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騙心

◎“所以,為什麽?”◎

“殿下, 當心!!”

一切只在須臾,幾近與此同時,虞越與前邊的兩名護衛亦皆心頭一顫, 眉心跳動,瞬時拔劍越起。

幾聲刺耳嗡鳴。

亦是同一時刻, 芝芝驟然感到腰間一緊, 卻是被那男人的大手一下子箍住腰肢, 旋即人便雙腳離地, 轉了方向,反被護住。

一連兩支羽箭皆被截下,落地。

身前身後七人頃刻便将裴承禮與芝芝二人圍護起來。

放箭之人已暴露方向地點, 虞越與另一個半絲猶豫皆無,尋到目标, 滕然越起追擊。

遠處打鬥之聲不時傳來。

芝芝瑟瑟發抖,腦子一片空白,不知何時已被裴承禮裹入披風之中,整個人除了一個小腦袋之外, 皆在他衣裏, 控制不住地哆嗦。

眼下決計用不着裝,當真的是吓壞了,但也只是須臾, 轉瞬她便緊緊抱住裴承禮,“嗚”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殿下,殿下...”

一半做戲,一半真實。

終歸是太過柔弱, 她的腿當時就沒了力氣, 全部勇氣都在擋箭那一瞬間用盡, 轉眼便連站都站之不住,口中不斷喚着他,有些失控,眼淚止不住地落下,嗚嗚大哭。

裴承禮一言沒發,但擡手将人打橫抱了起來,沿原路返回。

到了車上亦然,芝芝緊緊摟着他的腰身,小臉靠在他的胸膛上,不停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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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禮依然沒有任何言語,但摟着她的大手,在她的背脊上緩緩輕拍,車中沒人說話,一股子肅殺氣息油然而生。

沒一會兒,虞中将兩人将那刺客生擒了回來。

馬車之外,虞越開口。

“大人,箭上含有劇毒,刺客已招,是趙粟派來的。”

裴承禮于車中冷聲,“好得很。”

芝芝縮在他懷裏,早已鎮靜下來了許多,但聽得他平淡卻滿含殺氣的語聲,渾身從頭到腳皆毛骨悚然,冷汗淋漓,不由得更哆嗦。

虞越再度開口:“大人,刺客如何解決?”

裴承禮聲音依舊凜冽。

“喂狗。”

接着,芝芝便見那男人用長劍撩開車簾。

外頭一名護衛立馬擡手扶住簾子,再接着芝芝便見裴承禮丢出一個半身虎形之物,隐約間可見其上刻有錯金銘文及着淮南二字。

便是再孤陋寡聞,芝芝也猜了出來,此乃淮南虎符。

小姑娘縮在他懷中,哆嗦的更厲害了幾分。

那接住東西之人将其物交到虞越手中。

裴承禮下令:“現在。”

本還能再多活個十天半個月,奈何那趙粟他找死。

虞越躬身領命,立刻前去調兵。

芝芝緩緩地攥上了小手。

********

趙府

趙粟正在悠閑品茶,外頭小厮明路匆匆而來。

“爺,那姓姜的沒死,從長春湖回來了,咱們的人不知去向...”

“回來了?!”

趙粟端茶的手驀然滞住,明顯難以置信。

明路顫聲答道:“是,回來了。”

那便意味着殺手失敗。

可那派出去的殺手乃他趙粟的得力幹将,身手了得,為他解決過不少的人,怎麽可能失敗?人不知去向又是何意?

趙粟氣急敗壞,“什麽叫人不知去向?嗯?”

明路立刻回口,“他的幾個住處小的皆派人查了,都沒人,如何也聯絡不上!”

他的話仿是剛說完,書房之外突然響起“咣”地一聲很重的悶聲,随着那聲音,一聲劃破天際的女人尖叫響徹雲霄。

趙粟虎目睜圓,立馬起了身去,連同小厮急切奔出。

而後出來,倆人皆是驟然間眸光碎裂,當即就傻了眼。

院中,且恰是他書房前不遠之處。

只見一個敞着口的麻袋,其內外皆鮮血淋淋,裏頭裝着一個人,人已血肉模糊,臉上身上盡是或狼或狗的獠牙之印,從衣着上瞧,正是他派出去的殺手!

“快,還不快,擡走!”

趙粟跌跌拌拌,人瞬時便吓的臉色慘白,吐過之後,眼眸猩紅,緊緊攥住拳頭,當即便去了平陽伯府。

********

“伯父!”

等了許久後,那趙伯爺方才慢悠悠出現。

趙粟開門見山,“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伯父,那姓姜的,欺人太甚,一個從五品小官,狂妄自大到了騎到了侄兒和伯父的脖子上了!侄兒奉伯父之命,給他又加了五百兩,哪知幾次三番的登門,皆被他拒之門外,根本不見。今日侄兒派人給他送去,豈料,他不收銀子也便罷了,竟然直接把侄兒的人喂了狗!”

“嗯?”

那趙伯爺本有一搭無一搭地聽,直到這句,臉色一下子變了。

趙粟添油加醋,“侄兒倒是無妨;然伯父不同,試問整個揚州,乃至整個淮南,誰人敢不敬伯父三分?他一個區區從五品小官竟敢如此目中無人!加之‘逍遙散’一事,這姓姜的若是如何也不結案,非要揪出幕後,他就只能去死.......只要伯父一句話,明日我便集結弟兄,把他暗中做了,讓他有來無回,屍骨無存,徹底消失在揚州! ”

趙伯爺沉着臉面,顯然也極為憤怒,然想了一會兒,擡手。

“明日不可,你且等我消息,我先詳查查這人的底細。”

趙粟躬身,表面答應,然出了平陽伯府就變了臉。

底細?他能有什麽了不得的底細?此辱不報,他趙粟誓不為人。

明日,他他娘的就當着他的面兒搶了鐘妩,親自送他去見閻王!

********

馬車返回荷苑,直到到了地方,芝芝也未完全從驚吓之中徹底恢複過來。

裴承禮幾近一言未發,将她從車上抱起,且沿途一路,一直把她抱到了卧房床上。

“去請大夫。”

苑中宮女看得如此情況,皆被吓破了膽,立馬應聲,出了去。

芝芝小臉煞白,到了床榻上便縮進了被衾之中,身子還是不住哆嗦,渾身發冷,眼皮發燙,不一會兒她便意識到自己怕是又發了燒。

裴承禮坐在床邊椅上,大手時而伸過,摸她的額頭。

芝芝雖然預感到自己眼下是被吓得生了病,但與上一次感覺全然不同。

她不糊塗,相反腦子極為清醒,耳朵亦然。

她清晰地聽到那男人開口問了話,“吓成這樣,還敢擋箭,不怕?”

芝芝說不大出來話,牙齒打顫,小貓一般,“怕...怕...”

裴承禮身子微微前傾,繼而繼續。

“那...為什麽?不怕死?”

芝芝幾乎帶着哭腔,“怕...怕死...”

裴承禮鎮靜的可怕,“所以,為什麽?”

芝芝:“本..本能...芝芝什麽都未想....什麽都不知道...”

裴承禮眼眸悠悠,黑漆漆的,深不見底,沉沉地盯着她,緩緩重複。

“本...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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