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梁家,季淑賢和梁世聰……
梁家, 季淑賢和梁世聰回到家的時候,整個院子都靜悄悄的,梁母和兩個孩子都睡覺了。
梁世聰去廚房弄了熱水過來, 季淑賢和梁世聰洗漱好, 兩個人就脫衣服上床了。躺在炕上季淑賢也睡不着,她扭頭看向梁世聰:“世聰, 你說張金花會嫁給劉狗蛋嗎?”
黑暗中,梁世聰扭頭看向季淑賢:“會。”
梁世聰說完大手一伸, 就把季淑賢拉在了自己懷裏。
靠在梁世聰懷裏, 季淑賢小聲詢問:“世聰, 那劉狗蛋是啥樣的人?張金花那人心術不正, 這種人嫁給誰就是禍害誰。”
她不知道那劉狗蛋是啥樣的人,怕張金花禍害了劉狗蛋。
“劉狗蛋, 就像村子裏的人說的偷雞摸狗。不僅如此,他欺負過欣欣。”
梁世聰湊近季淑賢,低聲說着。
本來季淑賢心裏是怕張金花禍害劉狗蛋的, 聽了梁世聰後一句話以後,她心裏的擔憂立刻消失了, 窩在梁世聰懷裏說:“那不是啥好人, 讓他們兩個湊成一對正好。”
“嗯。”梁世聰大手穿過季淑賢的衣服, 慢悠悠放在她衣服的扣子上, 大手不老實的解她的扣子。
身上的變化, 季淑賢是最了解的, 任由男人解她的衣服, 她也低頭手摟住了梁世聰的脖子。
“世聰。”
和她世聰一個被窩,世聰随便動動,她就有點想了。
季淑賢的聲音很低, 很柔,落在梁世聰耳朵裏,那就是勾魂的誘惑。
梁世聰低頭很輕很輕的應答:“嗯?”
拖長的尾音,梁世聰似乎在疑惑季淑賢想說啥一樣。
Advertisement
季淑賢轉過身,直接趴在了梁世聰的身上,錘了他的胸口一下:“扣子我自己解,你脫你的衣服。”
季淑賢的聲音有些急切,梁世聰微微笑:“好。”
梁世聰說完三兩下解開了自己的衣服,随後繼續幫季淑賢解她的衣服扣子。
......
第二天的時候,梁世聰和季淑賢一起上工的時候,她聽到了村子裏關于張金花的流言,說張金花不要臉,騙男人的錢,約男人去小樹林,還有人說她對劉狗蛋耍流氓,劉狗蛋要去公社告她。
不過早上的八卦到了中午的時候就變了,張家那邊說同意張金花嫁給劉二狗了。張家會陪嫁五塊錢,一個臉盆、一個櫃子、兩條毛巾、一個暖水壺,讓張金花和劉二狗結婚。
張金花結婚的陪嫁一說出來,村子裏的人又讨論了起來,說張金花陪嫁這麽多,一定是因為張金花對劉狗蛋耍流氓,怕劉狗蛋去告她。
對于村子裏的八卦,季淑賢聽聽,心裏高興高興就回家了,沒和村子裏的人一起讨論。
季淑賢和梁世聰到家的時候,首先看見的不是欣欣和明輝,而是馬建峰。
馬建峰在梁家院子裏站着,看到梁世聰和季淑賢一起回來,他看向梁世聰:“聊聊?”
“你先回房。”梁世聰對着季淑賢說完,随後看向馬建峰:“去屋子裏聊。”
梁世聰帶着馬建峰去了堂屋裏,季淑賢把水桶和挑子放在牆角,随後去了走廚房。
廚房裏,明輝在燒火,欣欣搬了小凳子坐在明輝旁邊玩,梁母在做飯。
走進屋子裏,季淑賢看向他們:“娘。”
梁母聽到季淑賢的話,回頭看向她:“回來了,快過來,看到建峰了嗎?他來找世聰呢。”
“看到了。”季淑賢走向竈臺後面,對坐在竈臺前的明輝說:“我燒。”
明輝擡頭看了她一眼,随後低頭繼續燒火:“不用。我能燒。”
明輝要繼續燒火,季淑賢問了一句就沒再繼續說要燒火,搬了小凳子在欣欣身邊坐下來。
“娘,世聰和馬建峰很熟嗎?”
“他們小時候經常打架,後來都長大了就不打了,世聰小時候和村子裏的孩子玩不起一起,就和馬建峰還能打打架。”
那時候家裏還沒有變故,外面的人不敢對世聰不好。那時候村子裏的孩子都遠着世聰,不敢和他玩,也就馬家的小子敢和他玩。
後來家裏變故了,馬家的小子去了部隊,他就沒見過世聰和那孩子聯系過了。
季淑賢點頭:“嗯。”
那世聰和馬建峰應該是不打不相識了。馬建峰回家能來找世聰,估計兩個人還是有些交情的。
梁母做好了飯并沒有立刻端去堂屋吃飯,知道梁世聰和馬建峰在堂屋裏說話,他們都沒去打擾。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梁世聰從外面進來了。
看到梁世聰從外面進來,梁母看向他:“建峰走了?”
梁世聰點頭:“嗯。”
“那我們吃飯吧。”
梁母和季淑賢端着飯去了堂屋,吃飯的時候梁母閑聊聊起了梁世聰小時候的事情,梁世聰安靜聽着,沒插嘴說一句話。
季淑賢聽着梁母說的那些話,她心裏挺好奇的,時不時的插嘴問梁母幾句話。梁母也都一一回答了。
午飯在溫馨中度過,午飯後,梁母收拾桌子,季淑賢和梁世聰一起回了他們房間。
“想不到,你小時候性格這麽倔強。”
按照娘說的話,世聰小時候是一個很固執、很皮的娃,他不想吃的東西肯定不吃,他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小時候還經常和馬建峰打架。
現在的世聰看着成熟穩重,完全看不出來以前那種倔強的樣子來。
梁世聰關上門,和季淑賢一起往炕邊走:“小時候不懂事。”
季淑賢站在梁世聰身邊,很自然的摟住了他的腰:“我覺得你小時候很有趣。”
很皮很活潑的孩子,和現在的世聰一點都不一樣。
梁世聰低頭:“你喜歡嗎?”
季淑賢靠在梁世聰懷裏點頭:“喜歡。”
抱着季淑賢,梁世聰的手下意識縮緊:“那現在呢?”
現在喜歡嗎?
梁世聰問完以後,低頭看着季淑賢,屏住呼吸等着她的回答。
季淑賢從梁世聰懷裏擡頭,明亮的雙目看着梁世聰:“你是想問我喜不喜歡現在的你嗎?”
看着季淑賢白皙的臉,梁世聰點頭:“嗯。”
季淑賢輕笑:“喜歡的。”
最開始的時候有點朦朦胧胧的感覺,她覺得世聰是個不錯的男人,相處久了,最開始的不錯變成了現在的信任、贊賞,還有喜歡。
她心裏是喜歡世聰的。
季淑賢直接承認了自己心裏對梁世聰的喜歡,她擡頭看着他的臉:“你呢?”
喜歡我嗎?
梁世聰的手臂直接縮緊,低頭,唇吻在了季淑賢的唇上。
他用行動回答了季淑賢。
午休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的,平日裏午休還能睡一會,今天午休,季淑賢感覺她剛剛得到休息的時間,剛剛眯眼就到了該起床的時間。
看着梁世聰穿衣下床,季淑賢躺在炕上看着他:“世聰,以後中午在家就睡覺。”
梁世聰扣衣服的手微微頓住,低頭看向炕上的女人。
“不喜歡?”
這種事情,和自己男人做,哪能不喜歡?不過喜歡是喜歡,也不能不分時候時時做。晚上做合适。
“沒有不喜歡,就是,就是累。”
白天做的時候是感覺挺開心的,但是一會還要上工,累。
梁世聰穿好衣服了,靠近季淑賢,在耳邊輕聲說:“累,在家休息?嗯?下午請假。”
她上工的時候有世聰幫她一起幹活,幹的活并不是很累,上午上半天工了,下午再過去,可以拿到婦女的全天滿公分,七工分,如果下午不去的話,上午是只有三工分的。
“不了,我和你一起去吧。”季淑賢說完,拿着自己的衣服,穿衣服下床。
季淑賢和梁世聰一起去上工,生活似乎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平靜。
這種平靜生活,過了一周,村子裏又發生了一件大事,聽說劉狗蛋被發現和大隊長的女兒梁美麗睡在一張炕上了。
季淑賢是早上上工的時候聽說這件事的,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她驚訝了,回頭看向身邊的梁世聰:“世聰,劉狗蛋不是要和張金花結婚了嗎?咋又和梁隊長的女兒在一起了?你說這事是不是和張金花有關系?”
季淑賢湊近梁世聰詢問。
她可沒忘記上次張金花設計她和世聰的事情,這劉狗蛋的事她聽世聰說過,就是村子裏的二流子,不是啥好人。上次她被陷害去破房子,世聰這邊就是劉狗蛋引他過去的。
劉狗蛋還欺負過欣欣。劉狗蛋不是啥好人,張金花也不是啥好人,之前聽說他們要結婚的事情,季淑賢心裏是有幾分看笑話的。
當年張金花設計原主,讓原主喪命了,她來了這裏名聲毀了,嫁給世聰把名聲挽回來了一些,但是名聲還是有些受損的。
張金花那人心思不正,劉狗蛋也不是啥好人,兩個人湊在一起,随他們互相折磨。
她聽說劉狗蛋都找媒婆去張家說親了,張大娘也去鎮子上買暖壺和瓷盆了,張大娘和劉狗蛋都商量好了結婚的日子,結果這婚沒結,就聽到了劉狗蛋和梁美麗睡一張炕上的事情。
梁世聰目光有些沉,他壓低聲音回答:“應該是。”
季淑賢本來就很懷疑是張金花設計梁美麗和劉狗蛋的,這會聽到梁世聰應和她的話,她心裏已經默認就是張金花設計害人了。心裏厭煩張金花,季淑賢看向梁世聰說:“張金花這人咋這麽壞?上次害了我們,這次又害了梁隊長的女兒。”
梁隊長的女兒,她聽人說過,聽說是很乖很懂事的女孩,在縣城上學,學習還挺好的。
張金花在村子裏,梁隊長的女兒在縣城上學,按理說這兩人不會有太多交集也對。兩個人應該沒啥仇,張金花為啥害人家小姑娘?
就像當初害原主一樣,明明原主和她沒仇,她出手害了原主。今天又害了大隊長的女兒。
這人,還真讓人厭煩。
“先去上工,回頭說。”
梁世聰掃了一眼走在小道上的村裏人,和季淑賢一起下地。
到了地裏,兩個人就抛開了在村子裏聽到的八卦,安心幹活。
中春時節,最近天越來越熱了,地裏播種的活幾乎幹完了,最先播種的土地有些秧苗都長出來了。只等一場春雨,地裏的秧苗就可以都長出來了。
季淑賢和梁世聰在地裏幹活,太陽照在臉上很熱,不大會季淑賢就開始出汗了。
季淑賢臉很白,這一出汗太陽再照着她的臉,她就容易臉紅。
梁世聰掃了一眼他們沒幹完的地,随後看向季淑賢:“今天活不多,幹完這一塊地就能回家,你去樹下歇着,我來幹。”
季淑賢跟着梁世聰幹了一段時間的活,雖然她現在依舊沒有梁世聰能幹,幹活的時候會感覺很累,但是已經不像最開始一樣一點活都不能幹了,她現在也是能幹一些農活的。而且剛幹一會,她現在不累,她不想把這麽多活都留給世聰一個人幹。
“咱倆一起,我累了就幹慢一點,兩個人一起幹的快。”
梁世聰看看季淑賢,點頭:“嗯。”
“世聰,我聽娘說咱們後山有槐花樹,樹上結的槐花可以吃,可以做槐花餅子還能蒸着吃,今天下午如果我們下工早,能去後山看看嗎?”
她和婆婆閑聊的時候聽婆婆說的,婆婆說後山有一排槐花樹,每年這個季節槐花都會開,婆婆以前經常吃槐花餅,後來家裏發生了變故,她就再也沒吃過槐花餅了。
做槐花餅子需要白面,還需要油,梁家經歷了家庭變故以後,是不敢拿白面出來吃的。現在季淑賢嫁入梁家了,她是城裏人,娘家有錢,因為她在梁家的夥食才開始改善。
婆婆描述的那槐花餅子很好吃,她有點想吃了,最近也不知道咋的,腦海裏想到啥好吃的就想吃。
季淑賢的要求,梁世聰一般都不會拒絕的,聽了她的話,梁世聰看向她:“行。”
時間一晃,到了下午,梁世聰和季淑賢把地裏的活幹完了,讓記工分的人來記了工分,兩個人沒直接回家,轉身去了後山。
今天村裏播種的活全部都幹完了,村子裏的人集體都下工比較早,下工的時候太陽還沒落山。季淑賢和梁世聰上山的時候,太陽照在上山的路上,那景色還挺美的。
季淑賢不知道山上的槐花樹在哪裏,不過梁世聰知道,她安安靜靜跟在梁世聰身後,随着他一起往後山走去。
槐花樹在半山腰上,半山腰的路不好走,都是石子,梁世聰握住了季淑賢的手,小心翼翼往山上走。
遠遠的季淑賢就看見了一排開着白花的樹,看着那樹,季淑賢想到了梁母的話,槐花一串一串的開着白色的花。
“世聰,那是槐花嗎?”
聞着好像有股清甜的花香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槐花的香味。
“是。”梁世聰回答了季淑賢的話,加快腳步往山上走去。
到了半山腰,梁世聰松開了季淑賢的胳膊:“等着,我去夠槐花。”
槐花樹有刺,一不小心就會紮到手,村子裏人夠槐花,一般都是用鈎子鈎的。
梁世聰他們從家裏直接過來的,沒帶鈎子,不過梁世聰把今天澆水用的水桶和挑子拿過來了,挑子上是有挂鈎的。
梁世聰把挑子上的鈎子解下來,從山上直接找了一根棍,把鈎子綁在了棍上,用鈎子鈎槐花。
梁世聰力氣大,他鈎槐花的時候,鈎一次就鈎掉了槐花的樹枝,很大的樹枝,樹枝上挂了很多槐花。
季淑賢看着落在地上的樹枝,拿着水桶走過去了,準備去屢槐花。
看到季淑賢往這邊跑過來,梁世聰立刻回頭看向她:“小心點,槐花樹有刺,別紮到手了。”
季淑賢點頭:“好,我會小心的。”
季淑賢說完,跑到梁世聰鈎下來的槐花樹那邊,蹲下來開始屢槐花。
季淑賢剛剛屢了幾把槐花,就聽到了有腳步聲往這邊走過來,她回頭看過去,一眼看見了山上的小道上有幾個婦女正往這邊走過來。
那些婦女似乎也是來弄槐花的,都是挎着籃子上來的。
那些婦女看到梁世聰和季淑賢在這邊,她們臉色微微變了變,似乎有些害怕梁世聰。不過看到地上的槐花枝的時候,那些害怕似乎又少了很多。
這槐花是好東西,弄回家可以炒菜、可以做餅子、可以蒸着吃,比野菜好吃太多了。
一個臉皮厚的嬸子挎着籃子往季淑賢這邊走過來:“季知青,屢槐花呢。”
季淑賢看向那人,淡淡應了一聲:“嗯。”
季淑賢應答了那人的話,繼續屢槐花,沒說讓那些人一起坐下來屢槐花。
那嬸子似乎有些尴尬,笑笑說:“季知青,這槐花挺好的,你看,我們幾個婦女力氣小,也鈎不了幾個槐花,我們能和你一起屢槐花嗎?”
這槐花是公共財産,季淑賢聽梁母說以前的時候都是村子裏的人一起屢槐花,找幾個大男人鈎槐花,大家一起屢槐花。
以前的習俗季淑賢不知道,這會她心裏是不太樂意讓這些人和她一起屢槐花的,這槐花是她家世聰鈎的,她看見了,世聰鈎槐花的時候可用力了,這狗槐花也是累的。
季淑賢還沒說話,剛剛開口說話的婦女就在一邊笑笑:“我們自己鈎也是可以的,季知青你繼續屢槐花吧。”
婦女笑容沒有最開始和季淑賢打招呼的時候真誠了,不過也沒對季淑賢說難聽的話,是村子裏比較有涵養的婦女了。季淑賢正想應答,就注意到又有人過來了。
這次過來的還是熟人,張金花和她娘。
張大娘可不像剛剛問話的婦女有涵養,她到了這邊,看着地上的槐花也不管是誰鈎的,拿着籃子,蹲下來就開始摘槐花。
看着張大娘的動作,季淑賢驚訝了,忍不住說:“這槐花是我們鈎的。”
不問就坐下來屢他們鈎的槐花,這人也太沒有素質了。
張大娘聽了季淑賢的話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這槐花樹可是村子裏的,是公共財産,你們還不允許我們摘了?”
“金花,站着幹啥?快過來摘槐花。”張大娘回頭訓斥了自己閨女一聲。
張金花拎着籃子,應了一聲,快步走了過來,在張大娘身邊蹲下來。
蹲下來以後,張金花還柔柔的看了季淑賢一眼:“梁嫂子,我,我和我娘就是想摘點槐花,我們摘的不多的,我們摘一點夠吃的就行了。”
季淑賢:.....
默默掃了張金花一眼,季淑賢直接拎着水桶站起來,她也不看張金花和張大娘,直接看向剛剛和她說話的嬸子:“嬸子,這槐花挺多的,一起摘吧。”
那嬸子本來都想自己去鈎槐花了,這會聽了季淑賢的話爽快應答:“那行,我們就不去鈎了,就摘你這裏的了。”
那嬸子蹲下來摘槐花,她身後的四五個人也都蹲了下來。
一大根枝葉的槐花看着是非常多,如果是有一個人摘确實能摘不少,但是當十來個人摘的時候,你摘一把我摘一把,不大會這槐花枝葉就只剩樹幹了,槐花被摘完了。
槐花被摘完了,張金花看向季淑賢:“梁嫂子,槐花沒有了,你能讓梁大哥再鈎點槐花嗎?”
季淑賢很平靜的看了張金花一眼:“不能,我們要回家了。”
季淑賢說完扭頭看向梁世聰:“世聰,回家了,娘該做好飯了。”
梁世聰也看見了季淑賢這邊有很多人,他應了一聲,把鈎子收起來,随後大步走過來。
走到了季淑賢身邊,梁世聰和季淑賢并肩往前走。
看着兩個人就這樣走了,張金花站起來看向他們:“梁大哥,你,你能再幫我們鈎點槐花嗎?我力氣小,鈎不動槐花。”
聽着張金花故作嬌柔的聲音,季淑賢回頭看了她一眼。
這姑娘這會竟然一臉嬌羞的看着她家世聰。
看着張金花那嬌羞的眼神,季淑賢這心裏就有些窩火,這姑娘啥人啊?陷害她就算了,這會竟然還這樣看着她家世聰,她想幹啥?
季淑賢手撓了梁世聰的手心一下,湊近他小聲說:“你背過身去,不許回頭。”
梁世聰沒問為什麽,很聽話的背過身。
梁世聰背過身去了,季淑賢看向張金花:“張同志,我家世聰不幫沒結婚的小姑娘幹活。你要是想找男人幫你幹活,可以去問問馬家的二狗同志願不願意來給你幹活。”
聽了季淑賢的話,張金花的臉刷一下白了。她低頭絞着自己的手指頭,很小聲說:“梁嫂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着我鈎不到槐花,想讓梁大哥幫幫忙而已。”
“我家世聰又不回頭看你,你沒必要對我裝柔弱,我又不會憐香惜玉。”
季淑賢說着,看着張金花,沉默一秒鐘又笑着詢問:“張同志,聽說梁美麗同志昨天是被你引到劉家去的,你明知道你未婚夫子在家,為啥還要騙一個小姑娘去劉家?”
季淑賢問的很自然很平靜,仿佛她就是無聊問一問一樣。
張金花聽了她的問話,臉都吓白了,她神色有些慌張的看向季淑賢:“你胡說,我沒引她去劉家。”
季淑賢笑笑:“我看見了啊,就是你引她過去的。也不知道你啥心思,明明知道你未婚夫在家竟然還引一個小姑娘去你未婚夫家裏。”
季淑賢對張金花說完,根本不管張金花的反應,也不管張金花回答的話,她直接看向最初和她說話的婦女:“嬸子,我們就先回家吃飯了,你們繼續摘槐花。”
“哎,你們回去吧,我們繼續摘一會。”那婦女笑着擺擺手,示意季淑賢和梁世聰離開。
季淑賢微微笑,轉過身和梁世聰一起離開。
從槐花樹那邊出來,走到了下山的路上,季淑賢忍不住對梁世聰說:“世聰,剛剛我和張金花說話的時候她臉色變了,梁美麗肯定是她引到劉家去的。她心思真毒。”
梁美麗是梁隊長的女兒,聽說今年上高中,高二了,還有半年就畢業了。她就星期天回家過個周末,竟然遇到了這種事情。
那孩子被發現和劉狗蛋躺在一張炕上,也不知道以後咋辦。她以前被張金花陷害的時候,遇到了世聰,世聰是個好人,她能和世聰結婚。但是劉狗蛋不一樣,那就是個混不吝的無賴、二流子,欺負孩子、欺負老人,這種人人品不行,小姑娘嫁給他,肯定沒有好日子過。
“是毒。”
梁世聰應和着季淑賢的話,回頭看向她說:“還有個地方有槐花,不過不多,只有兩棵樹,要過去嗎?”
季淑賢低頭看看水桶裏的槐花只有一點,她還想再鈎點。
“那邊會像這邊有很多人嗎?”
“那邊樹少,村子裏的人鈎槐花一般來這邊鈎。”梁世聰回答。
季淑賢點點頭:“那我們去那邊吧,再鈎點槐花,家裏還有些白面,明天讓娘做槐花餅子吃。”
“好。”梁世聰應答了季淑賢的話,随後帶着季淑賢繼續上山,到了山更高處的時候,梁世聰帶着季淑賢往左邊走去。
這地方似乎很少有人走動,路坑坑窪窪的有很多石子,季淑賢踩在地上,總感覺想要摔倒。
梁世聰緊緊握住季淑賢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兩個人走了将近十分鐘才到了梁世聰說的地方,這地方比半山腰的地方空曠了很多,只有兩顆槐花樹在土地上長着。
梁世聰拿着鈎子去鈎槐花,季淑賢找一個空曠的地方把水桶放下來。梁世聰勾了一大根槐花樹枝拿了過來,讓季淑賢在空地這邊摘槐花,他繼續去鈎槐花。
兩個人在山上鈎槐花,不知不覺太陽落山了,天也蒙蒙黑了。
夜幕來臨的山上,山風呼呼的吹,隐隐還能聽到一些動物的叫聲,一眼望去都是山木的山還挺可怕的。季淑賢把最後一朵槐花摘完看向她對面的梁世聰:“世聰,我們回去吧。天黑了。”
“好。”
梁世聰拎着水桶拿着挑子站起來,兩個人一起離開。
兩個人拎着東西從空曠的山上往小道那邊走去,走了兩步季淑賢就感覺不對勁,總感覺好像有什麽在跟着她一樣。
季淑賢下意識靠近梁世聰,拉住了他的胳膊:“世聰,你有沒有感覺好像有東西在跟着我們?”
梁世聰微微頓住,他把挑子和水桶放在一個手裏拿着,回頭輕輕拍了季淑賢的手一下。
“別回頭。”
梁世聰說完回頭往左後方看去。
左後方的灌木叢中,灌木在動,似乎有東西在拱灌木。
老一輩的人說過,這山上是有兇狠的動物的,不過大多數都在深山裏,近些年村子裏沒人敢去深山,所以就沒見過那些兇狠的動物。
雖然沒見過那些動物,但是村子裏關于山上的傳聞卻一直沒減少過,家裏的大人一直囑咐家裏的小孩不要往山上跑。
梁世聰不确定那灌木叢後面是什麽東西,他握住了季淑賢的手:“走吧,我們回家。”
梁世聰沒說有沒有東西看他們,拉着季淑賢的手要離開,大概是好奇,季淑賢跟着梁世聰往前走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就看了一眼,季淑賢忍不住拉住了梁世聰的胳膊。
“世聰,你看那是不是豬?”
灌木叢那邊,豬拱灌木,終于從灌木叢裏拱出來了,這會正露出一個頭,盯着季淑賢和梁世聰看。不過它似乎被灌木叢卡主了,卡在灌木裏不上不下的,出不來,兇狠的眼睛就盯着季淑賢和梁世聰看。
聽了季淑賢的話,梁世聰忍不住往後看,一眼看見了灌木叢中的豬。
看豬頭好像是挺大的一頭豬,這可不是家養的豬,這是山上跑的野豬,這種豬比較兇狠,有一些大的野豬都有五六百斤重,那種野豬是有攻擊性的,平時幾個大男人都未必能治住一頭野豬。
看向那頭野豬,梁世聰目光微深,握緊季淑賢的手:“你去那邊站着,不要過來。”
梁世聰指着一個距離灌木叢比較遠的空地,讓季淑賢過去。
看着空曠的地方,季淑賢又回頭看看灌木叢的豬,她沒啥力氣,留下來好像也幫不了世聰什麽忙。
“那你小心點,我在這邊等你。”
季淑賢松開梁世聰的手往灌木叢那邊走去。
季淑賢走了,梁世聰把水桶和挑子放在地上,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大步往灌木叢那邊走去。
看着梁世聰過去了,野豬在地上開始嚎叫,它兇狠的對着梁世聰嚎叫,那樣子像是在趕梁世聰走。對于野豬的嚎叫,梁世聰似乎根本不在意,他手裏的石頭快很準的落在了野豬身上。
一招致命,只一招,野豬倒在了地上。
野豬倒在地上了,梁世聰越過灌木叢去了後面,掃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野豬。
這頭野豬并不是特別大,看着有兩百來斤。
梁世聰弄了一些草蓋在野豬身上,随後回頭走向季淑賢:“走吧,回家。”
季淑賢往野豬那邊看去:“那豬,你打死了嗎?不帶回家嗎?”
豬是肉啊,她想吃肉了。
“晚上我再過來。”
梁世聰淡淡說着,拉着季淑賢的手和她一起回家。
季淑賢聽了梁世聰的話,沒有再多說話,和他一起回家。
這時候天剛蒙蒙黑,村子裏應該還有人在外面走動,這時候扛着豬回家會被村子裏的人看到的。這是山上的山豬,在這時候算是公共財産,如果被看到了,肯定是要拿到村子裏平分的。
季淑賢回頭看看梁世聰,微微笑。
她家世聰打的山豬,沒道理和村裏人平分,而且村子裏幾百戶人,這山豬要是平分,一家可能一斤都得不到。
季淑賢和梁世聰一起回家。他們到家的時候,欣欣正站在門口來回往外面張望。明輝站在門那邊,守着欣欣。
看到季淑賢和梁世聰回來了,明輝扭頭進屋,似乎他沒有站在外面等人一樣。
欣欣跑到了季淑賢身邊,抱住了她的腿。
被欣欣親昵的抱住了腿,季淑賢微微笑:“欣欣是在等嬸嬸嗎?嬸嬸給你摘了槐花,走,回家讓奶奶給你做槐花餅子吃去。”
明輝在院子裏站着,但是耳朵卻在偷聽季淑賢和欣欣說話,聽了季淑賢的話,他在一邊插嘴:“奶奶今天做好飯了。”
槐花餅子今天吃不上了。
季淑賢笑笑:“沒事,這槐花放一天不會壞,可以明天吃。”
梁世聰把水桶和挑子放到了牆角那邊,回頭看了明輝一眼,随後大步往廚房走去。
廚房裏,梁母早就把飯做好了,這會正在腌鹹菜,家裏的鹹菜吃完了,她再腌一些,留着吃。她這邊剛剛把鹹菜弄好,放在壇子裏準備封壇子的時候,梁世聰就從外面回來了。
梁母把壇子封好,回頭看了梁世聰一眼:“回來了?正好我做好飯了,可以吃飯了。”
梁世聰往梁母這邊走過來:“您今天做了什麽?”
“做了紅薯稀粥,上一年的紅薯有些壞了,我多切了一個,一會都能多吃幾塊,還做了窩窩頭、切了鹹菜。”
梁母說着掀開了鍋蓋:“淑賢買的白面還有半斤,這半斤面不禁吃,這幾天你們幹活輕松,播種的活忙完了,再過幾天就是除草的活了,那活也累人,這面留着你們幹活累的時候給你們做飯吃。”
梁母絮絮叨叨的說着話,梁世聰一直安靜等着,她說話的時候梁世聰不說話,等她說完了,梁世聰才沉聲說:“家裏還有些錢和票,面吃完了,我抽空去鎮子上一趟。”
“我和淑賢去山上摘了槐花,想吃槐花餅子了,娘再攤個槐花餅吧,我給你燒火。”梁世聰說完往竈臺後面走去。
梁世聰坐在竈臺後面,那樣子是準備燒火了。
梁母看看自己兒子:“你這孩子,想吃餅子咋不早說?我就不蒸窩窩頭了。不過這餅子做了,家裏的白面可就吃完了。”
“沒事,再買。”梁世聰平靜說。
梁母看看兒子,她想說省着點花,一直花淑賢的錢不好。但是看看兒子,梁母要說的話頓住了。
她以後再對淑賢好點,再好點。
“你等着,我洗槐花煎餅子。”
梁母在廚房忙碌了起來,明輝見梁母和梁世聰在廚房裏沒出來,他從院子裏走進來了,進屋就看見梁母在洗槐花。
“奶,不是做好飯了嗎?”
“你叔想吃槐花餅,我再做個餅子,你等一會,咱們今天晚吃會飯。”
梁母說完,把洗好的槐花放在盆裏,開始放鹽、調料、放白面。
明輝站在梁母身後,忍不住往梁世聰那邊看去。
他在院子裏聽到的是嬸嬸想吃槐花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