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兒砸,兒砸?起床了兒砸,兒砸,你哥嫁人啦!”

“嫁……嫁誰?”

晁天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他媽穿的一身大紅坐在他床頭,笑盈盈地看着他。

“……媽,你要改嫁啊?”

成母一巴掌呼過去,“這智障孩子!”

“嘶——”

晁天揉了揉發疼的腦袋,有點蒙,“我咋回來的?”

“你姐夫送你回家噠!”他媽對他一陣擠眉弄眼,笑的嘴直咧。

姐夫?奧,說雲慎那貨呢。

晁天爬下床鑽進洗手間開始洗漱,他媽也跟着鑽了進來,表情十分喜慶。

“兒砸!”

“哎!”

“你猜怎麽着?”

“我哥出嫁了!”

“啪!”

成母一巴掌呼上去,白了他一眼,“你哥從昨晚就沒回來,也不知道被哪個狐貍精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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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也不着急?”晁天對着刷着牙,發現耳朵少了樣東西。

對了,耳鑽,成川送他的耳鑽不見了,丢哪兒來着?

“我着急啥,他又不是你,丢不了。”成母相當自信。

晁天目光哀怨地從鏡子裏看了她一眼,“媽,我也丢不了。”

成母盯着自家兒子看了半晌,忽然冒了句,“你怎麽就不知道跟女生約會呢?”

晁天心說有啊,還是系花呢,然後就被撞見在廁所裏跟男人親嘴了。

“你在學校有沒有喜歡的女生啊?”

“沒有。”

晁天含着一嘴的牙膏沫子,從鏡子裏瞅他媽,“我說你今天是怎麽了?三姑六婆的,還穿一身紅。”

“怎麽樣?好看嗎?”成母原地優雅地轉了個圈。

“美美美,美炸了,趕緊去樓下美你老公去,我刷牙呢!”

“……”

成母撇了撇嘴,“衣服是你爸送的。”

晁天詫異轉頭,“他是不是有外遇了?”

“……”

成母特委屈,跟個小女孩似的,“我們昨天結婚紀念日。”

“奧——”

晁天恍然大悟,低頭一口吐掉牙膏沫,開始洗臉,邊洗邊奉承,“那你是嫁了好男人了,不僅在二十年前的生日跟你結婚,還在二十年後的生日記着是今天跟你結婚,多好的男人啊!”

身邊靜了會,成母忽然問道,“兒子啊,你為什麽不喊他爸啊?”

晁天“啊”了一聲,有點蒙地看着她。

“你從這次回來後就沒喊過他爸,你以前再跟他賭氣都不會這樣的。”

成母臉上都是擔憂,看的晁天一大早就心裏酸酸的。

“不是……媽,我沒跟他賭氣啊!”

“就是啊,你這次回來這麽乖,可你就是不喊他爸。”

成母頭歪靠着門框,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兒啊,你別聽媽瞎扯,你不是媽偷人生的,你是你爸親生的啊!”

“……”

晁天此刻的感覺特別微妙,覺得又搞笑又心酸。

明明在這個家裏懂的最少的人就是這個女人了,但是她偏偏卻是最敏感的人,不對,敏感又粗心。

他不知道自己的親生媽媽是不是也是像她這樣的,可能性格不同,但,差不多是一樣的吧……

“兒子?兒子?”

成母見他盯着自己發呆,一句話不說又笑了,“這傻孩子,跟小時候一樣。”

晁天一臉的水還沒擦幹淨,滴答滴答的,就那麽咧着嘴笑道,“媽,你今天這身賊漂亮!”

說完一把抱住了她,成母被抱的莫名其妙,“可可是你還是沒喊老爸啊……”

“媽,賊漂亮!”

“啊,哎哎。”

成媽媽不知道自家兒子腦補了什麽,但是這一大早的心情真不錯,這小兒子就是比那兩個大的貼心。

“媽你特地穿來給我看的啊?”

“不是啊。”

“哎?那怎麽……”

“家裏來客人了嘛!”

“誰啊?”

“你姐夫啊!”

“……”

成媽媽一回頭吓了一跳,“哎呀兒子你咋坐地上了?”

“累。”

晁天伸手拉着他媽,“媽,來,你聽兒子說。”

他媽笑了,蹲下來問,“你要來唐伯虎那個嗎?”

“……媽這個女婿咱不能要。”

“為啥啊?”

“咱要不起啊!”

晁天哭着抱着他媽的手,心說雲慎那貨要是來了,他就真的有家不能歸了啊。

“只有別人家要不起我女兒的,哪有我女兒要不起別人的?”

成母十分霸氣地拖着他下去了,“給我穿好看點,昨晚上都沒說上幾句,你今天好好看看。”

“又不是我老公,我看什麽?”

晁天穿着寬松的短袖短褲,踢沓着拖鞋翹着一頭呆毛走下樓梯的時候,雲慎居然只短短看了他一眼,然後特有禮貌地對他笑了笑,就轉過了頭,跟成父歡談了起來,

“砰——”

晁天腳下一軟,摔倒在了樓梯上。

雲慎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笑了下,“小心點。”

“這孩子一聽你來太激動了。”成母笑着解釋,一邊問雲慎喜歡吃什麽。

晁天默默爬起來,走到沙發角落,拉了拉程浩的衣服,低聲問,“助理哥,你們老板是不是腦子勾芡了?”

“……”

程浩表情也有些見鬼,低聲道,“我還想問成少你呢,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了?”

“咋……咋了啊?”晁天茫然。

程浩往旁邊挪了挪,悄悄在他耳邊道,“昨晚上……不是,準确來說是今天早上淩晨兩點,先生突然打電話給我,讓我給他聯系環太平洋亞歐國際聯合靈異協會,說有要緊事!淩晨兩點啊……”

“等會兒,那個環……環啥的靈異協會是什麽玩意兒?”

“不知道啊。”

“……”

鬼知道他家老板是從哪本小說裏看來的,程浩當了這麽多年的助理還是頭一次像今天早上那樣懵逼毫無頭緒,他老板那樣精明的人居然也會發瘋。

“淩晨兩點啊,我就被吵起來了,一直到五點半,然後又被忽悠去買禮物,直到現在才能打會兒盹……”

晁天“啊”了聲,“你在打盹?”

“可不是,剛被你吵醒。”程浩看着他。

“……抱歉啊。”晁天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那你告訴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真的好好奇,我這麽多年都沒見過先生這個狀态,淩晨兩點啊,這就說明他一夜沒睡,失眠了。”

晁天不以為然,他雲慎做那麽多虧心事失眠絕對正常啊。

不過昨晚發生了什麽他其實還是有點記憶的,至少到他被杭縱試探時的記憶還是在的,後來雲慎過來幫他解了圍,再後來遇到了李存義,接着是上了雲慎的車……還是他的車?不對,他沒車,誰的車來着?

“我好像是說了些醉話,不過具體的不記得了。”

晁天只隐約記得自己是罵了他一頓,因為當時覺得心裏特解氣,舒坦,好像把心裏一塊大石砸出去了,還正砸上雲慎天靈蓋,不能更爽。

兩人這邊探索着,那邊雲慎也在一點點地跟成父成母套着情報。

成家老兩口子覺得這個未來女婿今天畫風有點不對,為什麽老在跟他們科普心理疾病和靈異事件?

好在雲慎情商極好,極善于控制話題,在觀察過二老的細微表情後又自然而然地把話題帶到了另一個方向,心裏卻更加疑惑了。

程浩猜的沒錯,昨晚晁天醉後的那番話直接讓雲慎失眠了。

天知道晁天那句“艾倫斯”喊出口的時候,他有多麽震驚,他幾乎就要喊出了那人的名字。

那一句句為什麽都像是那個人在借着成越的口質問他。

而在他震驚過後,理智又迅速回籠了,他開始思考這是怎麽回事?成越怎麽知道他的另一個名字,連雲家都不怎麽清楚,他怎麽會知道?還有那些話,那些質問,又代表着什麽?

在浏覽了無數網站後,他歸納出了兩個可能,一個是精神問題,另一個則可能是中邪了,而這兩個可能都需要驗證,于是他一大早的就來了成家。

雖然一夜沒睡,但雲先生精神格外抖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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