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擋箭

◎“殿下小心...”◎

轉眼兩日, 眼見着再有一日就是初十。

兩天來,芝芝可謂過的提心吊膽,既怕趙粟行刺裴承禮, 又怕他倒時候沒膽子幹那事。

裴承禮身邊大多時候跟着七名護衛,叫太子座下七衛。

這七人表面只是護衛, 實則不然, 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何況有虞中将。

只要趙粟敢碰裴承禮, 哪怕只是一根頭發,他都死定了!

初九黃昏,芝芝正在房中縫衣裳, 外頭傳來通報。

“昭訓,殿下回來了。”

芝芝心裏頭有鬼, 且正在想事,聽得“殿下”二字手一顫,唇瓣嗫喏兩下,急着問道:“可有異常?”

宮女點頭, “有, 押回來個人來,只言片語,似是天閣中人......”

芝芝驟聽美目睜圓, 心口“咚”地一下,怕極了是趙粟,旋即聽到“天閣”二字,又放下心來, 接着起身, 披了衣裳, 趕緊奔了去。

将近大門口,她便看到了裴承禮偉岸挺拔的身影。

男人一身玄色大氅,側身而立,垂眸眯着地上跪着的人,低笑了聲,而後微微擡手,轉過身來,不緊不慢地拿出帕子擦着摘下的扳指,神态極為輕松。

身後幾名護衛将那人拽起,到了不遠處柴房,關了門,接着便是一連的踢打之聲與陣陣哀嚎。

芝芝吓得小臉煞白,腳步停滞須臾,但終還是急着奔了來。

“殿下...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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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能有什麽事。”

男人輕描淡寫,态度冷淡。

芝芝沒管,湊過到他身邊,挽住了他的手臂,繼續關切:

“怎麽這裏還能有...殿下暴露了麽?”

裴承禮緩緩地道:“從長安沿途跟着一路了,以為到了揚州能釣出大魚方才讓他多活了幾日。這種事,以後你少問。”

語畢後将那玉扳指戴回手上。

芝芝恍然,聽得這,對于明日那事,她也算是安心了八成,乖乖地應聲,“是,芝芝知道了。”

旋即,小手便攥住了男人的大手,另一只捂住胸口,帶着幾分撒嬌的語氣,“殿下,妾身心慌......”

裴承禮低眸,态度如故。

芝芝繼續:“今早起來就慌,剛才聽到那事更慌,現在還“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還好殿下沒事...否則殿下哪怕只是磕碰到,擦破些皮,妾身的心裏頭都受不了,殿下不信,聽聽...”

這般說着,她嬌柔的身子便往那男人身上靠去,人眼淚汪汪的,語聲中帶着哭腔,這便要落淚了......

裴承禮眯着她,面色本一如既往的冷沉,旋即半晌,笑了,繼而動了腳步。

芝芝見人展了顏,也跟着笑了,膽子随之大起,與他一起擡了步伐,語聲中帶着幾分嗔怪和撒嬌,“殿下還笑......”

返回卧房,良久後,手下來報。

“殿下,人一口咬定誰也不認識,無人指使,眼下已活不多久了......”

裴承禮簡簡單單,“放血,流幹為止......”

手下接令退下。

芝芝裹着小衣,剛剛沐過浴,正從屏風後出來,聽聞他那言打了個觳觫,心中暗道:這個老男人,真是又狠又毒!都要死了,也不讓人好死!

往昔她便聽人說過裴承禮其人極狠,後又親眼見他殺了祁越澤;東宮天牢門口,亦見過他擦手上的血;如今......

芝芝膽子小,很難不害怕。

但與之明日之事比,眼下倒是什麽都是次要,都算不得什麽。

從屏風後出來,她便來了他身邊,人很自然地坐到了他的腿上,小手勾住了他的脖頸,一雙眸子直直定在了他的臉上,一臉媚惑,聲音甜糯嬌嗲。

“殿下...妾身洗好了,怎麽一看到殿下,妾身心口便‘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裴承禮本正在桌前翻着書。

她過來便如此,他自然轉了視線。

芝芝繼續,“外邊沒聽,現在沒旁的人啦,要不要聽聽...”

男人沒答話,不時依然沉笑了兩聲,轉了眸,不緊不慢地合了桌上的書。

芝芝微微歪頭,小眼神兒瞄着他,面上帶着點點笑意,狐媚稚媚,而後便起了身去,小手勾住了他的腰封...

裴承禮不疾不徐地站了起來。

她勾着他,把人往床榻上領。

他表面上衣冠楚楚,似乎還有些潔癖,可你說他是正人君子,他在榻上像狼,像野獸,芝芝覺得不是;但說他不是正人君子,他只親過她的嘴,最多還有臉蛋和脖子,好像很色,又好像也不是很色......

當夜,她自是沒輕纏他,紗幔之內,整個人寸縷未着,疊在他結實健碩身上,一會兒趴伏,一會兒背身,含辭未吐,氣若幽蘭,眸中露着濕漉漉的緋紅,眉梢眼角皆透着妩媚,像個妖精,折騰的不行。

榻上香衾玉枕,她很輕很緩,很是磨人。然,與她的軟柔與迂回恰恰相反,裴承禮可受不了她這般纏磨,不時便将人壓在身下,剛烈炙熱。

翌日原定所行長春湖,裴承禮倒未食言,确是帶她出了去。

日上三竿,馬車于荷苑出發,此次不同于從長安來時,裴承禮允了她與他同車。

芝芝面上極為歡喜,嬌糯糯地時常與他說話,小臉上半分異樣也無,然,心中不然,早已翻滾起來,驚濤駭浪一般,強壓住悸動,吓也吓死了。

見趙粟的第二日,她便又去了趟集市,出門沒多久,如她所料,在人群之中看到了那趙粟的貼身小厮明路。

是以,她特意同宮女說話,将初十欲和裴承禮同去長春湖之事不經意地道了出來。

原就算她不道,他們最終也一定會鎖定今日,畢竟趙粟殺人之後,立刻就可劫了她。

車上,芝芝背脊一層冷汗接殪崋着一層。所幸,她說話,那男人根本沒大聽,并無興趣的樣子,閉目養神了整整一路,待到到了地方,方才睜眼。

時值冬季,長春湖被一層層厚重的皚皚白雪覆蓋,疊石鑿池,樓臺亭軒,湖面與泉石林木上亦是一層雪塵,遠遠的,尤其自高處俯視下來,極美,是處賞雪賞梅的好地方。

芝芝挽着裴承禮的手臂,和他挨的甚近,幾乎貼在了他的身上。

一來有意為之,二來她心驚膽戰,吓得膽都要破了。

同行七人,前頭三個,後頭四個。

然敵在暗,她與裴承禮等人在明,即便身前身後有着七名絕頂高手,意外也可能會發生。芝芝如何會不怕?

然,眼下她沒有選擇,只能孤注一擲,賭上一把。趙粟若是揭發她,事情一旦敗露,她怎麽都是死。賭一把,還有化險為夷的希望。

贏了,她不僅可借着裴承禮的手除掉趙粟;亦有機會騙得裴承禮一絲半點的感情與信任...

思及此,小姑娘緊緊攥上了手,全神貫注地盯着周圍的動靜,口中與面上不忘做戲,語聲嬌柔的不成樣子。

“殿下,芝芝不知怎地,突然有些心慌...”

“怎麽?”

裴承禮語調慵懶。

芝芝道:“芝芝也不知怎麽...就好想緊緊的摟着殿下...好想殿下...”

裴承禮唇角微微動了一下,不甚在意,沉聲。

“沈芝芝,有些話不必總挂在嘴邊...”

“可是芝芝就是忍不住想說...更想時時刻刻都讓殿下知道...時時刻刻都......”

她嬌嬌嗲嗲的話語剛說到一半,驟然,瞳孔猛然放大,眼前“呼”地一聲,一連兩支羽箭倏地一下從前方襲來,直奔裴承禮而去。

千鈞一發,芝芝的心飛了,腳軟了,魂兒沒了...

但一切懼怕恐懼,皆歸為了一條信念:她不能認命!她不能被揭發!

思罷,小姑娘突然便抱住裴承禮,嬌柔的身子上前兩步,死死地擋在了裴承禮身前.....

“殿下,當心!!”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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