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甜甜的,很貼心

第18章 甜甜的,很貼心。

陸岳池省錢省慣了,以前衛平安就千二百工資,他舍得給自己花自己舍不得用,全部給人塞回去了,說是逛超市陸岳池看着是那種什麽都能拿點的人其實乖得很,就連步子都不往零食區那邊走,等到言野跟上來之後陸岳池就安安靜靜戴着耳機走在言野身邊,看着他去超市挑菜。

言野不知道陸岳池這個樣子是不是真難受了,問道:“要去買點零食回家麽?”

“這兒買貴,到時候去白歌他媽那兒買點就行。”陸岳池把耳機摘下來一只,看着生鮮袋裏擰着的一大兜綠油油的菜葉子,打趣,“你剛剛還說那些東西不健康呢啊,現在要給我買,怎麽你這人說話特沒個準信啊?”

言野看着陸岳池說話,不曉得是不是因為超市燈光的原因,他眼睛裏頭帶着一點兒水光,亮閃閃的,拉住了陸岳池要拿開的手,沉聲說道:“去買點兒吧,喜歡什麽拿什麽。”

……

還是下午三點,陸岳池回去了沒把衣服脫幹淨鑽進被窩裏就睡覺,總覺得心頭堵了一種特別飄忽的情緒,說難受不算難受,可說開心也算不上開心,更是不知道這樣的情緒因何而起,始作俑者又是誰。

不知道睡了多久,在睡夢中聽到了零星一些類似于炮仗的聲音。

這兒是老居民樓,隔音不好,陸岳池皺了皺眉頭往被子裏頭縮了縮,順便用枕頭把自己腦袋包住繼續睡覺,過了一會兒又聞到了一股焦糖奶味。

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香香甜甜的味道就跟着鈎子一樣直接順着鼻腔鑽進了身體裏頭去,陸岳池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跳了起來,推開門就往外跑,言野就站在廚房的小臺子旁邊,留給自己一個背影,陸岳池走近一看,一大盤爆米花就放在桌子上,也沒思考什麽,就要動手拿。

“讓它晾一會兒。”說完,言野用手碰了碰臺子上的一個小杯子。

陸岳池一看,發現杯子裏頭是一種奇異的不明黑色液體。

“叔,沒投毒吧?”陸岳池問。

言野笑漏了氣,“喝了死不了。”

陸岳池一喝,是可樂,只是裏頭氣泡都沒了,舌尖上還能嘗到一些姜的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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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絲可樂,甜滋滋的,陸岳池一飲而盡順便舔了舔糊在自己嘴唇上的糖。

那一盤爆米花總不可能是假的,陸岳池擡頭看了看言野,笑着說道:“叔,怎麽?我買的東西就對我胃不好,你買的就好啊?”

陸岳池說話語氣賤兮兮的,但是就是這樣的語氣配上一個甜甜的笑,恨不起來。

“沒買,自己做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言野把手套摘了下來往自己嘴裏塞了一顆爆米花,細嚼慢咽,吃完了才繼續說:“第一次做不太熟練,甜應該是比較甜,你的甜度。”

言野說話概括性非常強,這是有目共睹的事,但是偶爾也有歧義的時候,應該是“你喜歡的甜度”硬生生被說成了“你的甜度”。

阿這……

不太好吧。

陸岳池身上還松松垮垮挂着那件粉紅色的衛衣,看過去就跟個水蜜桃活了似的,陸岳池覺得臉上帶着耳朵有點熱乎乎,惡趣味地在裏面抓了一把就往嘴裏塞,當着言野的面故意塞得很狂野,嚼的動作很張揚。

言野一看就覺得陸岳池跟個小倉鼠似的,兩個腮幫子都被他撐成了小包子,“慢點吃,不難做,以後你想吃還有。”

吃着吃着,樓下的全人工熱得快不知道為了什麽又開始報警,小孩一哭聲音就特別尖銳,吵得腦仁都疼。

眼看着陸岳池眉毛皺成了一團,言野拿了塑料袋給撥了一點爆米花出來,問道:“送一點去,沒意見吧?”

“沒意見,你去。”陸岳池争辯,“你做的,問我幹什麽?”

“給你做的。”言野笑了笑。

陸岳池伸出猩紅的舌尖舔了舔手指上沾上的糖,低垂着腦袋,睫毛都是落下的,遮擋住眼睛看不見裏頭的神情,“我又不是小孩,不護食。”

“那我真去了,慢點吃,別噎着,可樂在鍋裏喝完了就去舀,用那個大勺。”

言野說完就走,開門關門的聲音都小,就像怕驚擾了什麽人一樣,剛好陸岳池把嘴裏的那撥都吃完了,又在裏頭拿了兩顆爆米花往嘴裏塞。

和香味不同的是,這種是實實在在的感覺,舌頭一攪,包裹在炸開的玉米粒上的焦糖就全部化在濕熱的口腔裏頭,嘗到了甜味,分泌出更多的唾液,咽下去之後嘴裏還覺得有點空,叫人忍不住再去拿兩顆吃。

就……

太甜了。

甜得陸岳池覺得化開的糖水膩乎乎的,把自己那顆小心髒都給裹了起來,甜的叫陸岳池想到了剛剛見着的那一家人。

人爸媽都還不給買糖,言野怎麽就一聲不吭買了,那糖還沒拆封躺在塑料袋裏,還說什麽要給自己買零食吃。

都多大了,吃什麽零食。

一時間陸岳池覺得特別氣憤,跑去把袋子裏自己買的薯片拆開了一包,二話沒說就放在嘴裏嚼。

覺得站着吃累,陸岳池搬了個小板凳來坐着,吃着吃着就想到了以前老衛還沒來之前的日子,那時候爸媽剛進去,家都讓人抄幹淨了,又有人上門來找茬,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到外頭躲着。

不敢去福利院,去了就好像真就承認自己沒爸媽了,沒錢,又餓,人才十歲多點,別人打工的地方也不招。有人看着可憐接自己去吃兩頓飯,不過大多時候也是有上頓沒下頓。

這樣持續了小半年,陸岳池也在被別人打的時候學會了打架,吃的也就有了着落。衛平安來之後情況就好轉挺多了,不過他不會做飯,大多時候帶自己去外頭小食堂裏吃,小食堂裏油水重,自己沒忍心跟小老頭說不喜歡吃,剛剛開始是硬塞進去,後頭就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跟他說自己有事幹不能去吃飯。

能不餓死就行誰還管自己他媽的吃得健不健康啊……

都成年了,還能吃出來什麽大毛病不成?

就他管。

煩。

陸岳池覺得自己不是什麽多愁善感的人,偏偏這堆甜得發膩的玉米粒兒給自己吃得鼻頭都有點發酸。

好像記得家裏沒什麽玉米,坐得矮,一探頭就能看到垃圾桶裏的一個包裝袋,上面寫着“爆米花專用玉米粒”,上面貼着今天下午買過的東西的小票,還沒撕幹淨。

陸岳池仔細想了想,付錢的時候自己特地盯着監視器看着,好像沒見到裏頭顯示這個東西。左思右想了半晌,人家言野是警察,做這些小動作那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麽?還偷偷摸摸的,就……故意想看自己這個樣子覺得好笑嗎?

警察怎麽還能對死刑犯的孩子好的?那不是純腦子裏頭有病呢?

先是衛平安,他什麽都不圖把自己收養了,再就是言野,陸岳池覺得要不是自己成年了他指定要跟衛平安似的讓他給自己做監護人。

陸岳池用左手錘了一下膝蓋,砸得手生疼生疼。

難道就兩顆爆米花就把自己買了?總共幾塊錢啊才……

言野他真就是個混蛋,就他媽會欺負小孩。

陸岳池一邊吃一邊想,想了半天結果越想越煩,還沒想到一個确切的頭緒,放在自己床上的手機電話鈴聲響了。

本來不打算去接,等着振鈴振了幾秒之後對方給挂了,結果又來了一通,像是急事。

陸岳池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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