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黑月光37
秦湛背挺直，心口好像堵了一塊石頭，有點疼。
不知怎麽眼睛潮了，可能是夜晚的風太大。
到了他家樓下，林瑤下車。
情緒不好。
開門，換鞋，他去燒熱水，從房間拿了件長T恤給她，又拿了一條新的毛巾。
“麻煩你了。”她說。
他沒說話。
林瑤去衛生間洗澡，洗了一半，頭發還是濕的，肚子隐隐約約疼了起來，地上滴了兩滴血，鮮紅色在白色的地磚上綻開，如妖冶的花。
她方才反應過來，是例假提前來了，比預期的早了兩天，可能是最近熬夜熬的多，所以時間不規律。
可是這種事實在太尴尬了，又不好叫他知道。
而且大半夜也沒有地方買衛生棉，林瑤打開了手機自帶的地圖，搜了一下便利店，最近的也要一公裏。
草草吹幹頭發，拿了幾張衛生紙墊在內褲上，套上外套。
“我下樓一趟。”她說，聲音帶着剛剛洗完澡的潮意，像是沁滿水的海綿。
秦湛在陽臺抽煙，看見她潮濕的發，黑色如海藻，貼着她白如雪的臉，黑不溜秋的眼睛也泛着潮意，讓他生出了一絲囚她在身邊的欲.望。
內心浮上來濃烈的難受，使他此刻壓抑無比。
“你是不是和我認識很久了。”他開口，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但心就是被一根線拉扯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根線來自何處。
Advertisement
林瑤微微擡眸，眼睛在燈光下墜滿了星星。
“小時候呀。”林瑤開口，肚子隐隐作痛。
秦湛甩了甩頭，他知道自己想問的不是小時候，絕不是小時候，是現在，是以後，好像橫跨了前世今生，他從來不信什麽神佛，可是此刻他卻感受到另一種力量，在将他吞噬。
林瑤緊了緊外套：“我出去下。”
“你要去幹什麽？”他碾滅了煙頭。
林瑤臉色微微透粉，抿唇：“買點東西。”
他以為她餓了。
“你想吃什麽，我去買。”
她詫異擡頭，不知如何解釋，有些窘迫：“還是我自己去吧。”
秦湛看出了她的為難，或許女孩子餓了都會比較矜持，也不勉強她，拿了外套，跟她一起下樓。
推開門，冷風襲來，林瑤打了個哆嗦。
“我——那個——來例假了。”她的聲不大。
秦湛愣了幾秒，恍然擡頭，耳根子紅了一片。
“我去吧，外面冷，你回屋裏，或者去洗手間等着。”聲音像夾着冰粒，即使是溫暖的話卻還是透着涼意。
林瑤點頭，她也怕墊着的幾張紙不夠，到時候有些難堪。
“行，麻煩你了～”
他用鑰匙開了門，把她推進屋裏。
“你燒點熱水，空調溫度調高點，我很快回來。”
林瑤點頭。
——你好好休息，晚上帶你去吃好吃的。
——昨天累嗎？你要是累了明天我讓阿姨來給你做飯。
——你放着，我來打掃。
前一世，她被他帶回家後，也是這般待遇。
不管她是美是醜，是有用的人還是沒用的人，秦湛始終如一。
林瑤鼻尖微微酸。
電梯到了，秦湛點了根煙，他一個男生怎麽買那種東西，怎麽開口，光是想想就讓他不太自在。
秋風吹得他心煩意亂。
他騎車到了離小區三公裏的便利店。
在貨架面前看了半天，長的短的，棉的網的，藍的粉的白的，這個牌子的，那個牌子的。
沒問她用什麽類型的。
握着手機，怎麽也問不出她要什麽牌子的。
他自己也是啥也不知道，多看了貨架兩眼又臊得慌，耳根火燒一般燙。
半夜便利店也沒什麽人，營業員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個子挺拔，腿長如松，好看極了，一點兒也不比娛樂圈小鮮肉差。
大半夜還出門給女朋友買衛生棉，真看不出來，看起來這麽痞的少年可以這麽暖！
人不可貌相！
營業員開口，有些緊張：“你要買什麽？”
秦湛舔了下薄唇，不知道怎麽開口。
但為了林瑤，面子都不要了。
“這個——有推薦的嗎？”他問，“哪個好一些。”
營業員看他紅透的耳根，憋着笑，走過來，給他拿了幾款常用的，長度合适的。
“這兩個就可以了。”營業員把那兩包拿到前臺。
秦湛付了錢，又拿了包紅糖，将兩包衛生棉踹在了口袋裏。
心跳得飛快。
騎上電瓶車就溜了。
上樓。
林瑤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側靠着，姿勢不是很好看，聽見開門的聲音，又乖乖坐好。
秦湛從口袋裏掏出兩包衛生棉給她。
林瑤低頭接過，一溜煙跑去了衛生間。
他也舒了一口氣。
客廳電視機裏正在放青春偶像劇。
電視劇裏男孩和女孩是同桌，女孩成天嘻嘻哈哈和朋友厮混，男孩則是默默學習，替她看着老師，畫風一轉，晚上放學回家，男孩給女孩打電話補課，隔着電話線責備女孩小笨蛋。
秦湛被這少年少女的暧昧弄得有些尴尬，現在談個戀愛都這麽難嗎？偶像劇裏也這麽難嗎？
他看得出，劇裏的男孩喜歡女孩，女孩則是大大咧咧，還跟男二一起出去玩。
暗戀真苦，明明喜歡卻開不了口。
電視劇裏的男主角也苦，現實也苦。
林瑤從洗手間出來，看見電視劇裏男孩和女孩一起壓馬路。
“這個劇很甜的，好看得不得了。”林瑤說。
前一世這個劇她看了好幾遍，真是偶像劇裏的佼佼者。
她坐到他旁邊：“就是男主太慫了，他要早點表白哪還有男二什麽事，最後結局也是，這個狗男主遇到一點事就玩失蹤，可氣壞我了。”
她喋喋不休，或許她想讓氣氛不那麽尴尬。
秦湛聽着她頭頭是道的吐槽。
“你喜歡直接表白的？”他莫名理解男主，如果表白被拒絕，連朋友都沒得當。
對于其他人，他都可以說誰稀罕當你朋友，唯獨對林瑤，他不想最後變成陌路人。
“也不是，要是男主直接表白，那這電視劇也沒什麽可以追的，大家喜歡的就是這種戳不破的窗戶紙，如果真戳破了，看男女主談戀愛，這多沒意思。”林瑤說道，如果男主角真和女主角談戀愛了，那這個電視劇後面的40集都不成立。
“那你覺得男主應該表白嗎？”秦湛側過臉看着她亮晶晶的眼。
林瑤唇線緊抿，想了想：“前期不表白也可以，可是後來男主遇到不好的事，瞞着女主玩失蹤，我是真不喜歡這樣的劇情。”
她認真談電視劇的樣子也迷人。
秦湛挑唇反問：“那你認為男主應該告訴女主他的困境？讓女主和他一起陷入黑暗的人生？”
他能理解男主角，如果是他，也必然不想因為自己的家事拖累了心愛的人。
林瑤正襟危坐，非常嚴肅：“難道不應該嗎？”
“不應該。”
林瑤有些惱：“自以為是。”語氣不大好。
“你今天脾氣有點大。”他真是病了，連她生氣都覺得可愛。
林瑤與他說不通，便閉了嘴，可是又不開心，可能真是例假來了，看什麽都不順眼。
廚房的熱水開了發出“嘶嘶”的聲音，秦湛終結了話題，起身去給她倒了杯熱水，順手撕開紅糖的包裝，放進了熱水裏。
“喝了睡覺，不早了。”他把紅糖水放到她面前，“我去把房間收拾一下，你睡卧室，我睡沙發。”
林瑤今晚不是很困：“我等會睡。”
他看了眼手機：“兩點了。”
“我知道！等會就睡，把這集看完。”她拿遙控器摁了下，看着進度條，已經放了一半了。
“這集看完就睡。”
林瑤這個人有個習慣，看電視不喜歡看一半，就像做試卷也不喜歡做一半，哪怕是簡單的題目，她也要掃一遍。
秦湛抽過遙控器，不容拒絕地把電視關了。
“明天我下載完帶去教室給你看。”他把客廳的簾子拉上。
林瑤有點氣，這氣從剛剛讨論電視劇就有了，他還把電視關了，越想越不順心。
可這是他家，她借住一晚，只好忍着。
拿着紅糖水進了卧室，純黑色的風格，初看很簡約，待一會就覺得壓抑。
她躺下，卻怎麽也睡不着。
她覺得那男主角做的就是不對的，可是秦湛覺得是對的。
想着還有半集沒看完，打開手機繼續看，原來還在更新中，林瑤看着彈幕催更，忍不住笑起來，她可是知道後面劇情的人。
後半夜睡過去，睡到了早晨。
天還沒亮，手機就響起來，催命一般的電話鈴聲。
林富國問她在哪裏，讓她立馬回林家。
林瑤搜了揉眼睛，看了眼時間才五點二十。
手機的信息卻爆了，銀行卡到賬100000000元，林瑤仔仔細細地數了一遍，個十百千萬……一個億？
昨天系統說的獲得財富大禮包是一個億？
林瑤做夢也不敢想象，這系統是出bug了？
系統：這個不是系統觸發的，是你爺爺留給你的遺産
林瑤：……什麽意思？
系統：匿了
林瑤：……
如果不是系統觸發的，那就是前一世她也應該擁有的，所以——前一世她就有爺爺的億萬遺産？
可是前一世她什麽都不知道，難不成他們背着她私吞了爺爺留給她的遺産？
林瑤簡直不敢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