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黑月光33
他家很冷，不知道是一場雨讓氣溫驟降，還是他家的黑色系顯得冷，林瑤本來不冷，現在感覺有點冷。
前一世，她死前那段時間一直住在秦湛家，黑色系，性冷淡風，沒有太多家具，沒想到他高中的家也是這個系列。
秦湛換了新助聽器，看她冷得有些顫抖，開了空調，拿了條毛巾和吹風機給她。
“洗手間在左邊。”他說。
林瑤接過來，去洗手間。
剛剛她冰冷的手不小心觸到了他的手背，冷得像是冰塊，卻無法使他心裏那團火熄滅。
無數個夢裏，她的身影重疊。
近在眼前，卻什麽也不敢做。
聽着洗手間傳來吹風機的聲音，家裏多了些與往常不同的氣息，屬于她的氣息。
他嘴裏發苦，摸了根煙，叼在嘴裏，燒熱水，然後走到陽臺，吹風機還在“呼呼”出聲，他的手疊在她的手背，百褶裙與休閑褲疊在一起，他折起她的腿，冷風灌進他的衣領。
看着明明滅滅的煙頭，他彎了眉眼。
“秦湛～”她在外面找他。
他擱下那春意綿綿的遐想，碾滅煙頭。
看見她披散的長發，黑如緞。
倒了杯熱水遞給她。
林瑤捧着熱水，臉因為剛剛吹過暖風，泛着淺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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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想說回學校了，可不知道怎麽開口。
雨打在窗戶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等雨小了再回學校吧。”他說。
林瑤點頭，擡眼，一雙黑亮的含水眸子格外讓人窩火。
她說：“那我可以借用一下書房嗎？”
今天的題目還沒做完，該看的書也沒看完。
“你在這看吧，書房比較亂。”他回。
起身把茶幾收拾了一下，塞東西的時候，一張碟被擠得掉了出來。
他眼疾手快收了回去。
可林瑤還是看見了。
那碟的封面是一個穿着特別暴露的校服的女生，是日文，想也知道是什麽。
她耳根子紅透了，擡眼看他，眼神帶着一種奇怪的色彩。
前一世徐靓麗大學給她說過男女之間那些事，還被徐靓麗安利過幾本需要翻牆的小說。
那些小說男女主很多也是高中生。
她懂的。
“我能理解。”她企圖化解這份尴尬。
秦湛……沉了臉，把碟和茶幾上的東西收拾到了房間。
她理解？
理解什麽？
她怎麽會說理解？
他不能理解她的理解。
他有些生氣。
生氣她的理解不是從他這邊獲取的。
秦湛出來時林瑤已經在看書了。
他覺得莫名煩躁。
看着她認真做題。
她和別的男人談過戀愛？聊過男人女人那些事？
不然她怎麽會說理解。
他心裏生出一絲惱，快把他自己折磨瘋了，如果她真跟別人聊過這種事，他起身去陽臺抽煙，一根接着一根。
抽完一包自顧自的去了書房。
林瑤做完一套數學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外面的風半點沒小，甚至比來的時候更大。
回去，還是留下。
留下，不太好。
還是回去吧。
她站起身，松了下筋骨，看見他虛掩的書房。
他不會在學習吧？
躲起來學習？
林瑤蹑手蹑腳靠近，聞見煙味，往裏看，看見他睡着了，從客廳拿了條毯子給他蓋上。
電腦屏幕沒開，但桌上放了很多計算機相關的書籍，一本疊着一本，還有角落裏随意塞着的剛剛掉落的碟。
桌上放着五個鬧鐘。
兩點，兩點十分，五點，五點十分
三個小時睡眠法。
林瑤比他睡得多一點。
她是想活下去，他呢？
林瑤看着睡着的少年，不禁浮起一絲心疼。
——年少有為、青年才俊
——運氣真好，上輩子燒了高香
——怎麽就讓那個毛頭小子搞出音節這樣的産品？
——老天爺賞口飯吃
……
林瑤前一世就知道秦湛睡眠極少，卻沒想到他從中學便是如此。
這大概就是他後來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林瑤合上書房，拿着傘出門了，給他留了一張便利貼。
第二天，林卿很早來學校，在宿舍樓下等林瑤。
林瑤想起了昨天她在爺爺面前告狀的事，對她厭惡得很。
“姐姐，爸爸想讓你回家，他說父女之間沒有天大的仇。”
林卿說道。
林瑤錯過她，被林卿拉住了手臂。
“你什麽态度，我跟你說話呢。”林卿有些惱。
“你跟我說話我就得回你？”林瑤輕蔑開口，“我跟你們林家已經半點瓜葛都沒有了，識相點趕緊滾。”
林卿看着她那張漂亮的臉，生出了想要毀掉它的打算。
憑什麽所有的人都喜歡林瑤，憑什麽她輕而易舉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明明她才是班花，明明她才是爸爸媽媽的女兒。
“你如果真想沒有瓜葛不是應該離開南市嗎？”林卿不再裝作柔弱，不再掩飾內心，“你在欲拒還迎吧，你以為我看不懂你？”
“你做的一切不過都是在吸引爸媽的注意，吸引顧承衍的注意，嘴裏說着斷絕來往，其實是想引起他們的關注，得不到就鬧，鬧得天翻地覆，你以為他們真的愛你？林瑤，就你也配？”林卿将這套心裏排演過無數次的臺詞說出了口，方覺解氣。
林瑤雲淡風輕地擡眼，湊近，微笑：“對呀，怎麽樣？”
她偏不否認，就要氣死她。
林卿沒想到她這麽不要臉：“你以為我不會鬧？我不會離家出走？我不會考年級前幾？”
林瑤被她惱羞成怒的樣子逗笑了。
“那你鬧呀，離家出走，考前幾呀。”林瑤嗤笑。
“如果我都做到，你會離開南市嗎？”
“你覺得這兩件事有關聯嗎？你鬧你離家出走關我什麽事？”
林卿沒有任何辦法，抓着她的手臂，懇求：“林瑤，我求你，你離開南市好不好？我給你錢，我給你很多錢，我這幾年存了十幾萬，我都給你，你離開南市好不好？”
林瑤甩開她的手臂：“我要去教室了。”
林卿跟上去：“林瑤，你什麽都有了，為什麽不肯分給我一點呢？”
“一點就好了啊？為什麽你一定要和我作對呢？”
林瑤頓住了，真可笑，上一世，她做了所有的努力，讨好她，讨好爸媽，讨好身邊所有的人，結果被踩進了泥裏。
這一世，她不過做自己了，結果一堆人巴巴着往她身上貼。
不過因為前一世她是廢物，沒有利用價值，所以沒人會在乎她。
“林卿，我給你指條路。”林瑤聲音聽不出情緒，冷淡說，“做你自己，沒人想跟你鬥。”
林卿聽着她大言不慚的話，目光中漸露狠毒。
連林瑤都配跟她講道理了，要不是因為她現在有底氣，就她也配教自己做人？
說什麽不想和她鬥，冠冕堂皇，她要真的不想和她鬥，就不應該回到南市。
林瑤不過就想搶走她的一切罷了。
林家只能有一個千金，那就是她林卿。
“林瑤，你會後悔你今天對我的态度。”林卿惡狠狠說道。
林瑤已經朝教室走去。
經過網絡的傳播，林瑤打架子鼓的視頻在網上爆火，網上給她起了一個“架子鼓女神”的稱號。
姜帆那波人更是氣得牙癢癢，因為林瑤把論壇那貼起訴了，導致了她爸媽回去痛罵了她一頓。
馬璐則安分了很多，她爸媽擺平律師上下關系，花了不少錢，積了不少怨氣，動不動就對她發火，有時候還動手，她現在不敢再招惹林瑤，對林卿，她也看透了很多，真到了大難臨頭，林卿也只會把她推到前面去頂罪。
有時候馬璐覺得自己過分煞筆了，林瑤以前從來沒有針對過她，而她卻聽信了林卿的話，處處針對林瑤。
加上架子鼓那視頻，她反而覺得林瑤敢作敢為，縱使面對使袢子的林卿，林瑤也從來沒有在論壇或者在生活中對林卿惡言相向。
“姜帆，你上次不是說你有一個哥哥在二中嗎？”林卿戳了戳姜帆的肩膀。
姜帆點頭：“是的。”
“你那哥哥是不是認識社會上的人？”林卿問。
姜帆抿唇，她當然知道林卿是什麽意思。
但是她從來沒想過真的找人揍林瑤。
“是認識。”姜帆回，“但我跟他并不是很熟，而且聽說他最近被開除了，我不太想聯系他。”
林卿擡眼：“你把他聯系方式給我，我來。”
“別吧，他不是什麽好人。”
林卿已經顧不了那麽多，她想起林瑤那嚣張的嘴臉就恨不得撕碎了她，她要徹徹底底的毀掉林瑤，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你推給我他的微信就行。”林卿說道。
姜帆猶豫了下，還是推給了她。
馬璐攔了下：“我們是正經學生，不要和社會上那些人來往，之前有個學姐就是因為和社會上的人來往，後來出了事。”
林卿嗤笑：“那是因為她蠢，我又不是和小混混談戀愛。”
馬璐随她去了。
林卿握着手機看着那個小混混的頭像。
——林卿，我給你指條路。做你自己，沒人想跟你鬥。
冠冕堂皇，惡心。
教室門口擠着越來越多的人，秦湛進門就看見圍觀林瑤的男生，氣不打一出來。
“散了。”他說。
別班也知道秦湛的威名，剛進學校就因為打架進醫院。
有幾個人大着膽子。
“我就要看林瑤。”
“看林瑤怎麽了？”
……
結果剛說出口，就挨了一拳，教室外面哄鬧一團，打了起來，薛誠跑出去拉架，結果看到一人準備偷襲秦湛，沖過去和他們一起打了起來。
走廊裏鬧得不可開交。
秦湛個高，力氣足，沒幾下就揪着那帶頭不聽話的人，摁在牆上。
其他人不敢再鬧了。
有人帶着班主任走了過來，一起被抓去了辦公室。
男生們排排站，擠滿了辦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