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怦然心動

更新時間2013-9-20 11:57:49 字數:3003

當談風聲準時的抵達沸騰魚鄉大廳時,白冰已經悠然在座,魚鍋微沸,白氣蒸騰。談風聲一屁股坐下,瞪大眼珠子左右看了看:“你不是說介紹漂亮妹子安慰我受傷的心靈嗎,人呢?”

話剛說完,他忽然大喜,一拍桌子,興奮的說:“哈,我懂了。一定是老夫子不解風情,你明智的抛棄了他。要介紹的人就是你自己,對不對?”

手不由自主的就去抓白冰擱在桌上的小手。白冰拿竹筷給了他一下,嗔道:“想什麽呢你?人家姑娘今天偶感風寒,來不了啦,我又不想掃你興致,中途就沒告訴你。”

談風聲端起盤子,将魚肉倒進鍋中,說:“我勸你別白費心思啦。像我這麽風花雪月的人,不會看在她是你朋友面上就對她青睐有加,忠貞不二的。嘿嘿,能叫我談某人忠貞不二的人,今生只怕不會有。”手拿竹筷一面攪動魚湯,一面說:“即便有,即便碰上了,我也不會像你一樣一生只為一個人,太傻。”

白冰嬌笑道:“你這家夥總是太過自信,然後變成了自負。話可沒那麽絕對的。等你真正碰上了,有你受的。”說着眼光張了張,又問:“話說笑笑你喜歡什麽樣子的女孩子?小家碧玉型的,大家閨秀型的,還是傷春悲秋型的?”

談風聲嚼着一片生菜,說:“這種溫柔淑女動不動掉眼淚的女孩子可不是我的菜。我喜歡像你這樣的,姣麗蠱媚型的。”

白冰敲敲碟子:“說正經的,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不好麽?我見猶憐的,我感覺跟你特配。”

“別啊。這種女孩子整天供着奉着,一不如意就哽咽抹眼淚的,我想想就頭大。”臉往前一湊:“你說的漂亮姑娘不會就是這種型吧?”

“才不對。她可是會七十二般變化的,你喜歡什麽樣的,她就是什麽樣的。”

談風聲咳了一聲,說:“那我也跟你說正經的。我喜歡的女孩子呢,很簡單。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寫得了代碼,查得出異常,殺得了木馬,翻得了圍牆(,開得起好車,買得起新房,鬥得過二奶,打得過流氓。”

白冰踢了他一腳,笑說:“整天沒個正經相。我看吶,你喜歡的應該是芳漣這樣的霸道女。”

談風聲起身給她夾了塊魚肉,隔着魚湯冒起的白氣,說:“可惜人家名花有主,我只能偷偷松土。別的真不敢想。”

沒吃十分鐘,白冰忽問:“你今晚酒吧沒演出麽?”

談風聲吐出一根魚刺:“本來有的,為了你我給推了。”眼睛猛然一睜,說:“你怎麽知道我在酒吧唱歌?是連壯壯漏的底?”

白冰不動聲色的說:“是啊。忘了告訴你,他可是我安排你身邊的眼線呦,注意防着點。”

談風聲“嘿”了一聲:“他就是嘴大無腦。再說這又不是什麽秘密,咱又不是什麽名人,防什麽防啊。該防的人不是壯壯,而是老夫子。”

袅袅娜娜伸個懶腰,白冰說:“你又來!你要是敢對我家老夫子動什麽歪主意,信不信我把你劈成八掰兒煮了?”

“我哪兒敢吶!沒看見我跟老夫子相處的越來越融洽了,不可能。”

白冰倒進一盤菜蔬,剛放下盤子,眼睛忽然一亮,看向談風聲身後,說:“喂,笑笑,你身後第三桌坐得那個姑娘挺美啊。”

談風聲光明正大的一轉身,看見不遠處孤零零坐着一個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兒,因為她面前隔了魚鍋,低眉垂首的拿筷子不知撥弄着什麽。

看了兩眼,重新坐好,談風聲面上不起波瀾,大口吃着魚肉。

白冰俯低身子,宜嗔宜喜的問:“姐姐眼光不錯吧,張的還算标致吧?”

“看不清臉孔。不過瞧模樣也就十七八歲,有代溝的。而且我再重申一遍,我不喜歡小家碧玉型的。”

“你看人家孤零零的一個人,要不要過去說兩句話?”

談風聲看着她秋波流轉的眼珠,問:“你又打什麽壞主意呢,連人家小女孩兒都不放過?再說一個人來這裏吃飯,很奇怪的,保不定背後有什麽神秘人守護者呢,咱們還是別去招惹為妙。”

白冰不斷慫恿教唆:“怕什麽!如果你能要來她聯系方式,算你本事,這頓飯我請了。”

談風聲竹筷一停:“難道這頓飯不該是你請?”

白冰耍起了無賴:“我只說要你來吃飯,可沒說是我請。再說要女生掏錢,你好意思啊!”頓了頓,又說:“老老實實的吃飯怪無聊的,去搭個讪熱鬧一下呗。我可是聽連壯壯說了,自打我畢業後的兩年,你幹過驚天動地的瘋狂事兒可不少,怎的一畢業就轉了性子了?”

回憶起往昔,談風聲胸口騰地燃起一篝火焰,天生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股子氣焰又融進了血肉,筷子一放站起來說:“看來壯壯不妨是不行了。看我的。”

談風聲一撥額前碎發,邁着流氓式的八字腳,一步一步挨近形單影只的小家碧玉。

那女孩兒雖然一直低頭極認真的挑着魚刺,但餘光肯定早就看見了談風聲的一舉一動。談風聲才一轉身舉步,那女孩兒登時全身緊繃,白氣後低垂的頭顱垂的更加低了,撥弄魚刺的竹筷也變的僵硬,削肩前流瀉而下的長發微微晃動。

談風聲拉開她面前的一張椅子坐下,咳了一聲,說:“嗨,美女。我是對面那桌的。”

女孩兒擡頭看了他一眼,慌忙又垂下目光,語氣略帶驚惶,說:“我......我知......道。”

就只這一眼,談風聲已然看清了女孩兒的面容,怎麽說呢,引用老夫子日前吟過的一句詩就是“經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秀氣倒是蠻秀氣的,只是一種羞态下似乎帶着慵慵懶懶的嬌弱,仿佛大病初愈。

談風聲拿過一張餐巾紙,掏出簽字筆刷刷刷,連紙帶筆遞給她:“跟我一桌的那女人說,一看你就是羞答答和陌生人一說話臉就紅的女孩兒。我覺的你不是。那個啥,這是我MSN,你的呢?”

一般這個年紀的人是不會用MSN這種老掉牙的聊天軟件的,就算僥幸有,以這個女孩兒性子,也定會推說沒有。可談風聲萬萬沒料到,面前這個不敢跟他直視的女孩子不僅有,而且還接過了紙筆,重新拿起一張餐巾紙,稍一寫劃,又遞了回來,嗫嚅道:“這......這個......是我的。”

意想不到雖然是意想不到,談風聲還是大喇喇的接了,随手塞進外衣口袋,臨走不忘回頭叮囑一句:“如果是一個人,就不要待太晚,晚上別的不多,流氓**一抓還是有一打的。”

女孩兒輕輕“嗯”了聲,便不再言語,目光始終沒有擡起。

談風聲走回座位,掏出餐巾紙一揚:“看見沒,這就是魅力。也就你,不是真金白銀,選個什麽破銅爛鐵的蹉跎一生。”

白冰一拍他拿餐巾紙的手,說:“裝回去!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無端诋毀老夫子,有你喝一壺的。”

談風聲嘴一張:“來啊來啊,我正口渴呢。”

“尿壺要不要?”

談風聲眉頭一皺:“妖嬈過頭了啊。”

“那你來個不妖嬈的。”

“當然是夜壺咯。”

夜晚九點鐘,站在梧桐樹下,秋風一過,肌膚就有了微微的涼意。談風聲打個哆嗦:“愣着幹嘛,走啦。”

白冰手一揮:“你先回吧,我還有點事兒。”

談風聲用臂膀一推她肩頭,調笑着說:“嘛事?是偷情還是偷腥,要不要哥哥幫襯着?”

白冰一腳将他踹出兩步遠,膩聲說:“姐姐用得着你當看門狗?趕緊滾犢子,礙眼死了。”

談風聲笑哈哈的跑開兩步,将要轉過街角時,猛一回頭高聲大叫:“二水妞當心呦,小心老夫子捉奸在床。”一閃身,消失不見。

于是夜風輕輕的,送來一縷風信子的幽香。白冰感受着身邊那人的氣息,香氣鑽進鼻中,忍不住一酸,眼角就濕潤了。

暗暗吐一口氣,白冰用輕快的口吻說:“想不到你大變樣啊,跟從前可是判若兩人呢。”

只聽那人說:“從前不敢想不敢做的事,現在反而都看開了,沒什麽好怕的。”

“那......”白冰猶豫了一下,說:“他行麽?”

“嗯。”只有輕輕一個鼻音。

寂靜,空蕩,有木無花的街道上,白色風信子的味道徐徐彌散。

在這個秋季風口,月華穿透的樹蔭裏,手指無端的一緊。

無論怎樣的夜晚,溫熱或濕冷,喧鬧或靜谧,有月亮的晚上,她的身旁必定伴着一顆星。那顆不知道終日在守望誰還是冷落誰的星,他與她近在咫尺的距離,是超越生與死的神話。那麽,她身旁的那個他,真的會懂麽?你又真的懂了麽,還是一如繼往的懵懂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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