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夫人收回對牌之前叫我啊。”

葉守功無奈地一笑:“遵命!好好睡吧。”

待到小丫頭睡着了,葉守功方躺了下來,細細瞧着小丫頭紅潤潤的臉龐,心下也是一片疑慮:小丫頭的身子好,也是他看在眼裏的,必然不會是她自己的身子出的問題;可是為什麽有人要這麽做呢?翟芙芙畢竟是他的嫡妻,若是嫡妻不能生子,那必然要麽停妻再娶,要麽是納小妾,收通房,或者娶了平妻。若是原來純兒還沒有去二叔祖那裏,她這麽做還有理由,只是……葉守功不再去想,只是握緊了拳頭,摟過了小丫頭。

晚上的時候,翟芙芙又喝了一回藥,苦得都快要哭了:“真希望這些藥趕緊喝完了,真的是太苦了。”

葉守功笑道:“不過是八服藥而已,半個多月就喝完了。”伸手挑起了小丫頭的下颌:“為夫天天伺候你吃藥,還不夠麽?”

翟芙芙臉頰頓時紅了:“你……”又問:“你讓福黑他們查,可查出來什麽了麽?”

葉守功搖頭:“還沒有,想來也并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查得到,他們若是想做的滴水不漏,又怎麽會讓人輕易查出來呢?”

翟芙芙嘆氣:“誰這麽壞呢!我又沒有得罪了誰!”

葉守功失笑:“表面上看你并沒有得罪誰,可是你有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觸犯了誰的利益,這也是一種得罪。”

翟芙芙開始确定自己心中的某個想法:“難道真的是她麽?”

62查到了兇手

“且查一查吧。”葉守功吐出一口濁氣,“這一次,既要徹查,又要不打草驚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過,翟芙芙基本上已經确定了人選:“我覺得很有可能就是夫人!她沒能生孩子,老太太又向着我,想必她就将恨意轉到了我的身上!”翟芙芙雙手緊握成拳:“若是我知道是她!定不饒她!”

葉守功環住了小丫頭的肩膀,柔聲道:“不要那麽生氣,平白傷了自己身子。”說到這裏,一雙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

翟芙芙紅着臉掙開他的束縛,嗔道:“我還喝着藥呢,別鬧。”

葉守功苦着臉道:“孟太醫又沒有說吃着藥就不能……況且你只是宮寒,又不是身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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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芙芙嘟着臉:“那也不行。”可是話音剛落就被妖孽男抱上了床,以後的事情就不是她能掌握的了。直到三更天,葉守功才停下來,翟芙芙揉着自己有些酸痛的小腰,暗道明日一定不能讓他得逞!

次日中午的時候,翟芙芙突然發現消失了兩天的堂弟回來了,只見本來是翩翩公子的堂弟竟然印堂發黑,臉色發黃,唇開裂、眼發直,活脫脫跟大病了一場一般。

翟芙芙不解:“怎麽堂弟成了這個樣子?”不是去春闱了麽?

老太太笑了:“他這還是好的!你不知道,這春闱至少要在考場裏呆上一天一夜的,如今春寒料峭,到了夜裏更是冷意浸骨,他們除了呆在自己的小隔間的,卻是哪裏都不能去的,吃的也不過就是幹糧就鹹菜,喝的是冷水,這麽折磨一天一夜,誰能受得了呢!”

葉老爺撚須道:“不僅如此,他們進考場查的也很嚴,故而也要浪費一段時間,昨晚上守之回來,已經是躺了一晚上了,這已經是好多了。”

堂弟腼腆一笑:“堂伯父說的是。我是沒想到春闱竟然這般嚴格,好在堂伯父給我準備得東西齊全,要不然我就要吃更多的苦了。”

老太太又道:“還不是你堂哥去年考的春闱,這才想起來要帶什麽。說起來,守兒去年回來的時候,可比守之臉色還要蠟黃。”

翟芙芙回頭看了妖孽男一眼,只見他微微笑着,并不說話,翟芙芙見她這樣,也收了好奇心,不再插嘴。

因着妖孽男的話,翟芙芙便也開始注意收攏看管園子的這些人的心了。本來一開始她不過是每天在葉夫人那裏對她們說上幾句話,讓她們恪守本分罷了,如今她開始試圖從這些人中挖掘出可以為己所用的人。只是她也清楚,這件事不是那麽容易辦的,所以她不過是和這些人說話的時候,多聊了一些她們自己家裏的事情,或者是她們都感興趣的事兒。

劉明家的到底是管事兒的,一眼就看出來了翟芙芙的目的,對于翟芙芙這變相的示好,也來之不拒,只笑:“少奶奶竟也知道我們家小子呢!我每日讓婆婆好好看着他,可是他到底是不聽話,總是愛亂跑,這才跑出來讓少奶奶看見了,若是沒有沖撞到少奶奶才好。”

翟芙芙看她眼睛發光,笑道:“怎麽會呢,哪日我看到一位老妪追着一個孩子跑,還是挺奇怪的,一問竟是你家孩子呢,長得虎頭虎腦的,小身板一看就結實。”

自家孩子被誇了,劉明家的自然是笑得合不攏嘴;翟芙芙又順便問了另外幾個丫鬟生活上有什麽困難,她也好給夫人說一說雲雲。這麽一來,看管園子的這些人倒是覺得自己另被少奶奶管着,卻不是一件令人煩憂的事情:少奶奶心裏頭可裝着他們呢。

從葉夫人處回來,翟芙芙回顧着和這些人說話的過程,細細回想每個人的表情和每個人的反應,以便找出每個人的特點與個性。一路上,她只顧着低頭想事情,卻不想差點撞到了人。只聽身前一道男聲傳來:“堂嫂在思索什麽這麽入神,竟是沒有看路?”

原來是堂弟。翟芙芙擡頭,笑着轉移話題:“堂弟怎麽在這裏?你考完了試,也該出去走走,如今京城裏正是春景正好呢。”

堂弟笑了笑,道:“雖然是考完了試,但是結果如何還不好說,我也惆悵的很,也怕出去遇到了一同考試的人,被問來問去的麻煩。況且,我一人出游,也是頗為不盡興的。”

翟芙芙深有體會:原來她考完了試,就怕一些同學拖住她問這道題怎麽答的,那道題怎麽寫的。“既如此,堂弟你便在府裏走走就是,我便回去了。”

堂弟卻在這時候道:“堂嫂,你說我能不能考上?”

翟芙芙一愣,笑道:“絕對能考上!你不要想太多啦!”

堂弟緩緩笑了:“如此,便借堂嫂吉言了。”

就在翟芙芙喝堂弟說話的時候,葉守功一經查出了些許蛛絲馬跡,拳頭緊緊攥起,眉頭深深皺起,不發一語。等到翟芙芙回來,就看到妖孽男自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座雕像一般,不由笑着過去,道:“怎麽了?”

葉守功擡頭看了一眼眼神清澈的小丫頭,又低下了頭,沉聲道:“我查出來了一些東西。”

“什麽?”翟芙芙一驚,“查出來什麽了?!”

葉守功低聲道:“大廚房裏果然在給你的飯菜裏下了毒。”

“真的麽!”之前不過是猜測,如今得到了确鑿的消息,卻讓翟芙芙一時無法接受,握緊了拳頭,“你确定是真的麽?!”

葉守功艱難地一點頭:“是真的。你也知道,福黑是有些武功的,今日他躲在了房梁上,親自看到了有人往你的飯菜裏加了料,只是不知道加的是什麽東西罷了。”

翟芙芙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喃喃地道:“為什麽……”半晌,恨恨地握拳錘了一下桌子:“為什麽!”

葉守功看她這樣,心裏也不舒服,勸道:“你先別這麽生氣,咱們先查出來這到底是加的什麽毒,還有這人是誰指派的。”

翟芙芙眼中含淚,心裏萬分委屈,是誰知道了自己每日裏吃的飯裏被人下的毒,心裏都會不好受,又道:“我,我不在這裏了,我要回娘家!這裏太恐怖了!”

葉守功嘆了口氣,走過來蹲在了小丫頭身前,柔聲道:“芙芙,我之前說過了,咱們要暗暗地查,不要打草驚蛇。你這猛不丁非要回娘家,這些人都會收斂很多,咱們就查不出來什麽了,豈不是讓他們自個高興去了?”

翟芙芙抽泣了半日,方擡頭道:“那你趕快去查!還有我每天要怎麽用膳?之前不知道就算了,現在知道了,還讓我每天吃下了毒的飯菜麽?”

葉守功緊緊握住了小丫頭的雙手:“這是自然不會的,我已經命福黑每日去酒樓你給你訂餐,大廚房裏端來的菜,直接讓福黑去倒掉便是。”

翟芙芙這才放了心,頭腦也清醒了:“這樣還好。對了,你直接去查這給我下毒的人和誰有親戚,又和誰是朋友不就行了麽?”

“這是自然的,我正在全力去查,你不用擔心。”葉守功又勸了幾句,翟芙芙這才徹底從被驚吓到的狀态恢複過來,葉守功這才松了口氣,“咱們不要說這件事,先瞞着,就裝作什麽事兒都不知道,好不好?”

“嗯。”翟芙芙蹙蹙眉頭,還是答道。

好在之前翟芙芙也不少在葉夫人面前演戲,故而來到主屋,面對衆人,她也能表現得很淡定,并沒有出什麽破綻。葉守功雖然心疼小丫頭,也有讓她回娘家放松幾天的想法,可是也沒有辦法,這時候裝作毫不知情是最好的方式,為此,對小丫頭特別愧疚的葉守功每天都讓福黑去京城各家酒樓,變着花樣地給翟芙芙捎來各種各樣的美食。

翟芙芙如今身處大宅門,卻也吃到了京城各式美食,心裏也不是那麽繃着了。不過,這麽兩三天的功夫,在不動聲色之下,葉守功已經是查出來了這大廚房下毒的人,到底是誰的人了。

這一日,翟芙芙從葉夫人處回來,一進屋,便看到葉守功站立在屋子中央,背着手,神色嚴峻,翟芙芙直覺上便明白他許是查出來了什麽,頓時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卻只聽葉守功道:“芙芙,我已經查出來是誰做的了。”

翟芙芙深吸口氣,顫聲問道:“是誰做的?”

“葉夫人……”葉守功艱難地道。

雖然結果在意料之中,但是翟芙芙還是一股莫名火湧上心頭:“她怎麽!怎麽!我哪裏對不住她了!”

葉守功拿過桌子上的食盒,眼中恨意閃過,道:“這是大廚房給你做的午膳,裏面便是有毒的,門房那裏,還有一位郎中在等着。今日,咱們便去老太太那裏說道說道!”

翟芙芙恨聲道:“這就去!這就去!我要親眼看看這個無恥的人要怎麽面對我!”

葉守功嘆聲,摟過小丫頭:“別氣壞了自個身子,咱們去到主屋,你盡量別說話,若是覺得委屈,只要哭便是了。你說出來,和我說出來,畢竟不是一樣的。”

翟芙芙自然也知道,葉守功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不同,由他說出來分量更重,老太太更容易相信,便道:“我知道,咱們便去主屋吧。”

63問罪葉夫人

葉守功牽起了小丫頭冰涼的手,道:“芙芙,你……”

翟芙芙擡頭直視妖孽男的眼睛:“我按你說的做,快走吧,好不好?”

葉守功低頭看着小丫頭那悲戚的目光,心頭一痛,點點頭,二人攜手向着主屋走去。

主屋裏,老太太正睡醒了午覺,讓丫鬟們給她捶腿呢,見到這二人進來,頗為驚喜:“你們倆怎麽這時候來了?莫不是餓了?”

葉守功強笑道:“怎麽會。祖母,我們倆過來是有事兒要跟您說,您看……”

老太太眼光一凜,手一擺,丫鬟們自動退了下去,問:“什麽事兒還這麽緊張?”

葉守功抿緊了嘴,半晌才道:“祖母,您聽了一定不要太動肝火。”

“什麽事兒快說,不要掉我胃口。”

“祖母,大廚房裏有人在少奶奶的飯菜裏下毒。”

“什麽!”老太太驚呼出聲,“你再說一遍?!”

“祖母,自從少奶奶那日被孟太醫查出來宮寒,我就有些疑惑,本來少奶奶初來咱們家的時候身子是極好的,并沒有任何毛病,這一點,祖母您也知道;而來到咱們家不過是兩個來月,生活起居皆是正常不過的,怎麽會突然就宮寒了呢?故而,我就派了福黑暗中查這件事;只是一開始便想着可能有人會在飯菜裏下毒,便讓福黑去大廚房裏查,卻不成想,福黑竟是親眼看到有人往少奶奶的飯菜裏下毒。”葉守功很少一下子說這麽多的話,但這一次,他從未覺得口齒這般伶俐過。

老太太畢竟是經過了事情多了,從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震驚,到聽了葉守功的解釋之後的深思,表情都沒有太大的變化。“那是什麽毒?”

“是一種沒有味道的麝香。”

老太太的眼睛眯了起來:麝香,對于女子,少量用點沒有什麽,但是一旦用得多了,便會導致宮寒,甚至是不孕……老太太咬牙問道:“那人是誰?”

葉守功卻道:“這件事,還是等夫人過來了再議吧,祖母……”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氣,對葉守功道:“你去讓丫鬟叫夫人過來!速速!”

翟芙芙自進了主屋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聽妖孽男和老太太兩人說話,神思不覺又有些恍惚,這時候老太太對她道:“守兒媳婦兒,你不用着急,這事兒祖母一定還你一個公道!孟太醫的藥,你定要好好吃,下個月,再給你好好診診脈。”翟芙芙點頭稱是。

葉夫人本來在屋子裏歇着,正想着怎麽老爺今兒回來得這麽晚,卻聽到丫鬟通報說老太太屋裏的丫鬟過來傳話,讓她速速地去主屋。葉夫人有些疑惑:老太太能有什麽事兒讓她速速地去主屋呢?故而她走出屋去,便問那丫鬟:“老太太那有什麽事兒不能等到晚膳的時候說?”

那丫鬟道:“奴婢卻也是不知曉的,夫人您過去了就知道了。”

葉夫人心下疑惑加深,卻也只好快步來到了主屋。一進去,葉夫人便覺出三道冰冷的眼光直至刺向了自己,葉夫人心下一驚,對老太太道:“不知老太太叫我前來是有什麽事兒?”

老太太冷笑一聲,道:“夫人,你做的好事!守兒媳婦兒如今的宮寒,和你是扯不開的關系吧?”

葉夫人一臉無辜:“老太太,您說什麽呢?守兒媳婦兒宮寒怎麽會和我有關系呢?”

翟芙芙見她這樣,恨不得立刻撲過去給她一巴掌,可是這時候卻被妖孽男握住了手,轉過臉去,看到他示意她平靜的眼光,方沉着了下來。

老太太冷哼一聲,道:“我就知道,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守兒,讓門口等着的大廚房的人進來!”

那大廚房的人,早就被福黑給制住綁了個結實,就等着進來認罪的。福黑将他推進屋裏,一踢腿,那人便跪倒了,福黑看了一眼葉守功,看他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翟芙芙一瞧此人,不覺想起來之前兩次去大廚房做飯的時候,還說過話的,廚藝不錯,整日裏也是笑臉相迎,卻不想竟是這種人渣!

老太太冷聲問:“你叫什麽?在哪裏做活?”

那人回答:“回老太太話,小的叫王傳,在大廚房裏做活,砧板上的。”

老太太沉聲道:“王傳,你可認罪?!”

王傳直喊冤枉:“老太太,您可要明察秋毫,我不過是被逼無奈才做的!我不是有意給少奶奶下毒的!小的又哪裏有錢去買那無色無味的麝香去?”

葉夫人眼角一跳,擡頭看了老太太一眼,正好碰上了老太太的目光,只見老太太的眼光是前所未有的凜冽,葉夫人忍不住心頭突突一跳。

老太太又問:“既如此,那你說說,是誰指使的你?!”

王傳看了一眼葉夫人,咬牙道:“是夫人!”

葉夫人一愣,頓時火了:“賤人!你血口噴人做什麽!我什麽時候指使你去給少奶奶下毒了?!我除了知道你是在大廚房裏做活,別的一概不知的,你胡說什麽!”

老太太冷哼一聲,道:“王傳,你細細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王傳懼怕地看了葉夫人一眼,咬咬牙,還是說道:“是這樣的,小的母親卧病在床,小的沒有錢給母親治病,那幾日裏,小的每日裏愁眉苦臉的;那一日,正巧夫人想吃梅花糕了,便讓身邊的大丫鬟巧雲過來讓大廚房裏給做。說起來,那巧雲卻是我遠房的表姐,看到我這般,便問我是怎麽一回事,随後又對我道,夫人正有一事要做的,只是沒有人手,又怕用了自己的人脈被人察覺,正好我是和夫人沒有什麽關系,又在大廚房裏做活,便讓我幫她做一件事。之後,巧雲姐姐每隔幾日便會給我送來一包藥粉,讓我每日裏往少奶奶的飯菜裏加上一些……”

“毒婦!”老太太指着葉夫人,低吼,“你還有什麽不承認的!竟敢這般害守兒媳婦兒,你還是人不是!”

葉夫人卻是百般冤枉的樣子:“老太太,我冤枉!我從來沒有讓巧雲給守兒媳婦兒下藥!”

這時,王傳又說道:“老太太,我不過是被人當槍使了,可是我卻也是知曉夫人房裏定然是有不少這種藥粉的,許是一次就買了不少,讓巧雲姐姐定期給我,要不然……”

老太太怒火中燒,拳頭緊握,對身邊的紅梅道:“紅梅!你且去夫人房裏搜一搜!看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沒有!再将那小賤人巧雲帶過來!”

紅梅不敢耽擱,連忙帶着兩個小丫頭去了夫人屋裏,見到夫人的大丫鬟巧雲,幾人都是冷笑一聲,至笑得巧雲心裏發冷,她問:“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這你是不用管的,是老太太讓我們過來搜查的。”紅梅冷冷地道,又對倆小丫頭吩咐道,“你們看好了她!”說着,她便進屋搜查了,沒多會兒,她便在夫人的衣櫃裏頭,發現了一大包藥粉,紅梅氣的手都發抖了,帶上藥粉,又讓倆丫鬟拖住巧雲往主屋走去。

而主屋裏,夫人還在叫着冤枉:“老太太,您不能聽信了此人的一面之詞啊!我真的沒有給守兒媳婦兒下藥!再說了,我為什麽要給她下藥呢?我等着抱孫子還來不及呢!”

老太太冷笑一聲:“現在你說這些都還太早,等一會兒紅梅她們搜集到了證據,再說也不遲!”

葉夫人只覺得自己的雙手有些顫抖,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太太,仿佛是覺得老太太這般不相信她是一種錯覺。

翟芙芙在一旁看着,只覺得心裏頭的委屈,就像是潮湧,一波又一波襲來,讓她眼眶發燙,喉嚨發緊,若不是一旁的妖孽男一直握住她的手,她真的就起來和葉夫人打起來,或者早已經哭的崩潰。

而這時,紅梅幾人進來了,還拖着一個容貌秀麗的丫鬟。紅梅徑直走到了老太太身邊,遞過去了一包藥粉:“老太太,這便是從夫人衣櫃裏面查出來的!”

老太太顫抖着雙手,接過來這一包藥,恨聲道:“夫人啊夫人!你還有什麽好說的!這可是從你房裏搜出來的!我本想着,你到底還是良善之人,卻不想,你竟這般作惡!守兒媳婦兒每日裏恭順孝敬,便是你,當初也沒有日日過來立規矩的,對你也從來都是尊敬有加;便是這樣,你還要害她!你到底是安得什麽心!”

不等葉夫人說話,老太太又指着那巧雲道:“小賤人!你可知罪?!”

巧雲一臉迷茫:“老太太您說什麽?奴婢哪裏有罪?”

老太太冷笑一聲:“我勸你識時務一點,沒看到王傳在這裏跪着?還能有什麽事?!”

巧雲咬了咬唇,看了一眼葉夫人,又倆忙低下頭,道:“老太太,奴婢錯了,可是奴婢也是被逼無奈的!若不是夫人以不給我許個好人家為由逼着我去給少奶奶下藥,奴婢也不會去的呀!”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心情,方對葉夫人道:“夫人,你也看清楚、聽明白了?”

葉夫人依舊是不認罪:“老太太,便是這樣,我也是不認罪的,這一包藥粉我是沒有見過的!況且,這藥粉裏裝的是什麽,也是不清楚的!”

64老太太管家

老太太怒極反笑:“好好好!夫人!你以為,就你看出來這一點了?來人!叫那郎中進來!”

只見一位白須老翁走了進來,老太太請他瞧一瞧這一包藥粉到底是什麽。那郎中點了些許藥粉,嘗了一嘗,道:“老太太,這是麝香粉。雖說麝香都是有香氣的,但是近兩年來有人制出了這無毒無香的麝香粉來了,不過我常年與藥品打交道,倒也是見過的,雖說這藥粉無毒無香,但是細細品來,還是有一點點的麝香的味道,故這藥粉是麝香粉無疑的。”

命丫鬟們送走了郎中,老太太怒視着葉夫人道:“聽見沒有!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翟芙芙和妖孽男齊齊看向了葉夫人,只見她仍是一臉倔強:“老太太,此事絕不是我所為!老太太您怎麽就這麽不相信我!我根本就沒有理由去害守兒媳婦兒!”

老太太冷笑一聲:“有沒有理由,你自己清楚,如今事實證據都擺在眼前,你認罪也好,不認罪也罷,這事兒你總要給個交代。一會兒老爺也該回來了,這件事我也會跟老爺細細地說。你這會兒不認罪可以,等老爺回來,看看會如何吧。”說罷,老太太不再理會她。

雖說百般怒火延燒,但是翟芙芙并沒有當面說葉夫人,畢竟老太太已經放下了狠話;葉守功見小丫頭只是抿着嘴兒,手中輕輕握了一下她的小手。

沒多久,葉老爺便回來了。因着老太太已經命人去門房那裏傳話給老爺,故老爺徑直來到了主屋,一進主屋,看到直直站在屋中央的夫人,老爺微微蹙眉,又看向老太太,卻只得到了老太太不耐煩的一瞥,葉老爺不解,問:“老太太,為何夫人站在這裏?”

老太太冷哼一聲,道:“你媳婦做的好事!竟然給守兒媳婦兒下不孕的藥!”

葉老爺驚得退了一步,拿眼光審視了一番垂下頭的葉夫人,又向老太太确認:“老太太,此事是真的?”

老太太口氣又沖了些:“我還會拿沒有的事情來騙你麽!你媳婦命巧雲讓大廚房的人日日裏給守兒媳婦的飯菜裏下那無色無味的麝香,好在前幾日孟太醫查出來了守兒媳婦兒宮寒,守兒這才長了一個心眼,去查了查大廚房,要不然,守兒媳婦兒早晚會不孕!”

聽到葉夫人再也忍不住,轉過身來,對葉老爺哀聲道:“老爺,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麽要去害守兒媳婦兒呢!老爺……”說着,便要扯住葉老爺的衣袖,而等待她的,卻是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毒婦!你好毒的心!竟然想讓守兒無子嗣!”葉夫人撫摸着火辣辣的臉頰,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葉老爺:“老爺……”說到這裏,嗓子已然哽咽,眼淚已經落下:“老爺,你不相信我……”

葉老爺咬牙道:“毒婦!老太太已經将事情說明了,我為什麽要相信你!你自己做的事,還不承認,真的是恬不知恥!”說到這裏,葉老爺又對老太太道:“老太太,我要休妻!這種毒婦,不配做我葉家的嫡妻!”

葉夫人咬着嘴唇,望着葉老爺,眼中是一片失望,只見她緩緩跪下,哀聲道:“老太太,我再說一次,這件事不是我做的,但是這件事沒有人頂罪,想必也是老太太不願意的……”說到這裏,又擡頭看了葉老爺一眼,眼中噙淚,後背挺得筆直,一字一字地道:“既如此,我便承認了這件事!給少奶奶下毒,是我命巧雲去做的!”

葉老爺聽到這裏,又瞪了葉夫人一眼,背過身去,不再看她,老太太閉上了眼睛,半晌才道:“老爺,你看這事兒怎麽辦,若是休妻,事兒就鬧得大了。”葉老爺恨聲道:“既如此,就讓她禁足在屋裏!以後不得出家門!駁了管家之權!”

不知為何,翟芙芙方才看到葉夫人的樣子,心頭劃過一絲不忍,又覺得葉夫人這麽倔強,也不像是作了這件事的樣子;她晃了晃腦袋,不再去想,卻看到葉夫人對着老太太和葉老爺盈盈一拜,又轉過身來道:“少奶奶,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了。”

說罷,葉夫人便随着丫鬟緩緩走回去了,屋裏還剩下兩人,便是那下毒的王傳,和被葉夫人利用的巧雲了。老太太瞧着這二人,漠然道:“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這二人都連忙磕頭,說自己迷了心竅,竟然去害少奶奶,實在是罪不可赦,只求老太太能手下留情。老太太擺擺手,道:“我也不想對你們怎麽樣,只是,這葉府是容不下你們了。你們便去賬房領了本月的月錢,都走吧。”這二人自然又是磕頭感激不盡的。

到了這裏,事情便是解決得差不多了。只是還有一點……葉老爺面帶愧色對老太太道:“老太太,二人沒能管好夫人,才出了這種事端,都是兒子不好,如今還要麻煩老太太管起這個家來。”

老太太嘆了口氣:“我原是覺得,夫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做事沉穩,是個能管家的,卻不想竟然這樣;如今,雖說守兒媳婦兒已經學着管家了,可畢竟還是稚嫩了些,我也只好暫時管管這個家,等守兒媳婦兒能挑大梁了,再讓她管家吧。”

葉老爺忙點頭:“老太太說的是,就這麽辦吧。”

翟芙芙一臉的驚訝,讓她管家?!這麽大的一個府邸,如何能管得過來?!翟芙芙頭疼了。葉守功笑着看小丫頭一臉為難,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因着這件事,一家人晚飯也都吃得很少,堂弟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家人都默然不語,雖然很是奇怪,但也沒有去問,只是默默地跟着一起用膳,然後很是疑惑地看了葉夫人空出來的位置。

等回到了菊然軒,翟芙芙方才放松了下來,想着葉夫人以後只能呆在自己屋子裏頭都不能出去,頗為感慨,又重重地嘆了口氣,坐了下來:“以後總算是能吃上不加料的飯菜了。”

葉守功摟住她,柔聲道:“你好好吃孟太醫的藥,很快咱們就能生一個孩子的。”

翟芙芙雙頰發紅:“心急什麽呀!”葉守功笑了。

因為葉夫人已經被架空了權力又被禁足,故而翟芙芙不用每日裏去她那裏學管家,而是直接去主屋便可以了。由此,翟芙芙也見識到了老太太的手段,不由感嘆雖然老太太多年不管家,但是積威猶在,那些人在老太太面前都是大氣不敢喘的樣子;而且,翟芙芙也明顯感覺到了每一個管事兒的對她的态度的轉變,之前她們對她都是客氣中帶着尊敬,如今是尊敬中帶着客氣,讓翟芙芙又是一番感嘆。

而老太太也在不遺餘力地讓翟芙芙參與到管家的事務中,有些事情都讓翟芙芙決策,以至于翟芙芙每天做夢都是怎麽去決斷一件事。葉守功也察覺到了如今翟芙芙壓力之大,可是如今的形勢所在,老太太畢竟已經年紀大了,不能總是管着家,勞心勞力,對老太太身子也不好;是故他也只能每日裏令小廚房變着花樣地給小丫頭煲湯,并監視着她喝下去。

連續這麽幾日過去,翟芙芙只覺得自己每日裏過得極其充實,有時候想起自己在翟府的宅女生活,都覺得像是做夢一般。

離春闱放榜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京城裏卻又發生了一件令人津津樂道的事情,原來皇上竟然召見了鄧家娘子!

當聽到妖孽男說着這件事的時候,翟芙芙是一臉的驚喜:“真的麽?皇上召見了鄧家娘子!那麽大姐和筱姐姐見面了沒有?”

葉守功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我又沒有進宮,如何得知呢?只是這麽一來,鄧家娘子的私房菜在京城裏是徹底火了,咱們便是再想去吃,也要一個月之後了。”

“筱姐姐就是厲害!原來筱姐姐就是很優秀的!”翟芙芙一臉的向往,又問,“皇上怎麽就想起來召見筱姐姐了呢?畢竟筱姐姐不過是開了私房菜,就算是有名,也不至于驚動了皇上呀。”

葉守功頗為無奈地道:“當今聖上是個喜愛美食的,在皇宮裏就聽說了鄧家娘子的事情,便微服私訪出去吃了一次,贊不絕口,這才召見了鄧家娘子。”

“原來是這樣。”翟芙芙嘆聲道,“真羨慕筱姐姐,生活多恣意!都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見到了皇上!”

“咳。”葉守功輕咳一聲,“你不也見過皇上麽,靠着為夫的家世見到皇上,不也一樣麽。”又輕咳一聲:“話說為夫去年也靠着自己的能力見了一次皇上啊!”

翟芙芙瞥了他一眼,嘟囔:“謙虛點好不好?”

鄧家娘子被皇上召見之後第三天,春闱放榜,而鄧公子和堂弟都是榜上有名。尤其是鄧公子,竟然是會元,也就是春闱的第一名;他們都能在下月進皇宮殿試。

翟芙芙很是興奮:“守功,等你明日休沐,咱們再去筱姐姐那裏吧,嗯,我要準備一份賀禮!”

葉守功也知曉她這些日子很累,便柔聲道:“可以是可以,不過……”附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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