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大師姐帶她來到了魔域最有名的歡樂場, 妖魔的天堂。

城裏十個有九個衣衫暴露,江明鵲與她們比起來甚至稱得上是保守。

江明鵲在其中走過的時候,許多目光在江明鵲身上停留, 不少人還主動過來朝江明鵲搭讪,都被她的冷漠逼走了。

江明鵲看着一直向前走的大師姐:“師姐, 我們來這是做什麽?”

葉裘蘭媚眼一彎:“自然是……來玩的!”

江明鵲點也不相信葉裘蘭是沒目的的。

想想之前與大師姐出行後的遭遇……她有點怕葉裘蘭又要把她賣了。

魔域正經東西沒兩樣,倒是把不正經的玩到了極致。

一路上各種風景讓人大開眼界, 是妖魔的天堂。

葉裘蘭毫不猶豫地帶着江明鵲往糖果鋪子走。

江明鵲意外這樣的城裏有糖果店。

葉裘蘭指着掌櫃道:“你出去吧,這個店鋪我包了。”

掌櫃接過葉裘蘭帶去的定金, 忙不疊地走開。

葉裘蘭:“你知不知道有一種糖叫做修士快樂糖。”

江明鵲知道,她還在弟子宮那會兒, 祝思珂就經常送她這種糖。

“師姐, 糖吃多了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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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裘蘭:“你可以給師傅吃, 各種口味都有, 來都來了,就不要空着手回去了。”

江明鵲:?

她感覺哪裏不對, 又說不上來, 但還是接過了葉裘蘭的糖。

葉裘蘭又提示道:“這是成人版的修士快樂糖,只可以給自己吃或者伴侶吃哦。”

成人?

江明鵲感覺任何事物前加上成人就不對勁了。

但只是糖的話應該沒有什麽要緊……吧?

葉裘蘭一臉正經。

葉裘蘭熟門熟路地帶着江明鵲來到了這個城池裏的百層木樓前。

這座木樓要比其他城池的更宏偉壯觀,建築年齡好像也比其他地方的大一輪,往來的人絡繹不絕, 大多數都是魔修和妖修。

“這是我起家的地方。”

葉裘蘭帶着江明鵲入內。

衆位侍女正要迎上來,葉裘蘭擡擡的手制止了。

葉裘蘭一路直行,停在了一扇門前。

“小師妹, 這裏面有我給你的超大驚喜哦!”

江明鵲決定再相信她一次。

葉裘蘭扇子在上鎖的門前輕點,喧嘩聲傳來,多數帶着詭異地輕喘。

裏面光線極暗, 十幾個留影石屏幕飄在江明鵲的面前,屏幕中男男女女都在其中歡快地“起舞。”,什麽樣都有。

遠在東門的遲清禪眉頭皺了又皺。

他從胸口抓出了一團黑氣,變成了靈雞。

“是不是你?”

這是他陰暗面的半身,只有它才能牽動他人性的陰暗面。

靈雞咯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遲清禪揪了它一把雞冠,靈雞啄開他的手,跑遠了。

随後他又發現将這部分獨立出來以後,自己還是沒有把捂江明鵲的眼睛的想法,從自己腦子裏祛除。

他切斷了那邊的聯系,找出了清靜經看着。

因為他的不集中,上面的字不願意被他閱讀,一個個從紙上跳了下來。

遲清禪點了點紙張,上面的小字一個個複歸原位。

他坐立難安,又把意識投向了另一邊。

好家夥,成人了就得看動作片長知識了嗎?

江明鵲感覺十分辣眼睛,恨不得馬上将眼睛閉上,葉裘蘭還拿給了江明鵲一個小盒子。

江明鵲第一時間沒有打開,謹慎的問:“裏面是什麽?”

葉裘蘭:“是驚喜。”

江明鵲更不敢開了。

葉裘蘭:“你再仔細看看。”

江明鵲幾次深呼吸,最終視死如歸的打開了盒子。

裏面是一張張靈紙。

上面寫的東西讓她心驚膽戰。

江明鵲手指微微顫抖,從中拿起了一張紙。

乘秋宗北門绮琴峰一座,此地契為永久抵押。

她又翻了翻,裏面囊括了乘秋宗至少一大半的地盤。

“師姐,你怎麽會有乘秋宗的地契?”

“這有什麽,只要是塊地就能買賣。”

江明鵲沉默了,她再次看向辣眼睛的屏幕,忽然發現全都是——乘秋宗的老祖們。

他們完全沒有了往日的仙風道骨,沉浸在欲色裏壯若瘋狗,說一句群魔亂舞不為過。

她原本以為二師兄太史王措是大反派……結果,她大大的低估了大師姐。

她甚至肯定上一世乘秋宗分裂,也有大師姐的一份因素在。

葉裘蘭笑眯眯道:“滿意嗎?”

江明鵲神色複雜:“師姐,你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什麽時候開始謀劃搞垮乘秋宗的?

葉裘蘭:“大約是,在他們見死不救的時候吧。”

她說的見死不救,一是遲清禪獨吞煞氣時,二是太史王措黯然離去時,三是三師妹出門普度衆生時。

如果他們在東門需要拉把手的時候給出支援,東門也不至于這樣凋零。

可笑對方還是一副正派的模樣,以不幫助魔修為由見死不救,令人作嘔。

所以,她想要将這群人全部都拉下水,等到遲清禪走後,她就将這些人都殺死,給東門陪葬。

之前她都做的很完美,讓乘秋宗的毒瘤們一個個換出了地契,可江小師妹的到來讓她看到了希望。

江明鵲:“為什麽,現在又給我了?”

她覺得手上的東西燙手極了。

葉裘蘭美目眨了眨:“當然是因為師傅好起來了,他要是知道這事,我估計他不只是打斷我的腿這麽簡單。”

江明鵲:“……”

合着就是想拉個背鍋的?

“當然不是!”葉裘蘭看穿江明鵲心中所想,心虛地咳了兩聲,“當然是因為,有了這些把柄所在,這些能夠讓師妹的掌天之路走得更順暢一些。”

江明鵲:“你怎麽知道?”

江明鵲沒想到葉裘蘭連這個也看出來了。

葉裘蘭:“很明顯啊!師妹你如果不是為了走上那位置,你根本不會搭理掌門那臭老頭吧?”

這是真的。

“你這次回去以後,掌門肯定是想将你帶到主殿去的,到時候那群人肯定會不同意,這些東西雖然不太光彩,也總會有用到臺面上的時候。”

江明鵲鄭重地對葉裘蘭道了謝謝。

葉裘蘭:“不過我倒是沒明白,你為什麽一定要接手乘秋宗這個爛攤子,明眼人都能看見,它在走下坡路了。”

江明鵲:“是因為,有很多想要保護的人。”

她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的臉,最終變成了遲清禪。

自己心中懵懵懂懂升起一種想法。

前世的經歷讓她對這個世界失望至極,甚至想拉着全世界陪葬。

可在被遲清禪牽起的時候,她又重新對這個世界有了希望。

繼而她漸漸有了與前世完全不同的生活和經歷。

她被他們所喜愛和仰慕着,她無法在災難即将來臨之際,對這些将要受難的小可愛們袖手旁觀。

如果明天災難就将到了,那她将挽力挽狂瀾扶大廈将傾!

江明鵲的眼神堅定,身上有着一往無前的氣勢。

葉裘蘭輕輕笑開,她輕輕拍在江明鵲的肩膀。

“果然你是我們中最有出息的那個,把這個交給你,應該是我做過的最正确的決定了。”

“快點突破金丹吧,有實力才有說話大聲的權利。”

江明鵲點頭:“等我回東門就準備閉關。”

葉裘蘭:“不說正經事了,我們去做點不正經的事情吧。”

江明鵲隐隐抗拒:“……不了吧。”

“說好的帶你玩,今晚不醉不歸!”葉裘蘭強硬地把江明鵲拖了出去。

江明鵲急急忙忙把契書和留影石都塞進了儲物手镯。

葉裘蘭在百層木樓裏開了幾層,叫了許多貌美的男妖女妖等來服她們。

就在江明鵲麻木之際,葉裘蘭又江明鵲弄了一整套特殊.服務。

于是江明鵲就看見場上的人都開始脫.衣.跳.舞。

笙歌絲竹不絕于耳,幾十個美人翩翩起舞。

眼見場面越來越火辣,江明鵲也越來越不自在。

這些男妖女妖雖然身材很好,樣貌也是一頂一,但江明鵲根本提不起興趣,恨不得找塊布把眼睛蒙住。

裏面有個最漂亮的男妖一邊扭腰一邊從桌上拿起了一壺酒,腳踏在了桌上,為江明鵲和葉裘蘭倒上了一杯酒。

随後他對江明鵲抛去了一個媚眼,欲擒故縱地遠離,開始褪身上那少的可憐的遮羞布。

江明鵲:“……”

她轉頭看看的津津有味的葉裘蘭,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性冷淡。

那跳舞的男妖不肯放棄,又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腹肌,手往下走。

“唉。”

江明鵲身後傳來一聲嘆息,江明鵲周圍地畫面開始不斷扭曲,最後化作了一片模糊地馬賽克。

江明鵲:“……”她年紀輕輕老花眼了?

原本聽着小曲惬意不已的葉裘蘭立馬消失在原地,最後沒走出多遠又被空間擠了出來。

這一場鬥争引得所有人側目,靡靡之音也停了下來。

葉裘蘭尴尬道:“師,師父。”

遲清禪不知何時出現在葉裘蘭的位置,身體歪座在椅子上,蒼勁有力的手端起了江明鵲未曾喝過的酒杯。

好像趕得太急,衣服沒穿好,白淨的脖子上有一顆小紅痣,半邊鎖骨露了出來。

江明鵲忽然又覺得自己不是性冷淡了。

“有這樣的好事怎麽沒見你們叫我?繼續!”

江明鵲腦袋一懵,她又轉而盯着遲清禪的拿酒杯的手。

葉裘蘭扇子扇得極快,對着周圍人指指點點:“呆看什麽,真是沒一點眼力見,換一批人進來!”

滿室的人齊齊退出了房間。

葉裘蘭調整了下慌亂的情緒:“不知師父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遲清禪:“看戲。”

葉裘蘭眼珠一轉:“看戲啊!看戲好啊,我這裏可養了不少戲骨呢,您等着,我去知會一聲,叫他們上來唱。”

她也不等遲清禪同意,立馬轉身出門。

江明鵲:“……”

好,她就這樣被賣了。

不愧是大師姐。

江明鵲端起另一個酒杯喝了口,試圖冷靜下來。

遲清禪應該不是為她來的,沒有理由,江明鵲,不要自作多情。

她心裏将這句話默念了好幾遍,終于有了面對遲清禪的勇氣。

江明鵲嘴角扯出一抹僵硬地笑:“師傅。”

她轉過頭去的時候,遲清禪就在看着她。

似乎看了很長時間了。

江明鵲心拍漏一半,心理建設也塌了一半。

遲清禪開了口:“小徒兒。”

江明鵲一激靈。

“是。”

“修道者當修身養性,清心寡欲,這些東西……不宜多看。”

江明鵲聞言靜默了一會。

“師傅為什麽要過來,為了提醒我清心寡欲嗎?”

她看着遲清禪,不肯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

遲清禪:“我身為你的師傅,自當……”有教導你的責任。

他話還沒有說完,江明鵲便俯身過來,烏黑的長發從背脊滑落到胸前,露出如玉一般白皙無暇的背脊。

遲清禪頓住。

兩人距離極近,呼吸可聞。

他聞到了江明鵲身上的香氣。

她以前無比慶幸的她是他徒弟,現在百味雜陳。

江明鵲低聲問:“……我有一問不解,師傅可能解答?”

遲清禪喉結一動,聲音低了低:“問。”

“若有一人撩我心弦,我該當如何?”

遲清禪心緊縮了一下。

“那就,霸王硬上弓?”他用開玩笑地語氣掩蓋了方才的慌亂,暗中偷偷使了個小法術。

遲清禪暖金色的眸子微微發亮,江明鵲幾乎要陷進去。

江明鵲困意襲來,她大逆不道地覆蓋住了他的眼。

“師傅說的對。”

她在捂住他的眼後便放肆了起來,她想起了在花怡那學的小招數。

“師傅,今日是我生辰,我能不能向你要一個禮物。”

她輕輕舔了一下他蒼白的唇,觸感柔軟溫涼,随後她将自己的貼了上去。

遲清禪沒有阻止,他能感覺到身體裏滾燙翻湧的火焰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逼得他身上的煞氣不斷往外退,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橫行霸道。

他現在把靈雞放在身上,屬于他的陰暗面滋生,心中有一絲不可忽略地想……想要回應。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他打開了封閉的門,小偷悄悄順着門縫進來了,她找到了珍寶,欣喜地将其抱進了自己的家。

“師傅……你能不能叫一叫我的名字。”她唇齒間洩露含糊地聲音。

遲清禪一愣。

“我叫明鵲,明——鵲——”

她用嘴告訴了他這個名字怎麽讀。

遲清禪沒能喊出來,就感覺到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師傅,我寫給你看。”

柔軟指腹在敏感的喉嚨上移動,一筆一劃刻出了她的名字。

他耳骨被燙紅,掩耳盜鈴般自暴自棄。

“明…鵲……”

江明鵲絲滑的裙擺掃過桌上的酒盞,束冠流蘇勾在不屬于主人的頭發上。

最終她還是沒能抵抗住遲清禪的咒,沉沉地睡了過去。

遲清禪透了一口氣。

心髒跳的有點快,穩固了幾百年的道心被澆了一層蜜。

他唇角有麻疼感,上面還有一個小巧的牙印,他輕輕嘶了一聲。

小徒弟一旦動起情來就稍微有點粘人。

對,這個粘。

被紅梅侵略過的雪地殷紅一片,亂栽花的罪魁禍首跨坐在他身上,不負責任地睡着了。

他們這一放肆,就回不到過去了。

門外帶着戲班子來拯救小師妹的葉裘蘭頓住了腳步,對周圍人做出了暫停的姿勢。

葉裘蘭站了一會,臉色古怪地對衆人做出了個請回的姿勢。

剛剛她神識往裏面一探竟然被擋回來了!

不過那一瞬也看到了點不應該看的東西。

她等了好一會,只等來了遲清禪一句話。

“以後不準帶你師妹看這麽傷風敗俗的東西。”

葉裘蘭:“……”

她以為師傅對感情沒心沒肺的,與師妹沒可能的,她還想着師妹苦海無涯早回頭,天涯遍地是芳草,結果——原來竟是雙向奔赴!

遲清禪的氣息消失了,小師妹的還在。

她打開了門,悄悄探出頭去。

江明鵲睡在榻上,身上覆蓋了一層紗絲。

葉裘蘭舒了一口氣,打了個響指解咒,上前點了點江明鵲的小臉。

“醒醒。”

江明鵲未曾清醒地眼眸中還有茫然,沒見到想見的人後眉眼沉了下來。

他走開了。

是在害怕她嗎?

葉裘蘭沒察覺到,她盯着小師妹的唇——這處顏色明明不是這樣!

她沉浸在師傅和小師妹有一腿的震驚中。

葉裘蘭拍拍腦門。

“我先送你回去吧。”再在這呆下去,葉裘蘭怕遲清禪打斷她腿。

她把江明鵲送回了丹陸山,臨走前還給了江明鵲另一套衣服。

江明鵲從儲物手镯裏拿出了小遲清禪,盯了半晌。

她以為,師傅允許她親近,就是默許了的意思。

可醒來後沒有見到他,她又覺得遲清禪可能沒有當回事。

畢竟她在他心裏就是一個小孩子。

誰又會在意小孩的吻呢。

江明鵲心情如行走在崖邊,山上狂風大作,想要将她推下萬丈深淵。

被注視着的遲清禪感到了不自然,正想開口說句話,江明鵲移開了目光,道了一聲對不起。

她将他放回了儲物手镯裏。

遲清禪沉思。

他這是用完就被抛棄了嗎?

乘秋宗掌門刮下一大片蛋糕後就與弟子們啓程回門了。

洛雲婧也越來越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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