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八回
八回:神女
木茲其實是剛剛恢複意識,因為與船夫靠得近,又在人家懷裏,她睜開眼睛,第一看到的就是船夫的臉。
那張臉沒有一處是完好的,怎麽說,臉頰處不知是疤痕還是甚死物鑽進了皮下,凸起在那,面皮幹燥像要脫落般,通俗的講,船夫長得不堪入目。
船夫見她醒了,沒有自卑地躲開,兩人就這樣對視着,木茲在那張臉上看見了一雙很溫和的眼睛,明明沒有在笑,卻給她十足的笑意。
木茲并沒有被吓到,只是愣住了,也不知是體力還沒完全恢複還是怎的,她靠在那個懷裏沒有動作。
這才讓葉千晟看見了這一幕。
“你可答應去皇都?”葉千晟忽然開口,打破這奇怪的氣氛。
木茲聞言,收回眼神,從船夫身上起開,這才注意到眼下他們正身處何處,如這般大的河流也就只有洈水了。
船夫也起身拿起閑置良久的棹,開始劃船。
見她沒有回答,葉千晟又道:“我說的好處,不是普通的好處。”他說的隐晦,眼神一個勁的在暗示着,木茲想他之前說的好處,不就是筆嗎?這還不夠普通的?
木茲蹙眉半信半疑:“不普通?”
葉千晟不語,雙眼看着她,像在說甚。
不普通的好處,不普通的筆,那不是神筆了…神筆…木茲心想着猛然清醒。
伏羲神筆!
她瞪大眼睛看葉千晟,葉千晟淡定回視,木茲就愈加肯定,就是伏羲神筆。其實獨只神筆沒有任何稀罕的,它外觀不佳,本身也沒有攻擊,要多廢有多廢,但如若持有無字天書,它便是金鑰匙,伏羲神筆就是開啓天書境地的絕配,不僅可以回到過去,甚至能看到還未發生的事。
于是輕舟調轉了路線,去向皇都城。
鹹州與皇都只相隔洈水,上了岸不遠便算是皇都地界了,但洈水不小,只是靠劃船,還須得很久。葉千晟與木茲說了船夫救他們的事,木茲想與船夫搭話,問問他姓氏,但他也只是點頭搖頭,沒有說話,木茲便也不再多問。
“上岸後這船費你出,我身上可沒銀兩了。”木茲對葉千晟道,她身上本來還有些盤纏的,在洪水裏走一遭就兩袖涼風,只剩嗖嗖了。
“……”葉千晟聞言愣住。
“你不會沒錢吧。”木茲。
葉千晟出行是不帶這些俗物的,會有人替他買賬:“等回了王府,本王再差人送來。”
木茲聞言點頭:“太叔可是睡着了。”見太叔宴一直躺在船頭也沒個動靜問道。
“嗯。”葉千晟。
這路上的确是辛苦點,太叔宴本也就是個孩子,原本木茲只是想随便在鹹州城走走,因為顧信南這次沒有跟着,她就叫上了太叔宴,沒想到這一路卻意外連連,她回憶了一下暈倒前的事情,想起了水底的那個聲音,究竟是洈水的東西,還是鹹州城裏的東西。
船上安靜不久,木茲又開口了。
“你聽過神話故事嗎?”木茲想起那個仙境。
“傳說,在立州有個地方連接着西天,西天的群山中,有五座仙山,是神仙栖息的地方,有一位叫西靈的聖母就住在那。”
“為何突然說起這。”葉千晟不解,神話故事在坊間話本可是百說不厭,他自然也聽過不少,但民俗的神話多是至尊玉皇大帝那卦,很少有西靈聖母的故事,這個西靈聖母民間又稱西王母,是道教神話裏,長生的女神仙,也是主管所有女仙的女神。
木茲與葉千晟說了她被困在水裏看到的幻境。
“西靈聖母座下有一對女神,一黑一白,愛穿玄衣的九天玄陽元女,與偏愛白衣的九幽素陰元女,一個手持兵刃通習兵書,一個精通音律善于醫理。”
“你的意思是,水下,你看到的那個玄衣女神,是九天玄女。”
木茲卻搖頭:“不能肯定。”她見到那副景象時,不知怎的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那些神話傳說。
潛明教
今日是個熱鬧日子,一個消息在潛明傳開,一時間所有人都來了興趣,都向着潛明的大門去,那有很空的一塊地,是潛明十二堂集結列隊的地方,今日潛明的佐邪聖手就在這與新任的佑使打起來了。
沒有人覺得顧信南會輸,所以,那位新任佑使今日必定會死在潛明。
黃文剛從卧榻上起來,舒展着腰身,已是申時,聽到這個消息二話不說便沖出了影堂向着潛明大門狂奔去。(暗影堂一般在夜間行事,暗影堂的弟子白日都休息。)
一路不曾歇息,他來到目的地,本以為會目睹顧信南的精彩打鬥,可他似乎錯過了,眼下這裏沒有熱鬧的人海,一切都是往常的模樣。
黃文皺眉,拉起路過的人就問:“不是說佐使座上在這麽,人呢?”
“佐使,走了。”
“都結束了嗎,那佑使呢?怎麽死的?是不是很慘。”黃文沒想到自己還是錯過了,但他能想象到顧信南方才的風姿。
那人奇怪的看着他:“誰告訴你佑使死了。”
“沒死?殘了?”
“你莫要再瞎說了……”那弟子左右看看,有人走過,他便一副與黃文不熟的模樣匆匆離開去。
“诶!”黃文覺得怪異,事情好像并不是他想的那樣。
“喲,今日這麽早。”葛修擡頭見着白日與黃文同時出現還真是稀罕。
“你來的正好,快,快說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黃文着急。
葛修嬉笑:“挪步。”
于是兩人換了個人少的地方,葛修才把事情原委說清楚:“一開始的确如你所想,佐使遠遠占了上風,但之後不知為何佐使有些心不在焉,竟是讓那佑使反擊好幾次,過程挺精彩的,結果也挺意外,總之,是佐使輸了。”
“不可能!就那小丫頭,”黃文又不是沒見過喻子魚,就是個二十出頭不知天高的女流之輩,佐使怎麽可能輸給她呢。
“小點兒聲,咱也不信吶,可這就是我親眼目睹的事實。”葛修。
“我定是沒睡好。”黃文雙手揉腦袋,确認自己是不是在做什麽奇怪的夢。
葛修嘆氣:“今日不就有人當場不服,要替佐使出手,被佐使親手打退了,現在那小丫頭,可是佐使承認的佑使,你可莫要亂來。”
喻子魚被安置到了新的住所,她這才知道,被佐使承認的佑使,比木茲稱的佑使舒服多了,這住的地方就看得出來,之前那個小房間不知是給哪個打雜的住的,如今這個地方不僅有圓桌屏風,連洗浴用品一應俱全,空間上大了一倍,四處的擺件裝飾也多了。
“佑使座上,東西已經為您布置好了,藥堂的人給您準備了療理的藥水,等會沐浴一下身上的傷就無礙了。”說話的人是個女孩兒,叫胥風。
喻子魚點頭:“我有幾個問題。”
“座上請問。”
“這是哪?”喻子魚。
“這裏是主堂。”胥風。
“那為何這麽大一個堂,都沒幾個人,那日在潛學堂怎的這麽多弟子?”喻子魚自進了這裏起,就沒見到幾個人影,比起那日在潛學堂一眼看見的人要比這多得多。
胥風一字一字解釋道:“各堂的弟子都是堂主與副堂主收的,每個弟子還可額外有自己的下手,潛學堂有四位副堂主,每位都有四五名弟子,人自然要多些。”
“那這主堂……”
“主堂是潛明重地,教主住的地方,教主座下并沒有弟子,只有幾個打理的下手,這主堂自然也就空虛些。”
喻子魚聽到這是木茲住的地方,蹙眉反問:“為何我要住在這裏?”
“潛明有佐堂,副堂,但唯獨沒有佑堂,您現在是佑使,繼續住在雜院不妥,這裏教主早先便叫人收拾出來了,就是為您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