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2.迷藏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删節

索爾對約頓人從無好感,哪怕不再有“殺光他們”的偏見,卻也打心眼裏欣賞不來,這一刻,霜巨人模樣的洛基正和三年前那個神氣活現的自己對峙着。在自己的凜冽金光中,那個幽藍皮膚的纖瘦陌生人,帶着他最熟悉的姿态表情,這莫名讓索爾第一次對霜巨人産生美的想法,這是洛基絕不會在他面前展現的模樣,就像他此刻困在昨日和現在兩座大山之間,洛基一直困在神與魔的血脈交戰中。

洛基教給他的魚人朋友的第一個詞是“哥哥”,當出神的索爾被那聲字正腔圓不帶絲毫做作和諷刺的呼喚驚得一個激靈時,洛基正指着金光中那個傻乎乎的自己教傻乎乎的魚人誦讀——“哥哥”——瘦小的霜巨人帶着驕傲神采比劃着,嘟着腮幫向魚小綠演示正确發音,抓着魚人的大嘴糾正他的口型,重複無數次後,魚小綠終于發出了一聲“啵”。

索爾忍不住大笑出聲,聽着自己幹巴巴的笑聲和着洛基一聲“哥哥”魚小綠一聲“啵”地回響……他能想起他在街頭偶遇到洛基的“信使”魚小綠時,那個低等生物極其标準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詞,每一句話,如今看來都不啻于洛基創造的一個奇跡。

“記住他,找到他,他是仙宮的王子,我的哥哥,他是唯一能救我的人。”洛基對垂頭喪氣的魚小綠說。

在魚族孵化的卵殼碎裂聲中,索爾似乎也聽到自己身體內傳來的碎裂聲,悲傷像毒物質溢出堅硬心殼的縫隙,侵蝕了胸腔裏的所有溝壑。洛基是帶着對他從未懷疑過的信任摧毀了一切後路,就像捉迷藏的小孩傾盡一生隐藏自己,是相信哥哥一定會來找到他——洛基不是那個不擇手段想贏得游戲的人,卻是那個滿心渴望他的哥哥能堅持到贏的人!

從劫獄到出逃,從親吻到做#愛,從墜崖到“重逢”,無數的第一次,讓索爾在命運的失速中無暇自顧,他計劃得明明白白的救國路線被洛基生生拽到了生命中遺失的支線末路上……索爾意識到自己的眼淚時,他已經抱住了他的霜巨人弟弟,将濡濕的臉貼靠上那冷冰冰的異族面孔。

洛基微微側了側頭,深紅色眼眸不期然對上了索爾的湛藍瞳孔,仿佛被金色暖陽暈染般,他的皮膚褪去冰藍,眼珠一瞬轉為碧綠,他的表情凝神屏氣,仿佛生怕驚擾了突如其來的莫名溫暖。孵化的魚寶寶們在他們的腳邊滑溜溜地撲騰,拍打尾鳍濺起泥漿,陰冷世界複蘇般熱鬧起來。

索爾抱緊那單薄背脊,在洛基冰冷額角落下一個吻。他舉起喵喵錘,飓風彙集,沙石墜落。他無法再逗留,他打不破屏障,他救不了這裏的兄弟,但他能回到尼福爾海姆,洛基給魚小綠指明的方向,無疑也是他回去的唯一捷徑——找到主根,借助能量場回到尼福爾海姆的孤峰,回到背叛他的、心如死灰的兄弟身邊。

在喵喵錘帶動的能量漩渦中,夾雜着一種并非他的神錘發出的低沉呼嘯,金光幻境中的索爾斷電般消失,洛基警覺的臉上露出某種疲憊,猛地仰頭向天——一片巨大的陰影出現在海溝上方,密集雨點灑落,疾風将泥石和幼魚們刮上半空,一條巨大的舌頭一路翻卷舔掃,剛出生的幼魚們就像面包上的糖渣被盡收而去。

洛基背靠泥牆穩住身體,揮手向天,随着一陣清脆的叮當聲,他堆積在白骨山邊的魚鱗如箭矢激射而出,在半空碎裂開,禮花般的晶瑩碎片化成成千上萬的魚類族人,被一瞬吸進了海溝上方那深不見底的黑色大洞中。

豪雨驟停,風暴止息,伴着一聲驚天動地的飽嗝聲,舌頭從頭頂卷走,好運氣的幼魚從半空啪嗒啪嗒落下,忙不疊鑽進了血泥攪和的泥漿中。洛基靠在泥壁上喘氣,他那不可靠的盟友從泥牆裏鑽出了大腦門,眨巴着小眼睛,驚魂不定仰望着他。

索爾最後瞥了他的兄弟一眼,揮起喵喵錘以最大力度向那酒足飯飽後轉身離開的黑龍劈出了雷霆一擊。這舉動愚蠢沖動,而且很可能毫無用處,他無從解釋他難以抑制的怒氣,走過再曲折的路,他依然是那個直線奔襲的雷神,但他甚至都不是為了消滅九界隐患而作此舉動,很可能只是對造成洛基困境的罪魁的本能發洩。

隐約浮現于宇宙浮塵中的黑龍卻猛地回過了頭,燈塔般眼睛驟然開阖,索爾的神錘砸在了巨龍眉心,爆裂的炫光中,黑龍像鏡子裂開一個犬牙交錯的鋒利大洞,傾瀉而出的風暴如巨舌卷住收勢不住的索爾,經過漫天隕石雨後,将他甩跌在一片尖利荊棘上。

打開記憶就像放出毒蛇,被尖牙撕開一個小口,就能讓毒液一瞬蔓延全身。

洛基曾把自己第一個好魔法變出的金玫瑰送給了母親,也曾把自己第一個壞魔法變出的畸形蛇偷放在哥哥枕頭下,在他的生命中并不缺美好的事,但當和糖豆玩起“真心話”游戲,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最好的事,卻是在那個最壞的隔絕環境裏,和一個完全“豎子不可教”的蠢貨魚人度過的無法量計的長長時光。

為了逃避奧丁的懲罰,他抱着必死決心從斷裂的彩虹橋開始的一段流亡之旅,很快就讓他後悔,因為當他覺得父兄應該已經原諒了他的過錯,他可以回家時,卻發現自己陷入了“永遠回不了家”的境地中。

調#教那個過于低級的魚人,和調#教一團會呼吸的泥巴沒有多大區別,但他堅持的每一分鐘都有意義,因為希望在一秒秒加碼,那是他千年生命最好的體驗。當他利用大洪水順利送走幾乎脫胎換骨的魚小綠,滿滿的成就感和希望值到達頂點,但那之後他生命中的籌碼就開始減少,他一直在丢失,直至今日輸得精光。

“不,你還有我。”

在邪神短暫的心髒麻痹中,糖豆仿佛從他的腦海裏接過了話頭。這個本已疲倦得在浴缸裏睡着的中庭小演員,此刻卻像半夜被主人拖起來聊天的狗狗一樣,睜着水幽幽透徹徹的大眼睛,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寵物表情。

“你在讀我?”邪神盯住了那雙炯炯眼瞳,他很清楚他只失神了一秒,但糖豆的聲音卻準确傳到了那個陷于泥沼中的自己的耳朵裏。

“我這2.0版本讀不了你5.0的技能,但我能讀到你2.0的基礎文件,”糖豆咧開嘴角,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胸口,“這個泵,不管是人是神,運行原理是一樣的,喜怒哀樂,七情六欲……”

“你想用你那顆聖人的心讀我這惡魔心髒?”邪神打斷了他,伸出手指拂去他臉上的水珠,慢慢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和你擠在這小浴盆裏嗎,你的身體裏,能感受到某些多出來的東西嗎……你恨不得從身體裏剜去的東西……”

邪神的手腕翻轉,箍住了糖豆放在浴缸邊緣的手臂,長腿亦如游蛇纏住了糖豆的腰,他逼近了臉,眼光如刺,“你知道和你要殺的人縱#欲#交#合是什麽感覺嗎?”

他吐出的氣息就像燃料燒灼了皮膚,點燃了糖豆的血管,心髒仿佛被無形的手捏弄了一下,恥骨處奇異的酥麻感沿着滾燙血脈一瞬傳遍全身……作為一個成年許久的人,糖豆當然能分辨出那感覺,那是性#欲的悸動,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性#興奮感。

在惡作劇之神近在咫尺眼睛的無邊碧波裏,糖豆感到了充盈在自己身體裏的東西開始【這樣那樣】,在腦袋嗡嗡發響的懵怔中,糖豆發現自己被夢魇住全身般無法動彈。

邪神沒有任何動作,池水連波紋都沒有一個,扣在他手腕上的蒼白手指,夾住他腰肢的有力長腿,都如嵌進他身體般覺不到任何觸感,但他卻能清楚感受到此刻深陷在他身體裏的【那樣這樣】。

糖豆并沒有同性間的性#經驗,此刻卻也能感到身體裏【這樣那樣】……腦袋裏莫名出現了可愛斯的臉,糖豆本已被沖擊得七零八落的神智更是魂飛魄散。

這是邪神的惡作劇,糖豆在被快#感沒頂前僅存的理智在欲#海中奮力掙紮——這只是那個狡詐小氣、倒黴座的自戀壞神仙被戳破心事後惡毒的報複,這是超現實,這不是真的——但是一旦扯出可愛斯,邪神那一手範本小黃#文的內容就像開閘般變成了活動畫面,劇本直接跳到上映:蘊滿力量跳動着的鼓囊囊肌肉,薄汗打磨出的光亮肌膚,晃動的喉結……【這樣那樣】,終于沖破最後一道閘門,直抵天際的滿天煙花……

糖豆醒來時鼻子裏飄漫着酒店房間千篇一律的牆紙和香料味兒,越過皺巴巴的被單他看見了自己光溜溜伸在外面的長腿,他伸手薅了一把漏風的後背,便發現自己半拉圓溜溜的屁股墩兒暴露在空氣中……屁股上的視線,好吧,這幾乎是可觸可摸到的肆無忌憚的視線,來自側後方——裹着他的睡衣,抄手站在窗簾邊的邪神洛基。

睡袍也穿出一身高貴氣質的仙宮王子的臉隐在暗影中,簾子縫隙的一縷晨光勾勒出黑發下的完美頸線。

“爽嗎?和人操到昏的味道如何?”

于是正伸手撩被子蓋屁股的糖豆就壓着邪神上滑的尾音兒,“嘭咚哐啷”從床上栽了下來。

2015-05-17/1:06

Pool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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