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喏,早飯。”詹家瑞提着盒飯放在病床旁邊的小桌子上。葉然腦袋上纏着紗布,右手打着石膏,正躺在醫院的VIP病房裏看電視。

昨天晚上,詹家瑞帶着葉然到醫院,診斷出來的結果是,右手骨折,額頭上被縫了三針,還有輕微腦震蕩。詹家瑞心有愧疚,陪着縫針拍片打石膏,忙乎了大半夜,還驚動院長,非三更半夜的騰了一個VIP出來。接近淩晨才好不容易眯了一會,迷迷糊糊的又被人搖醒,葉祖宗差遣,他餓了……詹家瑞只好又跑出去買早餐,早餐是買來了,可葉然就是不動手,一瞬不瞬的看着詹家瑞。

“幹嘛?”詹家瑞被他看的汗毛倒豎。

“手斷了。”葉然揚了揚下巴,指着打着厚厚石膏的右手。

“然後呢?”詹家瑞不明白這家夥葫蘆裏賣什麽藥。

“喂我!”字正腔圓擲地有聲……

詹家瑞很想裝聽不見,但是他失敗了。“你要不要這麽膩歪……”詹家瑞哭笑不得,這又不是兩只手都斷了,還擺上譜了。

“我是右撇子。”葉然毫無羞愧之心。

“撇你妹夫啊!”詹家瑞怒。本來想不理他,可待了半天也不見葉然有自己動手的意思,只能嘆了口氣,舉白旗投降。誰叫是自己害他受的傷,誰叫他詹家瑞心軟。只能坐回去,打開粥盒的蓋子,舀了一勺子遞到葉然嘴邊。

葉然旗開得勝,十分得意,張着嘴巴跟嗷嗷待哺的小鳥一樣,等詹家瑞勺子送到嘴邊才慢悠悠的一口入肚,喝完還挑三揀四:“這是樓下買的吧?真難吃。下次去買合記的皮蛋瘦肉粥,那個好吃。”詹家瑞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恨不得拿粥噎死他。

詹家瑞再怎麽被葉然氣的牙癢癢,可到底不放心葉然一個人。在醫院忙前忙後,又是拿藥又是端茶送水,好生伺候了葉祖宗一整天。

待到傍晚了居然也不見一個人來接替自己,詹家瑞不禁好奇,試探的問到:“喂,你們家不是道上的嗎?怎麽受傷了連個來看的人都沒有?”按電視上看到的,黑道老大受了傷,房間應該擺滿了花籃水果,一溜小弟放哨伺候着的不是嗎?怎麽到了葉然這這麽冷清。

“如果告訴人家我現在受了傷,那不是找死嗎?”葉然撇嘴,“我爸能坐到華誠集團董事長的位置,結下的仇家扳着手指都數不過來,就算是自家小弟,也保不齊誰看準了機會給你一刀,自己坐你的位置。所以,現在他兒子在醫院被紗布石膏裹的毫無還手之力這件事一旦宣揚出去,你認為會怎麽樣?”

“……”詹家瑞一時語塞,黑道的世界,原比他想象的,電視上演的,還要殘酷駭人些的吧?可是,這些不是他詹家瑞的世界,他不關心,他本來就只打定主意和葉然只維持簡單的單純的炮(丵)友的關系(喂喂,這個本來就不純潔了好嗎?),所以等葉然家裏人來了,那他詹家瑞就算是仁至義盡可以功成身退了。可現在這什麽情況,難道要在這伺候葉然到出院?他又不是護工,被玩了一整天,怎麽也夠了吧?他要回家,他要去游戲的世界裏面尋找軟妹子……T_T

“天色也不早了,你去幫我買點水果過來,省的我晚上會渴。買過來之後,你就先回去吧,今天也辛苦了。”葉然好像有心靈感應似地,終于大發慈悲,終于舍得放詹家瑞回家了。

詹家瑞一聽可以走了,立馬喜形于色,一下從凳子上蹦了起來:“好,你等着,我給你去買。”說完就跑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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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家瑞前腳剛出去,一個穿着黑色西裝帶着金絲眼鏡的男人後腳就走進了葉然的病房,男人看上去四十多歲了,不茍言笑,一進門便垂首立在葉然床前:“少爺,是屬下辦事不力,你要怎麽罰我,屬下絕無二話。”

“李秘書,不要這麽嚴肅嘛。”葉然靠在床背上,一臉輕松,“對了,昨晚打我的那個黃毛,叫什麽名字?”

“叫顧三,大家都叫他三子,剛剛進公司,我看他面生,才安排他做這件事的。沒想到這小子下手沒輕沒重,屬下已經重罰過他了。”被喚作李秘書的人依舊一臉嚴肅,可見那個叫三子的人,應該被教訓的不輕。

“教訓他做什麽啊。”葉然說到,“他做的很好啊。”

“好?”李秘書吃了一驚,難得露出了嚴肅之外的表情,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着葉然頭上的紗布,很疑惑自家少爺是不是腦袋被打壞了。

“他如果不是下手重了,詹家瑞就該起疑心了。”葉然還挺樂呵,他是華誠董事長的兒子,衆所周知的背景不簡單,同詹家瑞一起去了右岸,而且目的不純。這麽巧就遇到了流氓鬧事,明眼人都會往那聯想的,詹家瑞當時就起了疑心,他雖然讨厭大濤,但他三觀還是正的,砸店傷人這樣的事,要他熟視無睹還是難了點。若不是三子那一記敲下來,葉然還真不知道怎麽要他相信自己同這些人沒關系,“回去告訴葉凜,給他升個職什麽的。”

“晚了……”李秘書托了下眼鏡,“大少已經把人帶走了……”

“帶走了?”葉然有點吃驚,仔細回憶了下昨天那個黃毛的長相,遲疑的問到,“我依稀看見……那三子長的還挺俊秀?”

“的确。”李秘書依舊不動聲色。

葉然重重的嘆了口氣,扶着額頭吩咐:“打電話去提醒下葉凜,不要把人給玩死了……”他是真的很為他那個弟控且變态的哥哥擔心啊,也不知哪天才能出個人才把葉凜這禍害給收了……

葉然為那個叫三子的人默哀了三秒,轉頭便問:“李秘書,你帶了幾個人過來?”

“三個。少爺有什麽事嗎?”

一抹奸笑浮上葉然的嘴角:“李秘書,你再幫我做件事。”

“少爺請吩咐。”

葉然伏在李秘書耳邊叽裏咕嚕一陣,李秘書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少爺,醫生說你還要留院觀察幾天,你這樣做……好嗎?”

“這你就不懂了。”葉然頗為得意,“要讓喜歡的人牢牢的記住自己,對他下手要狠,而要拴住你喜歡的人,博取他的同情,那麽……對自己,下手就要狠一點,明白嗎?”

“少爺,這樣……值得嗎?”

“你說值得還是不值得?”葉然揚眉,他為這天準備了六年,他已經沒耐心繼續等下去了。一點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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