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黑月光41
秦湛看着她,眼中笑意很深:“你不簡單。”
四個字,林瑤心中如擂鼓。
他發現什麽端倪?
可又不敢多說話。
“你覺得還有什麽能改進的?”秦湛和認真地問她。
林瑤抿唇,前一世她對互聯網也是只知道個大方向,并未深究。
現在讓她想,真是為難她了。
可是對方是秦湛,她怎麽也得想出個所以然來。
腦子裏飛速将前一世的各種熱門軟件回想了一遍,要是自己前一世好好學習也不至于一問三不知,現在去想哪能想到什麽。
秦湛看她有點為難:“別想了,我也就是随便問問。”
可林瑤不幹了,她想不到其他的方向,便專注于想音節前後版本疊代的優化點,終于讓她想到了。
“視覺疲勞。”她一拍腦袋,這個點是前一世很多信息流的通病,音節問世以後風靡過一段時間,後來流量還是不行,再後來做了改版,便是從{視覺疲勞}入手的,“比如我喜歡萌寵,你給我推的全是萌寵,那我看個十分鐘就膩了,第二天打開還是萌寵,第三天還是,久而久之,我就不會再打開了。”
林瑤舉了個通俗易懂的例子,秦湛眼中流轉着銳利的光,他陷入了沉思,他一門心思地只想過用用戶喜歡的東西留住他,使他沉迷,沒有想過會産生視覺疲勞。
而林瑤卻能精準地預測了這個産品後期的死胡同和瓶頸,秦湛生出了一種贊賞。
他伸手擁抱了她。
她啊,果然就是上帝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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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真好!這一點确實是遺漏的,林瑤,你真的給了我很重要的提醒,你簡直太神了!”秦湛松開了手。
林瑤因為他的擁抱紅了耳根,男孩的胸膛又硬又帶着一股煙氣,讓她有些慌神,其實她不過是套了前一世很多軟件的通病。
秦湛已經坐在桌前:“我得先記錄一下這個問題,要不你去看會電視,或者……”
“你先忙。”她回,她也正好有點事。
他現在想的并不是怎麽解決這個問題,林瑤給了他提示,但現在屬于前期,連精準的推薦算法他都沒有掌握,更別提精準算法背後強大的推送邏輯了,他在龐大的數據面前如同渺小的一粟,這不是他一個人可以完成的。
這讓他無比挫敗和茫然。
林瑤走到陽臺,夜色已深,遠處的高樓亮着無數燈光,陽臺上一顆快死的綠蘿搖擺着枯黃的葉尖,她去屋裏接了點清水,灑了一些在葉子上。
給陸譯打了個電話。
“我想注冊個科技公司,你這邊能幫我操作一下嗎?金額不用太多,挂個名。”林瑤開口,聲音帶着一絲初冬的涼意。
“名字。”林瑤腦子裏不知怎麽就想到了音節,秦湛未來的公司就是音節,她輕嗤,這一年沒人知道音節二字,五年後,音節可以從一家小公司變成一家top級公司。
“名字就叫宋秦吧。”林瑤開口。
送給秦湛的禮物。
她說完。
陸譯忍不住又誇起了林瑤的眼光,換做以前他絕不會讓一個高中生胡鬧,而這幾個月林瑤看中的某個樓盤已經漲了一部分價,可以說沒做什麽,淨賺了一套房。
“還有,如果有可能幫我看一下國外有沒有什麽計算機特別厲害的高中,如果有,我想送個人去讀書。”林瑤想,秦湛既然這麽喜歡計算機,他就應該把更多的時間花在自己想做的事上,如果上學不是他想做的事,那麽她便替他找。
陸譯沒有多問。
林瑤又交代了一點事才挂了電話。
她離開陽臺,得了水的綠蘿搖擺着葉子,枯黃鍍了一層薄涼的月光,顯得幾分神秘。
秦湛還在書房忙,林瑤坐在客廳,秦湛沒拿音節去參加比賽,反而拿的是半年前做的東西,說明他根本無意獲獎,那他為什麽要去參加阿O雲比賽?
難道只是因為是她讓他參加的?
林瑤否定了這個答案,他不是這種性格,如果只是讨她歡心,他有無數種辦法,不必選擇這種方式。
林瑤閉上眼,有些乏累,最近做了很多事,心動值加的不多,學習值也加的不多,才藝值也不多,好像所有數據都進入了停滞狀态。
兩周一共加了100點,怎麽說都不該這麽低。
她還差3400點,按照這種時間走向,将近一年才可以達到一萬點。
一定是哪裏不對。
之前一上臺就漲了将近1000,這回兩周才100,如果未來又變了,兩周不漲了呢?
林瑤:1.2,為什麽這兩周漲得這麽慢?
系統:因為宿主已經不是以前的宿主了,所以要求也不一樣了。
林瑤皺眉,想了半天,系統沒有給出明确的指示,但是話外音便是讓她自己悟,她現在獲得了一定的知名度,也獲得了很多錢,以前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高中生。
所以相應的各項值的難度也加強了。
她挑了一篇很難的古文,開始背誦,哪怕是現在的她,也要足足背誦三十分鐘才能背完,而背完以後,學習值僅僅增加了1點。
之前最差也會增加5點,再往下去,點數會越來越少。
這樣走下去,估計她是不可能達到10000點。
她一時想不通,便在網上搜尋了一番如何提高影響力。
——影響力是影響社會行為的能力。
影響和改變他人的心理和行為,林瑤讀着這幾個字,她得去用自己的行為影響他人。
她能做什麽來影響他人呢?
她給陸譯發了一條信息:我想捐贈一所希望小學
陸譯大概在忙沒有回。
林瑤繼續搜索,除了做公益還有什麽能夠提高影響力,她現在還算有知名度,也有錢,公益可以花錢做,可是她不能白費了自己的影響力,不過也不着急這一時,等捐贈完小學看下是不是需要通過社會行為來提高影響力。
林瑤看秦湛一直待在書房,她餓得慌,從他家裏找了兩包泡面出來,煮了兩碗,給他送了一碗。
泡面讓他想起來還沒吃晚飯,于是放下了鼠标,站起來走出去,看見林瑤吃泡面吃得津津有味。
“出去吃吧。”他說。
林瑤擡起頭,哧溜了一根面條,嘴巴因為哧溜的動作微微鼓起來,他吞了一口口水。
他伸手到她跟前,說道:“我知道有家不錯的燒烤店。”
林瑤愣愣看着面前這雙幹淨修長的手,這是要牽手嗎?
今天是他們第一天交往,她還不習慣這樣的肢體接觸。
慌忙站起來,抱起了泡面桶,擱到了廚房的大理石案板上。
耳根紅透了。
秦湛盯着她的耳根,似乎剛剛開始她就沒擡頭看過他,而且她排斥和他牽手,強扭的瓜真不甜,可是不甜怎麽了,他偏要扭。
林瑤換完鞋,他跟她一道出門,電梯還停在1樓,平時明明電梯很快,不知道今天怎麽這麽漫長。
她低頭看着腳尖,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早知道這樣,怎麽都不會和他單獨相處的,現在好了,這氣氛奇奇怪怪,本來還能做朋友,現在朋友都沒得做了。
“叮”電梯到了。
她往前邁了一步,一雙手在她走路的時候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緊扣。
又,又牽手了?
林瑤看着電梯鏡子裏緊緊扣着的兩雙手,感覺自己的手僵硬無比。
前一世自己真的太慘了,空有一腦子的小h文的儲備量,卻連男人手都沒牽過,早知道前一世就應該學習小h文,都談戀愛多搞顏色,這一世起碼還是個老司機,現在她整個人都慌得一批。
電梯到一樓了。
她已經一手的冷汗。
“有這麽緊張嗎?”他淡漠開口。
林瑤擡起頭撞進他一彎黑色的瞳孔中,滾動的喉結像是玻璃珠子,鍍了一層月光而顯得無比誘人。
按照小說套路,那喉結應該是被含在口中的,鎖骨亦是,林瑤見過他赤上半身,腹肌、人魚線還有滾燙的胸口,這樣好的肉.體,不用來做點其他事實在太可惜了。
秦湛被她看得發毛:“你想什麽呢?”
林瑤回過神,目光還在喉結上,真是服了,現實中啥也不敢,腦子裏已經滿滿都是各種廢料。
“沒,走吧。”她回。
手還在他手裏。
“我剛剛感覺你眼神不對勁。”他剛剛感覺她眼神帶着一絲說不清楚的欲,與她粉透了的耳垂交相輝映。
林瑤吞了一口口水:“走了個神,在想你為什麽會去參加阿O雲大賽。”
滿地黃葉好似鋪了一層金色的地毯,風一吹,地毯翹起個邊兒,有幾片葉子吹進了邊角的位置。
林瑤擡起頭,望着他,路燈映在她眼中映出點點星光。
秦湛發覺自己不能看她的眼睛,一看就有點兒想親她,可又知道不是時候。
“不是你給我的表嗎?”
林瑤皺眉:“只是因為這個?”
她又搖頭:“我才不信,你要不想參加,我能逼得了你?想參加又不願意拿最好的作品出來,你難道只想當個陪跑選手?”
秦湛聽她分析得頭頭有道:“對啊,我又不想拿獎。”
林瑤盯着他那雙漆黑的眸:“明明很多題目都會,偏考倒數,明明有希望拿獎,偏不要,秦湛,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風吹過她的風,發絲落在她脖子裏有點癢,林瑤伸手去撩頭發,他先幫她把脖子裏的頭發撩了出來。
秦湛的手指拂過她白嫩的脖頸:“參加阿O雲可以認識更多計算機相關的人,我覺得他們之中會有我想要找的夥伴。”
他的聲音淡而薄。
“所以,你是想搭建團隊?”林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難怪前一世五年後秦湛可以一舉成名,因為他高一就開始組建自己的團隊了,高一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在懵懵懂懂地過渡初中,而秦湛卻已經過早的成熟。
“算是吧。”他回,不再掩飾。
“你不像十幾歲的小孩。”林瑤開口,她甚至覺得秦湛比重活一世的她還要成熟。
秦湛嗤了一聲:“誰跟你講十幾歲的男生是小孩了?”
林瑤沒說話,擡頭望着漫天的星光,樹影婆娑,風沙沙而過。
“你要加入我們團隊嗎?”秦湛問她。
林瑤轉過頭:“你們團隊?”
秦湛笑:“嗯,目前我一個人,名字還沒取好,你要加入就是兩個人了。”
“可我什麽都不懂啊,你說的那些算法、邏輯,我全不明白,我只會瞎bb。”林瑤上一世也就懂個一點點代碼,更別提什麽複雜的算法。
“誰說的,你能快速獲取到我所傳達的信息,精準地提出問題,我覺得你行你就是行,而且現在是你別嫌棄我。”
“我怎麽會嫌棄你!”林瑤果斷開口。
如果她能跟他結盟,那豈不是她也是音節的創始人之一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喜從天上來。
臨近期末,學校籠罩着一層匆忙的氛圍,去食堂的腳步都在加快,林瑤也完全沉入了學習之中,她現在不僅要學語數外,還在提前看一些與互聯網相關的書籍,時間被她擠了又擠,勉強各個方面都協調得尚可。
秦湛還是白天睡覺,晚上回去搗鼓他那些代碼,林瑤不會再催他學習,而是把自己的筆記做好了分類彙總,每三天抽出2小時,給他補習上課的內容。
倒是林卿,自上次之後,沒有再來煩過林瑤,或許是張也起了作用,或許是林家父母正在焦頭爛額忙着生意沒空管她倆的事,林瑤也算得了安生。
林瑤和秦湛經常去食堂吃飯,結果學校傳開了,架子鼓女神和年級大佬在談戀愛,那些對林瑤有非分之想的男生們紛紛退卻了,誰不知道秦湛這人打架厲害,誰敢招惹這位祖宗。
顧承衍坐在他倆斜後方,每天看着他倆眉來眼去,心裏亂不是滋味。
可他又深切知道林瑤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不可能再變成那個只會在他身邊打轉的女孩,但就是不甘心。
張茍看着林瑤教秦湛題目,忍不住嘆息:“別看了,他倆就算現在成了,高中畢業也成不了,不是說了麽,畢業季就是分手季,他倆能不能堅持到畢業還是問題呢。”
顧承衍因為這句話更難受了,他絕不想看着他倆一直看到高中畢業,伸手推了一把面前的桌子,不耐煩地起身。
“你去幹嘛?”張茍叫了聲。
顧承衍沒說話。
阿O雲大賽在月底,正好是期中考試前一周的周末,秦湛已經連着好幾天沒有睡過好覺,林瑤提出想陪他去餘市參加比賽,但秦湛不想因為這個事影響她考試,便沒讓她跟着。
正好最近希望小學的合同都落實了,林瑤發現影響力果然暴增了200點,說明走公益是一條正确的路,這讓她對影響力大概有了一點眉目,只要有了眉目,就不會很困難。
林瑤決定将自己的微博也變成傳遞正能量的渠道,她開始了解各種類型的社會問題,又讓陸譯幫着做了一些其他公益,但公益不是一件短期的事,她也不急,放着慢慢做,慢慢收獲影響力。
周五林瑤正在宿舍做題,徐靓麗從快遞處發來求救電話,說東西太多,拿不下,要她來快遞站幫忙拿。
林瑤擱下筆,套了外套過去,不曾想徐靓麗的東西簡直可以開小賣鋪了,一個盒子接着一個盒子,靠兩個人真是要搬到猴年馬月,林瑤跑去小賣鋪借小推車,結果在小賣鋪遇到了顧承衍。
她說要借小推車,老板娘說讓她自取。
林瑤看了眼旁邊堆滿東西的小推車,好家夥,足足十幾箱礦泉水和飲料。
顧承衍放下手裏拿的東西,走過來:“要幫忙嗎?”
林瑤搖頭:“不用了。”
顧承衍已經撈開袖子幫她搬水了。
“只是出于同學,沒別的意思,要是其他人需要幫忙我也會幫。”顧承衍說道。
林瑤看着面前這個搬水的大少爺,他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他絕不會理睬這種事。
林瑤伸手搬了一箱水下來,他嫉妒一箱水,起碼一箱水能被她抱在懷裏,收了眼神又繼續幫她搬水。
林瑤拿了一瓶脈動付了錢,把脈動遞給他:“謝謝你幫我搬水。”
說完拉着小推車走了。
顧承衍握着手裏的飲料,心中浮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激動,他以為她再也不會送他飲料,他也有林瑤送的飲料了,這不是秦湛專屬的福利。
薛誠剛剛在小賣鋪裏買東西,就看見瑤姐給顧承衍買了瓶飲料,現在看着顧承衍嘴角挂着笑,薛誠心裏發毛,他瑤姐不會劈腿了吧?
這要是讓秦湛知道,指不定要炸。
而且瑤姐可是主動追求過顧校草的,這怕不是要吃回頭草吧?
那他湛哥的地位豈不是岌岌可危。
顧承衍看見了薛誠,薛誠拿了一包薯片:“小三可恥。”
顧承衍……
如果做小三能搶回林瑤,那他不介意做這個男小三。
薛誠氣裂了,這年頭挖牆腳還挖出自豪感了?
林瑤幫徐靓麗把東西運回宿舍,累得半死:“你買了什麽啊?這麽多東西。”
徐靓麗叉着腰,看着面前堆疊如小山的快遞:“周日蔡聞生日,我打算提前給他布置場地。”
林瑤驚了,她搬了半天東西,合着是為了給蔡聞做嫁衣。
“你跟他怎麽回事?”林瑤問。
徐靓麗眨巴着大眼睛:“男女朋友。”
“你瘋了?你确定蔡聞喜歡你?你還小,蔡聞多大了啊,他大你快一輪了。”林瑤說道。
徐靓麗不樂意了:“一輪怎麽了?愛情不分年紀,我就是喜歡他,遇見蔡聞以前我沒有那麽強的目标,遇見他以後,我就想努力考他曾經上過的學校。”
林瑤愣了,上一回小測試,徐靓麗确實進步了很大,比她逼着她學習進步還多。
“因為喜歡,所以想變成和他相匹配的人,瑤,我真的沒這麽喜歡過一個人,哪怕以後他跟我分了,我也接受,起碼這段時間的徐靓麗是努力的徐靓麗,是義無反顧想變好的徐靓麗。”徐靓麗說得極其坦然。
林瑤聽着徐靓麗的話,內心的弦猛地被觸動了,她曾經那麽喜歡顧承衍,卻從來沒想過為他變成更好的林瑤,如今她卻在盡力學習,讓自己和秦湛所想從事的行業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