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

學校一如既往的熱鬧, 充斥青春和自由,一段永不褪色的時光。

相較于學校裏的其他地方, 老師所在的那一層稍微安靜些,透出幾分神聖校園應有的模樣。

王月蘭在跟輔導員溝通接下來不住校的事情,霍姝在門外豎起耳朵偷聽,簡溫書在一旁陪她。

成年人的無用客套後,對話轉向了正題,退住宿舍的手續并不複雜,尤其是監護人親自到來的情況。

更應該在意的是家長和老師碰面時必然會出現的對話——這也是霍姝豎起耳朵偷聽的主要原因。

畢竟她媽從輔導員那裏得到的答案将決定她接下來面對的是狂風暴雨還是春光明媚。

“這麽緊張?”簡溫書捏了捏她的手,問道。

霍姝的目光移了過去,在瞄到簡溫書喉嚨上那個微弱牙印的時候, 像被火燙到般, 飛快挪開視線, 不敢跟他對視, 也不敢看他。

又一次被提醒了自己昨晚做了什麽的霍姝目光飄忽。

她都沒意識到她昨晚留下的痕跡如此深刻,就好似她昨晚的想法有多迫切又難以克制一般, 眼下正趾高氣揚的烙在對方身上,向每個人彰顯存在感……和所有權。

她咳嗽了一聲, 心思早就從對話上飛走了, 習慣性的說出了腦海裏的結論:“你要是見過我媽生氣的樣子, 就知道那有多可怕了。”

辦公室內的對話仍在無法阻攔的繼續。

王月蘭在協議上簽字,順口詢問霍姝的在校表現。

霍姝提起心,瞄了眼平靜的簡溫書,目光又忍不住飄到了自己的“罪證”上, 以至于她腦海裏一半是她媽,一半是簡溫書,複雜的纏在一起, 勾勒出人生中最重要的那兩個人。

“伯母人很好,”簡溫書按着霍姝的手,安撫她道:“而且你最近的表現也很好,沒什麽好緊張的。”

霍姝沒敢看他,目光飄忽在空氣裏,語氣有些飄忽:“全校都知道我在跟你談戀愛。”

簡溫書低笑了一聲,大提琴般絲滑的聲音震動着空氣,在霍姝心上躍動。

霍姝咽了口口水。

在昨晚的“為所欲為”之後,她被打開了新世界,眼下不管簡溫書在做什麽,甚至是什麽都不做,在她眼裏,也能演繹出奇妙的“色香味”,為她腦子裏的糟糕想法添磚加瓦。

“大學又不禁止談戀愛。”簡溫書道。

霍姝豎起耳朵,聽到了輔導員的回答。

“霍姝挺聰明的,以前是沒用心學,現在開竅了,上課表現也好,課後學習也積極,好幾個老師都在誇她,”輔導員笑呵呵道:“布置的作業完成的很完整,我覺得霍姝可以考慮下繼續鑽研這個專業,她很有天分。”

霍姝頓時克制不住笑容,美滋滋的跟簡溫書對視。

她的快樂總是如此簡單,就像她一樣,幹淨又純粹。

簡溫書也浮出了笑容,他握着霍姝的手,微微低頭,在霍姝手背上落下了一個吻。

“恭喜你。”他擡頭注視着瞬間僵硬的霍姝,華麗的語調流淌而出:“伯母不會生氣了。”

你用這種華麗的腔調說這麽接地氣的話,就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嗎?

霍姝很想吐槽,但她的戰鬥力被對方的一個吻輕易封印。

不過是一個吻而已!争氣點!霍姝!你又不是沒跟他親過嘴,快親回去!

霍姝咽了口口水,大腦裏的聲音響亮的像是震耳欲聾,鼓舞着她。

簡溫書耐心的等着霍姝反應過來。

他等到了一個撕咬般的吻——在熟悉的位置。

她似乎偏愛他的喉嚨,熱衷于在那留下她的痕跡。

在霍姝又一次想逃跑時,簡溫書及時低頭,捕捉到了女孩輕微顫抖的唇,他跟她交換了一個深入且溫柔的吻。

霍姝被安撫了。

他是如此的溫柔和平靜,廣袤的大海般包容着她所有不恰當的妄想,回饋給她無盡的力量。

他是如此的喜歡我,為我一退再退,沒有底線。

霍姝依依不舍的挽留簡溫書,直到聽見強烈的咳嗽聲為止。

“咳咳咳。”

簡溫書比霍姝發現的早,在王月蘭跟輔導員出門時,就打算中止這個過于深入的吻,但霍姝挽留了他……

這真是個不幸的消息。

霍姝唰的一把推開了簡溫書,銀絲在空中中斷,将那縷纏綿一并斬斷。

現場安靜到能聽見霍姝的心跳聲,像驚雷般奔騰。

被無情推開的簡溫書平靜的走回霍姝身旁,握住她的手,然後帶着她轉過身,看向面無表情的王月蘭以及尴尬的輔導員。

簡溫書平靜的像方才什麽都沒發生般,自然的開啓話題:“伯母,退住手續辦完了嗎?”

王月蘭面無表情的點頭。

“姝姝,宿舍裏還有什麽東西要帶走嗎?”簡溫書扭頭詢問霍姝:“順便跟你的室友告個別?”

霍姝随波逐流的點頭,她此刻腦海裏運轉的程序實在不足以支撐她進行一場對話。

簡溫書就主宰了現場局勢,跟輔導員告別,帶着霍姝和王月蘭朝宿舍走去。

被落下的輔導員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提醒自己的學生家長,霍姝的男朋友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不過考慮到學校前幾天從簡氏集團收到了一大筆捐贈,他最終決定閉上嘴,不插手其他人的家務事。

一直到步入女生宿舍(簡溫書以幫忙搬東西的理由成功通過了宿管阿姨的拷問),回到熟悉的環境,霍姝才漸漸從僵硬中回過神。

她現在既不敢看簡溫書,也不敢看王月蘭,幾乎是以找庇護所的氣勢率先沖進了宿舍,然後反手關上門,将她媽以及男朋友隔絕在外。

坐在電腦前的杜岚扭頭看沖進門的霍姝:“怎麽了?跑的這麽急?”

柳青青從床上探出頭,手裏還拿着零食,滿臉疑惑:“霍姝?你怎麽回來了?”

霍姝靠着門大口喘氣,總算有重回人間的真實感了。

“門外還有人?”柳青青沒等到霍姝的回答,繼續問道:“你帶了誰來?”

“對了,你昨天不是帶簡溫書回家見家長了嗎?”杜岚抓住重點:“怎麽樣?你爸媽怎麽說?”

見霍姝靠着門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柳青青忍不住撓頭:“你這個表情,到底怎麽了?”

霍姝擺手,她絕不可能把黑歷史跟室友分享——那不就等于再社死一遍嗎?

簡溫書等了一會,覺得霍姝的情緒應該整理的差不多了,才伸手敲門。

“霍姝?你跟室友溝通好了嗎?”

柳青青刷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宿管阿姨怎麽放男生進女生宿舍?”

杜岚把床下的衣服扔上床:“你快穿好,”然後扭頭看霍姝:“霍姝,活過來了沒?活過來了就趕緊解釋下眼下的情況。”

“我來搬東西,”霍姝語速飛快:“簡溫書跟我媽都在。”

柳青青一邊飛快的穿衣服,一邊抓住機會問道:“你爸媽同意你們談戀愛了?”

霍姝點頭。

柳青青給她豎了個大拇指,翻身從床上下來:“行吧,有情人終成眷屬。”

“什麽時候結婚?”杜岚把桌子收拾了下,随口問了一句。

霍姝:“這才哪到哪?”

柳青青飛快的收拾亂成一團的寝室,順口插了句話:“先說好,我要當伴娘!不過以簡溫書的情況,這婚宴的标準應該挺離譜的吧?”

杜岚思考了兩秒:“在海外的島上舉行怎麽樣?”

柳青青豎起大拇指:“我喜歡!要是那島還是你的結婚禮物就更好了,”她信誓旦旦:“我在小說裏看到過這種操作,很想在現實裏也見識一下。”

霍姝徹底冷靜了下來:“我只是來搬個家而已,你們扯的太遠了。”

“反正是遲早的事情,好了,”柳青青拍了拍手,環顧煥然一新的宿舍:“開門吧。”

宿舍門重新打開。

柳青青熱情的跟王月蘭打招呼:“阿姨好!阿姨你快進來坐。”

王月蘭進門,跟她們聊了起來。

簡溫書則在霍姝的指揮下把要帶走的東西裝進箱子。

兩方其樂融融,互不幹擾。

王月蘭跟柳青青她們聊得歡聲笑語,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得了霍姝的近況,跟之前電話裏說的沒什麽出入,大部分筆墨都在簡溫書身上,簡溫書被明貶暗誇,簡直成了二十四孝男友。

東西收拾的很快,霍姝只有一些東西和衣服要帶走,其餘的大件都不準備帶走,打算直接捐給貧困山區。

這極大的節約了他們的時間和勞動力。

“阿姨下次再來玩,我帶你逛逛學校,”柳青青熱情的跟王月蘭告別,依依不舍道:“我幫您看着霍姝,保證不讓簡溫書欺負她。”

王月蘭看了眼成雙成對的簡溫書跟霍姝,和藹可親道:“小簡那脾氣,也不像是會欺負姝姝的。”

杜岚贊同的點頭:“他就恨不得把霍姝捧在手心,含在嘴裏,簡直是要星星給星星……”

柳青青眼睛一亮,打小報告道:“他還每天給霍姝送星星糖,霍姝都攢了一罐子,這兩人談戀愛太膩歪了。”

“姝姝喜歡吃星星糖,”王月蘭浮出回憶的表情:“她小時候一哭,我就給她塞顆星星糖,立馬忘了哭。”

霍姝反駁道:“才不是我喜歡吃,這明明是我靠實力得到的獎勵。”

王月蘭瞪了她一眼:“你那時候才多大,能記住什麽啊?

有一次你爸買了一斤星星糖回來,你趁着他沒注意,一口氣吃了一堆,第二天牙疼的要命,在家裏打滾說再也不吃星星糖了。從那之後,我每天就只給你吃一顆了。”

後來星星糖這個便宜的品種在市場上逐漸被其他糖類淘汰,這個所謂的獎勵自然也就消失了。

過于年幼的記憶實在難以回憶,霍姝狐疑的盯着她媽看,嘀咕道:“明明是我的獎勵。”

她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每天吃到糖時的快樂,是童年記憶裏沒有褪色的回憶,直到如今想起,依舊甜得驚人。

“你還有臉說?”王月蘭恨鐵不成鋼的瞪她:“我好幾次實在找不到理由獎勵你,只能靠瞎編,誇你今天多走了幾步路,誇你今天笑的可愛,誇你今天沒闖禍,知道我為這費了多少腦細胞嗎?”

童年的美好記憶暴露出了真實的模樣,霍姝垮了臉:“我笑的那麽可愛難道不值得一個獎勵嗎?”

“當然值得,”簡溫書将手遞到她面前,攤開,露出手心裏的星星糖,他對霍姝道:“獎勵你的可愛。”

王月蘭環顧簡約風格的大平層,走到那面落地窗前,眺望近在咫尺的學校。

霍姝被簡溫書哄好後,已然遺忘了之前的尴尬,哼着小曲将自己的東西擺放到房子裏的每個角落。

簡溫書寸步不離的跟着她,連把椅子都不讓她搬,被指揮的團團轉,還樂在其中。

王月蘭在房子裏轉了一圈,廚房殘留着頻繁使用的痕跡,廚具和碗筷擺的整整齊齊,似乎不久前才用過。

她拉開冰箱,雙層大空間的冰箱裏塞滿了各種新鮮食材和飲料。

沙發上整齊擺放的靠枕和堆在一角的娃娃們畫風有些沖突,靠枕的色系貼合整個房子的畫風,簡約冷淡,而娃娃們則色彩亮麗又可愛,質感廉價,像是從随處可見的娃娃機裏得到的戰利品。

“放這裏!”霍姝指揮着簡溫書把海螺風鈴挂在牆上,得意洋洋:“我之前打算擺在寝室裏的,但杜岚說太吵了……挂在這裏剛好!”

淺色海螺們輕輕晃動,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像大海!”霍姝欣賞着這個裝飾,還抱怨了一句:“明明一點都不吵。”

簡溫書伸手撥弄了下海螺們,讓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室內。

“很好聽,”他提議道:“等哪天我們去買幾串風鈴挂在家裏?”

“好啊!”霍姝笑着應下,又嘀咕道:“對了,我還帶了……”

她帶着簡溫書朝另一個位置跑去,折騰其他的擺設,留下王月蘭盯着那串跟簡約冷淡的室內裝修格格不入的風鈴看了半天,找到了這間房子裏那些格格不入的裝飾品的來源。

柔軟的毛絨玩具,色彩亮麗的擺件……就像霍姝一般,悄無聲息的填充這片空曠的領域,将它染上其他色彩。

但這兩者的畫風真的沒法調和,王月蘭伸手捂住眼,對自己閨女的審美産生了深刻的懷疑。

她聽見卧室裏傳出霍姝興奮的聲音,腳下一轉,走進了卧室。

霍姝正在折騰床,把自己的枕頭放在另一個冷色調的枕頭旁,雙手環胸,思索道:“好像還缺點什麽……”她想了半天,忽而拿拳頭砸了下手:“對了,忘記朱迪女士了。”

她在箱子裏翻出從宿舍帶來的大玩偶,那是一個粉紅色的抱枕,是霍姝的生日禮物,她把它從家裏帶到了學校,又從學校帶到了這裏。

霍姝把這個粉紅色的抱枕端端正正的放在床中央,端詳灰色的被子、粉紅色的玩偶構成的畫面,點頭道:“這就對了。”

她尋求贊同般扭頭去看簡溫書。

簡溫書睜眼說瞎話:“朱迪女士真可愛。”

王月蘭的聲音就是在此刻幽幽傳了過來:“你們晚上睡一張床?”

現場突然陷入了沉默。

霍姝扭頭看她媽,嘴巴張合了半天,最後大概意識到狡辯毫無意義——她的枕頭就擺在另一個枕頭的旁邊呢,于是幾不可聞的應了一聲。

“你跟我過來。”王月蘭提拉着霍姝去了隔壁客房,順手把簡溫書隔絕在外。

“你怎麽想的?”王月蘭往椅子上一坐,盯着霍姝看。

“我……”霍姝摸不準她媽在想什麽,含含糊糊的想混過去:“就那麽想的呗。”

王月蘭壓着怒火,拿手點了點她:“小簡對你好,你也要有自覺,你是上了三年大學,又不是重新讀了三年小學,還能分不清那玩意擺在床上到底好不好看?”

啊?不是說睡一張床的事情?

霍姝楞了幾秒,才想起來回答她媽的問題:“是不太合适,但我喜歡。”

王月蘭耐心的教她:“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只有一個人讓步,遲早維持不下去。”

霍姝乖乖道:“我知道,我沒欺負他。”

她猶豫了下,沒說簡溫書的病,含蓄道:“簡溫書壓力很大,我希望他在家的時候能放松一點……”

霍姝放棄了讓簡溫書認識她的朋友,也放棄了讓簡溫書跟小動物接觸培養愛心,跟施因安溝通幾次後,最後選擇了潛移默化的用周圍的環境安撫對方時刻緊繃的精神狀态。

王月蘭為這個答案楞了片刻,盯着霍姝看了半天,才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霍姝急忙搖頭。

王月蘭的目光下移,盯着霍姝的肚子看。

霍姝跟着她的視線下移,落在自己肚子上,瞬間惱羞成怒:“媽!你想什麽呢!這麽大的事我能瞞着你嗎?”

也對,王月蘭挪開凝固在她肚子上的視線,篤定道:“那就是有別的事瞞着我!”

霍姝小聲:“這事不能跟你說。”

王月蘭盯着霍姝看,确定這事應該不算大,就轉移了注意力:“那我們來說說另一件事,你們打算什麽時候領證?”

“咳咳咳!”霍姝一口氣沒上來,咳嗽半天,才緩過來道:“我沒想過,而且這也太快了,我們認識才多久?而且我才大三……”

她一股腦的将所有理由抖摟出來,異常驚慌失措。

王月蘭看她這反應,沉吟道:“你不打算跟他結婚?”

“媽!”霍姝拔高聲音,看到她媽嚴肅的表情之後,語調又降了下去:“我覺得我們現在沒必要考慮這個,這對我來說,太遙遠了……”

“在我的規劃裏,我起碼得三十歲才結婚呢,”霍姝說着說着就又放飛了,眉飛色舞道:“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我還想在自由的世界裏多活幾年呢。”

王月蘭明白了,這兩人裏,簡溫書才是應該擔心自己被騙財騙色的那一方。

霍姝的反應是年輕人的通性,他們太過年輕,所以總是難以定性,總覺得在之後的人生中,會遇到更好的,更有意思的東西。

他們需要時間去學會成長。

相比霍姝的不定性而言,簡溫書則太過暮氣沉沉,他像是早已步入晚年,對往後餘生沒有任何期待,緊握着自己眼下能抓住的一切——像是握着一根救命稻草。

王月蘭嘆了口氣,覺得自己責任重大。

“你現在确實還小……”

霍姝表情一松,連連點頭。

“這樣吧,等你畢業,要是還沒分手的話,就定下來吧。”王月蘭看着霍姝道:“也不忙着結婚,到時候可以先訂婚,等你們什麽時候想生孩子了,再結婚也來的及。”

霍姝嘴巴張張合合,最後吐出一句:“那我得跟簡溫書商量商量。”

“你別糊弄我,”王月蘭翻了個白眼:“我早看出來了,他壓根不會拒絕你,就這麽定了!”

“我給你們收拾收拾屋子。”說完這件事,王月蘭也不拉着她了,卷起袖子出了客房,到處忙去了。

簡溫書邁入客廳,看向還沒回過神的霍姝。

一見到他,霍姝就跟找到了告狀對象般,委屈的沖到他懷裏,磨磨蹭蹭的不開口。

“怎麽了?”簡溫書耐心的順着她的頭發,像始終平靜的大海,任何事都無法輕易撼動,讓人無比安心。

“我媽說……”霍姝轉眼把她媽剛才的決定轉述給了簡溫書。

簡溫書動作一頓,垂眼問道:“你不想嫁給我嗎?”

“不是,”霍姝飛快澄清道:“我就是覺得我還太小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為沒有底氣而閉上了嘴。

簡溫書并不強求法律意義上的綁定,畢竟在末日裏,法律的約束力幾近于無。

她願意跟他在一起這件事本身,就足以讓他心滿意足。

但人的欲·望總是逐步升級的,在沒得到她的愛之前,他所渴求的僅僅只是能跟她短暫的相處,而眼下,他已經不滿足于此了。

他想要讓生活平淡的繼續,永遠不被末日摧毀。

他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另一半,跟他共享他所擁有的一切。

他想要為她戴上戒指,讓這段關系被法律認可。

“我聽你的,”簡溫書按捺住躁動的心情,低聲道:“我不希望讓你為難……如果它會對你造成困擾的話。”

他總是會為霍姝讓步。

這讓霍姝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壞人,一個……不夠愛他的壞人。

霍姝沉默半晌,才低聲道:“反正我聽我媽的。”

簡溫書笑了起來:“我可以等你,不管要等多久,都沒關系。”

“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他低頭輕輕在霍姝額頭落下一個無比溫柔的吻:“任何時候,你都不用感到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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