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訓幼弟

顧惜君看着府衙衆人離去的方向,沉眸不語,付老夫人瞧不得他姐弟二人的樣子,指着府門口,冷聲道:“你們目的已經達成了,将我付府的名聲毀于一旦,還想如何,若是識趣,趕緊給我滾出去!”

付府中人罵罵咧咧,顧惜君漫不經心,完全不将付府中人放在眼中,也懶得搭理那付老夫人,徑直走出了付府大門,府門外守着的府兵拱手示意,牽來兩匹良駒,姐弟二人騎馬而去。

直到顧惜君姐弟二人離去良久,付老夫人才緩過氣來,一拍桌子惡狠狠道:“當初就不該留他姐弟二人,趕出府倒是便宜他們了,現在竟惹出這麽大一樁事來,實在有損我付家顏面!”

趙婉卿眼中怨恨頗深,當初她雖為庶女,但也是禦史大人府中的庶女,嫁給付明德為妾實屬不願,奈何付明德許諾正妻之位,這才讓她心動。

好不容易進府,設計将霸占正妻之位的女子毒殺,被扶正之後以為能過上好日子,卻沒想到自家夫君如此不争氣,五品小官,一待就是八年!

趙婉卿大紅的蘭蔻緊摳手心,氣急:“當年就該溺死這兩人,也省的今日麻煩!”

付老夫人有些不滿趙婉卿的話,可奈何人家上頭有個禦史的爹,便未曾開口反駁,話鋒一轉,問道:“子吟呢?今日怎麽不見子吟?”

“子吟今日去趙府陪她外祖母去了,晚些才歸。”

付老夫人聽了甚為滿意,有個高官的親戚,做什麽事情來都方便許多,于是悄悄問道:“婉卿,既然這事被捅到了府衙,不知能否讓禦史大人壓一壓,畢竟這事若是傳揚出去,對我付府名聲也不好。”

“這是自然,有父親出馬,府衙難道還敢審查到底嗎?”

聽了這話,付老夫人和付明德一顆心就此落定。付子睿嚷嚷起來:“等這件事過了,我一定要殺了他,方解我心頭之恨!”

付子睿喊打喊殺,付家中人竟也無人斥責,想來也是好笑,如今正是法制天下,這付子睿不是草包又是什麽?

顧惜君這邊冷着臉回了顧府,顧惜時也知道今日一事惹得姐姐不快,只是路遇付府,一時往事回顧,竟是沒忍得住,下馬直接踹門進了付府。他小心的看着顧惜君的臉色,讨好道:“姐姐今日可是生氣了?惜時知道今日魯莽,日後會改的。”

顧惜君一言不發下馬,将缰繩遞給身後府兵,罔顧顧惜時在身後低聲哀求,大步踏入顧府,進了庭院,剛好瞧見顧成非從屋內走出,見到她姐弟二人,笑道:“剛好在問你們去哪了,立馬就回了,去哪玩了?”

顧惜君和顧惜時二人停步,恭敬朝顧成非拱手道:“義父。”

當年顧惜君帶着顧惜時遠赴邊關,一襲男兒身入了軍營,顧惜君軍功赫赫,且有勇有謀,書寫好些戰場策論來,引得顧成非關注,頗為賞識,引薦一見,卻一眼看破其女兒身,當即大怒,軍營中豈能有女子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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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君将身世娓娓道來,一心所想便是在這戰場之上展露一二,而她确實有這天賦,顧成非年近五十,卻從未娶妻,見她姐弟二人孤苦又有勇有謀,甚為喜愛,當日便收在膝下。

顧成非瞧見顧惜君臉色不太好,又看了眼顧惜時,心中略明白了幾分,故意調笑道:“惜時,你又做什麽事惹你姐姐生氣了?”

“我……我去了付府。”說完又瞧了眼顧惜君,低頭認錯:“姐姐,你別生氣了,下次我一定不會如此魯莽了。”

顧惜君也是恨鐵不成鋼,剛才在付府,她自是要護着顧惜時的,可如今到了顧府,當即一通呵斥:“你說說你,我教了你這麽些年,你這魯莽放肆的性子怎麽就改不過來,我當初就和你說過,小不忍則亂大謀,付府的人該死,你想手刃仇人我理解,但是不是現在,這件事本來很好處理,他在明咱們在暗,随随便便使點絆子就夠他吃一壺了,可是你非不用這些年我教你的權謀之策,正大光明打上府門,你可真是一身坦蕩正氣凜然啊。”

顧惜君看着顧惜時,不再訓斥了,只是冷臉道:“去練武場,将我前些日子教你的那套劍法練五十遍,沒練完不準吃飯。”

顧惜時悚然吃驚,前面訓斥他能低眉順眼,可這五十遍他卻大叫起來:“五十遍,姐姐,我就是練到明日也練不完啊。”

顧惜君咬牙,伸手就要去打,卻被顧惜時躲過,她一蹙颦,瞪着顧惜時道:“那就一百遍,練不完就不要吃飯睡覺,快去!”

顧惜時還想反駁說些什麽,顧惜君凝眉狠狠一瞪,他瞬間沒了氣勢,告退了一番,垂頭喪氣往練武場去了。

待顧惜時走了,顧成非與顧惜君步入大廳,這才語重心長道:“惜君啊,你的苦心我都明白,只是你這樣對惜時,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些?”

顧惜君也是無奈,顧惜時如今已成年,在邊關磨砺了八年,按道理來說應該更加沉穩才是,可這八年他愈發倚靠自己,心中毫無城府,他遲早是要入仕的,可官場哪裏那麽簡單,只恨自己為女兒身,不能照看一二。

“義父,我都明白,只是這再過幾月便是武舉,惜時定然是要參加比試的,在邊關他被人稱作小将軍,可在長安他可什麽都不是,而且官場不像戰場那般,處處都是殺人不見血,我教他權謀也是迫不得已,可他倒好,權謀之術一點也不用。”

顧成非沒教過子女,顧惜君管教顧惜時他一般随她去了,忽而想起今日付府之事,又問道:“那付府怎麽樣?可有為難你們?”

“為難說不上,只是這事上報到了府衙,恐怕沒那麽容易了結的,不過不用擔心,料那府衙也不敢輕易糊弄,義父今日上朝如何?”

“還能如何?我已離開長安八年,如今對朝中局勢一無所知,我一介武将,對于他們那些文官的大道理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顧成非嘆了口氣:“這日子還真不如在邊關過得舒坦。”

顧惜君低笑,顧成非說的如何不是如此,朝中風雲湧動,文人墨客一張利嘴能讓你張口莫辯,最可怕的不是正面的敵人,而是那些站在你身邊的朋友同僚。

“對了,過幾日皇上可能會召見你和惜時,你可得和惜時打好招呼,教教他。皇宮內院不比在外,小心行事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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