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危險

◎七分足矣證明,那畫中人就是沈芝芝!◎

安晟位居當朝正三品,又是太子身邊的紅人。

安家老夫人八十大壽,場面自然非同一般。

尤其安如意乃東宮良娣。

眼下當朝,和太子沾上半分關聯都是貼金,安家沾得兩個,可謂金上加金。

裴承禮人未來,但禮到了。

閨房之中,聽得丫鬟笑着過來傳話,安如意臉上見喜,白了人一眼,道:“那是自然,太子出手能不闊綽麽?”

她臉色微紅,這般便又想起了太子其人。

但剛歡喜了一下子,随之而來,又想起了那個狐媚子。

手中拿着一支羽蝶金釵,本剛要往頭上戴,轉瞬安如意就将東西摔到了妝奁旁,發出不小的響聲。

正這時,門口傳來一個略微粗犷的男子聲音。

“嗯?誰惹了我們來日的貴妃娘娘?”

安如意一聽便識得了人是她哥哥安晟,立馬起了身,迎之而去。

出了卧房,果不其然,看到了安晟負手進了屋中。

“哥。”

她語聲中帶着幾分嗔怪,但臉面上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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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在說什麽?也不怕給人聽見?丢不丢人?”

安晟朗聲笑了,“怎麽?如意怎麽不高興?太子待如意如何?”

安如意挽住了安晟的手臂,拉着哥哥坐下,語露委屈。

“以前還不錯,性子雖冷,但對我最好。”

安晟反問,“現在不好了?”

安如意氣道:“現在來了個狐媚子,天天勾-引太子!”

安晟微一蹙眉,略微思忖。

“可是寧鴻宴獻上的那個?”

安如意冷着臉,瞥了安晟一眼,滿面嫌棄。

“呵,這般有名麽?哥都知道,不愧為揚州瘦馬!”

安晟道:“诶,她被曹公公接去那日,為兄恰好在宮中遇上,與曹公公說了幾句話,随意問了問。”

語罷,又道:“原來寧鴻宴是這般化險為夷的。”

安如意頗疑,“哥這話是什麽意思?”

安晟道:“此事少有人知,你可知那寧鴻宴為何給太子獻上美人?”

安如意聽到這種事就生氣,冷哼一聲道:“有幾個不想給太子獻女人的?一個個就知道獻獻獻!還不是為了讨好太子!”

安晟擡手,“但這寧鴻宴,不僅是為了讨好太子,也是為了救命。”

安如意本極其不愛聽這種事,但此時聽哥哥這般一說,加之之前的什麽“化險為夷”,來了一絲興趣。

“此話怎講?兄長到底何意?”

言罷,眼眸微微一轉,繼續,“什麽事鮮有人知?”

安晟壓低了聲音,把寧鴻宴開罪了太子一事和安如意簡單地說了說。

安如意聽後心微微一顫,但旋即笑了。

“合着寧鴻宴有天閣人嫌疑?”

安晟道:“正是,但,他應該不是。”

安如意反問:“為何?”

安晟道:“如若他是,逃不過太子的眼睛,早被發現馬腳了。”

這話說完之後也便斷了此話題,繼而又說了回去,朝着妹妹忠告道:“太子生性多疑,是個心極狠之人,伴君如伴虎,你要有分寸,萬觸不得他的逆鱗,适才之言,斷不要再說,子嗣為大,不論對你,對安家皆是如此,嗯?”

安晟拍了拍妹妹的手,“太子,可常喚你侍寝?”

安如意聽得這個臉冷落了下來。

“哥一個大男人,問人家女子這種事!”

安晟朗聲笑了兩下,再度拍了拍妹妹的手,與之又說了兩句,不時,有事走了。

人前腳剛走,安如意便把莺兒叫到了跟前。

“你可還記得,沈芝芝剛到東宮沒幾日,太子去他房中那次。”

莺兒點頭,“奴婢記得。”

安如意道:“太監說是帶着醫女去的。”

莺兒回口:“是。”

安如意那日還打聽到一件事,便是那個狐媚子并未侍寝,但水中含血。

後續,她耍心機,入了廣陽宮侍寝那日,早上太子妃房中的嬷嬷去查驗落紅,卻是未有。

而她三人初入東宮那日,自然是都有驗身,皆為處子無疑。

安如意起先還不明白,現在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麽回事。

原來太子懷疑過那沈芝芝是個探子。

原來那日是給她破-處,驗-毒。

下-體-□□,天閣中人還真幹得出。

眼下,滿朝皆知,“天閣”二字,能讓人誅滅九族,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那個狐媚子,要真是就好了!

*******

下午黃昏,往來賓客基本散了,府上恢複了原有的安靜。

安如意同二房堂姐在院中悠閑地逛着,所聊甚歡。

這般走着行着,一旁假山花園處傳來幾縷男子的笑聲。

那聲音并不稔熟,安如意隔着錯綜複雜的梅枝望了一眼。

見一個二十六七歲,相貌俊朗,衣冠齊楚之人正在哄着兩個半大的孩子玩樂。

身旁堂姐見狀道:“是三房二姨娘的外甥,揚州來的。”

原安如意也便只是聽聲陌生,随便瞅一眼,這般聽得“揚州”二字,突然有了幾分興趣,緩聲問道:

“哦?揚州來的,來幹什麽?”

堂姐搖頭,“不知,只知人每日這個時辰來,為了等着見三叔,已經第四天了。”

安如意伸出玉指,看着自己塗着紅豔豔蔻丹的指甲。

“求官吧。”

堂姐道:“我覺得也是。”

而後笑笑,“我為何知道他是等着見三叔,說起來還蠻有趣。”

安如意:“哦?”

堂姐笑道:“那日初逢,他掉了東西,是一個姑娘的小像,那畫中之人極美,我還從未見過那樣的女子,活脫脫的,狐貍精轉世!”

安如意心口“砰”地一下,本懶洋洋的,也沒多大興趣,然此時,人一下就變了臉色。

堂姐的話猶在繼續,“....給他撿起歸還,所以就聊了兩句,方才知道他是來等三叔的。那畫中人可真好看,這世上真有那樣容貌的女子麽?”

她還在繼續感嘆,殊不知一旁的安如意已然來火,聽得那句話就厭惡!

然轉念,揚州......

雖然厭惡沈芝芝那張臉,但安如意卻也不得不承認,她天生尤物,生的是好,給人的第一感覺,也正是和堂姐所言與昔日東宮傳言一樣:狐貍精一般。

難不成,還真有這般巧的事?

轉而和堂姐散了,安如意便叫宮女把那個男子喚了過來。

冬日,涼亭之外紅梅相圍,散着淡淡幽香,其上紗幔相罩,随風輕動,安如意鋪就着墊子,側身坐在亭內桌前。

男人被帶了過來。

他生的唇紅齒白,衣着十分講究,一看便是個富家公子。

人停在涼亭之下,遠遠地站住,極其恭敬地朝其內行拜大禮。

“草民祁越澤見過安良娣,安良娣萬福,安良娣金安!”

安如意半晌未言,自然也沒轉頭看他,卻是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開口。

“你叫祁越澤?”

祁越澤答道:“是,草民是三房姨娘孟氏的外甥,今能見得良娣,當真三生有幸。”

安如意道:“你是揚州來的?”

祁越澤躬身繼續恭敬作答,“是。”

安如意開門見山。

“無它,适才同堂姐徜徉,見到了你,随便聊了兩句,她提及你那日掉了一張小像,本宮聽堂姐說的好奇,喚你過來,只是想看看你那小像,你,不介意吧?”

祁越澤一怔。

過來沿途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卻是如何也沒想到良娣見他是為了這個。

祁越澤躬身笑道:“良娣說笑了,一張小像而已,自然可以。”

說罷,他便将手伸向懷中,從錦囊裏拿出了那張小像,上前幾步,給人遞去。

莺兒撥開紗幔出來,接過,轉給安如意。

祁越澤掃了一眼其內女子側顏,又趕快低下頭去。

“草民這張小像乃一卑賤姑娘,斷不及安良娣國色天香。”

安如意接過東西,擡手打開,同身旁宮女莺兒視線同時落到那畫上,心口皆是“砰”地一下。

天下之間,還真就有這般巧合之事!

那小像與沈芝芝竟是足足有七分相似。

七分足矣證明那畫中人就是沈芝芝!

安如意同宮女對了下視線,但誰也沒立刻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安如意方才悠悠地張口。

“這畫中人姓甚名甚?是你什麽人?”

男人答道:“回良娣的話,這畫中人乃草民的一房外室小妾,喚名程香兒。”

安如意同宮女又對了下視線。

而後接着問道:“此人現在,在何處?”

祁越澤道:“實不相瞞,草民這小妾一年前跑了,草民找了她大半年,皆是無果。”

安如意再度問道:“你可曾贈予過她一枚青色玉佩?”

祁越澤聽到這一怔,有些吃驚,“良娣如何知道?”

安如意丹唇一動。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沈芝芝的野男人竟就這般主動送上了門來,給她尋到了。

老天爺還真是待她不薄,便是連老天都幫她亡了那個狐媚子。

安如意攤牌。

“...實不相瞞,本宮為何聽了堂姐的描述便喚了你過來,想要看你那小像,因為,本宮見過你這位外室小妾...”

祁越澤一聽,心中的欲-火與怒火幾近一齊燃起。

那個小騙子當時騙的他蒙頭轉向,更是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她口口聲聲地答應了給她做外室,許諾了讓他親近的日子,卻騙了他的錢後,突然一日就跑了。

祁越澤氣怒交加,何曾受過這等窩囊氣,竟被一個丫頭給耍了。

更甚,他還對她朝思暮想,忘之不掉,饞極了她的身子,見過她後,便再沒看上過別人,找了她足足半年。

眼下聽得安良娣說見過她,消熄的怒火再燃。

“當真?她現在何處?!”

安如意淡笑,勾起了唇。

“別急,既是有着親戚,又瞧着你一片癡情,本宮自會如你所願,安排你們相見......”

眼下着就要入了臘月。

皇後每年臘月都會去佛寺小住半月吃齋念佛,為大晉祈福,皇家祈福,萬民祈福,祈佑來年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太子妃王媛兮年年相陪。

到時東宮後宅一切便會交由她打理安排。

有了奸夫,她看那個狐媚子倒時候怎麽和太子解釋?

**********

卻說芝芝。

李承徽被打入冷宮,安如意回娘家三日,她的日子又恢複了平靜。

近來唯一的壞事便是自那日突然憶起祁越澤後,她又夢到了他兩次。

醒來後大都覺晦氣,芝芝總覺得不是什麽好兆頭。

安如意從安家回來後也頗安靜,同上次一樣,并未找她麻煩,但芝芝直覺沒那麽簡單。

不過她向來混一天是一天,麻煩沒來,倒是也沒庸人自擾。

鄰近歲尾,各國使臣朝拜,加之政務,裴承禮極忙。

轉眼入了臘月,太子妃陪同皇後入了皇家佛寺

東宮執掌中饋之則姑且交到了安如意手上。

起先芝芝還有些擔心她會趁機報複,但三四日下來,一切都好。

太子有時回來,有時不回。

即便是歸回,往往也都很晚,芝芝幾乎沒見到那男人的人影。

直到鄰近十五,來了事情。

安如意要在十五當日攜衆人入廟拜佛。

從宮女錦兒口中得知,每年皆是如此。

芝芝雖有一萬個不想去的心,但人人都去,她也無法不去,何況,都走了,她自己在宮中可能更危險,于是也便硬着頭皮,随波逐流了。

轉眼,日子到了。

出行當日,天兒極好。

安如意獨自乘坐一車;徐良媛與秦昭訓一車;芝芝同唐詩嘉,秋绮兒一車。

沿途一路,她多是倚靠在車中酣睡,唐詩嘉與秋绮兒聊什麽,她也沒興趣。

到了後,跟着衆人便是了,旁人幹什麽,她便幹什麽,一切倒也簡單。

待上香跪拜佛祖保佑之時,別人說的什麽芝芝不知,唯知她自己的。

小姑娘心中暗道:佛祖呀!你可一定要保佑芝芝多弄些錢,然後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早點離開那個老男人和他的那些醜八怪女人們!

她在心中叨念了好幾遍。

人說心誠則靈,她可謂心誠的不能再誠心了。

待上香之後,到了禪坐時間,各人皆被帶到了單獨的屋子。

芝芝還是第一次。

她進了禪房後,整個人除了小眼神兒東瞅瞅西看看外,一動沒動,乖乖地等待大師。

大概等了半炷香的功夫,禪門終于被人打開。

芝芝聞聲側頭朝着門口望去。

然,這一望,吓得她頓時花容失色,魂飛魄散了般。

她看到了誰?

來人一身绫羅,面目俊朗,竟是那個豬狗不如的祁越澤!

祁越澤進來就插了門栓。

“啊!”

芝芝一聲驚呼。

“給我閉嘴!”

祁越澤雙眸猩紅,三步并作兩步,立馬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束縛住了人,拿出帕子将小姑娘的手于背後交錯綁住。

“程香兒,你可是讓小爺好找啊!”

芝芝臉色煞白,毫無血色,也是頃刻明白了原委,顫聲出言警告:“祁越澤,你中計了!我現在是太子奉儀,你不能碰我!你立刻放了我,快滾!我當沒見過你便是,晚一步,給太子知道了,你我皆死無葬身之地!!”

祁越澤一聲冷呵,“太子奉儀?呵,挺敢想啊程香兒!你騙的小爺團團轉,小爺我再她娘的信你,就她娘的是你生的!一年了,小爺竟然還沒忘了你,你她娘的真厲害!能讓小爺如此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女人,也就只有你程香兒了,嗯?今日小爺便好好地‘疼’你一番,一解這一年來的相思之苦,如何?”

他話說完便用帕子堵住了芝芝的嘴,一雙大手緊緊地握住了芝芝的玉足。

小姑娘瞳孔驀然緊縮......

作者有話說:

下章入v,感謝支持,入v有紅包包。專欄預收文《玉色憐》(文名暫定)求收

程黎家世顯赫,是老丞相捧在掌心的明珠,更是當朝第一美人。

原本爹疼母愛,她也有着一門大好的婚事,與她喜歡的表哥定親多年,不日便要完婚,羨煞貴女圈中的衆多“姐妹”。

不想眼見着日子鄰近,飛來橫禍,父親被查私藏甲胄,冠以謀反大罪,全家面臨流放問斬,安巢不複,苦不堪言......

是夜,宮廷中......

昔日的東宮之主,如今的九五之尊一身玄色龍袍,長身玉立,負手垂眸瞧着地上哭的杏花春雨,楚楚可憐的嬌弱美人,良久,淡聲緩緩開口。

“黎黎,怎麽哭成了這般樣子?”

(文案産生于2022年10月23)

感謝在2023-02-18 23:34:35~2023-02-20 03:33: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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