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棄子上門

一女子身着緊身白衫，頭上青絲僅用一玉冠挽起，不施粉黛，素面朝天，手中握有一柄長劍，輕飄飄從府門外走進，眼神淩厲，征戰沙場十幾年的人，也不過如此，看着付明德等人，眼中盡是冷意。

對于這家人，她雖有了顧惜君在付府的記憶，但心中毫無親情可言，可為了顧惜時，她不會放過這些攀龍附鳳追名逐利的小人！

“滿口胡言亂語，你們姐弟二人先是擅闖我付府，又來污蔑朝廷命官，不敬父母長輩，可謂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看來當年趕你姐弟二人果真沒錯！”

付明德乃是迂腐之輩，他一生所仰仗的，便是這一身的朝服，要知道世上學子千千萬，能入朝堂為官的，能有幾個？他苦讀十年，一朝入仕，怎能不把握機會往上爬？

“哼！”顧惜君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反駁道：“付大人話別說的太死，你不是已經向府衙報案了嗎？索性，就一起在這将十八年前你是如何寵妾滅妻的事一五一十說清楚，希望付大人不要有所隐瞞才行。”

付明德聽了，怒火中燒，就要發火訓斥，卻被付老夫人一把緊緊握住手腕，遞給付明德一個不可妄動的眼神。

沉聲對顧惜君道：“當年的事情你娘親身邊的嬷嬷最為清楚了，你娘親因舊疾複發而死，怎麽能冤枉自己父親做那等肮髒的事情呢！我知道你們姐弟心懷怨恨，怨恨當年寒冬臘月趕你們出府，可确實是不得已而為之，好在皇上仁慈，不曾怪罪你父親，事後我們也曾派人去尋找你們，一直了無音訊，如今正好，你們也長大了，回來了，不如就此認祖歸宗，回了付家吧。”

可付子睿那個草包，當下聽了付老夫人的話便嚷嚷起來：“兩個趕出府的賤種，哪裏還有回來的道理！”

聽了這話，付明德當即一巴掌甩在付子睿臉上，怒道：“你知道什麽，整天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給我滾回院子裏去。”

趙婉卿見付明德正在氣頭上，一把拉過付子睿，狠狠瞪了他一眼，将他拉到身後，沉默不語。

顧惜君和顧惜時冷眼看着這一家人一唱一和沒有說話，顧惜君看着日頭，算算時間，這府衙的人應該快到了，冷笑道：“付老夫人和付老爺也別在我們姐弟面前演戲了，當年的真相怎麽樣，不如交給府衙去斷，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證據不會撒謊，大不了開棺驗屍，若是被人毒殺的，相信娘親的在天之靈也不會怪罪于我們。”

付老夫人氣的說不出話來，指着顧惜君，斷斷續續道：“你……你說什麽！你竟然還要開棺驗屍！你娘親若是地下有知，豈不是不得安寧。”

“付老夫人！”顧惜君赫然一聲打斷：“若是不查明真相，我娘親才是真的不得安寧！清者自清，付老夫人自稱不曾做過，那麽遮遮掩掩的，又在怕些什麽？”

“老身何曾怕過！好，既然你要做那等不忠不孝之人，我也不阻止你們！”

“行了。”顧惜君頗有些不耐煩：“別假惺惺的說這些無用的話，你不就是想定我姐弟二人的罪好掩蓋你曾經毒殺兒媳的罪名嗎？我也不和你啰嗦，待會兒府衙來人，自有公斷！”

話說完，顧惜時帶來的府兵從外而入，朝着二人行李，禀告道：“啓禀公子小姐，府衙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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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君輕笑一聲：“來的剛剛好，将府衙的人放進來吧，和付大人好好合計合計當年的事，再來算算咱們這擅闖官員府邸的罪名。”

“是。”那名府兵退下了，不一會兒，一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領着一隊官兵，從外浩蕩而入，在大廳中央，看着付家的人，又看了眼顧惜君等人，問道：“誰報的案？”

“我！”

“我！”

顧惜君和付明德同時開口，那官員一時懵了，不耐煩道：“究竟是誰報的案？”

“與其問誰報的案，不如大人來聽聽這案子，孰輕孰重？”

那人不是府衙巡撫，不過一随從，接到報案因涉及朝中官員，便領了幾人趕過來，他不是愚蠢之人，在府衙混了這麽些年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什麽人說什麽話，穿什麽衣，做什麽事他都心裏有數。

見顧惜君氣度不凡，成竹在胸，便少了那幾分傲氣，客氣道：“請說。”

“十八年前，付府付明德大人，為了自身仕途，娶了禦史的庶女，攀龍附鳳，不折手段竟毒殺了嫡妻，對外謊稱舊病複發而亡，後來又殘忍将膝下的嫡子嫡女趕出府中，任其自生自滅，敢問大人，此事涉及朝中官員，知法犯法，該當何罪！”

顧惜君擲地有聲，聲聲清朗，字字珠玑，那人聽了，看了眼付明德，又皺眉道：“此等案情若是真的，又是朝廷官員，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只是不知姑娘是否有證據？”

“十八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有證據也被這一家人毀了，如果能求得娘親死因，讓娘親泉下安寧，我願意大人開棺驗屍，看看是否為他人毒殺。”

“這……”那人有些躊躇，開棺事大，一個不慎，便會被人诟罵，畢竟在這以孝治天下的安國而言，是為大罪。他躊躇了片刻，還是下定了決心：“不過小姐放心，此事我定會上報府衙巡撫，定會還付夫人一個真相。”

說完又對付明德道：“付大人也不必如此謹慎害怕，清者自清，若是和大人無關，自然不會牽扯到您。下官先回府衙，禀告巡撫，理清案情，有需要，再傳各位到府衙問話，告辭。”

說完深深看了眼付明德，笑着朝顧惜君顧惜時拱手，帶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