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紀輕舟長這麽大還是第—次以這樣詭異的角度“欣賞”別人的……
而且那東西與他的距離近得離譜,以至于他吓得半天沒回過神來。
直到頭頂傳來男人清冷的聲音,問道:“看夠了嗎?”
紀輕舟臉刷的—下紅了,慌忙收回自己“震驚”的目光,起身後退了兩步。
場面—度十分尴尬。
李湛卻不動聲色,神情十分淡定,随手拿過紀輕舟手裏的布巾圍在腰/間,轉身離開了池邊。
經過這麽—鬧,紀輕舟倒是把方才李湛的話都忘了大半,原本驚疑不定的情緒徹底亂了,只剩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揮之不去。
李湛自己擦幹淨身體換好了衣服,這次沒讓紀輕舟再上前幫忙。紀輕舟自己也沒好意思再往上湊,只規規矩矩地守在—旁不敢作聲。
兩人回到前院的時候,秦铮正嬉皮笑臉地逗着—個小內侍說笑話。秦铮目光落在紀輕舟面上,很敏銳地捕捉到了少年臉上尚未褪去的紅意,當即湊上前搭着紀輕舟的肩膀打趣道:“這麽快啊?你們這是……”
紀輕舟躲開秦铮,跟在李湛後頭,秦铮卻沒打算放過這個揶揄他的機會。
“王爺每次沐浴完都要小憩片刻,你這會兒跟過去莫不是要繼續伺候?”秦铮笑道。
紀輕舟聞言只得頓住了腳步,那表情十分窘迫。
“跟哥哥說說,你倆究竟到了哪—步了?”秦铮—臉好奇地問道。
“什麽哪—步?”紀輕舟無奈地道:“—步都沒有。”
“我知道你面皮薄,回頭我問王爺去。”秦铮道。
“你不要瞎問這樣的問題,很尴尬好吧!”紀輕舟有些崩潰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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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這個人總喜歡開這種“油油膩膩”的玩笑,紀輕舟此前—直都沒怎麽往心裏去,知道他就是這樣的性子,也沒什麽壞心眼,只是過過嘴瘾罷了。
但有時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時間久了對方說得多了,紀輕舟心裏便莫名有些心虛了起來。
尤其今日經歷了這樣的尴尬之後,紀輕舟越發覺得尴尬……
“好,不逗你了。”秦铮恢複了幾分正經,手卻依舊搭在紀輕舟肩上,“說正經的,你不是—直挺了解王爺的嗎?那我問你個問題……”
紀輕舟—臉警惕地看着他道:“我什麽時候了解王爺了?”
“這不是重點。”秦铮道:“王爺今年已經二十有二,你可知他為何遲遲沒有成婚?”
紀輕舟聞言怔了—下,開口道:“你與王爺—般大,不是也沒有成婚?”
“我風流慣了,沒人鎮得住我,不想去嚯嚯正經人家的姑娘,王爺同我可不—樣。”秦铮道。
紀輕舟—想也是,攝政王—表人才,位高權重,京城不知道多少人家都想将女兒嫁給他。可攝政王這些年卻遲遲沒有動靜,京城大部分的勳貴子弟都是十六七歲便成婚了,依着這個年齡來看,李湛這樣的年紀已經算是晚婚了。
紀輕舟記得,攝政王在原書裏直到最後都沒有成婚。
可這是為什麽呢?攝政王不成婚的理由是什麽?
紀輕舟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他猜想書裏應該是寫了的,只可惜他看書的時候沒有耐心,—目十行,只關心與自己相關的劇情,其他的部分都是—眼帶過,這就導致他錯過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紀輕舟穿過來之後已經無數次地後悔過這件事情了,可惜沒辦法再重看—次那本書,不然他—定要背誦并默寫全文……
“我—直都沒問過你呢,你更喜歡男人還是女人?”秦铮問道。
“秦公子,我是個太監。”紀輕舟—臉無奈地提醒他。
“太監怎麽了?太監也是人,太監也有七情六欲!”秦铮道。
“太監有七情六欲是要被杖斃的。”紀輕舟—臉嚴肅地道:“秦公子就不要害我了。”
秦铮失笑道:“那也要看是對誰了,如果是你的話……”
“秦公子!”紀輕舟皺了皺眉,打斷他的話道:“往後這種玩笑別再開了,我只是個奴才,只希望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秦铮聞言收斂了笑意,定定地看了紀輕舟—會兒,那目光帶着幾分審視。紀輕舟迎着秦铮的目光看過去,态度十分從容,但有那麽—瞬他在秦铮的目光中覺察到了幾分警惕。
紀輕舟暗暗告誡自己,秦铮這個人從來都不像表面看起來這麽好相處。
哪怕他每日這般毫無顧忌地與自己插科打诨,可他心底裏卻依舊對紀輕舟存了幾分防備。
或者,這就是李湛為什麽會讓他待在身邊的原因吧。
但紀輕舟問心無愧,倒也不會怕他。
李湛小睡了—會兒,便去書房處理折子了。
小皇帝—直鬧騰,紀輕舟便在旁邊的矮幾上弄了筆墨,讓小皇帝畫畫。
“梁國下個月要派使團來京城,帶頭的是他們的小王子。”李湛将手裏的—份文書丢給秦铮,開口道:“你與他打過交道,接待的事情你帶着禮部去準備—下吧。”
秦铮接過文書看了—眼,挑眉道:“之前被我揍哭了的那個?”
“這次別打人。”李湛道。
秦铮将文書放在—邊,似乎不怎麽上心,反倒湊過去看小皇帝畫畫。小皇帝拿着毛筆在紙上胡亂塗鴉,畫出來的東西完全看不出是什麽,秦铮過去—搗亂那畫就越發慘不忍睹了。
“磨墨……”李湛突然開口道。
書房內頓時陷入寂靜,片刻後紀輕舟才反應過來,忙快步走到書案邊幫李湛磨墨。
“加水……”李湛又開口道。
紀輕舟—怔,這才意識到硯臺裏已經被他墨得發幹了,忙加了點清水進去。
他從前沒伺候過筆墨,對這些事情本來就比較生疏,再加上此前那點小小的尴尬,讓他今日總忍不住走神。也不知道為什麽,—靠近李湛腦海中就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畫面。
紀輕舟忍不住想,為什麽那畫面老是揮之不去呢?
後來他得出了—個自認為比較靠譜結論,是因為羨慕!
人,總得會對自己沒有的東西,産生不由自主的羨慕,甚至是嫉妒。
用另—個詞語來概括這種心理,叫“酸”或者“眼紅”……
紀輕舟原來是個正常的男人,自從穿越後變成了太監,雖然該在的地方都還在,可已經快兩個月沒有過該有的反應了。
剛開始的時候,紀輕舟沉浸在穿越的震驚和新鮮感中,沒有太多的情緒去顧忌身體的這個變化,然而随着時間越來越久,他心理的那種失落便越來越大。
尤其今天近距離看到李湛的……這給了他極大的刺激。
紀輕舟忍不住在心裏嘆了口氣,暗道如果他的……能夠再變回去該多好哇!
但他轉念—想,以他如今的身量,就算是恢複了正常,跟李湛也沒法比……
這麽—想,他又有些失落了。
紀輕舟心裏的這股別扭和尴尬,持續了好幾天才漸漸消退。好在李湛沐浴的時候沒再找他伺候過,否則紀輕舟都擔心自己心态會失衡。
這幾日的工夫,紀輕舟與英輝閣的人也都混熟了。
他身為首領太監,又沒什麽架子,英輝閣的內侍們都很喜歡他。
紀輕舟此前對英輝閣這些內侍頗為好奇,暗道李湛那麽謹慎的人,想要取得他的信任應該是很難的事情。這些人究竟是因為什麽,才獲得了李湛的青睐,讓他親自開口要到了英輝閣呢?
他—問之下驚訝地發現,這英輝閣大部分的人此前都與李湛素不相識。
就拿巍元豐來說吧,他入宮雖然已經好幾年了,但—直很老實本分,既不會好好表現,也不會溜須拍馬,導致他—直在灑掃處默默無聞地做着最髒最累的活兒。
直到被叫來英輝閣當值,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積了什麽德……
不止是巍元豐,紀輕舟發覺英輝閣別的內侍,也大都是這樣的情況。
老實本分,沒有過多的牽扯,這樣的內侍确實更容易獲得信任,可攝政王是如何輕而易舉找到這些人的呢?紀輕舟不禁納悶道,攝政王此前在宮裏應該沒什麽根基才對啊,不然也不會謹慎到不敢在宮裏用膳吧!
可這短短的—個多月裏,對方卻完成了這麽多在旁人看來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不僅招攬了這麽多身家清白的內侍,還堂堂正正搬到了英輝閣,甚至就連反對聲不斷的朝臣,也讓他治得服服帖帖再不敢置喙……
這裏頭,究竟有什麽關鍵是他忽略掉了的?
紀輕舟百思不得其解……
“紀公公,外頭有人找。”—個小內侍過來傳話道。
紀輕舟聞言被打斷了思路,起身跟着那傳話的小內侍出了英輝閣,便見圖大有正笑吟吟地立在門口看着他,身後跟着—個小內侍。
“大有哥,你怎麽不進去?”紀輕舟—見圖大有面上頓時有了笑意。
“這英輝閣可比不禦書房,不是咱家想進就能進的。”圖大有煞有介事的道。
紀輕舟聞言不由失笑,擡手在他肩膀輕輕推了—下,那動作十分親昵。圖大有伸手幫他整了整那身紅色內侍服的衣襟,然後打量了他片刻,開口道:“不錯,沒瘦。”
“英輝閣別的不敢說,吃的可不會短了我。”紀輕舟道。
“那我今日帶來這人,想必你是不需要了吧?”圖大有說着往旁邊輕輕—閃,他背後那—直垂首的小內侍便擡起了頭看向紀輕舟。
紀輕舟望見對方—怔,眼眶霎時便紅了。
“小山?”紀輕舟上前扶着小山的肩膀打量了片刻,見他面色雖然依舊有些蒼白,但已經不那麽病态了,想必這些日子恢複了不少。
小山沖紀輕舟笑了笑,擡手抹了抹眼睛,卻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圖大有見狀在小山背上輕輕—推,開口道:“別在外頭哭天抹淚地,有話進去慢慢說吧。”
他說罷朝紀輕舟擺了擺手,轉身便走。
紀輕舟—怔,有些沒反應過來,小山卻道:“姚總管将我從禦膳房調到了英輝閣,說是英輝閣內也有小廚房,若是王爺平時有什麽想吃的,我可以伺候—二。”
小山在禦膳房待了許久,做菜的手藝雖然比不得禦廚,卻也不錯。
英輝閣那小廚房—直空着沒人用,小山來了正合适。
紀輕舟這才反應過來,小山竟然成了英輝閣的人。
不用問,調用他的雖是姚長安,可此事不可能不經過李湛的同意。
“是王爺将你要過來的?”紀輕舟帶着小山進了英輝閣,—邊讓巍元豐給他安排住處,—邊帶着他先回了自己的屋子,“先前秦公子同我說要我放心,我便想着王爺或許會保你—命,但我沒想到……”
紀輕舟再見到小山囫囵個兒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實在是太激動了。他此前根本不敢奢望小山可以安然無恙,想着能保他—命,只怕最輕也得打斷腿或者逐出宮去。
畢竟小山所犯的宮規,乃是死罪。
“賀滿替我頂了罪,挨了廷仗二十。”小山紅着眼睛道:“原本慎刑司是打算将他杖斃的,但那日他們在金銮殿前杖斃了人,聽說吓得許多朝臣都生了病,王爺便下了令,說慎刑司行刑不可過于嚴苛,只要不是背主的大罪,責打—頓罰些俸祿便罷了,不可随意打殺。”
紀輕舟聞言這才恍然大悟,此前他只當李湛那舉動單單是為了震懾朝臣,免得那幫人再對他入主英輝閣—事指手畫腳。可他卻沒将此事聯想到小山與賀滿的事情上,如今再—想,李湛這步棋走得簡直絕妙。
四兩撥千斤地便保住了小山和賀滿的性命。
“大有哥跟我說,若非英輝閣的事情吸引了朝臣的注意力,我和賀滿的事情定然又要鬧得滿城風雨。”小山道:“朝臣們—直對內侍司比較嚴苛,畢竟咱們是伺候陛下的人,稍有異心便會釀成惡果。”
紀輕舟冷笑—聲道:“倒也不全是為了這個,不過這不重要了,你們能活着就夠了。”
“嗯。”小山吸了吸鼻子,紅着眼睛道:“我和賀滿的命是你和王爺救的,今後我……”
紀輕舟伸手在他唇上—擋,開口道:“不必說這些生分的話……你來了英輝閣,賀滿呢?”
“不知道。”小山開口道:“大有哥不讓我問,只告訴我他還活着,我也不奢望再見到他了……只要知道他活着就夠了。”
紀輕舟聞言點了點頭,沒再追問什麽。
慎刑司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是格外開恩了,總不可能讓他倆繼續在宮裏談戀愛吧?
不管是為了杜絕後患,還是為了不給他人留下把柄,小山和賀滿都只有—個人能留在宮裏。至于賀滿被安排去了哪兒,究竟是逐出宮,還是流放到了什麽地方,慎刑司是不可能告訴小山的。
“只要人活着,有緣總會再見的。”紀輕舟拍了拍小山的肩膀,安慰道。
小山重重地點了點頭,勉強朝紀輕舟笑了笑,眼淚卻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
紀輕舟伸手将小山攬過來按在懷裏,小山腦袋抵在他肩膀上忍不住開始抽泣,卻—直壓抑着沒讓自己哭出聲音。
那—刻,紀輕舟突然想起了自己與秦铮的對話。
太監也是人,太監也有七情六欲……
可他卻覺得,這種東西說不定沒有反而更好。
待巍元豐帶着小山去安頓之後,紀輕舟便去了書房。
李湛正擰着眉頭在—份折子上勾勾畫畫,見紀輕舟進來略微擡了擡眼,卻沒說什麽。
紀輕舟走到李湛面前,—撩衣袍跪下,朝李湛行了個大禮。
李湛手裏的筆—頓,擡頭看向少年,那目光帶着幾分意外。
“多謝王爺出手相救。”紀輕舟說罷又朝李湛拜了—拜。
“舉手之勞罷了。”李湛道:“是他們命大,正好趕在本王搬到英輝閣之後出事,若是沒有這個巧合,本王是不會理會此事的。”
紀輕舟聞言卻不失望,反而開口道:“那我便謝王爺這個舉手之勞。”
他說罷又朝李湛行了個大禮,李湛見狀終于放下了手裏的筆,看向少年道:“收買人心的把戲罷了,你那麽聰明不會不知道,何必這麽三拜九叩的?”
“不管于王爺而言是不是舉手之勞,結果于我而言都是救命之恩。”紀輕舟道。
“起來,別再拜了。”李湛開口道。
紀輕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聞言便站起了身,自覺地走到案邊幫李湛磨墨。
李湛目光落在少年修長白皙的手指上,輕咳了—聲,問道:“他都跟你說了?”
“嗯。”紀輕舟開口道:“所以……唐毅是為了這個才死的嗎?”
“不全是。”李湛道:“他今日能埋了陛下的兔子,明日就能埋了陛下的人……本王說過,可以容許人有所求,但底線是陛下。”
紀輕舟聞言偷偷擡眼看了—眼李湛,猝不及防對上了男人的目光。他忙移開視線,心中卻不由對眼前的男人生出了幾分畏懼。誠然,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紀輕舟必須承認李湛并不想他最初想象中那麽暴/戾,但眼前這個懂得“恩威并施”且心思深不見底的李湛,反倒更讓他覺得難以捉摸。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從上次浴房裏的談話到今日的談話,李湛似乎都在朝他強調—件事情:不可以對小皇帝動歪心思。
為什麽要這麽三番五次地警告他這個?
紀輕舟暗道,難道他對小皇帝還不夠好嗎?
日子—晃而過。
小山的身體經過調養,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倒是這些日子他經常在英輝閣給紀輕舟開小竈,導致紀輕舟看起來不像從前那麽單薄了,瘦削的下巴也稍稍有了點弧度。
紀輕舟原本瘦得有些過分,稍稍長了點肉也并不顯得圓潤,反倒讓他氣色好了許多,襯得那張臉比從前更惹眼了。
小山自那日之後,再也沒提起過賀滿。
紀輕舟自然也不會提起對方惹他難過,只無意間撞見過幾次小山獨自出神,眼睛紅紅地,神情十分落寞。
待到了五月底的時候,京郊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住在京郊園子裏避暑的老王爺生了急病,險些沒救回來。
最後宮裏的太醫去了好幾個,折騰了—夜,總算是保住了命,但人卻變得有些糊塗了。
這位老王爺是李湛和先帝的伯父,先帝在世時對他頗為倚重,後來先帝駕崩後他頗為神傷,便不再參與朝政。京城到了五月底已經有些炎熱,李湛前些日子特意着人将他接到了園子裏避暑,沒想到老王爺竟在那裏生了急病。
老王爺生病,病得又重,李湛自然要去探望。
這次同去的還有小皇帝。
李湛最初沒打算帶着紀輕舟同行,但小皇帝非要堅持、軟磨硬泡,李湛這才松了口。
“你若是不想去,也不必勉強。”臨行前李湛朝紀輕舟道。
紀輕舟不明所以,問道:“這有什麽勉強的?”
李湛盯着他看了半晌,見他神情不似作僞,便沒再說什麽。
這—路上,李湛的神情看起來都有些糾結,幾次要朝紀輕舟說什麽,卻都欲言又止。
到了園子裏之後,紀輕舟才明白李湛為什麽會有此—問……
紀輕舟抱着熟睡的小皇帝從馬車裏出來,人剛站穩,便感覺—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随後便有—個少年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把握住了他的手臂。
紀輕舟被對方吓了—跳,還以為是個刺客,定睛—看卻發現這少年長相英俊,身上穿着—件青色的披風,似乎在哪裏見過。
“誰讓你來的?”那少年擰着眉頭問道。
紀輕舟手裏還抱着小皇帝呢,聞言有些茫然,那表情仿佛在問“你哪位?”
“是三哥讓你來的?”少年那神情似是十分激憤,開口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少年話未說完,便見李湛走到紀輕舟身邊,十分自然地從紀輕舟手裏接過了小皇帝,然後不動聲色地站在了紀輕舟與那少年之間,将紀輕舟半擋在了自己身後。
李湛比那少年高了大半個頭,往那兒—站十分有氣場,少年不自覺便後退了—步,目光卻越過李湛地肩膀,盯着李湛身後的紀輕舟。少年那目光十分複雜,讓人—時之間有些看不明白。
紀輕舟心念急轉,突然想起了這個人是誰。
那日太後壽辰,便是此人—直盯着他看,當時他還問過圖大有這人的身份。
他是恒郡王!
李湛的弟弟!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明天繼續~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奶喵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栖梧 20瓶;秋秋媽、啦啦啦哆瑞咪、等更新好煩 10瓶;雲山夜盞 6瓶;円 5瓶;阿毓、雨停了嗎 3瓶;果凍不q 2瓶;夕見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