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上帝之寵
許玉堂從儲物櫃裏拿出一個護目鏡給莫莉，莫莉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這麽接觸下來，許玉堂非但不是個神經病一樣的非正常人，還有點禮貌體貼，甚至讨人喜歡。
莫莉心裏不禁納悶，是什麽原因讓這個人同時擁有了天使的面容和魔鬼的內心？
莫莉這邊已經稱好了氫氧化鈉，放入試管裏，扭緊了瓶蓋，反應迅速激烈，産生了大量刺激性氣體，接下來就是非常危險的旋蒸過程，為了保證安全，莫莉采用了少量分次旋蒸。
一旦試管裏的溶液旋蒸為固體就沒有危險了，可是旋蒸的過程才是整個實驗最危險的，旋水的溫度要控制好，并且旋蒸的太幹燥很容易發生爆炸。
莫莉加上擋板，開始旋蒸，看一眼旁邊的許玉堂，也在進行這個過程，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卻在這時，宋興烨卻帶着孟非凡和警隊其他同事，匆匆往鑒定科樓上走來。
許玉堂臉色微變，看着宋興烨他們走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莫莉心下一想，不好。
如果孟非凡在這個時候找到了足以證明許玉堂是兇手的線索，那麽很可能激怒許玉堂，只要他手裏的量杯稍微動一動，就會發生爆炸，相當于一個不定時随時可以引爆的炸彈，在場的人都有危險。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警隊的人已經沖進了辦公室，上來就圍住許玉堂，準備拿下他，許玉堂嘴角掠起淡淡的笑容，“小心，我手裏的東西很容易爆炸，有什麽事，等做完實驗再說。”一派的從容淡定。
警隊其他成員都看着孟非凡，等待着指示，莫莉瞟一眼宋興烨，示意他們出去，可許玉堂眼都沒擡，“現在，這個屋子的人，誰都不許走出一步。”然後擡起眼來看着莫莉，“我們賭大的，加大賭注，只賭我們的生死有什麽好玩？現在游戲才剛剛開始。”
莫莉咬咬牙，聰明如許玉堂，肯定知道了警察要抓他一定掌握了重要證據，他已經不在乎生死了，想讓更多的人陪他去死。一晃神，莫莉手裏的量杯差點燒幹，莫莉快速處理掉手中的物體。
許玉堂一句話說出口，大家都呆住了，屏氣凝神，不敢輕舉妄動。你瞅着我，我瞅着你，最後反而都轉向了莫莉。
莫莉再次擡頭，已經換上了一副笑臉，許玉堂的話，根本沒有留給她拒絕的空間，可是莫莉依然沉穩自若的說，“這是我們兩個的游戲，為什麽要牽扯別人進來？”
許玉堂淡而疏離的回答，“人多好玩。”
莫莉莞爾一笑，迅速把自己手裏的危險品用次氯酸鈉稀釋，如果發生爆炸，她要把爆炸的量降到最小，少量的疊氮化鈉引起的爆炸範圍畢竟是有限的。
但是放眼整個工作室，都是易燃易爆的化學物質，危險等級并沒有降低，這種地方，一旦發生爆炸，怕是整個警局都飛上天了。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分散許玉堂的注意力，乘機把他手裏的危險品也稀釋掉，剩下的，是攻心戰。
于是，莫莉憋了口氣，擡起笑臉對許玉堂說，“即使他們沒有找到你犯罪的證據，我也可以在這間工作室找到你犯罪的證據，一切，從你進了這個工作室，你就已經錯了。”
“哦？”許玉堂擡眉，看着眼前一張倔強的臉。“你說說，你能找到什麽證據？”
“你會自己承認，自己說出來。”莫莉看着許玉堂，語氣堅定。
“哦？”許玉堂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你試試看。”
連孟非凡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樣做事謹慎小心的人，沒有留證據給別人，也不會留危險給自己，他怎麽可能親口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
“游戲很簡單，你只用回答我的問題，是或者不是，一秒鐘內作答。”莫莉為了不被許玉堂發現，還在有條不紊的假裝做着實驗。
許玉堂點點頭，算是同意。
莫莉開始問話，“你和魚性**交過。”
這句話問出來，先不管許玉堂是什麽反應，在場的警隊人員都紅了臉，差點笑噴出來，氣氛頓時緩和了下來。
“不是。”許玉堂快速回答。
莫莉她不是研究犯罪心理學的專家，她成天對別人說我的工作很簡單，養養花種種草，收拾收拾小動物，接下來問的問題都比較舒緩。
“今天是星期三。”
“是。”
“醫院的飯很難吃。”
“是。”
“你是個同性戀。”
“不是。”
“被害人死于心髒處的刀傷。”
“不是。”
“你和被害人發生過性行為。”
“沒有。”許玉堂回答，一邊的酒精燈差點燒到了自己的手，本來當莫莉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知道莫莉要玩什麽把戲，這種小孩子的手段，怎麽可能騙的了他？
可是他的試驗做到最危險的階段，他只能全心關注于手中的量杯，所以沒辦法顧忌莫莉的問題。
莫莉也是抓住這點來攻擊許玉堂的，在這種危險關頭，人的回答往往是出于本能和潛意識。按照許玉堂的回答，他沒有說不是，而是說沒有，很可能他與其中一個或多個被害人發生了關系。
“你中午吃的是米飯。”
“是。”許玉堂挪動了酒精燈的位置，繼續回答莫莉的問題，眼睛卻盯着量杯不敢放松。
“你就是殺人犯。”
“是。”許玉堂幾乎毫無意識的脫口而出。
其他人聽見這個回答，都顯得興奮異常，革命取得階段性的勝利。可是許玉堂意識到自己錯誤之後，依然神色不改，“莫博士，你不會以為用這種小把戲就可以讓我進監獄吧？在我國的法律裏面，有沒有測謊招供這一條？”
莫莉當然不會這麽單純，繼續開始問問題，“我的身材性感火辣，我的長相甜美可愛。”
“不是。”
旁邊所有的警官不經意間撩動着各自滿臉的黑線。
“你已經知道了游戲的規則并且不會出錯。”
“是的。”
“馬克思和恩格斯是同性戀。”
“不是。”
“你就是殺人犯。”
“是的。”
大家又不由自主的看向許玉堂，他已經兩次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了，他無路可逃，可是看着他手裏的量杯，大家都不敢往前沖。
莫莉從這邊觀察，許玉堂的試驗進行的并不順利，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這是個施以援手的好機會，只要乘機在量杯裏加入次氯酸鈉，危險警報就解除了，正在惆悵怎麽下手奪了許玉堂手裏的量杯，工作室的門又被撞開了。
莫莉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流年不利，命犯太歲，天魁沖煞，很不适合做破案這種技術活。
小李匆匆的趕到孟非凡身邊，絲毫沒有注意到房間裏的氣氛變化，咽了口口水，匆匆的彙報，“非凡，我們找到了和許玉堂一起打球的大學同學，他們說……”小李瞥許玉堂一眼。
許玉堂看過來，“他們說我什麽？”
小李看看孟非凡，“走，我們出去說。”
許玉堂嘴角譏笑一下，“這個地方，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有什麽話，你現在就說吧。”
小李憋着臉，不說話，知道自己莽撞了，孟非凡點點頭，示意小李繼續說，他才開口說話，“許玉堂大學的時候交過一個女朋友，名叫蘇琦，當時和他關系非常要好，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分手了，他們還說許玉堂到現在都愛着蘇琦，一直都沒有再找女朋友……”
許玉堂擡頭看一眼小李，“繼續啊，你們就這點能耐？查到我交往的女朋友，能想給我定罪嗎？”
許玉堂這麽說的時候，莫莉和宋興烨對看一眼，他生氣了，已經激怒了他，現在的情況變得十分危險，誰也摸不準許玉堂下一步要幹什麽。
莫莉擡頭，對上許玉堂的眼神，“你輸了，我已經制出了疊氮化鈉，你還沒有，這場游戲結束了。”
許玉堂嘴角扯過一抹邪笑，沾滿狂逆不羁的味道，整個人像變了一張臉似的，原本的溫文爾雅蕩然無存，“我的試驗正做到關鍵時刻，我怎麽能停止，接下來，這場表演才剛剛開始，我願意按照你們心中最邪惡的方法退場。”
許玉堂打開旋蒸的擋板，刺激性氣味片刻彌漫了整個房間，大家都嗆得睜不開眼。
莫莉聽到許玉堂這麽說，心裏沉了沉，我們心中最邪惡的方式，同歸于盡，粉身碎骨，許玉堂溫柔的闡釋了自己殘忍的一面。
莫莉帶着護目鏡，看清楚量杯裏的液體正在一點一點減少，馬上就見底了，“你應該停下來，如果過分幹燥很危險，這個時候停止，是最好的時間。”
許玉堂又笑了，“晚了，我已經不想成功了，莫博士，你見過它爆炸嗎？我用的計量不多，但這裏所有的人都必須陪我死，他們的愚蠢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我給你一分鐘，你可以離開這裏，作為你贏得試驗的獎品。”
“許玉堂，你沒必要這麽做，冷靜下來。”莫莉眼看着快要燒幹的量杯，緊張的慢慢靠近許玉堂。
“我讓你走，是出于對對手的尊敬，既然你執意要放棄這個機會，我只能如你所願，莫博士，對不起！”許玉堂說話時，量杯裏騰出一股熱氣，周圍的空氣急速膨脹……
作者有話要說： 看在我這麽努力更新的份上，冒個泡泡，留個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