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團子保镖和少主大人

房間裏除了柏松偶爾會進來送藥之外,就連衛筠想進來看看宋雲萱都被裴澈無情地擋在了門外。

這一天,宋雲萱都在裴澈的精心照料下幸福地度過的。

渴了,少主就會把水送過來,餓了,少主就會把吃的送過來,疼了,少主會給她呼呼,基本上能代勞的事少主都會幫她,然而有一件事宋雲萱憋得很辛苦:她!想!上!茅!房!

她快憋了一天了!但是她沒辦法跟少主說啊,她手被裹成粽子了,要上茅廁必須有個人幫忙,但是面對少主,這句話打死說不出口哇!

就在宋雲萱快憋瘋的時候,同住在曲水南山的紫衣姐姐趁裴澈出去拿東西的空隙進來救了她。

木卿卿幫宋雲萱清理好之後把她帶回房間,誰知站在門口裴澈的冷劍就架在了木卿卿的脖子上。

裴澈怒火中燒,一回來就發現房間胖團就不見了,房間空空如也,作為看守的雅雅居然在打瞌睡?知錯的雅雅站在一邊害怕地耷拉着腦袋。

裴澈心頭不悅,冷道:“你把小萱帶去哪裏?”

宋雲萱忙解釋:“少屬,你路會了,木姐姐是帶我去上茅黃。”

她牙齒漏風說話不清楚,木卿卿道:“回少主,屬下帶小萱小姐去上茅廁了。”

裴澈把劍撤回,将宋雲萱從木卿卿懷裏抱了回來。

木卿卿在房門口單膝而跪:“少主,夫人有命,希望您盡快回靈犀宮,上次清風大人已經幫少主多争取了些時日......所以請少主體諒一下屬下,屬下也很為難。”

裴澈頭也不回:“我哪次回去,那女人不是想着要我的命?”

“但是您不回去,夫人就要屬下的命了,”木卿卿偏過頭去,低低道:“您死總比我死好。”

“......我聽到了。”

木卿卿驚恐:“少主居然能聽到我的心聲?”

裴澈面無表情:“你剛才說出來了。”

“少主糊塗了,屬下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木卿卿看着宋雲萱,擠出微笑:“小萱小姐,您也在場,您要作證,剛才屬下沒說過那種話。”

宋雲萱受到驚吓:诶?為什麽要問她?她什麽都沒聽到!

裴澈走過去把門一腳踢上了,木卿卿在門外不依不饒:“少主,您這樣,卿卿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您的!”

“那你變鬼吧。”

外面沒聲音了,但是過了一會兒傳來了滋啦滋啦的撓門聲。

宋雲萱:“少屬,木蝶蝶沒樹吧。”

“沒事,她經常這樣。”

宋雲萱:“ Σ( ° △°|||)︴”

不知過了多久,那令人渾身起疙瘩的撓門聲終于停止了,柏松拎着藥箱走了進來,笑道:“剛才我看卿卿好像去上吊了。”

裴澈頭也不擡:“不用管她。”

柏松點點頭:“也是,這孩子太不懂事。”

宋雲萱:“Σ( ° △°|||)︴”

“我去看看木蝶蝶。”宋雲萱慌忙下地,誰知柏松扣住她的肩膀,笑容和善:“不要亂動,我給你換藥,阿澈,你先出去吧,這裏有我。”

裴澈起身出去了,柏松又喚住他:“孔雀墨是天下至寶,傳世至今不過只剩下三顆,明天那些人真的會把它送來麽?”

裴澈頓住腳步道:“會。”

柏松淡淡一笑:“既然你這麽有把握那我就放心了,也好,拿到孔雀墨就能幫到厲大哥,也算解了你多年的夙願。”

裴澈嗯了一聲。

“對了,聽說明天你會拿到一顆人頭是麽?”

“送給你的。”

柏松嬌美的臉上泛起一絲興奮的紅暈:“多謝。”

裴澈沒多說,看了眼被他們的對話吓到呆滞的宋雲萱,道:“我待會回來,你先睡,聽柏松姐姐的話。”

宋雲萱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聽到裴澈說了什麽:剛才少主和柏松姐姐讨論的是人頭麽?送人頭是不是這裏的一種特別風俗,比如逢年過節送個禮啥的那種?是的吧,是的吧......

宋雲萱福至心靈地發現少主身邊的人都有些,額,不正常。

柏松在床邊坐下,幫宋雲萱拆開手上的繃帶,道:“你這傷口深,只怕要将養個把月,注意最好不要碰水知道麽?”

宋雲萱連忙點頭:“我知道了,謝謝柏酥姨涼。”

正幫她的小手擦藥的柏松手上的動作一頓,婉轉笑道:“你剛才叫我什麽?”

“柏酥姨涼......”

“我行醫多年,剖屍無數,男的女的老的都有,就是沒剖過小孩子的......”

“四蝶蝶!蝶蝶!蝶蝶妹妹的蝶蝶!蝶蝶四我看過的綴漂釀的蝶蝶!”宋雲萱漏風的門牙強烈地轉達出她的求生欲。

柏松滿意地捏捏她的小臉:“真乖。”說着又輕輕地把藥膏用簽子塗到她的手指上。

“聽阿澈說,你是他撿來的?”

“四。”

“呵呵,你們還真是有緣啊。”

宋雲萱瞅了眼那正悉心幫她上藥的溫柔“姐姐”,心中惴惴,沒敢搭腔。

柏松見她不說話也不逼她,将繃帶纏在她的手上并小心地不碰到她的傷口,她指着她掌心那道被鐵鏈勒出的猙獰傷疤道:“這傷口勒的可真深啊,很疼吧,在那種情境下還能把阿澈救出來,真是難為你了。”

“嘿嘿,嘿嘿,沒什麽,沒什麽......”宋雲萱謙虛地笑着卻見柏松正擡眸看她,那眼神冷得仿佛正在看一具屍體,宋雲萱心頭咯噔一跳頓時不敢再笑。

柏松幽幽道:“一個四歲的孩子把一個成人從幾丈深的機關樓裏救上來?呵,這種事你覺得我會信麽?阿澈從小腦子不正......他從小考慮事情的方式就異于常人,你騙過了他卻騙不過我,所以,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你跟在阿澈身邊究竟有什麽目的?”

宋雲萱被她輕緩的語氣驚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只知道自己叫宋雲萱,上輩子死在一個叫江爵的人手裏,她無父無母,被一個叫大福的轉運神送到裴澈身邊,成為他的護法,此生的職責就是保護他。

但這些話她怎麽跟柏松解釋?

柏松見她讷讷無語,起身淡淡道:“早年我在西域邊陲游歷,那裏傳說有一個異教,教衆擅養煞童,那些煞童全都在四五歲左右長相天真無害,人們被它們的外表所迷惑悉心養在身邊,直到煞童狂性大發,将身邊的人全部屠殺殆盡。”

聽到這,宋雲萱便知她誤會大了。

“我不四,尊的不四......”宋雲萱急地手舞足蹈,糟糕,再不解釋清楚她就慘了。

誰料柏松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收了身上的殺氣,她将東西收進藥箱裏道:“不過靈犀宮的暗哨遍布江湖,你的來歷我們一早查過,可惜我們居然什麽都查不到,你就像突然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一樣。”

将藥箱合上,柏松看着戰戰兢兢的宋雲萱:“你身上謎團太多,我看不透你,不過你的的确确救了阿澈,我會留着你的小命再觀察一段時間。”

宋雲萱瑟瑟發抖。

“阿澈身為幽冥七殺,手上殺孽無數,十個人中有九個想殺他,而最近天朽閣和夜月都有大動作,你的出現太巧合了,所以我不得不防着點,”柏松拎起藥箱,伸手捏了捏她軟嫩的小臉,巧笑倩兮,“應該沒有吓着你吧?”

宋雲萱抽了一口冷氣,拼命搖頭。

“這就好,真是乖孩子,我們剛才說的話記得千萬不要告訴阿澈哦,這是我們兩個的秘密,好麽?”

宋雲萱拼命點頭。

柏松滿意地走出去了。

******

“主人,主人,我是大福呢。”

“大福,你終于出現了,你這兩天都去哪裏了”再次見到大福,宋雲萱只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主人,目前事态發展顯示主人您得心應手,所以暫時不需要大福呢,不過大福出現是想問您,您的刀呢?”

“刀?額,你說那把破刀?”宋雲萱記起來那把随着她重生以來就跟着她的那把生了鏽的殺豬刀:“之前被我弄丢了現在估計找不到了吧。”

“主人,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呢!”

“诶????!!!!”宋雲萱火急火燎地爬起來去找刀,誰料顧清風滿面春風地從門外走了進來。

“兔子,還記得我麽?”顧清風心情似乎很好。

“嗯嗯。”

“我來給你送東西,之前一直是我順手拿着的,這兩天事多忘了給你。”顧清風笑着從背後抽出一把鏽跡斑斑的大刀。

宋雲萱眼前一亮,沖過去将刀抱在懷裏,激動:“星風酥酥,太謝謝你了。”

“酥酥?叔叔?”顧清風蹲下身,大手揉着她的腦袋,笑容和善:“有種你再叫一遍試試?鐵鍋炖兔肉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這裏的人對自己的年紀都有種謎一樣的執着,宋雲萱識相改口:“星風哥哥。”

顧清風伸出手指扣了扣她僅剩的另一顆門牙,笑道:“兔子,這把刀對你來說很重要?”

“嗯嗯。”

顧清風目光落在刀身上,點頭稱贊:“是把好刀,刀柄上的描金圖騰還是百年前的鍛刀名匠湘九重留下的冶神刀鑒。”

宋雲萱一驚,只見顧清風笑嘻嘻地看她:“所以,小兔子,這麽一把絕世名刀怎麽在你的手裏?”

“我......我我我們家祖傳的。”

“可是我聽阿澈說你是孤兒。”

“哦,因因......因為我......我剛出生不久我爹娘就去世了,他們只留給我這把刀作為遺物。”

“哦,是這樣啊。”顧清風撓了撓頭,很是費解:“可是據我所知,這是一把不祥之刀,他的上一任主人淳于宴一家三十五口就在十四年前被全部滅了口,一個不留哦,當年還是我親自去現場收的屍,所以......你和淳于宴是什麽關系?”他笑容未收,雙眼卻微微眯起,瞳中洶湧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那些話像巨石轟然砸進宋雲萱的心裏,頃刻間掀起難以名狀的驚與痛,宋雲萱渾身痙攣似的一抖,口中喃喃:“淳于......宴?我,我不知道......”

“看來你果然是個謊話連篇的小騙子呢!不過你究竟是誰我并不關心,阿澈要把你留在身邊,我們所有人不會說半句反對的話,但是......”将她失魂的模樣看在眼裏,顧清風傾身在她耳畔低語:“如果你敢做什麽傷害他的事,我會活剮了你哦。”

他和善一笑,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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