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驚魂

夜晚的涼風吹着楚靖海滾燙的臉頰,已經淩晨一點,兩個人才把車開回了別墅區的街道。靠近自己家別墅的時候,楚靖海擡起頭看了一眼母親卧室的燈,已經關了。

楚靖海和蘇行洲掐了一路,準确的說是楚靖海單方面的掐了蘇行洲一路,最後他自己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樣子走在前面,蘇行洲跟在後面,笑眯眯的哼着小調子。

月光如水,銀輝遍地。院子的落了葉子的枯樹的影子被拖得細長。院子裏的金毛睡得很死,竟然一點兒動靜沒有。

“波波,”楚靖海走過去摸了摸金毛的頭,金毛還是睡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他覺得詫異。這只叫波波的蘇家神犬平常很警覺的,進來個耗子都得叫半天,看到自己還會撲過來,但是今天,它太安靜了——

一種怪異的感覺在他心頭湧起。

楚靖海放輕了腳步,,對蘇行洲做了個停的手勢。此時此刻眼前的一道門仿佛是什麽兇器,他緩慢的接近着,似乎怕驚擾了屋裏的東西。

“吱——”

推開門的那一刻,楚靖海莫名的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頭皮發麻。他低下頭看着地板被月光照得锃亮。

他精神高度緊張,因此他無法斷定,自己剛才聽到的聲音,究竟是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

客廳裏很靜,楚靖海這人一直被叫神棍,第六感準的可怕,現在,他覺得有事兒。

蘇行洲靠過去,用眼神詢問楚靖海,楚靖海搖了搖頭,手指輕輕的按住了客廳燈的開關。

客廳的水晶吊燈瞬間亮了。

似乎剛才詭異的氣息都是楚靖海一人臆想出來的。

“什麽都沒有。”楚靖海微微蹙眉,回頭看蘇行洲,“可能太晚了,還有你個王八蛋非得搞我,弄得我精神衰弱。”

蘇行洲親了親楚靖海額頭,拉着人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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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窗不知是不是走的時候忘記關了,地上落着從窗外刮進來幾片落葉。蘇行洲撿起來其中一片,放在手心裏瞅了瞅,說道:“早上上學的時候沒關窗嗎?”

楚靖海想了想,咬了咬嘴唇:“我沒太注意。可你不是這麽粗心的人。”

楚靖海這種智商的人,根本不存在“忘記”這樣的問題,只能是“沒記”。他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就像那天車開海裏的時候,他其實是有強烈的第六感不要去的。現在,剛才那種怪異的感覺還沒有散去。

楚靖海順着客廳溜達了一圈兒,說道:“你說這窗戶要開了一天,就這麽幾片葉子?眼下正是落葉堆積成山了,我覺得不可能。剛才一定有人進來了,你去找菜刀吧。”

蘇行洲起了疑心,但安慰楚靖海道:“興許是風向不同的原因。咱們這裏早上西北風,晚上東南風。”

“不。”楚靖海二話不說已經抄起來水果刀,蘇行洲看着楚桃花這架勢,像是馬上要和惡徒幹一架,“很奇怪,你不覺得嗎?”

“那我陪你全家都找一遍。”窗外狂風大作,在這夜半時分更有幾分凄厲。蘇行洲伸手把窗戶關死,緩緩的說道,“靖海,你也許真的多心了。”

他們沒能看到,在窗戶合攏的一瞬間,窗臺下的人迅速的消失在後花園的夜色中。

楚靖打開了全家的燈,和蘇行洲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認認真真的找了一遍,愣是什麽都沒發現。最後就剩下二樓蘇行洲爸爸辦公室了,這個地方平日裏蘇爸爸不在家都是鎖着門的,楚靖海站在門口看了看,手摸到了門把上推了一把,沒推開。

“還是鎖着的。”楚靖海向蘇行洲說道,“打開看看。”

“恩,”蘇行洲拿出來鑰匙,打開了門,楚靖海開了燈,桌子擺了一沓子文件,楚靖海好奇,走過去翻了翻。

“叔叔都把合同啊,財務報表放在這個書房?”楚靖海拿起來財務報表看了幾眼,犀利的說道,“賬本有點兒問題。”

蘇行洲悶聲笑:“你知道的,哪個公司沒假賬。”

楚靖海放下來這些文件夾,在小書房裏溜達了一圈兒,說道:“行了,洗洗睡。這些東西別放桌子上,你收拾收拾。”

楚靖海拿着菜刀轉身又下了樓,腰線彎了個好看的弧度,他整個人精致漂亮,但渾身散發着一股霸氣。似乎他什麽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而無數次的事實又證明,楚靖海的确是人生贏家。

真讓人羨慕。

蘇行洲轉身想要重新把書房鎖上,不經意一瞥,看到了燈的開關處的一個淺淺的指紋。他呆愣了一秒,然後在燈下細細的打量起來這個小小的指紋,似乎在思考和楚靖海的手指能不能對上。

他沉思了片刻,叫道:“靖海,上來看看。”

楚靖海剛把菜刀放下,聽到他喊,又拿了起來:“怎麽了怎麽了,有你海哥哥在不用怕!”

蘇行洲:“……上來,這裏有個指紋,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其實楚靖海說自己是哥哥其實也是沒錯的。說來,的确是楚靖海比蘇行洲大了個幾個月。雖然看起來倒是楚靖海小一點兒,單薄的身板兒,高但是瘦,臉更尖一些,蘇行洲看着他這張臉就有強烈的保護欲。雖然在外人看來楚靖海的确是系草級別的高富帥,但蘇行洲心裏早就把他定位成了“美人”。

楚靖海這人對男人有着罂粟一樣的致命誘惑,男女通吃,而且很多gay偏偏就喜歡他這個類型,以前倆人在酒吧一起玩,當着蘇行洲的面,就有人過來跟楚靖海約炮。放着這麽個大美人媳婦兒在外面,蘇少的确是不放心。他倒是不會懷疑楚靖海對他的心堅若磐石,只是怕這大千世界,一不留神,老婆就被人拐走了。

當年兩人剛确定戀愛關系的時候,楚靖海一個不留神被蘇行洲占得先機。這先機一領先就領先了八年,一失足成千古恨,從此反攻遙遙無期。

“他媽的,今天真是折騰死我了。”

楚靖海又扶着腰蹭蹭的跑上來,他沖着蘇行洲的視線望去,看到了一枚指紋。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最後是楚靖海沉穩的說道:“你找個膠帶。”

蘇行洲拿來一卷透明膠,楚靖海把整個指紋印了下來,說道:“我爸還知道建個私密文件夾,怎麽叔叔就這麽敞開了放?這可不是鬧玩兒的,財務是一個公司的命脈,随便讓人翻來翻去可不好。”

“爸爸這幾天在看會計師事務所給他的報告,特地拿回來的。可能沒收拾好。”

“這些東西一定要放好的。剛才我和你說的話你當我随便說說?”楚靖海很認真的拉開了抽屜,把文件放了進去,“阿姨生病還要錢,真出了事兒,難道要我們三個男的一人賣一個腎?你說房子大了其實也沒什麽好處,我覺得市區那邊的公寓其實挺好的,倆人住三室一廳也不錯。你瞅着這麽大一房子,自己一個人在家不害怕嗎?我真是擔心我媽。”

蘇行洲看向楚靖海:“不行你回去住幾天陪陪阿姨。進了劇組就不能經常出來了。”

楚靖海點點頭,說道:“行吧,等小爺我打探打探風聲,我家玉皇大帝要是在家,我前腳滾回去後腳就讓他撕了。然後你呢,就得守着活寡了。”

蘇行洲搖了搖頭,說道:“看來還是不夠。”

楚靖海:“啥不夠?”

“操你操的不夠。”蘇行洲抓着楚靖海的腿扛在在自己肩膀上,無視了楚靖海的叫聲,砰的一聲鎖了門。

楚靖海剛被丢在床上,兩人屋子裏的座機就響了起來。這年頭确實很少有人還打座機,兩人相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我去。”蘇行洲走過去開了外放,“喂。”

電話那邊是死一般的沉寂。之後出現了一陣子變聲過的笑聲。

楚靖海皺起眉頭。

蘇行洲看了楚靖海一眼,說道:“哪位。”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隐隐的聽到些風聲,片刻過後,是一陣子忙音。

楚靖海在床上滾了一圈兒,然後說道:“行洲,我們怕是被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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