會被花怡引入魔道。”

“但你都沒有,你選擇了信任我。”

“所以我也應該回應這份信任,不是嗎?”

“明鵲,很抱歉,我現在才承認你是我的小師妹,希望還來得及道歉。”

不得不說,江明鵲其實早有感覺。

葉裘蘭瞞着計劃不說,在深夜把她偷出去那一刻,江明鵲就有些明了。

葉裘蘭是不接受她出現在東門的。

因為她的存在,會給東門帶去不小的麻煩。

哪怕葉裘蘭真的拿她交易給花怡,她也沒有資格說什麽,最多只是道一句命運坎坷。

畢竟一個是元嬰大能,一個的才練氣三層,其中隔着無數道門檻,她對葉裘蘭如蝼蟻,蝼蟻被踩死,江明鵲也不奇怪。

她奇怪的是元嬰大能給她道歉。

真正拿事實來說話,江明鵲并沒有損失什麽,她還得到了一筆橫財。

葉裘蘭為了道歉,分文不取,還把功勞推到她身上,甚至還把自身這麽大的秘密遞給她。

如此赤誠相待,她沒有什麽不滿的。

葉裘蘭捏着江明鵲的手:“謝謝明鵲。”

江明鵲:?

江明鵲:“你能聽到我心聲?”

她暗暗警惕起來。

葉裘蘭笑:“因為你把想法都寫在臉上了。”

“你不高興時會皺眉,好奇時眼睛會比平時速度多眨兩下,有心事時就會把眼睛垂下去……”

江明鵲都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麽多動作,但葉裘蘭這種細致入微的觀察者,是比有讀心術的人還更可怕。

葉裘蘭繼續說,“而且你這種少年老成的怪小孩很好懂,稍稍結合一下就能知道你在想什麽了。”

少年老成的怪小孩。

她還以為葉裘蘭會說心機深重,城府深一類的。

哪裏感覺怪怪的。

“抱歉,我老毛病犯了。”

說話間,雲鳥已經到了目的地。

這是天劍宗一所大城,離亡人城不遠,但戒備更森嚴。

因為多年前的教訓,這裏禁止人從上空飛過,哪怕是一只鳥也要打下來觀察是不是魔域的生物所變,坐鎮守城的都是天劍宗門內元嬰大能。

畢竟這是抗擊魔域的第一防線,這種規格的戒備也能理解。

江明鵲随着葉裘蘭一路綠燈進了城。

這大城非常繁華,因為接近魔域,不少人前來歷練。

來來往往行走的都是修士,單人行走的最低也是築基期的修士,偶爾有練氣期的小輩,也是緊跟着長輩。

人雖然多,但不亂,他們極有分寸的保持着距離,也沒有誰貿然用神識窺視別人,哪怕練氣期的小輩也從未擡起頭,總是随着長輩匆匆而過。

迎面走來一位金丹期的負劍青年,朝葉裘蘭微微一禮。

江明鵲認識他,前世淩逸之身邊一直跟着這人,最後他為淩逸之的命令保護洛雲婧戰死了。

那時她就在身邊,不過是被抛棄的那一位。

也是因為他,她才看清淩逸之真正想保護着的人。

看清楚她才是小醜。

杜平年感覺到葉裘蘭身邊帶面紗的小女孩看了自己一眼,他也沒有在意。

“葉前輩,少主有請。”

葉裘蘭微微點頭:“勞煩帶路。”

江明鵲眼皮一掀:“稍等。”

杜平年腳步沒有停下,他不會回應一個才練氣三層的小女孩。

葉裘蘭停下了。

“怎麽了?”

江明鵲指了指路邊的一家糖店。

“想進去看看?”葉裘蘭順着她的手指去看,“走吧。”

杜平年:“葉前輩,少主還在等……”

葉裘蘭不帶溫度地笑了笑,“抱歉,我家小師妹最重要。”

“可以快點嗎?”

杜平年有些焦急,他不認為一個小女孩的想法能比少主的時間更寶貴。

而且那還有一大群乘秋宗弟子,兩方人要是相處不合,出現摩擦受傷什麽的,絕對是天劍宗的鍋,因為人就在他們地盤上呢。

杜平年不敢想了。

葉裘蘭沒有理會他的眼神,牽着江明鵲往糖店的方向走。

“你得知道,你少主毫發無損,都是托我小師妹的福。”

杜平年一直沒有把少主能被救出來的“關鍵人物”放在眼裏。

他也聽過那個計劃。

讓一個幾歲的小女孩僞裝成天魔體,利用亡人城裏某個中間人,出去釣合歡宗的大能,一開始聽他是覺得荒謬,沒想到事情還真的成了!

合歡宗大能就被這麽騙到了!

如此兒戲又真實……

但他看來江明鵲不過是一個幾歲的小女孩,都是聽從大人的命令行事,她不過是當個工具人而已。

他現在能忍一個小女孩的“無理取鬧”,不過是給葉前輩面子,給乘秋宗面子。

江明鵲走進糖店,葉裘蘭松開她的手。

“小富婆,自己去拿吧。”

江明鵲看着上面琳琅滿目的糖果。

這裏糖果種類果然要比乘秋宗東門下的小城多一些。

品種也更古怪。

店小二親切地飄了過來。

“小友,有喜歡的嗎?需不需要幫幫忙?”

江明鵲指着變綠糖。

“這個,是頭發變綠,還是全身?”

店小二:“小友,這個是從頭綠到腳的,舔一口綠一點。”

她記得之前師傅說想把頭發染綠……江明鵲拿了幾個。

“魔眼糖?是真的魔修做的嗎?”

“本店不提倡吃人,這只是吃進去,會短暫變成魔瞳哦,大姐姐們最喜歡了。”

這個祝思珂應該會感興趣。

她抓了一把。

“毒舌糖,這是吃了舌頭有毒還是什麽?”

“吃了會口吐芬芳,小孩子最好在大人的看管下吃哦。”

江明鵲:“……”有點想買。

等她結賬時,看到了裝靈石的儲物袋裏還有很多漂亮的衣服鞋子。

裏面衣物價值不菲,價值加起來都有上億的上品靈石。

她看向葉裘蘭。

葉裘蘭:“送給小師妹的賠禮。”

江明鵲:“你已經給很多了。”

葉裘蘭拍着江明鵲的肩膀:“好吧,是我實在看不慣你在那兒的醜樣子,若是師姐不在身邊也要好好打扮自己。”

“畢竟你可是我們東門一枝花,沒師姐撐門面,你就是門面。”

“不高興了穿一件丢一件,高興了都穿出來亮瞎他們的眼。”

江明鵲覺得身上的擔子十分沉重。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打扮自己。

沒成魔修前一直都是宗門門派道服,成魔後一身玄衣軟甲從來沒有變過,有的穿就不錯了,哪裏還想着去打扮。

江明鵲把五億靈石的袋子給葉裘蘭:“師姐,你拿。”

葉裘蘭忽笑,點點江明鵲的小腦瓜,“師姐都有,這些不過九牛一毛而已。”

江明鵲抱着袋子發愣。

她有一種,被包了的感覺。

杜平年看着還有閑心聊天的兩人,心情急如熱鍋上的螞蟻,這兩人已經悠哉悠哉的逛了一個時辰了!

他快忍不住奪門而走了!

杜平年愁道:“葉前輩,可以快一點嗎?”

葉裘蘭沒有看他,對着江明鵲道:“還需不需要逛逛?”

江明鵲搖頭,她也累了。

“累了?”葉裘蘭反手拿出件兒童版浮空法器。

江明鵲:“不,我可以走。”

她看着這粉粉的兒童車她就感覺到社會性死亡。

“不喜歡?”葉裘蘭又拿出一件白色小雲朵形狀的,一件蓮花座,一件小飛魚……

一件件價值不菲的浮空法器像地攤批發一樣被拿出來,不少人都驚了。

葉裘蘭這行為有些反常。

這麽明目張膽的拿出來……是在炫耀誰?

江明鵲瞥向目光呆滞的杜平年,又忽然明白了。

師姐看出了杜平年輕視她,在護着她。

江明鵲這才覺得,葉裘蘭是真的把她當成了師妹。

周圍視線越來越多,江明鵲閉眼拿了個小飛魚的。

小飛魚背上凹陷出一個單座,葉裘蘭親手把她抱進了小飛魚背上,一副寵孩子的長輩模樣。

江明鵲略有不适,但還是配合着她。

翹起的魚尾巴拖住她的背脊,随着她的姿勢而調整。

葉裘蘭眼也不眨地往充能的地方放了好個上品靈石。

杜平年眼珠子都快黏在了那上品靈石上。

江明鵲:“……”大可不必這樣。

小飛魚是仿制的紅錦鯉模樣,摸上去觸覺柔軟,底座下還有很多精致的小魚跟着,她一坐上去,底下的小錦鯉就緩緩游動起來,幫助她浮空在空中。

葉裘蘭看着團子頭小師妹坐在小飛魚裏,小臉嚴肅,但身體動也不敢動,莫名有種戳中心髒的感覺。

糖果店內的小孩都輕聲哇了一下。

“娘,我想要——”

“娃對不起,這個東西要七萬上品靈石,你娘連那魚眼珠子都買不起。”

“我就要嗚嗚嗚——”

“那你去跟他們過吧。”

杜平年:“……”

七萬上品靈石?

他一年都攢不到一萬上品靈石!

杜平年眼都紅了!

葉裘蘭又禮貌地對着杜平年道:“抱歉,我家小師妹都是被我們捧在手心裏的嬌嬌,怠慢了勿怪。”

杜平年不是傻子,聽懂了她的潛臺詞。

這是怪他怠慢了他們的“嬌嬌”。

他們劍修以實力為尊,眼中只有強者和自己的劍,久而久之便少了那份世俗的圓滑,他方才就下意識就忽略了實力低微的江明鵲。

杜平年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鄭重道歉:“對不起。”

江明鵲搖搖頭,她能夠理解他的想法。

“無妨。”

杜平年還是第一次與江明鵲講話,卻莫名有一種壓迫感。

他精神一凝,是了,能在元嬰魔修手上完好無損回來的,能有幾位?

他那驚才絕豔,少年成名的少主回來都是經脈寸折,差點就毀掉了。

還是宗主來得及時,才救回來。

為此他們還倒欠了乘秋宗一筆。

他再不敢對其輕視。

江明鵲不知道杜平年已經開啓了他的腦洞。

她在這上面感受到周圍人看富婆的眼神有點煎熬,想下來。

偏偏葉裘蘭十分高興,就讓她這麽坐着一路走到了城主府。

她很懷疑葉裘蘭不是想敲打杜平年,而是想讓她坐着招搖過市。

為什麽自己不坐可能是因為實在拉不下臉?

杜平年的眼神在小飛魚上如影随形,就差沒有流口水了。

可以預見等杜平年回天劍宗後,那邊又會傳起一則關于乘秋宗大手筆的事情。

一進城主府,裏面鬧哄哄地聲音傳了出來。

城主府前的院子裏正站着一群青年男女在搖旗吶喊。

“乘秋第一!”

“天劍最強!”

活像入了魔宗洗腦現場。

江明鵲:“……”

葉裘蘭感嘆:“現在的小弟子真有活力。”

她聽說了他們的事情。

這群人也是好運氣,趕在被合歡宗當爐鼎之前被救了回來。

但在合歡宗那日子也不好過。

合歡宗有個特殊的傳統,帶回來的人若是不服從,會被下暗海裏面去呆上十天半個月,裏面什麽都沒有,靜得讓人發瘋。

暗海中還有無數詭秘幻境,時不時在他們松懈之際被拉入幻境內經受各種折磨。

這群人被救出來時,精神都在崩潰邊緣行走,宛若行屍走肉。

他們需要一場宣洩,需要什麽來證明他們還活在這世間。

所以他們才會等着他們的“救命恩人”出現,将精神寄托在“恩人”身上。

否則他們還會停留在自己被關在暗海裏的記憶裏,滋生出心魔是遲早的事情。

這也是她主張江明鵲過來看看的原因。

臺上的人就要分出勝負。

杜平年不知道該不該喊,用商量的語氣道:“前輩要看看嗎?”

葉裘蘭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

杜平年會意,彎腰問江明鵲。

“小友,你想看看還是叫叫大家?”

江明鵲:“看着。”

杜平年松了一口氣。

第一個注意到她們的是擂臺上的淩逸之。

頭戴流蘇的小姑娘乘着浮空法器,清清冷冷,仿佛與世隔絕。

就如同第一次見到她的模樣。

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淩逸之有點懊惱,手下一錯,就被人找準弱點打下了擂臺。

天劍宗那邊的人一陣唏噓。

杜平年看着也覺得可惜,少主要是沒有分心,可以贏的。

淩逸之的視線如此明顯,江明鵲也被一群人察覺到了。

“你是,江明鵲,江師妹嗎?”

其中有個人恍恍惚惚道。

江明鵲點頭。

“恩人!”

一小聲驚呼後,一群看着腦子不太正常的男男女女圍住了她。

一個魁梧漢子率先沖過來抱住小飛魚的頭哭泣:“謝謝小師妹救我狗命,那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謝謝師妹護我貞操!”

葉裘蘭對她傳音。

“試着接觸接觸他們吧,她們需要你。”

江明鵲遲疑地看着這群人,伸出了手。

像師傅摸她的頭一樣,摸了摸哭得最兇的一個人。

那人一愣,對上一雙柔和的眼眸。

這個溫暖,是真的。

最後不知道怎麽發展的,一群人自發的排排隊在她的小飛魚前等摸摸。

江明鵲一一回應了。

有個臉色蒼白的女修站在她旁邊泣不成聲。

“師妹,謝謝,謝謝。”

她是這群人裏面被關的最久的,在暗海裏面經歷了非常久的折磨。

暗海全部都是世間少聞的殘酷幻境,它無聲無息,但吃人。

如果不是江明鵲,她很難想象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

可能就像書裏說的,完全被剝奪自己的意識,成為一個傀儡。

這連日來的折磨,以至于被救出來時,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被救了。

喧嚣是虛幻的,身邊的人是虛幻的,世界是虛幻的,她一定還在幻境裏。

直到有人告訴她小師妹的事情。

是小師妹救的她。

但經歷這麽多日折磨,她依舊在懷疑,可是身邊人越來越多人在她身邊強調,事情是真的。

她也不由自主被影響了。

現在小師妹真的出現了。

小師妹手小小的,是真的存在,她真的被救出來了。

逐漸有人恢複語言功能,和她搭話。

“小師妹你還好嗎?那個魔修有沒有做什麽過分事情?”

“我很好。”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引起了這群人的大呼小叫。

“聲音好可愛。”

“天啊,有人留影石錄下來了嗎,我想入睡聽。”

江明鵲:“……”

“小師妹受苦了,你好瘦,你喝奶嗎?”

“謝謝,我斷奶了。”

“小師妹有沒有考慮來天劍宗,師兄很多的!”

“給我起開!這是我乘秋宗的小師妹!”

“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鏟不到。”

兩方本就不和諧,再聽這話就跟點燃了□□桶一般。

“拔劍!”

“決鬥!”

“可惡,師妹是我們的!”

江明鵲:“……”

這群人的精神狀态太不對勁了,還好她坐着小飛魚,不然肯定會被這群人給吃了。

她再也不嫌棄這浮空法器了,趁着兩方人打起來,她悄悄把小飛魚升高。

還沒升多少,小飛魚就被人攀住了,她撞到了一雙好奇的眼眸。

“你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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