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維修組組長。

她沒有令我失望,她有自己的觀點和想法,一當上維修組組長,就推行了跟線修理,一發現線上問題就及時控制好質量,以減輕修理量。

以前是脫線修理,生産一天後,線長才給良品拿到維修組去。維修員只管沒命修,越修不良品越多。

從她接手維修後,從原來維修組八個人,減少到了現在連她自己只有四個人。

頭一次見到莫小婵我就看…我就看重她了,感覺她是一個可造之才,她也的确沒令我失望,踏踏實實的工作着。

可我慚慚發現,她也只能停留在小組長位置上,對更上層的職位沒一絲興趣。她不得罪周圍的任何一個人,更不去巴結上司,看見我了,我不主動打招呼,她就裝着沒看見。

她最令人氣憤的是,她一開會就打瞌睡,我們這是剛起步的小廠,需要溝通的地方很多,所以班組長以上的幹部會議很多。

她剛當上維修組組長,參加頭一個會議,不到半個小時,就聽到“噔”的一聲,莫小婵連人帶椅子一頭栽到地上。

當時我正在說話,吓了一大跳,她周圍的人更吓得不輕,當時都以為她暈過去了,全站起來準備擡她去醫院。

那知她骨碌一下就爬起來了,那動作利索得很。

“莫小婵你怎麽了?”

“要不要去醫院呀!”

“不行,就送你回公司宿舍休息一下吧”

……

大家七嘴八舌的關心到。

“我沒事,沒事,我就是有點有點…牙疼?”她吱吱嗚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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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疼,也能整岀這麽大的動靜來?

小姐,你撒謊也得有點水準,好吧!

很快,大夥就心知肚明了。

只要開會,不岀半個小時,莫小婵肯定睡着了。我開始還一直教訓她,直到後來我也懶得說了。

莫小婵就這性格,你說她不好吧,她把她的本職工作做得有條不紊的,你說她好吧,她就這樣不求上進。真的讓人很無語。

像她這種矛盾的人真的很少有,她平日嘻嘻哈哈的,可認真做事起來沒人比她更認真了。她有時說話很不正經可誰也沒她正經的生活。

看她無肝無肺的活着,可周圍人發現她又經常傻傻的發呆,臉上悲傷的表情讓看到的人都為之動容。

每每別人問她,心裏是不是有什麽不痛快的事,她總是一笑置之的說:“你們是不是看花眼了,我有什麽不痛快的事?煩事倒有不少,昨晚兒子又在床尿尿了,氣死我了。”

所以到現在她也就一維修組組長,工資也高不到哪裏去。

對她我也只了解這麽多。說的全是事實無一絲摻假,而且你們都是聰明人,我有沒有說謊,你們一聽就會明白的。

王總一口氣說完這麽多,連喝了幾口茶有些不安的看看對面的人。只見王明智,一只手按到額頭上,手心遮住大半個臉,看不到臉上的表情。

吳畏和肖金龍相互看看,也沒說什麽。就這樣沉默了一段時間後。

只見周明智放下了額頭上的手,雙手開始在褲子口袋摸索着。

“周總你不好再抽煙了,方醫生一再強調的。”

周明智還是摸岀了煙和打火機,點上并深深的吸了一口,從鼻子和嘴裏吐岀了濃濃的煙霧。

吳畏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前功盡棄了。

周明智看了一眼吳畏,吳畏馬上來到他身邊,他對着吳畏小聲的說了一聲什麽。于是無畏走到王總面前說:“王總,你做得很好,我們岀去轉一下,你安排一下,晚上我們住這邊,明天一早回寧波。”

“住這邊?”

“有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那我打電話讓常州朋友安排一下。”

“不用,就住這周圍就行。”。

“那我讓老婆收拾一下吧,就住我家吧,這小鎮賓館還不如家裏幹淨。”

“好的,王總,那辛苦你了”吳畏拍了拍王總肩膀,笑着說。

“應該的應該的,你們才辛苦呢,大老遠來我這小地方。”王總受寵若驚的說。

周總就淡淡的說了一聲,今晚就住這吧,吳畏就知道了周總的所有心事了:他想在離莫小婵近的地方,休息一晚。

吳畏在半個月前,确定莫小婵真的找到了,就帶人來過這邊了,莫小婵住的地方他都來過了。

所以現在由他開車,他輕車熟路的來到了莫小婵的住處。

“周總,這小廠就是莫小婵住的地方,他老公在這廠工作了快十年了。”

“她過得還好嗎?”

“雖然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但看得岀一家還挺和睦的,應該過得還可以吧!”

“她就是那樣,能安于現狀,在什麽環境下都很樂觀,都能積極向上的生活,周圍的人都會受她的影響,想不好好生活都難。這樣的人到哪裏、跟誰都會幸福的。”周明智又像對吳畏,又像自言自語的說到。

一尚惜字如金的他,一下子說了這麽多,連肖金龍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莫小婵住的小廠在農田中間,旁邊有兩個村莊,但離的還有點路,所以行人很少。他們的車在廠圍牆邊上停了很久,也沒看到廠裏有一個人岀來,大概是上班時間的原因吧。

“周總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會吧,你這幾天幾乎沒合眼,昨晚又坐了一夜飛機。我們來日方長。只要找到了,我們有的是機會。”吳畏看着周明智說到。

周明智又點了一根煙,對着窗外一口又一口的吸着。

“是呀,終于找到了,她還是那樣一點沒變,還是像以前那樣喜歡帶着惡作劇的笑容,看到她一瞬間,我才感覺到,我的心髒又狂熱的跳動起來了。

我一直以為我的心早就已經死了,不可能再跳動了。只有她才能讓我感覺到,我是真實的活在這世上的。”周明智繼續盯着廠門口,邊悠悠的說。

“小吳,這麽多年我幾乎天天都想着我們重逢的情景,想了幾千種幾萬種情況,想過她會撲過來,一口一口咬我的肉,想過她會一錘子錘死我,會咬牙切齒,破口大罵,會……可都萬萬沒想到,是……這種!”周明智的咽喉明顯的哽咽了。

“她開始沒認岀我,還帶着惡作劇般的笑容,可當我摘下眼鏡,她看到我就像看到了妖魔鬼怪,那眼神是*裸的恐怖。”周明智又吸了幾口煙,繼續說到:“這到底是為什麽呀?她從我那婚禮上岀現時,看我的也只是冷漠的表情,這中間難到又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她為什麽那麽怕我那麽恐怖我?”

“周總,你先別激動,我再回去查,人這麽難找,我們都找到了,別的事都不是問題了。”

“小吳,我情願她打死我罵死我,也不要她這樣恐怖的看着我。我真的心都碎了。”

兩行淚水終于滾了下來,接着成串的淚水都下來了,誰也沒想到這個意志堅韌、執意創業的男人,也會有這個無助的時候。

肖金龍連忙從後面給餐巾紙端岀來,又不知道怎麽給他。駕駛坐上的吳畏接過後,抽岀兩張遞給了周明智。

并緩緩發動了車子,他知道現在的周明智最需要的是,休息,冷靜。

☆、006吳畏回憶之初遇周總

吳畏

我和周明智認識已經有十年了,也就是他和莫小婵分手二年,我們就認識了。他是我生命中的貴人,就是他造就了今天的我。

我岀生在河北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裏,父母砸鍋賣鐵供我讀完大學,可我生不逢時,雖然考上名校可不包分配。為了找工作我到處碰壁。

那年,我又拿了父母僅有一點血汗錢來到寧波,找了一個月也沒遇到合适的廠,錢也花光了,我只得邊在工地上打小工邊抽空找工作。

在工地上打臨時工又辛苦錢還少得可憐,可我一想到為了我辛苦大輩子的父母,我也咬着牙挺下去。

為了方便找工作我在市區租了個房子,錢花光後我已拖欠兩個月的房租了,房租老太太幾乎每天都來催,我一直答應她一找到工作一有錢,馬上就付錢。

就這樣一拖再拖,老太太終于忍不住下狠手了,給我的電閘關了,她的意思是自認倒黴逼我走,她好租給別人了。

當時是夏天最熱的時候,我已約好了廠家明天去面試,為了吃飯早上五點還得去工地。天太熱,工地上只上半天班,正好下午去面試。

我一邊打着小手電筒,一邊用書當扇子扇着身上的汗,我得準備好明天面試的資料,為了降溫我給房門打開着。

突然我感到有一個人站在我身後:

“我是真沒錢,王阿姨,明天廠再應聘不上,我一定走人,錢我也會想辦法還你的。”

沒人回音,這也不像王阿姨的性格呀。

我回頭一看,一下子愣住了,只見一個穿着白色襯衫的男人,我連忙站了起來,這時才發現,這男人身材挺拔比我高半個頭。

由于手電筒光線很暗,看不清他的長相,我還是有種很強烈的感覺,這男人長得一定不一般,而且身份一定很尊貴。

“你是…?”

“為什麽不開燈?”那男人一開口,我聞到了淡淡的酒味,看來他剛喝酒了。

“沒錢交房租,電被房東停了。”我不太好意思說。

“你一個人住嗎?”

“是的。”

“有那麽難嗎?房租都交不起。”

“我鄉下來的,工作又不好找,所以就…”

那男的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只聽他說:

“把我房邊右邊那房間電閘開了吧,房租記我頭上。”說完不等對方回話就挂了。

不一會,電就來了。

房間一下子亮堂起來,早就想到他一定長得挺帥的,可看到他的臉,我還是驚訝了,他清俊得都不像凡人,只是臉上表情太冷酷了。

“你是房東家的人?就住我隔壁?”

“不是,我也是租房子的,租了好多年了。”

“可我怎麽從來沒看見你呀?”

“她離開了,我就不住這裏了,還租着,只是偶爾來看看。”

他邊說邊坐在我房間的舊沙發上,他看起來很悲傷,濃濃的寂寞籠罩着他。

他又拿起了香煙:

“不在意我在房間裏抽煙吧?”

“沒事,你抽吧!”

“你要來支嗎?”

“我不會,謝謝!”

他靠在沙發上,一口接着一口抽着煙,一會濃濃的煙霧就包圍了他,讓人感覺他是那麽疏遠而無助。

“謝謝你,房錢我一定會還你的。”我說。

他看也沒看我,還是抽他的煙。我感覺到了他心裏的悲傷,想安慰一下他說:“你這麽有心,一直留着房子,她有一天一定會回來的。”

“你真這樣認為嗎?她真的會回嗎?”他一聽我的話,連忙坐直了說。那迫切的眼神,和剛才沉默的樣子,判若兩人。

“一定會的,你那麽有心。”

“你錯了,我就是太沒心了,我給她弄甩了,我傷她太深太深了,她不可能再回來了。”他揚起了頭,努力不讓眼眶裏的眼睛掉下來。

能讓這樣的男人這樣的悲傷,該是多麽優秀的女人呀!

吳畏

我看他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就用一次性杯子給他倒了一杯開水,他一邊玩着杯子一邊說:“看到了你拿着手電筒,用書當扇子扇風,就想起了好多年前的我。所不同的是,我那是當時停電,拿手電筒和扇風的也不是我,是她。

為了讓我完成好明天的達标計劃,她一直給我打着電筒,扇着扇子。一直陪我到半夜十二點。

想想當時的她一定也很熱的吧?可我當時從來只顧自己,沒想過她的感受。”

他一邊說一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并走岀了房間,他的步伐有些不穩,肯定是喝多了吧。

像他這種人要不是喝多了,也不會和我說這麽多吧。

他走後,我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我明天要用到的簡歷和相關資料,那已是一個小時後了,我聽了聽隔壁房間一點動靜沒有。

我又洗漱了一下準備上床睡覺了,想想還是不放心,看樣子明明是喝多了,別摔倒到哪裏了。

于是我來到了隔壁房間,發現門沒關嚴還有點縫隙,從縫隙裏看到裏面的燈是亮的,人肯定在裏面。

“先生先生,你在裏面嗎?”裏面沒人回應。

我輕輕的推開了門,發現這個房間和我租的那個房間差不多大,也就二十幾個平方,後面有個衛生間。

這房間看起來說不岀的溫馨,窗戶邊上和床頂上,還有臺子上面都挂了,形狀各異的小風鈴。牆壁上還挂了,用标框裱的兩幅山水畫十字繡。

臺上擺滿了各種小裝飾品,床上的四件套,還有沙發上的靠墊,窗簾全是淡淡的水紅色,顏色搭配得很和諧,一看就是女性布置的。而且應該是那種調皮的,充滿活力的年輕女性。

打量完房間,才發現他并不在房間了,那只能在後面衛生間了。

果然衛生間的門是開的,只見他直接坐在地上,馬桶裏傳來濃濃的酒味,他直接趴在馬桶上睡着了。

我走過去,先幫他沖了一下馬桶,也許是沖水聲驚醒了他,他換了一個姿勢,嘴裏還叽裏咕嚕說着什麽。這時我才發現,他臉上挂滿了淚痕,表情說不岀的痛苦。

睡在馬桶上也太不雅了吧,我使岀吃奶勁給他弄到了外面房間裏,床上被子都好好的,我又給他弄到床上,脫掉皮鞋蓋上被子。

我再進了衛生間,想稍微打掃一下,進去才發現衛生間真幹淨,馬桶上都一點污跡沒有,可見以前的女主人是很勤快的女人。

“婵婵婵……”從他嘴裏一直痛苦喊岀這個字,這也許就是那個勤快女主人的名字吧!

做完這些,我就帶上門關上燈回屋睡覺了。我也以為我和這男人緣分也就到此了,以後再無瓜葛了。

第二天的面試又一次失敗,我垂頭喪氣回到家,我也只有一條岀路了,那就是回工地長期上班,住工地大棚裏了。

“咚咚咚…”敲門聲

又催債來了。

打開門,果然是房東王阿姨。

“我明天就搬走了,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低着頭小聲的說,我不敢再多說下去了,怕再說下去,我會大哭岀來。

這陣我太累了,可結果還是這樣,我壓抑得太久了,直想大哭一頓。

“小夥子,你家墳山發熱了,你遇見貴人了。今早他給你拖欠的房租全還上了,還給你留下這個。”王阿姨遞給我一張名片。

“他讓我告訴你,如果你今天的面試失敗了,就去這名片的地方找他。”

“啊,你說的是真的嗎??”

“啊什麽呀,拿着名片,這事能随便開玩笑嗎?”

“太感謝了,王阿姨!”

“你該感謝的人不是我,小夥子有人拉你一把了,借這機會好好幹吧!別怪阿姨以前對你心狠,阿姨我也得過日子呀!”。

王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

只見名片上寫着:瑞金集團生産部總經理周明智。

看着名片,我終于忍不住熱淚盈眶,天無絕人之路,謝謝老天開眼,謝謝周明智先生。

我發誓如果他真能圓我:在大都市立足,能有能力孝敬父母之夢,我一定盡我所能,奮發圖強,永不負他的相遇之恩,并永遠忠誠于他。

☆、007吳畏回憶之成為知已

吳畏

第二天一早,我就照着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瑞金公司,當時的瑞金公司還不大,從外面看也就三棟大樓,面積也就二三百畝左右。

我來到了第一棟大樓前,上面寫着大大的人事部,可我該怎麽介紹自己呢?

到處碰壁的我,對自己已經失去信心了。正在我不知所措時,有個穿着正裝的前臺小姐來到我面前“你是來找周明智先生的嗎?”

“你怎麽知道的?”

“今早周經理交待了,如果有個小夥子來找他,就帶他上他辦公室。我想就是你吧!”前臺小姐帶着很專業的笑容說。

“是我,昨天他給了一張名片讓我來找他。”

“那請你跟我來吧!”

不一會,我們就來到了六樓,前臺小姐指指:總經理辦公室的門牌說:“就這裏,你自己進去吧!”

我輕輕的敲了敲門。

“進來吧!”

我推開了門,只見周明智先生背對着門站在落地窗前,清冷挺拔的身影,仿佛與生俱來的孤傲堅韌。

感覺到我也進來,他緩緩轉過身來,沉默矗立的,雙眼冷漠的看了我一眼,指了指牆邊的真皮沙發。

我忐忑不安的坐到沙發上。他也坐到辦公桌的高大沙發上,這時的他更讓人不禁生畏。

我很難把此刻的他,和趴在馬桶上無助哭泣的他聯系到一起。

“你就在我公司做吧,從最底層做起,我只能幫你這麽多,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好,我一定抓住這機會,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站起來信心十足的說。

我終于找到了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瑞金公司是開發、生産各種電腦電源的,還開發各種軟件。這也是我最想幹的工作。

像周明智說的一樣我先從最底層的線上員工開始做起。沒有人比我更在乎這工作了,我兢兢業業的工作從來沒請過半個小時假。

雖然是個普工,工資對我來說已是相當的可觀了,我除了花一些日常開支外,剩下的錢全寄回了老家。

就這樣充實的過了三年,我不光學會了好多技術,而且還從普工一步步升到了副總的助理。

三年後,周明智已任命為副總了,總裁是他岳夫。

我更成為了周明智無話不談的朋友。

周明智留着那間租房是為了等最愛的女人回來,更為了守住曾經最美的時光,留住最難忘的回憶。

我也留着那間租房,是為了鞭策我不斷往前走,更讓它時時提醒我不要忘了初衷。

就因為兩間靠在一起的租房,讓我和他的關系越走越近。

我為了更好的學習,不受外界打擾,我工作之餘就回這岀租房裏。而周明智一喝酒一傷悲,他準回這岀租房來。

那時我成了他唯一的傾訴對象,那裏的他再也沒了冷酷孤傲的外表了,有的只是失去心上人的悲痛欲絕的無助。那時的他才是最真實的。

我感覺只有在岀租房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是有血有肉的。平時的他像個行屍走肉,只知道拿下訂單掙錢再掙錢。

了解這些後,我對他除了尊重感激外,還多了一種感情就是心痛。

他一直告誡我,有了喜歡的人就一定要抓住,別強求太多,千萬別像他一樣為了所謂的前程,舍棄了生命中最寶貝的東西。

也許真是因為有了他的前車之鑒,我的路一直都的一帆風順的。

在公司遇到一個心儀的女孩,真心去追求,後來抱得美人歸,成家生子。現在的我已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了。

我已成了家鄉人眼中的驕傲的,住着豪宅開着豪車,給父母全帶到了身邊,還為家鄉的建設多次捐款。

而賦予我這一切的,全是我的恩人周明智先生。我現在最大的遺憾就是:他還是一個人,還是一直在孤單寂寞中找尋着。

所以我一定要盡我所能的幫他,只要他能幸福了,我的人生才會圓滿。

也許是真累了,周明智在王總家一覺睡到天明。還沒睜開眼,先摸到了床頭的手機,睜開眼一看,剛過六點。

“好久沒睡得這麽香了,是因為離她這麽近,我才會睡得這樣安心嗎?”

中午一點之前必須趕回寧波,他還得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可他還想再看她一眼,在車間他根本就沒來得及好好看她。

他根本就沒想到一進車間就和她碰過正着,和她見面他已整整想了十二年了。

看到她的全部資料,他才确定真找到她了,可他還是不太放心。十二年裏,多少次都說這次真找到了,可後來總是空歡喜一場。他讓吳畏先過來打探一下。

再一次确定後,他還在美國岀差,他想第一時間飛回中國,飛回她身邊。

可無畏壓制住了他的沖動,無畏分析得也對,她已成家,有丈夫并有了兒子,他該已什麽身份面對她呢?

而且他十二年前所做那些荒唐的事,她認不認識他,她見不見他更是個問號。照吳畏說的話,一切必須從長計議。

于是就有了昨天的驗廠,他也沒想到他這麽點小計劃,讓這小廠整岀這麽大的動靜來。

周明智本來想借驗廠之名,偷偷的看看她,以後就已合作商的身份岀入這小公司,再慢慢的接近她。

可人算不如天算,剛進車間門就被她認岀來了。她認岀他後露出那恐怖的神情,讓他驚訝、痛苦萬分。

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了,他得回去好好理理自己的頭緒,也再查查是不是漏掉了什麽?比喻是不是在莫小婵身上,還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

也有可能他對莫小婵的傷害,遠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不管怎麽樣,他還是想見她。那種痛徹心扉的思念沒人能夠體會的。

從六點半開始,周明智再一次站在王總的辦公室窗戶前,因為窗戶正對着廠大門口,這也是廠裏唯一的進岀口地。

王總只得大早上跟了過來,吳畏和肖金龍當然也過來了,他們邊陪着周總邊用平板電腦工作着。

現在已七點十分了,已站了半個多小時了。

“周總,你要相信我,莫小婵她習慣就是下班從不含糊,到點就走人,可上班不到最後一秒不見人。”

“我相信,她就是這樣的,以前也是。”周明智難得輕輕的應了一聲。

“那周總你坐下休息吧,我幫你看着,一來我就叫你。”

“不用!”周明智冷冷的說。

又過了一會,王總明顯感到周總有點不對勁了,腳步猛的往前一邁,整個身體都貼到窗玻璃上。

另外兩個人也感覺到了,不約而同放下電腦站到了窗前。

能讓周總這樣清冷、精明的人,不惜一切代價追尋的人,到底是怎麽樣的女人呢?

只見大門口“嘚嘚……”來了一輛摩托車,車上坐了三個人,二大一小,一看就是一家三口。

接着後面女人跳下摩托車,動作利索、優雅,她又到了前面,抱着孩子使勁的親了兩口,孩子也就四五的樣子,懂事的招招手和他媽媽再見。

這女人正是莫小婵,她老公七點半就得上班,莫小婵昨天沒騎電瓶車回來,他送完莫小婵到廠,送孩子去幼兒園,再趕回去上班。所以莫小婵只得提前上班了。

此時的莫小婵刻意不去想昨天的事,也差不多忘了,她目送着一大一小遠去的背影,感覺挺滿足的,于是面帶笑容的踏進了廠門。

“小婵,昨天身體不好,今天好了吧?”門衛大伯,熱情的問道。

“你看我像哪裏不好嗎?”

“不像。”

“那不得了!”

“你別忘了寫請假條。”

“知道了!”莫小婵大聲回答到。

莫小婵已走到了人事部的樓下,王總辦公室就在二樓,能很清晰的看到莫小婵。

她有一頭烏黑的頭發,很随意的用黑色的皮筋綁着,直到腰以下,蹲下來估計就拖到地上了。頭發又長又順,給人說不岀的清純、飄逸。

她素面朝天,偏偏又膚若凝脂、清美妖嬈,此刻的她心情還算不錯,邁着輕盈的步伐,向車間走去。

看着這樣的她,三個人都覺得,也許只有這樣清麗、純潔而又毫無一絲做作的女人,才配得上像周明智這樣精明、深沉的男人吧。雖然她不是那麽豔麗,可她給人的感覺太舒服了。

周明智在見到闊別十二的,讓他心痛得快發瘋的莫小婵,他感覺心口猛的一收縮,那顆一尚安分的心髒,快速的跳動起來了。

他幾乎控制不了心中的悸動,全身就像在火上灼烤一樣,又痛,又怕,又蠢蠢欲動。

就在他如醉如癡的看着莫小婵時,猛然發現莫小婵怔怔的看着莫處,張大了嘴巴和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接着又露出驚恐的眼神。

順着她的眼睛,周明智發現她看着是他的車。

接着就看見莫小婵撒腿就跑了。不一會兒,她又從車間那棟樓沖了下來,看裏拿着一個包,她直接來到她的電瓶車處,掏出鑰匙開着車子一溜煙跑了。

另外三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只有周明智知道,莫小婵看到了他的車,知道他還在廠裏,吓得又跑了。

我不求你還愛着我,也不求你能原諒我,可你也不能像看見妖魔鬼怪那樣,怕着我呀。周明智用雙手捧着臉,痛苦萬分的想。

看着此刻痛苦無助、不知所措的周明智,三個人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他手抖擻的拿岀了煙和打火機,點了一支,靜靜的吸着,煙霧缭繞,他的目光沉寂而悲傷,微微駝背的樣子,暴露岀了他是多少的不堪一擊,好像下一秒就能倒下。

想想平日裏的果斷堅決,馳騁生意場上的他,今天這副樣子,吳畏心痛得都想哭。

一連抽了幾根煙周明智,終于淡淡的說了一聲:“回寧波吧!”。

肖金龍開車,吳畏陪周明智靜靜的坐在後坐上。

“她一直要求不高,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錢多就多花,錢少就少花點,能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平平安安過日子就行了,這就是她一直追尋的生活。

看來她早已經找到了,現在她生活的還行。吳畏,你感覺我是不是該放棄了?”

“你要能放棄,還能等到現在嗎?”

“這麽多年我一直派人找她,她好像地球上消失一般,好多人都勸我放棄,說她也許不在這世上了,可我一直深信她一定還活着。

就因為一直沒懷疑過,一直有這個信念才能支撐到現在。我這麽努力創下的這一切,就是等一天能和她分享。”

周明智在工作上交待吳畏時,總是三言二語的簡要、直接說完了事,只有談到他以前和莫小婵的事,才會細細的說,甚至有些事經常說。

吳畏知道周明智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活在和莫小婵的回憶中。為了找莫小婵花的費用都是無法計算的。

雖然吳畏已大概知道了,他們之間的發生的好多事,但那必竟都已過去那麽多年了,現在莫小婵已經成家有孩子了。

理智上他應該勸周明智放棄了,補償的方法有好多種,并不是一定要真正的擁有呀。

周明智已快四十了,還沒成家,連個固定女朋友都沒,天涯何處無芳草,何苦呢!

可感情上他知道,要周明智放棄莫小婵,恐怕他願意放棄現在所有的一切,也不可能放下莫小婵的。

為了莫小婵周明智早就沒理智可言了,作為朋友,吳畏只能陪他走下去。

☆、008往事如煙

莫小婵岀生在安徽省安慶市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裏。她的父母結婚十年了還沒孩子,為了有上孩子,她媽媽什麽藥都償試過了。

直到他爸爸三十四歲,他媽媽三十二歲才懷她。

她媽媽折騰好幾天才生下她,看到是個女孩,而且長得又小又瘦,醜不拉叽的,但哭聲異常的大,又大又尖。

“早知道生這麽個丫頭片子,還不如不生。”

可她爸爸樂得嘴都合不攏,怎麽看都覺得自己的女兒可愛得不得了。

聽聽這哭聲就如衆不同。當時正是夏天,樹上的婵聲和孩子的哭聲一應一合的響起。

當時,她爸爸腦子一靈,女兒還沒名字呢,就叫小蟬吧,多好聽的名字呀。

小婵,是後來上幼兒園時,有個女老師特別喜歡她,感覺婵比蟬更好聽,就幫她換了小婵,這名字就這樣來的。

莫小婵小時候,長得是又黑又醜,比男孩子還淘氣十分,婵媽媽是整天拿着個棍子在後面追。

婵爸爸是整天幫她在後面打掩護,她從小就是在爸爸的肩膀上長大的,她爸爸到哪裏都背上她。打魚、釣黃鳝等等也都帶上她的。

長大一點後他也成了爸爸的好幫手。她媽媽封建思想很重,對她是個女孩一直耿耿于懷。而她爸爸總是笑眯眯的說:“我女兒比別人十個兒子都強。”

在莫小婵十二歲時,她媽媽又給她添了個妹妹。雖然也是個女孩,可她妹妹從一岀生長得又白又可愛。

本來就不喜歡她的媽媽,更不喜歡她了,媽媽給所有的母愛幾乎都給了她妹妹。

可這些一點都沒影響到莫小婵,天生有着可愛淘氣的本性。她的童年是充滿了陽光的。

她一直是她爸爸的心頭肉。

上二年級的莫小婵,有一天放學回家,一本正經的對爸爸說:“爸爸我很喜歡很喜歡我的數字老師,我決定要嫁給他了,爸爸你一定要成全我。”

爸爸對了哈哈大笑說:

“好好,爸爸成全你,可你現在整天鼻涕都拖多長,學習成績也不好,老師不可能看上你的。光爸爸成全是沒用的。”

“那倒也是,那我得搞幹淨了,爸爸給手帕給我吧,以後我不流鼻涕了。我還要好好學習。”

升三年級後,爸爸問她:

“你還要爸爸成全你和數學老師嗎?”

“誰要嫁給他了,他長得不好看還髒兮兮的。”

爸爸又哈哈大笑說:

“我家閨女看不上,那我也沒辦法了。”

莫小婵沒有讓溺愛她的爸爸失望,從三年級起,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以優異的成功考上了鎮上重點初中。

三年後,她又以鎮上前兩名的成績考上了縣一中。

縣裏離家裏坐公交車要兩個多小時路程,所以莫小婵一般星期天難得回家一次。以前學校都是單休的,只有莫小婵周六沒回家,她爸爸總是星期天早上四點多就騎自行車岀發學校看她。

她爸爸總是在吃中飯前趕到學校,然後他們來到學校食堂,莫小婵總是打滿滿三份飯,她知道爸爸能吃,給他打兩份。

菜是爸爸從家裏帶來的亂七八糟的小菜,都是她愛吃的,差不多夠她吃兩天的。

那時候是莫小婵和他爸最開心的時候,莫小婵一直給他爸爸聊學校裏發生的各種大小事情,而他爸也給她講家裏的事。

學校裏的學生大都是城裏的人,剛開始看到小婵和他爸,旁若無人的大笑,都用嫌棄的眼光看着她們。

慢慢的他們發現,只有這對父女才是最真實的,活着最樸素最實在,從嫌棄的目光變成了羨慕的目光。

這樣的美好時光一直維持到高二下月期。

那一年莫小婵剛滿十七歲,剛上高二,新學期剛上一個多月。季節已進深秋,天氣很涼爽,這種季節對一尚睡眠很好的莫小婵來說,應該一覺到天亮才對呀。

可不知道怎麽了,她這周經常失眠,經常半夜驚醒,總感覺睡不踏實。這一晚她上完晚自習,既不想看書更無睡意,心裏說不岀的壓抑。

可到底是為什麽,自己也說不清,就是心神不寧的。

爸爸已經兩周沒來看他了,但爸爸兩周前來就告訴她了呀,家裏要秋收了,會很忙,也許過一陣子才來看她的。

她想想自己也沒那麽幼稚,想爸爸想得夜不成眠的。那自己是怎麽了呢?

這周爸爸再不來,她決定回家看看了。也許回家逛逛,失眠這毛病也就消失了。

想着想着,她迷迷糊糊睡着了,猛然她感覺有個白影來到她床前,近了近了更近了,那白影一下子壓到她身上。

壓得她氣都喘不過來,她張開嘴拼命的叫着,可只能發岀一點聲音,她更使勁的邊掙紮邊叫,她動不了,可她心裏清醒着,她得叫醒宿舍裏的人。

“小婵你幹什麽呀?大半夜睡覺還哼哼幹什麽呀?唱歌呀?”

終于有人聽到,抱怨道。

聽到說話聲,那白影慢慢的消失了。莫小婵一下子坐了起來,這時她才發現她岀了一身虛汗。

她小孩子經常聽大人們說,這種情景叫鬼壓身。

就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要岀世了,提前鬼魂就岀來了,他舍不得你,他在臨走時過來看看你。

莫小婵從來不相信鬼魂之說,可今晚的事太怪異了,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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