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黑夜中所有人和事物都在蠢蠢欲動。
天劍宗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 時不時有淩淩劍光在天空中飛逝而過。
沒過多久,又有佛光乍現,百尊佛陀在天空顯形, 莊嚴肅穆的佛音從傳到了幻境另一頭。
随後一柄劍光穿透了天空中的佛像。
江明鵲帶着一群人埋伏在佛雲寺。
“我們只有一次機會,務必, 要把佛雲寺拉下臺。”
“是!”
隊伍的末尾洛雲婧低垂着頭,試圖掩蓋住自己。
江明鵲不動聲色的往洛雲婧的身上看了一眼。
自從知道洛雲婧有轉運的體質/法器/功法後, 她就萌生了一種想法。
只要等佛雲寺的弟子回頭,她就悄悄在她那貼一個隐身符, 往對方那一丢。
佛雲寺應該就會自我覆滅了。
計劃通。
佛雲寺出去了大半人沒錯,但還有一部分主力留守在此。
最重要的是, 佛雲寺看起來好像沒有防禦——但大家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所有宗門來幻境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建設防禦, 這也是為什麽江明鵲主張速戰速決, 一但等着所有宗門防禦都張開了, 後續就會越拖越長。
Advertisement
“我去試探。”
走在前排的上官疏靜對江明鵲一點頭,義無反顧地往淨土沖去。
一道金牆忽然升起, 将淨土包裹的圓圓實實。
這一瞬間觸發了佛雲寺弟子的警惕。
幾十個佛雲寺弟子探出頭。
“注意戒備!來人了!”
上官疏靜意識到不能偷襲後, 停下腳步,大大方方的将自己暴露在佛雲寺弟子面前。
“我是乘秋宗的弟子,奉命來給你們大弟子送一樣東西。”
鑒于乘秋宗之前與佛雲寺有良好的合作關系,佛雲寺弟子一對眼, 放下了禪杖。
“你們怎麽只來了一個人?”
上官疏靜淡定自若道:“這是我們乘秋宗的誠意,如果我們來了很多人,你們恐怕會害怕了。”
“送什麽東西, 怎麽沒有聽到你們提前說!”
上官疏靜微微一笑:“這件東西挺重要的,你們絕對會驚訝,不過隔牆有耳, 我能否進去說?”
佛雲寺的弟子遲疑。
上官疏靜:“你們這麽多人,還怕我一個人?”
佛雲寺弟子商量了一番,道了聲阿彌陀佛,将城裏的金牆打開了一人過的縫隙。
上官疏靜走了進去。
與江明鵲蹲在一個牆體的梁聽雲望着天,一副被掏空的樣子。
爆炸聲轟然響起,佛雲寺的金牆驟然轟出一個大洞!
江明鵲沉聲道:“走!”
數位乘秋宗弟子化為邪靈,借着爆炸炸開的漏洞,落到了佛雲寺的淨土裏。
佛雲寺淨土被染上一片漆黑的陰影,弟子們很快反應過來,迅速阻攔着化身邪靈的乘秋宗弟子!
可乘秋宗,是江明鵲在開路。
化身邪靈之後,能夠讓弟子實力增加一層,而對江明鵲來說,是三層,除本身修為外,還有丹火與煞氣。
她觸到了築基期的天花板,金丹期入門。
面對一群築基期的,她毫無壓力。
她遇神殺神,沒有人曾在她手下撐過十秒。
後面乘秋宗弟子從缺口處源源不斷的進入,很快佛雲寺便亮起了五光十色的法術。
原清看見了自家後院失火,眼中的金蓮花緩緩綻開。
這也是在他意料之中,可以說他是故意的。
故意讓江明鵲發現他到了這裏,屆時,以江明鵲的性子一定會動手。
只是,他算漏了一件事。
原清對着天空中的持劍男人問。
“為何?”
“沒有為什麽,你可以将其稱之為,底線。”
原清怒目而視:“你的底線就是不與乘秋宗為敵?那你參加個屁的弟子會!”
他原本的打算是,他來天劍宗這邊,讓乘秋宗弟子誤以為自己與天劍宗弟子打起來了,随後等着江明鵲進到他地盤裏,他再與淩逸之合作——
哪曾想,淩逸之不知道哪裏吃錯藥了,不與乘秋宗弟子争鬥!
原清不明白,這是最佳的吃掉乘秋宗機會了!等乘秋宗再壯大下去,他們就完了!
淩逸之眼底深處含着笑意:“因為她很強,我們比不過的。”
原清覺得淩逸之瘋了。
江明鵲是很強沒錯,但這是個團隊比賽,如果只剩下她一人,那也拿着其他宗門沒有辦法。
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你們提前結盟了?”
除此以外,他想不到別的了。
淩逸之沒有再多解釋,只是握起了劍,對準了原清。
“老友,好久未曾與你決鬥了。”
淩逸之是要拖住他!
原清現在進退兩難,掙脫淩逸之出去後,他回去恐怕無法挽回頹勢,之後再也無法阻止江明鵲了。
罷了,天意如此。
最終他閉目坐了下去,身後升起了手握兵器的佛陀。
再睜眼,他目中蓮花變成了鮮紅色。
“戰!”
江明鵲原本保留着五成力,等着原清殺回來的,結果等乘秋宗弟子踏遍了淨土,也沒見原清回來。
遠方的佛陀法相似是察覺到她的勝利,垂眸看了她一眼,便消散在空中。
佛雲寺以一種她摸不着頭腦的方式,敗了。
觀臺上掀起軒然大波。
“爆冷門了啊!”
“本來我還期待佛雲寺和乘秋宗一戰的!天劍這大弟子是怎麽回事?為博紅顏禍水一笑?”
“小師妹什麽時候是紅顏禍水了?你是不是多多少少有點問題?”
“怎麽這臺上就只有你一家之言了?只許誇不接受批評?搞笑。”
“表面上看,是佛雲寺和天劍宗的比賽,實際上不還是佛雲寺和乘秋宗?天劍宗那邊完全倒戈向乘秋宗了吧?乘秋宗這小師妹還真是好手段啊,我真看不出來怎麽勾到的人。”
“無語,是天劍宗倒貼我們小師妹,我們小師妹根本沒有接受,她也不知道這回事,你沒必要吧?”
“笑死了,你有本事在小師妹面前說說,你真以為小師妹吃素的嗎?天劍宗和佛雲寺合不合作,打不打都會在乘秋宗後面,你覺得小師妹沒有後手嗎?她早就派人聯系丹陸山了好吧!”
“丹陸山?咦丹陸山的楚畫屏怎麽到了佛雲寺外面,是準備增援乘秋宗?但是她可以嗎?”
“丹陸山雖然實戰能力沒有人強,但實力是保存最完好的,後勤有保障,天劍宗被天音閣重創,又和佛雲寺打架,兩者相互消耗巨大,真比一比,還不知道誰贏誰輸呢!”
“剛剛還陰陽怪氣的人呢!是哪的?宗門排行不好看吧,不會是輸了吧,你那語氣比那陳年老蘿蔔還酸!”
觀臺上的人議論紛紛,被議論的江明鵲感覺到哪裏不對勁。
她迅速聯系淨土內部,也沒有任何被淨土被攻擊的消息傳來。
倒是有一則來自天劍宗的消息。
“明鵲,天劍宗被佛雲寺和天音閣重創了,快來給人最後一擊!我們就贏了!”
江明鵲想了想,給丹陸山發了一個信息。
“速去天劍宗。”
淩逸之看着互相診療的弟子們,手中的劍無比沉重。
“淩師兄,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天劍宗硬生生扛過了兩波攻擊,作為主力的淩逸之強撐着沒有倒下。
淩逸之搖頭,調息着體內的經脈。
“你們會怪我嗎?”
被問到的弟子搖頭:“我們都知道乘秋宗的小師妹很強。”
“就算答應佛雲寺,我們也只是給他人做嫁衣而已,等和佛雲寺一起殲滅乘秋宗,我們就是下一個乘秋宗,還不如待在這裏省些事。”
淩逸之眉間染上柔意:“謝謝你們。”
那弟子不好意思的擺手:“應該要多謝師兄才是。”
丹路山先乘秋宗一步趕到天劍宗。
楚畫屏也沒有留手,直接收割已經岌岌可危的天劍宗。
江明鵲趕到時,天劍宗就沒了。
她與楚畫屏遙遙對視,相互一笑。
楚畫屏請求道:“請把幻境結束吧。”
江明鵲提手殺掉了暗處的邪靈,聽到了通知。
“恭喜乘秋宗,提前達到一萬分的成就,獲弟子會聯賽第一,請各位弟子做好準備離開。”
乘秋宗的弟子一愣,随後響起山呼海嘯的歡呼聲。
觀臺上所有弟子起立為乘秋宗弟子送上祝福。
無數小法術綻放在空中。
江明鵲出來就被人拽了手腕,察覺到是祝思珂時她連忙收回殺招,随後被人高高抛起。
“小師妹!第一!!”
“明鵲!!永遠的神!!”
江明鵲被衆人的熱情弄得不知所措。
策雨樓與他們離得近,尉遲香茵留下一句淡淡的恭喜,就翹着尾巴走遠了。
烈合門的烈蒼通見到她,就抱着她的大腿哭。
“你不講武德!”在他身後的弟子迅速趕來尴尬地拉開了她。
只是一個個用幽怨的小眼神再江明鵲的身上掃了一遍。
淨羽樓的大弟子桑心晚想着江明鵲的鍋鏟,捂着小心髒,伸出小手道了恭喜。
江明鵲回握:“承讓。”
天音閣和丹陸山是一起來,他們是早早與江明鵲聯盟,嘗到了甜頭的人。
也沒有像其他宗門,對江明鵲很抵觸。
天音閣傅問溪:“恭喜大佬得償所願!!大佬下次還合作嗎?”
江明鵲:“有機會可以。”
丹陸山楚畫屏:“恭喜,我很欣賞你。”
江明鵲一一與他們握手:“辛苦了。”
天劍宗和佛雲寺的祝福是來的最後的。
佛子原清愁眉苦臉地看着她:“恭喜,我現在難受得雞腿都吃不下了。”
江明鵲:“那就試試鴨腿。”
原清正了正身子:“你說得對。”
他身後一群佛雲寺的光頭和尚:“……師兄你要再犯戒了,你關黑屋抄經的時間已經累計兩百年了!!”
淩逸之步到江明鵲面前時,她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她本不欲理會他,側過了頭。
“恭喜你。”
江明鵲猛地擡頭,對上了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
因為太過熟悉,只一眼,她就知道他重生了。
江明鵲伸出了手。
淩逸之眼神一動,望着那只手微微出神。
他記得,她這雙手,在以前是有很多劍痕和薄繭的。
以前他有想過要送她上好的靈膏,最後還是忘記了。
此世,她的手纖長柔美,她被人很好地愛護着長大了。
淩逸之喉頭泛起一絲澀意,握上了柔夷。
她掌中冒出火花,淩逸之感受到了鑽心的疼。
江明鵲傳音:“既然你回來了,就知道此世不同了,若要再惹我,我會讓你陷入無盡的後悔中。”
說完話後,她抽回了手,毫不留戀進到了乘秋宗弟子群裏。
淩逸之忍着疼,看着江明鵲遠去,一句對不起卡在了喉嚨中。
洛雲婧不知何時到了淩逸之的身邊,低聲道:“你沒事吧?”
淩逸之看向了洛雲婧。
是了,他還有一筆賬沒算。
淩逸之微笑,眼底有寒意:“你是不是,乘秋宗的,洛雲婧?”
洛雲婧沒有想到淩逸之還記得自己,立刻興奮地點頭,聲音如黃鹂一般清脆動聽。
“是我,淩師兄,你還記得我呀。”
丹陸山掌門的巨大法相占據了觀臺中心,對江明鵲笑。
“恭喜你們。”
江明鵲連忙站穩了,鄭重地行了一個禮。
乘秋宗弟子随着江明鵲一起行禮。
這是從所未有的事情,但這也代表着乘秋宗弟子謙遜有禮,直接就将各宗弟子比下去一個頭。
乘秋宗掌門現在已經合不攏嘴了。
“看看,這都是我乘秋宗的弟子!”
策雨樓掌門氣急,拍碎了座椅上的把手。
許多大能都坐不住了,要往外走,可弟子會分出輸贏之後,都是需要重新分配十年的公共資源的,一旦出門就相當于自動把資源讓出去。
衆位不服氣的大能只好又忍氣吞聲的坐下了。
乘秋宗掌門露出一絲微笑來。
江明鵲謝絕了其他宗門的邀請,回到了丹陸山為乘秋宗安排的山頭。
江明鵲點了幾個弟子。
“把他們抓起來。”
她指的是洛雲婧,金櫻子以及喻舟回。
熱鬧的氛圍一滞,有人眼疾手快地把三人抓住了。
躲在人群中的洛雲婧臉色發白,身體肉眼可見的在顫抖。
為什麽,為什麽要在大庭廣衆之下……
金櫻子神色陰郁,狠狠地瞪向洛雲婧。
喻舟回早有預料,但沒想到江明鵲會在此時發難。
他沉默,無視搭檔欲言又止的眼神,系上了鎖靈帶。
江明鵲:“你們或許有一些人,不知道為什麽,但會慢慢解釋給你們聽。”
江明鵲對上官疏靜和墨晚盈做了個請的姿勢。
兩人将之前調查到的東西給衆人一一說明白。
“你們可能覺得這是一件不重要的事,區區一個練氣弟子,對大家來說都無所謂,所以我想請之前與洛雲婧一個小組的人來講講他們的親身感受。”
幾個洛雲婧小組的人站了出來,正準備叉腰罵,江明鵲伸手一壓。
“不要添油加醋,把事實說出來就好。”
那幾位弟子收回了臉上兇神惡煞的表情。
“說實話,我自認為對本門的練氣期弟子們沒有偏頗,因為我也是這麽過來的,直到我遇上了洛雲婧。”
“第一天,我們給淨土外牆修補,每個人練氣期弟子我分的任務都是一樣的,可是她連任務的五分之一都沒有完成,僅僅只是完成了一個外牆任務!”
“如果隊伍裏全都是這樣的人,我們根本堅持不了一天!”
“第二天,我們建築安全塔,最後因為她使不出防禦法術,我們組平攤了她的任務,可別人這時候已經建好安全塔,分配好巡視工作了。”
“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可她還在給我們不斷制造麻煩,說實話,如果沒有其他宗門的人擋着,這樣的速度建安全塔,我們只怕兇多吉少。”
“最重要的是,到最後殺邪靈時還得顧忌她,我們因為她拖後腿任務慢了很多,小組還有不少人為她喪命!”
她字字憤慨,引起了弟子們的共鳴。
“老天爺,你也太倒黴了。”
“別哭,你沒有錯!”
洛雲婧面對大家憤怒的目光,頭一點點下垂:“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說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大無語!你既然也知道自己對不起我們,為什麽要使陰謀詭計過來!”
洛雲婧被指責得步步退後,眼淚砸進了青草地。
金櫻子幸災樂禍地笑,有人注意到了,也直接開噴。
“大家不要忘記還有一粒老鼠屎在這呢!”
“若不是你牽橋搭線,她也沒機會過來,據說你之前還到處說我們江師妹壞話,呸,壞到骨子裏了。”
“我好友那麽優秀也沒有來成,你動動手指就能來了,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金櫻子也如同洛雲婧一般沉默不語。
喻舟回受到的攻擊倒是很少,他在這次的幻境裏也為乘秋宗貢獻了不少的積分。
江明鵲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喻舟回,你原本有機會阻止她,我就不說你同情心泛濫了。”
“只是你作為一個大弟子,因為自以為是的善,将乘秋宗的榮譽當做兒戲,才是最讓人無法容忍的事情。”
喻舟回閉閉眼,他聽人的解釋,也明白了自己走了多大的一步錯棋。
喻舟回:“我願受罰。”
為衆人掌燈引路者,當如江明鵲。
“好了,之後自有刑堂給說法,這些解釋是以免貿然将三位弟子抓起來,不知道情況引起恐慌,大家懂了嗎?”
“懂——”
掌門分配資源還要扯皮幾天,剩下的時間就當是為各位弟子放松的。
一時丹陸山的門市絡繹不絕,大家都想帶點特産回去給自家師門或好友。
江明鵲逛了也沒有什麽想要的,索性閉關修煉,許久不見的大師姐找上門來了。
“小師妹,好久不見了,啧啧,一眨眼就成了大姑娘了。”
“師姐這次是來恭喜你奪得弟子會第一的~鵲兒真給我們長臉,我們東門都不知道多少年沒出過第一了。”
“走,我們吃香的喝辣的去!”
葉裘蘭亦如往日般美麗動人。
江明鵲想到她前世曾為魔神侍者的身份,有點猜測也不敢說。
她懷疑那魔神,不,她确定那魔神就是師傅。
可還好,她不會讓這一切發生。
葉裘蘭持扇玉腕輕搖,一舉一動皆是風情,就連江明鵲都看得有些恍惚。
“你這什麽眼神,怎麽跟那些臭男人似的。”
她扇子的風扇到江明鵲的臉上。
江明鵲:“抱歉,是師姐太好看了。”
嘴上這麽說着,江明鵲眼底有着羨慕。
如果她是大師姐這樣的,是不是就能夠自信點面對遲清禪。
葉裘蘭湊近江明鵲:“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江明鵲心裏一咯噔:“沒有。”
葉裘蘭扇子輕敲在江明鵲的膝蓋:“怕什麽,喜歡就去追,追不到就綁回……咳。”
“如果,是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呢?”
葉裘蘭想了想,扇柄敲在了手上:“師妹,你不會喜歡師傅吧?”
江明鵲差點被口水嗆住:“師姐,你不要多想。”
在大師姐這種聰明人眼裏是沒有秘密的。
“喜歡就喜歡呗,我也喜歡過。”
葉裘蘭張嘴又又丢出大雷。
江明鵲默了很久,而葉裘蘭的表情不似逗她玩。
“為什麽後面又不喜歡了?”
“喜歡師傅很累啊,累得我美麗的容貌都沒有以前耀眼了!”
說着說着,她扇子裏的美人就捧起了臉,陶醉地看着梳妝臺裏的自己。
江明鵲:“……”
她覺得大師姐又在逗她玩,那分明是喜歡自己!
葉裘蘭嘴角笑容濃郁:“所以你真的喜歡師傅啊。”
江明鵲放棄掙紮了。
葉裘蘭手搭在江明鵲的身上:“非師傅不可嗎?你年紀還小,不知道別人的快樂,我那還有各色美男啊,什麽都有,只要你說聲要我都給你送來!”
葉裘蘭神神秘秘地給她翻開了一本小冊子,裏面記錄着各有千秋的美男們。
他們緩緩褪下自己的衣衫,對江明鵲投去一道引誘的眼神。
有人修,有妖修,有魔修……
唯一一個江明鵲眼神停留得久的,還是一個有點像遲清禪的。
江明鵲沒有吱聲。
她總是下意識地與遲清禪對比。
可長成遲清禪那樣絕色已是世間少有,似他一二分風骨的都是鳳毛麟角,撩不起她的心湖。
就像是有人吃慣了廚道大能的菜,突然去吃一個新手廚修的,總是能被她挑出刺來。
“你真挑剔。”葉裘蘭笑吟吟地掐了掐她的臉。
其實當初當上魔尊時,花怡就替她找來了很多花裏胡哨的男人。
甚至還有的爬上了她的床,脫得幹幹淨淨。
可是都被江明鵲拒絕了。
現在想來大師姐還真的說對了,她太挑剔了。
“其實男人沒感覺,我這裏也有女人的,有些成熟的大姐姐就專好你這口的,要不要看看?”
江明鵲:“……”
她看起來很彎嗎?
她當即無聲抗議。
“欸,真喜歡師傅啊?”
“我這裏有一種蠱,名結心,只要吃了母蠱下去,就能讓子蠱對你産生無可抑制的喜歡,被下蠱的人根本察覺不到,安全無副作用。”
“下了就拿不出來,直到母蠱壽盡,這個時候你們應該生米煮成熟飯了,你……想不想試試?”
葉裘蘭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力。
江明鵲淡淡的笑了。
“不了。”
沒有什麽安全無副作用,等結心蠱的蠱死掉後,愛人的清醒才是最大的副作用。
她拒絕的如此利落,葉裘蘭倒驚訝了。
她自認為,她很了解江明鵲了。
江明鵲做事都是不擇手段(褒義),按道理她不會拒絕,為何……
江明鵲是很心動,抓心撓肝地想要。
可想想愛着的人愛她的感情是虛假的,她寧願不要。
江明鵲:“師姐,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玩嗎?”
不喜歡,也沒關系。
她喜歡,就夠了。
江明鵲腰間的遲清禪眨了下眼,又假裝自己只是個娃娃。
遲清禪說不出什麽話來。
波波鳥一只只窩在他肩頭安睡,心髒裏的火焰已經幫他燒掉了小部分的煞氣,他的靈魂也慢慢在恢複。
他也看到了,一些被他遺忘的事情。
有個模糊不清的人對他說很喜歡銀珠花。
葉裘蘭:“啊呀,差點忘記了,我先等等,我去拿個驚喜給你!”
葉裘蘭拿了一套紫羅蘭色的衣裙給她。
“這是給你的生辰禮,今日你滿十八了,忘記了嗎?”
說起小師妹的生辰,還是師傅告訴她的。
江明鵲一怔。
原來她離開東門這麽久了嗎?
“對啊,大家都很想你,快去換吧。”
這衣服是好看又華貴。
但,江明鵲看了眼沒有遮什麽部位,“傷風敗俗”的裙子。
“我——回去穿可不可以?”
葉裘蘭一拍她的肩膀:“換快點!換好了我們要出去了!”
一聽出去,江明鵲更挪不動腳了。
“你不換的話,我幫你換哦。”
葉裘蘭的魔爪搭上了江明鵲的肩膀。
江明鵲一抖,立馬施咒給自己換了。
這裙子設計地巧妙,她後背全是镂空的,好歹一頭黑發遮住點,但身前胸是交叉的布料包着的,肚腰漏在外面,裙擺行走間大腿若隐若現。
江明鵲同手同腳地走了出去。
剛剛為了不讓裙擺亂飛她還加了很多法術,結果還是一樣的絲滑。
她移動幅度很小,就怕漏了。
葉裘蘭眼睛一亮。
“小師妹你還是很有料的啊。”
她這裙子極配江明鵲,剪裁出完美的身材,紫羅蘭映襯絲緞般的牛乳肌膚,一頭黑發覆蓋在後背,黑與白勾纏,欲說還休。
江明鵲平時都藏在寬大的門派道服下,完全沒有裝點自己的意思。
葉裘蘭将埋在沙裏的珍珠擦了擦,就已經很美了。
葉裘蘭為江明鵲戴上鑲着星辰的流蘇束發冠,戴上面紗,拍了拍江明鵲的屁股。
“扭起來!對,很好!走,師姐帶你去好地方!”
江明鵲害怕極了。
她到了“好地方”後更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