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紀輕舟偷偷打量了幾眼這個恒郡王,發覺對方看着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一張英俊的臉上帶着未曾褪去的稚氣,尤其與李湛站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少年氣越發明顯。

紀輕舟暗道,人的氣場有時候還真和年齡沒什麽關系。

雖然李湛比這個恒郡王大了四五歲,但紀輕舟覺得李湛即便是十六七歲的時候,估計也挺老成,絕對不會像恒郡王這樣情緒全寫在臉上。換句話說,恒郡王哪怕再長個幾年,氣場估計也沒法和李湛比。

紀輕舟不太記得原書裏有關恒郡王的描寫了,猜想對方應該沒什麽存在感,估摸着就是個有名字的小配角而已。

李湛抱着小皇帝帶着紀輕舟,根本不理會恒郡王,徑直朝前走去。

恒郡王卻追上幾步,再次擋在了李湛身前,開口道:“三哥,你不能讓他進去見伯父。”

不用說,這個他指的肯定是紀輕舟。

李湛目光帶着冷淡瞥向恒郡王,連話都沒說,恒郡王氣勢就矮了一截。紀輕舟看到恒郡王面上有些發紅,明顯不想妥協,可又十分畏懼攝政王的威壓。

不等李湛開口,紀輕舟突然小聲道:“王爺,陛下如今還睡着,就這麽去拜訪老王爺似乎也不大合适。不如……奴才先帶着陛下去休息,待陛下醒了之後再去探望也不遲。”

紀輕舟話音一落,恒郡王目光便不由看向李湛。

便見李湛神色微動,而後将手裏的小皇帝放到紀輕舟懷裏,又朝身後的董棟道:“你不必跟着本王了。”那意思是讓董棟随身跟着小皇帝和紀輕舟。

紀輕舟接過小皇帝便跟着董棟去園子裏的客房暫歇。

恒郡王看着紀輕舟的背影,一臉訝異。

他實在沒想到,李湛竟會聽紀輕舟的話。

李湛沒理會他,大步朝老王爺的住處行去。

恒郡王回過神來追上去,開口質問道:“三哥,你為何要帶着他來這裏?你明知道當初紀家滿門獲罪與伯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如今伯父病重,你卻将他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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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比伯父還緊張?”李湛淡淡的道:“紀家當初獲罪一事,難道你也推波助瀾了?”

恒郡王被他一句話噎住了,頓時有些臉紅,那表情十分精彩。

李湛腳步一頓,轉頭看着他道:“哦……本王想起來了,你當初差點和紀家的小姐訂了婚,得知紀家獲罪之時你便主動朝先帝撇清了關系……本王記得沒錯吧?”

“你……”恒郡王聞言一臉惱怒,“你特意将他帶來,就是為了羞辱我?”

李湛目光落在恒郡王的臉上,末了淡淡一笑,開口道:“四弟,你總是太将自己當回事了,以為人人都要同你過不去。莫說本王壓根就不知道你在這裏,便是紀輕舟……你看他方才瞧你的眼神,你覺得他還記得你嗎?”

李湛這話像是在恒郡王心裏刺了一下似的,少年略一恍神,想到方才紀輕舟看着他時的目光,的确平靜又茫然,竟是真的已經将他忘了似的……

恒郡王面上現出一絲自嘲的表情,先前那股惱意頓時便散了。

那個人對他連恨都沒有,竟是已經将他忘了?

紀輕舟被園子裏的人引着去了客房。他原本想将小皇帝放下,但小皇帝睡得迷迷糊糊抱着他不肯撒手,紀輕舟沒辦法只能倚在矮榻上将小皇帝攬在懷裏。

小皇帝向來嗜睡,尤其坐馬車的時候更容易犯困。紀輕舟估摸着他這一覺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便調整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抱着他,自己倚在榻上想事情。

這個恒郡王對他的态度挺奇怪的,這裏頭應該有什麽事情。

紀輕舟隐約記得圖大有提過,說恒郡王差點成了他的小舅子,也就是說對方和原書裏紀輕舟的妹妹訂過婚或者是差點訂了婚。如果是這樣的話,紀家獲罪之後,恒郡王确實應該不想見到他,畢竟要避嫌。

他記得秦铮提過,說恒郡王雖然年幼手裏卻管着吏部,也就是說不管他實際能力如何,名義上在朝中還是有些地位的。那為何早朝上一直沒有見過他呢?也沒見他去禦書房或者英輝閣議過事。

難道是因為恒郡王和攝政王不和?

若是如此,今日攝政王帶着他來這裏,是故意想膈應恒郡王?紀輕舟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以他對李湛的了解來看,李湛不是這麽無聊的人,也不會做這種毫無水平的事情。

難道……李湛帶他來這裏,與老王爺有關系?

紀輕舟心念急轉,想起了自己在書裏隐約看到過的情節,這位老王爺似乎和紀家獲罪一事有關。只是具體的細節他記不清了,只大概有這麽個印象,也不知道是否準确。

若是如此,李湛此前的反應和恒郡王看到他時的反應,倒是能說得通了!

紀輕舟一時之間心裏有許多疑問,只可惜如今身邊的人是董棟,他也不好直接問,免得惹來懷疑。

老王爺的住處。

李湛與恒郡王立在榻前一同朝老王爺行了個禮,老王爺倚在榻邊看着兩人,面色有些灰敗,看起來病的不輕。

老王爺是李湛的伯父,如今已年逾六十,頭發都花白了,如今病了這一場,整個人精神看起來越發不濟,竟隐約有了不久于世的征兆。

“陛下呢?”老王爺開口問道。

“陛下路上睡着了,這會兒在客房裏。”李湛答道。

老王爺聞言點了點頭,笑道:“你們的父皇年幼的時候,也是很愛睡覺,我與他一同在宮塾裏讀書,他常常聽不了幾句就會趴在案上打瞌睡。有時候下了課還沒走到寝殿,他就趴在我背上睡着了……”

老王爺回憶起年幼的時光,目光中帶着幾分感慨,而後又道:“可惜他身子不好,年紀輕輕就走了……今日看到你們兩兄弟站在一起,我就想起了當初……若是人能一直不老,那該多好啊。”

李湛與恒郡王沉默地聽着老王爺的感慨,俱是不發一言。

“我如今也老了,本不想再管你們的事情,可你們的父皇臨走前托付我的事情,總該替他辦好。”老王爺說着朝身邊的家仆招了招手,對方從旁邊的匣子裏取出一卷明黃色的卷軸,而後将卷軸遞給了李湛。

李湛打開一看,眉頭幾不可見地擰了一下。

旁邊的恒郡王則面色一變,有些驚訝地看向了老王爺。

“你們的父皇臨走前,湛兒只有十六歲,桢兒更小,只有十一……你們倆的婚事是他一直都惦記着的,臨終還不忘托付給了我。”老王爺道:“原以為老大能一直好好的,将來也可照應你們兄弟,結果他年紀輕輕便撒手人寰,這擔子終究還是落回了我身上……這遺诏我既然接了,總要替你們的父皇将事情辦好,否則将來到了那邊不好朝他交代。”

恒郡王聞言開口道:“可是皇兄駕崩還不足一歲光景,我們的婚事……”

“咱們大渝朝沒有這些規矩……做弟弟的也不必替兄長守孝。”老王爺不等恒郡王說完便打斷他道:“我時日無多,今日也并非是要同你們商量……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你們雖然不是我生的,但既然叫我一聲伯父,如今又有遺诏在此,我便僭越一次……做一回你們的主。”

恒郡王聞言還想再說什麽,老王爺卻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說。

一旁的李湛自始至終都沒什麽太大的反應,既沒有推辭也沒有提出異議。

“你們今日宿在園子裏,回去都各自想想……明日禮部的張尚書會過來,我特意請了他來做個見證,你們……咳咳……咳咳……”老王爺說着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兩人打算上前,老王爺卻擺了擺手道:“去吧……本王得歇着了……”

兩人當即沒再說什麽,只得出去了。

“三哥,你當真願意成婚嗎?”恒郡王朝李湛問道。

李湛聞言挑了挑眉,沒有應聲。

“皇兄在世的時候,朝你提過許多次成婚的事情,你始終不松口。”恒郡王道:“朝中的人都很好奇,為何你一直不願成婚。其實我也一直不明白。”

李湛不做聲,顯然也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以咱們這樣的身份,婚姻之事從來都不能自己做主,也沒什麽意思。”恒郡王又自顧自地道:“當初皇兄讓我娶紀家的小姐,我本是不願意的。我知道紀家的人都眼高于頂,他們根本不在乎我的身份,在他們眼裏我堂堂一個郡王只怕還不如太傅府裏的一個門客……”

“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李湛淡淡地道。

“我只是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恒郡王道。

李湛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你沒做錯什麽,可紀家又做錯了什麽?”

恒郡王聞言一怔,表情頓時變得有些茫然和難過。

“你整日自怨自艾,覺得全天底下就你自己受了委屈。”李湛挖苦道:“你怎麽不問問紀家被流放的大公子,被充了官妓的三小姐,以及成了內侍的紀輕舟……他們就不無辜嗎?”

恒郡王聞言愣在原地半晌沒有言語,李湛卻不願再與他廢話,徑直離開了。

李湛回到客房的時候,便見紀輕舟倚在矮榻上,懷裏抱着小皇帝,一大一小兩個人都睡得呼呼作響。

紀輕舟醒着的時候,總是規矩又得體,仿佛對誰都有所保留,從不輕易卸下防備。而當他睡熟了之後,整個人便徹底放松了,眉眼帶着舒展的柔和,平日裏那距離感頓時就無跡可尋了。

李湛目光落在他那張俊美的臉上,覺察到少年從前棱角分明的側臉上,略微有了些小小的弧度,似乎是比一個多月前略長了點肉。這點微小的變化,反倒讓少年那張臉更添了幾分美感,不像從前那麽單薄了。

只是……李湛目光朝下移了些許,發覺少年的身形依舊沒什麽變化,還是有些纖瘦。

看來在牢裏那幾個月耗得太厲害了,一時半會兒只怕補不回來……

今日李湛詢問紀輕舟要不要過來的時候,紀輕舟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李湛以為他想借機見見老王爺,說不定想朝對方翻一翻去歲紀家獲罪的事情……

理智上,李湛覺得帶着紀輕舟來不妥。

但他又想着,若紀輕舟心中有意,何不給他這個可以當面質問老王爺的機會?

他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紀輕舟放棄流放選擇進宮,要麽就是想替紀家翻案,要麽就是尋機報複。所以他特意将紀輕舟留在身邊,想看看這位紀家的小公子,究竟要做什麽,又要如何去做。

可令他意外的是,紀輕舟自始至終從來未曾提起過紀家的事情。

就連面對自己和小皇帝的時候,李湛也從未在他的目光中看到過哪怕是一次的怨憎。

原以為今日,紀輕舟會有所表示。

沒想到,他竟放棄了去見老王爺的機會……

老王爺命不久矣,先前發落紀家的先帝也已經駕崩,若紀輕舟這次不找老王爺質問,也就意味着他将來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去追究紀家的事情了。

他當真心中毫無怨念嗎?

李湛看着少年那張精致的睡臉,只覺得好奇又不解。

明明是帶着目的進的宮,為什麽可以隐藏的這麽滴水不漏?

明明應該是滿腹怨氣之人,為何目光中從未現出過一絲戾氣……

李湛真恨不得鑽進少年的心裏去探個究竟!

“咕嚕……”紀輕舟的肚子猝不及防傳來聲響。

随後,少年纖長的睫毛微微掀起,露出了那雙漆黑漂亮的瞳孔。

李湛沒想到少年突然之間醒了,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但很快便掩去了。

而後他從容地收回視線,随手在一旁的矮桌上拿過一盤點心遞過去,起身出了客房。

紀輕舟:……

入夜前,小皇帝徹底睡醒了。

李湛帶着他去探望了老王爺,紀輕舟識趣地沒有跟着,李湛也沒勉強。

紀輕舟先前吃了一肚子點心,這會兒有些積食,便在外頭的小花園裏溜達了一會兒。沒想到正打算回去的時候,卻撞見了恒郡王。

此處離客房很近,紀輕舟怕麻煩特意沒走遠,能在這裏撞見對方,應該不是偶然。

“見過王爺。”紀輕舟朝恒郡王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沒打算久留。

恒郡王見他這幅神情,想起李湛那番話,頓時皺了皺眉,開口道:“三哥說的沒錯……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上一次你朝我說的話我都記得,過了很久我都沒忘。”

紀輕舟:……

什麽上一次,說了什麽話?

“當初紀家出事,我并非無動于衷,我若是有本事不可能袖手旁觀。”恒郡王道:“只是朝中人都知道我與二哥素來交好,二哥出了那樣的事情,我若是不避嫌還攪和進去替紀家求情,只怕結果也會和二哥一樣!”

紀輕舟聞言大概聽出了點意思,當初紀家獲罪應該是二皇子有關,出事後二皇子和紀家一起獲了罪。而這個恒郡王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牽涉其中,但他很果斷地明哲保身與紀家和二皇子都劃清了界限,所以最後自己得以保全。

這事兒也是人之常情,紀輕舟覺得能理解。

不過這恒郡王顯然自己過不了這一關,好像有點自責?

“你怪我怨我,我都能理解……”恒郡王道。

“殿下說的哪裏話?”紀輕舟忙道:“奴才不敢心懷怨怼。”

恒郡王聞言一怔,開口道:“你在本王面前自稱奴才,你果真是在怪我。”

紀輕舟聞言有些無語,暗道和你訂婚的是紀家的小姐又不是我,我怪你幹啥???

“你一直都是這樣……從來不将我放在眼裏,如今哪怕成了內侍……也還是如此。”恒郡王苦笑一聲,看起來似乎很難過,目光一直灼灼地盯着紀輕舟,又道:“或許在你心裏,我與三哥相比當真什麽都不是……”

紀輕舟:……

這個恒郡王怎麽說話這麽奇奇怪怪?一股憂郁傷感小青年的語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有什麽奸情呢。

紀輕舟一時之間十分無語,只想趕緊離開。

“伯父給我和三哥都安排了婚事……”恒郡王又一臉傷感的道:“你或許覺得我很沒用,從來不敢忤逆誰,可三哥難道就不一樣了嗎?他難道敢不顧一切的去忤逆我父皇的遺诏?”

紀輕舟:!

等等……攝政王被安排了婚事?

果然劇情線改變了……

紀輕舟一時之間十分震驚,原書裏沒有出現過的攝政王的感情線,果然要出現了嗎?

“殿下……這些事情不是奴才該操心的。”紀輕舟開口道。

“你如今整日跟着三哥,對他唯命是從……我聽說朝臣們都在議論,說以往從來不讓內侍伺候的三哥,如今對你頗為倚重,将整個英輝閣都交給你打理了……”恒郡王道。

紀輕舟:……

這個恒郡王整日不上朝,對朝中的事情倒是了如指掌。

到底是純中二少年,還是扮豬吃老虎?

不管是什麽,紀輕舟覺得此刻跟他廢話都不是明智之舉。

“王爺,奴才先告退了。”紀輕舟不想節外生枝,打算走為上計。

然而他剛轉身打算離開,恒郡王卻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拉回了自己身邊。

那一瞬間,紀輕舟從恒郡王身上聞到了酒味兒。

怪不得說話奇奇怪怪,原來是喝多了……

“三哥當真就那麽值得你追随嗎?”恒郡王雙手禁锢着紀輕舟地肩膀,沉聲問道。

紀輕舟心道,當初不是你主動和紀家劃清界限的嗎,怎麽現在反倒像個受害者一樣?

但恒郡王是個王爺,而且喝多了,紀輕舟自然不可能跟他理論。

念及此,紀輕舟只得好聲好氣的答道:“奴才……不過是混口飯吃罷了。”

“不要再自稱奴才!”恒郡王怒道,“你就非得戳本王的心嗎?”

“好好好……”紀輕舟縮了縮脖子,開口道:“我不說了!”

紀輕舟實在是拿這位恒郡王沒轍,對方年紀比他還小,看起來就跟個缺心眼的一樣,偏偏缺心眼的人現在還不清醒。紀輕舟只恨自己不該多吃那盤點心,否則也不會吃多了出來散步,遇到這樣的場面。

恒郡王見紀輕舟一臉地心不在焉,當即怒從心起,抓着紀輕舟的手不禁加大了幾分力度,沉聲道:“紀輕舟……本王一直都很好奇,你究竟什麽時候才會正眼看看本王?若是本王去朝三哥将你要了來,你說三哥會不會将你送給我?”

紀輕舟聞言皺了皺眉,感覺這個恒郡王要麽就是中二病犯了,要麽就是心理有點問題。

見紀輕舟那雙漂亮的眼睛始終不與自己對視,恒郡王當即有些挫敗。

“你為什麽始終不肯正眼看本王?”恒郡王怒道:“本王讓你覺得很惡心嗎?”

紀輕舟與恒郡王離得太近了,被他身上的酒氣一熏還真有些犯惡心。

“為什麽不說話?”恒郡王抓着紀輕舟的肩膀使勁搖了搖。

紀輕舟:……

媽的,中二病喝了酒真的好可怕!!

紀輕舟努力忍着自己胃裏的那陣翻騰,然而被恒郡王這麽一搖,終于再也控制不住……

吐了……

紀輕舟一邊吐一邊暗道,最近吐得頻率有點過分了!

太不正常了……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紀輕舟……”恒郡王顯然有些蒙了,伸手又要去拉對方,卻被人一把擋開了手臂。

恒郡王一怔,便見李湛伸手攙住紀輕舟,另一手在紀輕舟背上拍了拍。

“三哥……你怎麽來了?”恒郡王這會兒酒醒了大半,站在那裏有些無措。

李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轉而朝紀輕舟問道:“怎麽回事?”

“大概是吃多了……”紀輕舟有些尴尬地道。

李湛見他已經吐完了,攙着他就朝客房走。

恒郡王立在後頭紅着眼睛,想說些什麽,然而李湛卻沒給他機會。

他目光一直落在紀輕舟的背影上,直到對方走遠才輕輕嘆了口氣。

“找個大夫看看吧,秦铮說你這段時間經常吐。”李湛淡淡地道。

紀輕舟聞言有些尴尬,總覺得攝政王這話是在影射他吃得多。

不過他最近吃得确實不少,往後還是得控制一下食量,不然萬一早朝上撐吐了,當着文武百官的面,那可就尴尬了。

董棟當即便吩咐園子裏的人去請了大夫。

紀輕舟去漱了漱口,這會兒肚子裏空了,竟然又有些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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