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把你心裏的疼都給我(各種求)
更新時間2013-9-25 12:32:47 字數:2113
光棍節的前兩天,星巴克裏,景小荊一改往昔的刁鑽刻薄,好言好語的說:“風聲,求你件事兒呗。”
談風聲渾身一顫,心裏暖洋洋熱烘烘的,說:“熱湯可以覆火焰可以蹈刀山可以傾,小荊你就吩咐啦。”
出乎意料的,本以為這一聲“小荊”出口,怎麽也得換來一場不大不小甜蜜蜜的折磨,哪知景小荊羞赧的低着頭:“明天我要見一個人。我心裏沒底,你跟我出出主意。”
“見一個人,什麽人吶?親人,仇人,戀人?”
景小荊帶着少女獨有的嬌澀點頭:“第三個,再加一個暗字。你幫我出出主意嘛,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對我也那個。”
那個“暗”字,如同一碗窖藏了二百五十年的正宗山西老陳醋,用一秒鐘的時間灌進了談風聲胃裏,透心透腸火辣辣的酸:“呦,你這話說的,我一打雜的,哪敢胡亂出主意啊,萬一失敗了您還不把我大卸八塊吶。”
景小荊鼻子果然不是擺設,嗅了嗅,說:“誰家打翻了一壇醋啊?”
談風聲擺出一副垂死狀:“您鼻子可真靈,我泛濫的胃酸都聞得到。”
“惡心。說真的,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不知道他有沒有喜歡的人,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我?至少不會讨厭我吧?”
談風聲嘴角直抽搐:“看你忐忑的。那有什麽呀,一上來就吻,指定能成。要是還不就範,就拿您絕招——強搶呗!您家大業大的不是,誰敢說一句不是?”
“我就知道你不靠譜。”
談風聲雖然酸溜溜的不好受,但還是問了:“你幹嘛光棍節前一天告白啊?”
“因為我要告訴他我是他的單身終結者。”
“希望他不是您的終結者。”
“找死啊你。”
2012年11月10日,天氣,陰沉。
景小荊特地選定了下午五點鐘。
臨行前,謝芳漣偷偷告知:“今日宜入殓、破土、安葬、除服,大兇!”
站在L大小北門,出入都是成雙成對的。
談風聲斜眼看着景小荊酒紅長袖針織衫白色碎花半裙的清新妝扮,尤其是小腹處不安絞動的十指,看的他不住刺痛不住下沉。
“真奇怪嘿,這L大人文氣息真好,來來往往的就沒一個單身的。”
景小荊眼神飄忽,掃視着人群,說:“廢話。周邊盡是小旅館情趣店,哪個單身的會閑的的沒事來這兒找刺激!”
談風聲幡然醒悟:“難怪難怪。難怪男女中不時會有男男女女。”
忽然景小荊手肘在他腰間一撞,低聲說:“他......他來了。”
談風聲放眼遠望,果然看見十多米外有一個身材一分胖臉型兩分胖的男生走過來:“也沒什麽出衆的嘛,大餅臉配暖壺身,這種人随手一撈一大把,太容易混淆。”
景小荊壓低嗓子說:“你廢話真多。人家叫周衆。”
“周衆,周衆,連個名字也這麽俗氣。”
待周衆走近了,談風聲才看清這張憎惡的臉竟然青一塊紫一塊,随即釋然,難怪臉比身子胖。
景小荊看着兩米外站定的周衆,問:“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這不是明知故問麽?小荊,像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的人是不配認識你們稱霸一方的大戶。我只想安安穩穩的過小老百姓的太平日子,我真的招惹不起你,也不敢!你別再來找我了。陌生人的身份對我對你都再合适不過。”
陰沉欲雨的賊老天終于歡暢的下開了。小北門頓時被清了場,空空蕩蕩,只有三個人立在潇潇暮雨中。
清涼的雨水打濕景小荊精致的妝容,臉上卻笑開了花,一把摟住淋成落湯雞似的談風聲,說:“我就是來跟你作告別的。吶,這是我男朋友。往後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祝福你倆。”周衆深深一點頭,消失在了雨幕裏。
談風聲抹一把雨水,感慨說:“這家夥,真有先見之明,将來必成一方棟梁。”
“連你也來欺負我。我讨厭你。”景小荊“哇”的一聲痛哭,索性蹲在雨中,兩手環膝,将頭埋在臂彎裏。
談風聲一樣蹲下,看見雨水順着她長發滑落,心底忽然就軟了,說:“那種不識真金白銀的家夥,不值得留戀。就當是臭水溝裏的一只泥鳅,有什麽好哭的?”
“不許你講他壞話!”猛然身子前傾,摟住談風聲肩膀,說:“可我就是心疼,就是想哭。”
溫香在抱,談風聲頓時有些飄飄然,連聲音聽起來都覺得虛幻:“那就把你的疼都給我。”
景小荊眼淚忽然就止住了,站起來退後一步:“你是在調戲我咯?”
“有那麽一絲絲。”
“那你剛才說的話真不真?”
談風聲嘻嘻哈哈的一點頭:“我心口都疼死了。”
“我才不要這種虛心假意的疼。你既然說要,我就給你切膚切骨的疼。”說完大叫一聲:“非禮啊。”
談風聲剛說完:“你這是鬧哪出呢?”時,就發現三個同樣滿身滴水的壯漢圍了上來。
景小荊幹脆的手一揮:“打他,底線——不死不殘。”
當匍地抱頭忍受着雨點般的拳腳時,談風聲忽然感覺不到了垂落的雨,似乎,天空,在這一刻,晴朗了。
紅房子,景小荊屋內。
景小荊拿紅花油搽着他眼角額頭瘀傷,手法生疏,疼的談風聲呲牙咧嘴。
看着怨婦似的談風聲,景小荊抿嘴直笑:“別老大不情願的。我心裏可比你疼了一萬倍,我都沒喊出口,你一個大老爺們兒,丢不丢人。”
“你打我可以,但你不能侮辱我人格。話說是你主動抱的我,怎麽成我非禮你了?”
“哦,你是對這個有怨怼啊。實話告訴你,‘非禮’其實是暗號,只有我喊出這倆字兒,他們才能現身。”
談風聲眼睛裏閃爍着猥瑣的蠢蠢欲動:“那,要是你情願被人非禮呢?”
“你可以試試啊。”景小荊嬌笑着又說:“除了我,景俠才是他們意志的最終操控者。”
一句話将談風聲劍走偏鋒的愚蠢念頭,由臺前趕到了幕後。
景小荊繼續替他抹搽紅花油,說:“你放心好了,以後我會對你好些,拳腳什麽的不合适。”
談風聲悚然一驚,一股龐大到不可一世的可怕預感,山呼海嘯般奔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