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後的一些事情并沒有結束,小菡和小萏并沒有找到,堂弟也沒有受到懲罰,筱姐姐的人情也還沒有還……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道:“我聽祖母的。”
“這才對!如今府裏頭的人,我已經清查了一遍,留下來的都是家生子和家底清白的人,以後沒有什麽特殊情況咱們自家不會出這種情況。”說到這裏,又問,“現在,你好好地将這件事說清楚。”
葉守功說明了事情的真相,老太太也驚呆了:“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當初我也是聽說了那件事,卻沒有想到這會牽連到你媳婦兒頭上。不過,咱們府裏頭,也并沒有那麽容易潛進來,到底還是和守之有關。你将他關在那裏了?”
“在鄧家娘子的私房菜那裏,昨日我們回來就先去她那裏用的晚膳,堂弟也就先留在了她那裏。”葉守功道,“這一次,鄧家娘子可是幫了大忙了。若不是之前鄧家娘子和少奶奶有些交情,恐怕這一次也沒有那麽容易找到她。”
“守之畢竟還是咱們家的人,你且先将他帶回來。咱們就從他開始,慢慢将府裏頭的還沒有清理幹淨的人,一個個清理幹淨!”老太太咬牙道,“還有,若是找到那小菡小萏,就将她們賣到窯子裏面去!”
祖孫商量了半天,葉守功又想到了一件很嚴肅的事情:“祖母,夫人那邊……可要如何交代?畢竟……”
老太太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當初你我也都是急得,這才懷疑到了她的頭上。只是這事情已經是這樣了,總歸也要有個臺階下,我現在先将事情給老爺說了,然後等你媳婦回來再說吧。”
葉守功蹙眉:“這恐怕有些不妥,她當初可是給少奶奶下了藥的。”
老太太卻道:“雖說如此,可是這一次,為了讓她說出将你媳婦兒藏在哪裏,我可是連續兩三天沒有給她用膳,這已經是很嚴重的懲罰了。 更何況,這還是因為莫須有的罪名。這件事,也就這麽過去吧,她在府裏頭的爪牙,已經讓我給清理的差不多了,即便是她再一次起來,也沒有什麽好怕的。”
翟芙芙回來的消息,表哥在去主屋用早膳的時候也知道了,看到因為自己受了傷的表妹回來了,表哥到底有些愧疚:“表妹,這一次,是我對不住你……”
翟夫人看了他一眼:“你這一次将功贖罪,也算是扯平了。你表妹這一次失憶了,恐怕也是不記得你了。”
表哥一臉詫異:“表妹?你不記得我了?”
翟芙芙搖搖頭:“我誰都不記得了。”又問:“你做了什麽對不住我?”
表哥輕咳一聲,道:“這事兒以後再說,表妹回來了便是好事。”又問:“表妹可有什麽想吃的想玩兒的?我都給你找來!”
翟芙芙又是搖搖頭:“表哥你不用操心我,我怎麽樣都行。”又對翟夫人道:“母親,我有些累了,想要歇會兒。”
78突然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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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芙芙正要說話,卻覺得胃裏一陣不舒服,連忙捂住了嘴。翟夫人睜大了眼睛:“芙芙,你這是怎麽了?!不舒服麽?!”
“我……我……”翟芙芙剛要說什麽,卻一下子暈了過去。
“芙芙!”翟夫人摟住了翟芙芙,對大哥喊道,“年尚,還不趕緊去叫大夫!”待到大哥跑了出去,晃了翟芙芙半天,卻不見有反應,眼中含淚對着翟老爺道:“老爺……老爺……芙芙……芙芙……”
翟老爺心裏也是慌成了一片,卻是強作鎮定,上前掐住了翟芙芙的人中,卻見她沒有任何的反應,翟老爺也急了:“芙芙!芙芙!”
翟夫人“哇”得一聲哭了出來:“芙芙啊!你這是怎麽了!”翟夫人将額頭貼在了翟芙芙額頭上,哭道:“芙芙,你醒醒,醒醒啊!”
一旁的表哥也被吓得動不了了,半晌回過神兒來,忙上前道:“姑姑、姑父,快将表妹放到床上吧,表妹可能是身子不舒服,這才暈過去的。”
翟夫人和翟老爺這才醒悟過來,連忙将翟芙芙扶到了卧房的床上,又蓋上被子,坐在一旁哭訴:“老爺,芙芙這到底是怎麽了,今兒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子就暈過去了呢!芙芙……你醒醒啊!”
可是不管她怎麽問,怎麽喊,怎麽搖晃手臂,翟芙芙卻始終是沒有反應。翟夫人、翟老爺眼淚汪汪地相視無言,一旁的表哥心急如焚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好在大哥迅速将大夫給拖來了。
“快!診脈!”大哥一手将一路拖着的大夫推到了床前,自己彎下腰來喘着粗氣。
翟夫人和翟老爺忙讓開了位置,讓那被拖了一路快要喘不過來氣兒的大夫診脈,好在那大夫也算鎮定,稍稍喘勻了氣,坐下來就開始診脈。剛一觸及翟芙芙的脈搏的時候,這位大夫的眉頭已經是蹙緊了起來。半晌,大夫方站起身來,轉過身來道:“貴小姐之前是不是中過毒?”
“大夫,到底怎麽樣了?”翟夫人急急的問。
“老夫還記得在貴小姐出嫁之前診過脈,當時貴小姐的身子是極好的,今日再次診脈卻發覺貴小姐身子中竟有留有毒素未去,可能之前貴小姐身子底子就不好了,如今不知又有什麽緣故,氣血極其不足,加上宮寒之症,身子極度虛弱,這才暈倒沒有知覺。”說到這裏,那大夫又道,“老夫還診出,貴小姐還有淤血未消,想來這幾日貴小姐神志不清的吧?”
翟夫人連連點頭,忙問:“您有法子麽?”
那大夫嘆了口氣,道:“有是有,不過,如今貴小姐只能靜養,每日吃些藥膳,輔以湯藥,不過半年,就可痊愈。”
一家人都舒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還請您寫來藥方。”
等那大夫寫出藥方,大哥親自送走大夫,順便親自抓藥去了。翟夫人卻是慢慢蹙起了眉頭:“老爺,芙芙失蹤的時候,守功那小子過來說過芙芙中毒的事情,還說有宮裏頭的太醫給芙芙診了脈,寫了藥方,按療程吃了藥,按理說,當時中毒導致的宮寒之證應該是好了的,為何這次大夫又診出來芙芙有宮寒之證且餘毒未去呢?”
翟老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夫人你說得沒錯。”翟老爺的眉頭也緊緊皺在了一起:“我也記得,當初那小子說芙芙的病已經治好的了!”說到這裏,翟老爺方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夫人,咱們忘了一件事,就是到底是誰将芙芙綁架了!”翟老爺心下一沉:“或許,這和芙芙再一次宮寒是有關系的!”
翟芙芙自從方才突然眼前一黑墜入了黑暗中之後,只覺得頭暈暈的難受,過了好久,方才覺得好受了些,這才睜開了眼睛。
一旁站着的翟老爺率先看到了她醒來,喜道:“芙芙,你醒了!”
翟夫人忙轉過身來,關切的問道:“芙芙,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就突然暈了過去呢?”
翟芙芙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很難受,就暈厥過去了。”
翟夫人放下心來,又喂給翟芙芙一碗小米粥,這才輕聲問道:“芙芙,你說,這次綁架你的,是誰?”
翟芙芙一愣,想了想,方道:“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只是聽到有人叫他溫公子,是和……”
不等她說完,翟老爺就怒道:“我想起來了!那個姓溫的,最近下了江南去做縣令去了。我說呢,怎麽好好的翰林院編修不做,竟去做那偏僻小縣的縣令了呢!”又問翟芙芙:“芙芙,是不是?”
翟芙芙點點頭:“嗯,我當時聽到他說要去江南的。”
說到這裏,翟老爺已經将所有的事情聯系了起來:“既如此,那麽守功那小子的堂弟就是被那姓溫的小子給利用了!”
翟夫人雖然還不太明白這件事的始末,但是也抓住了一點:“當初,我聽說葉夫人給芙芙下毒的時候,我就很是懷疑。說起來,雖說守功那小子不是葉夫人親生的,可是葉夫人總歸是葉府的夫人,芙芙生下男丁,必定是要尊敬葉夫人的。況且葉府的老太太一向對芙芙還是不錯,咱們家與葉府也是門當戶對的,嫡子由芙芙來生是再正當不過的。我還記得芙芙說過葉夫人當時也并不是很向着那一位表小姐。如今想來,我是覺得,當初葉夫人恐怕也是被當做替罪羊了!”
翟老爺也點點頭:“芙芙失蹤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想來葉府那邊也在徹查這件事。”又蹙起眉頭:“不過,想來葉府并沒有像追究姓溫的。”說到這裏,緊緊握緊了拳頭:“竟然這麽愚弄芙芙,想要好好當縣令,卻是妄想了!還有那一位什麽守之的,莫名其妙作了探花,想來也沒有那麽簡單!哼!”
翟夫人雖說很想将這二人千刀萬剮了,但還是勸道:“老爺,您消消氣兒,這件事還是慢慢籌謀為好。如今之重,不過是好好給芙芙養傷。”
本來之前翟老爺還有些反對翟夫人帶着翟芙芙去溫泉莊子療養的,如今看到自家女兒竟然生生暈倒,還有了那許多的病症,氣也不打一處來,恨恨地道:“夫人,這些事我心裏都有數,年尚媳婦兒你也不用操心,你且帶着芙芙去溫泉莊子療養去吧。”
翟夫人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年尚媳婦兒如今胎也坐穩了,不若跟着我去溫泉莊子裏養胎吧。那裏沒有那麽多的瑣事,什麽又都是現成的,且帶上幾個丫鬟嬷嬷,再帶上穩婆過去就是了。”
正說到這裏,大哥回來了,正巧是聽到了這句話,連忙反對:“母親,我不願意!少奶奶她正是頭一胎,我本該留在她身邊的,母親,您且帶着小妹去溫泉莊子就好,這府裏頭的事,有我和父親就好了。”
翟夫人瞥了他一眼:“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娘,我也不過是随口一說罷了。算了,随你,你媳婦兒你可要好好看着。我且陪着芙芙好好地在溫泉莊子呆上三四個月,等身子好了些,就帶着她回來,在咱們府裏養着也是好的。”
“聽母親的。”大哥點頭。
翟老爺又對大哥道:“你明兒去翰林院的時候,散了值,抓住那小子,好好問問,芙芙失蹤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哥聽出了翟老爺口氣中的不善,忙道:“好!”
葉守功方命福黑去查小菡和小萏,便聽貴初傳話過來:“少爺,您的翰林院的同事們過來了。”雖然此時葉守功沒有心思去面對別的事情,還是走了出去。
“你小子,跑到哪裏去了!前幾日小溫的餞別都沒過來!”一群人圍住了葉守功就問道。
葉守功只笑道:“內子身子微恙……”一群人又開始噓他了,葉守功苦笑一聲,輕輕一嘆,心道:只望小丫頭不要忘了他才好!
那女王系美男看葉守功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笑他:“你怎麽了?難道陪我們吃餐飯就這麽不情願?那好,你快回去陪你家娘子去吧!只要給我們上了好酒好菜,我們自己慢慢吃就行。”
葉守功笑道:“你說的是什麽話?來到我們府裏,自然是要我招待的。”
“這還差不多。”葉守功陪着一群人來到湖心亭,卻是一直心不在焉,強打着精神陪着一群人說笑。
而翟府裏,一直被瞞着的大嫂林氏這時候也得知了翟芙芙回到了翟府的消息,趕到了主屋。
“母親,小妹這是怎麽了?”林氏進了卧房,一看到翟芙芙蒼白的臉孔,忙問道。
“說來話長了,下午的時候,我慢慢給你說吧。”翟夫人嘆聲道。
“好。”林氏也看出了翟夫人情緒低落,輕聲說道,坐在了床邊,正欲給翟芙芙掖好被字,卻一下子被嗆到,咳了起來。
翟夫人忙給她錘了捶背,嗔怪道:“小心些,是不是又受了風?如今春風正盛,還是小心些為好。”
林氏卻是仔細嗅了嗅氣味,頓時變了臉色,半晌方艱難地道:“母親……小妹身上……有……”說到這裏,林氏有些說不下去。
翟夫人看她這樣,也變了臉色:“快說!芙芙她怎麽了?”
79到葉府求證
林氏再一次确認了這種氣味,方道:“母親,小妹的衣服上,有一股麝香的味道……”
“什麽!”翟夫人和翟老爺都驚呆了,“你說什麽!”說到這裏,兩位老人都愣了,因為林氏的母親善制香,林氏多多少少也能懂一些,她聞到翟芙芙身上有麝香的味道,那必然是不會錯的了。
林氏說到這裏,又看了看挂在一旁椅子上的翟芙芙的香包,取了過來,聞了一聞,又道:“母親,這裏面,必定是有麝香的。還是扔了為好。”
翟夫人的眼睛眯了起來:“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要這麽害芙芙!到底是誰!”
翟芙芙自從這個陌生的女人進門就很奇怪她的身份,又聽她說什麽麝香的更覺奇怪,問道:“母親,這是誰?”
林氏吓了一跳:“小妹!小妹這是怎麽了?!”翟夫人嘆了口氣,簡略的說明了情況,又對翟芙芙說明了林氏的身份,林氏大吃一驚:“如此說來,小妹宮寒不是一日造成,必定是多日帶着這種香包,且吃過含有麝香的膳食,并在有麝香焚香的屋子裏長時間呆着,才會造成宮寒之症啊!”說到這裏,有些埋怨地看了翟夫人一眼:“母親,您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小妹的事情,若是我知曉了,恐怕也不會有現在的事情了。”
“芙芙,你昨日回到葉府,可是沐浴換衣了沒有?”翟夫人問道。
翟芙芙點點頭,又想起了那妖孽男的胡作非為,臉頰微微有些發紅。翟夫人眉頭蹙了起來:“芙芙,你是說,你昨日回到了葉府,沐浴過了,換了衣裳!若是這樣的話,那麽芙芙住的菊然軒裏,衣物都是經過麝香的熏香,屋子裏有麝香的焚香,就連香包,都是裝有麝香的!”說到這裏,翟芙芙冷笑一聲:“好啊!什麽都有麝香,芙芙想要有身孕,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林氏也點頭:“母親說的是。只是不知道是誰,竟然這麽害小妹!真的是傷天害理!”
一旁商量着怎麽對付溫公子和葉守之的翟老爺和大哥聽到二人的對話,也都握緊了拳頭:“真是沒想到芙芙在葉府裏竟然過的是這種日子!之前吃的膳食裏有麝香還真的是小兒科,卻沒想到芙芙方方面面都讓麝香包圍着了!”
林氏又道:“母親,這種麝香并不是普通的麝香,普通的麝香一般味道濃重一些,很容易被發覺,而這種麝香是去了一部分香味的麝香,雖說香味淡了,但是藥性卻重了,若是長時間接觸,女子會不孕了。好在小妹現在回來了,要不然……”
大哥首先反應過來:“既然不是普通的麝香,那必然不是普通的藥鋪有賣!”
林氏點點頭:“正是。只說這京城裏面,能賣這種麝香的藥鋪,也不過是四五家。而之前母親說的那無毒無色無味的麝香粉,更是少之又少,一般人便是要買,不過是一二兩地去買,像是葉夫人那樣買上一大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能賣這種麝香粉的藥鋪,存貨也不過是一兩斤,而且一兩就價值幾百兩白銀,那麽一大包,少說也有一斤,葉夫人即便是管着家,也不會一下子拿出來這麽多的錢去買麝香粉的不是麽?”
說到這裏,衆人均是一臉凝重,經過林氏這麽一說,麝香的事情已經很好去查了,只是為什麽要去害翟芙芙呢?
翟夫人嘆了口氣:“老爺,年尚,你們去查查這件事吧,芙芙不能平白受這無妄之災!”
翟老爺和大哥對望了一眼,眼中一片冰冷:“當然!”
翟芙芙只覺得自己頭痛得很,聽到親人們這麽說自己身上的事,她也覺得很是沉重:“母親,咱們什麽時候去溫泉莊子?”這些事情太過黑暗,她本能的想要躲閃。
翟夫人心頭一痛,上前摟住了翟芙芙:“可憐的芙芙,你今日暈過去了,身子不好,咱們明日就去,咱們準備一輛大馬車,鋪上厚厚的毯子,一點也不颠,好不好?”
“好。”雖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麽,雖然不知道當時自己是什麽心情,但是此時此刻,翟芙芙只想要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中,不要接觸這些灰暗的東西,只要自己靜靜地呆着就好。
翟夫人看她這樣,便和衆人一起走了出去,讓她好好休息。本來還想次日去找葉守功的大哥再也按捺不住,站起身來就要去找葉守功:“我要去問問那小子!到底怎麽回事!怎麽能這樣對小妹!怎麽能!”
翟老爺伸手拖住了他:“慢着,我和你一起去。”
“老爺!”翟夫人驚道。
“今日無論如何也要一個說法。”翟老爺說着便向着外面走去,大哥悶聲跟着向前。
翟夫人嘆了口氣,道:“如今芙芙這個樣子,要怪,也只怪我前些年沒有好好教她。只希望她能無憂無慮的,卻沒想到這樣竟是害了她,使得她沒有一點防範,這才讓那些賊人有些可乘之機……”
林氏勸道:“母親,您別這麽說。我未出閣的時候,母親也是想您一樣寵愛我,不過再寵愛的女兒,一旦出嫁就要考慮很多;我也知道小姑如今能做到這樣已經是不容易了,雖然您沒有教她,但是平日裏她也能學到不少呢,要不然,葉府雖然人口簡單,但是也不是那麽容易立足的。”
翟夫人搖搖頭:“我只恨當初沒有将我知道全都告訴她!只恨當初沒能看清葉府的水那麽深!若是,若是當初給芙芙找了個平常的人家,依着咱們家的權勢,芙芙定然不是這個樣子!”翟夫人自責地不能自已。
“母親……”林氏柔聲勸着,“如今小姑雖然身子不好,但是療養幾個月就好了,您就就陪着小姑,或許小姑很快就能恢複記憶了呢。”
翟夫人還是搖頭:“我只望她不要記起來這些事才好。”擡起頭來,對林氏道:“我只望,芙芙能和守功那小子和離,咱們好好地再給芙芙找一門親事,便是找不到,只要我有一口氣,就養着她!媳婦……”說到這裏,她望進了林氏眼中:“若真是這樣,你和年尚……”
林氏重重點頭:“母親,若真是這樣,我必當好好照看小姑!我的孩子也必當好好照看小姑!”
翟夫人長嘆一聲:“為何芙芙要經受這麽多呢?你也曉得,芙芙剛嫁到葉府的時候,回了幾次娘家,哪一次不是歡天喜地的?怎麽就這出了這種事呢?若不是出了這種事,芙芙以後不能生育,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麽樣呢!我可憐的芙芙……”翟夫人忍不住低泣起來。
“母親,您別這樣……”
此時的葉府,在湖心亭聚餐的衆人終于是看不下去葉守功的心不在焉,都問:“你這小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和我們聚餐不高興是麽?!”
葉守功苦笑一聲:“不是,我只是……”
“只是擔心你娘子身子好不好是不是?”
葉守功閉上了眼睛,什麽也沒有說,半晌,拿起了酒杯,倒滿了一杯酒,對衆人道:“是我不對,我先幹了。”這樣一來,才将氣氛調節起來,好不容易衆人酒足飯飽,葉守功送他們到了府門口,望着衆人遠去的背影,不覺嘆了口氣。
而下一瞬,卻聽到一道冷笑:“自家娘子病的暈倒,自己卻又閑工夫聚餐喝酒,真是有雅致!”
葉守功猛地一回頭,卻看到岳父和大哥正站在一旁,一臉冰霜地看着自己,但他抓住了他們說的重點:“你們說什麽!芙芙病的暈倒,這是怎麽回事!”
大哥冷哼一聲:“如今這件事兒不用你操心了,我和父親過來就是想問問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還不請我們進去麽?”
葉守功忙請他們進府,在此期間,翟老爺一直不發一語,只是看向葉守功的眼神很是不善。葉守功也感覺到了這一點,雖然心中忐忑,但是強忍着,請他們向着主屋走去。
主屋裏,老太太正在念叨着葉守功有沒有好好吃飯,卻不想一下子進來三個人,她一愣,看到翟老爺和大哥的時候,忙笑道:“原來是親家和芙芙大哥來了!快請坐!”
待得這面色不善的二人坐了下來,老太太笑問:“本該我們過去的,怎能勞親家親自過來呢!守兒媳婦兒跟着來了麽?”
翟老爺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芙芙暈倒了,不能起床。”
老太太一窒,問道:“這是怎麽了?!今兒早上回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暈倒了呢?!”
翟老爺還是面無表情地道:“大夫說,氣血兩虛,有宮寒之證,身上還有毒素未去,今兒早上還沒有好好用膳。”
葉守功心下一沉,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翟老爺:“岳父,芙芙的宮寒之證已經由孟太醫看好了的,怎麽會還有毒素呢?”
翟老爺冷笑一聲,将手中的香包扔給葉守功:“這是芙芙今早上回娘家的時候帶的香包,裏面有麝香,芙芙身上穿的衣裳,也經過麝香熏香過了。都這樣了,怎麽能沒有毒素呢?!”
饒是經過了無數大事,老太太還是被驚到了:“親家,你說的可是真的!這怎麽可能呢!”
80再尋一門親
“怎麽不可能呢!”翟老爺咬牙道,“若不是年尚媳婦兒今日聞出來芙芙身上穿的戴的都有麝香,等以後芙芙若是不孕了,你們可是有理由休妻納妾的了!還說什麽給芙芙看好了宮寒之症,就這麽天天接觸麝香,宮寒之症能看好?!我家芙芙出閣前身子好好的,嫁到你們家,竟變成這個樣子,你們說,這事兒要怎麽辦!”
老太太也慌了,她本以為葉夫人給翟芙芙下毒不過是給食物下毒,卻不想竟是這麽徹底,吃穿全有!本來就理虧的她如今更是理虧,只好笑道:“這是我們家的不是,我給你們賠不是了。守兒媳婦兒如今可還好?要不還是接回來住,請宮裏頭的太醫給好好瞧瞧。”
“不必了。芙芙是不會回來了。我們今日上門,不為別的,只為了芙芙和守功二人的和離的。”翟老爺靜靜地說道。
不過,這麽淡淡的一句話,卻是如一塊大石落水驚起一片水花!老太太驚呆了:“親家!這種話可不要随便說!”
葉守功心中一片絞痛,他根本沒有想到,芙芙竟然會遭受這些!他心裏一片自責,面對岳父的指責,面對岳父的話,他似乎是難以張開嘴來說些什麽,臉色漸漸紅了起來。
就連大哥也沒有想到本來反對的父親竟然說起了和離的話,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父親,卻聽他又說道:“芙芙在你們家遭受了這麽多苦楚,本來我還擔心她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好在她經過這一次,失憶了,根本就不記得嫁到你們家的事,這也正好了,如今就和守功和離了,以後各自好好過吧。你們家的渾水,我是不準備再讓芙芙蹚了。”
葉守功急得臉色通紅,可是嘴唇就像是粘住了一樣,怎麽也張不開,卻又聽岳父道:“和離的事,我已經決定了。在此之前,我要聽聽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家芙芙不能平白受這冤枉!”
老太太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但看了翟老爺的臉色之後,緩緩地道:“這件事,本也是我們始料不及的。”老太太緩緩将事情始末到來。
翟老爺咬牙道:“好一個堂弟,好一個同事!這就是你們家相交的人麽!一個個人面狼心,如此迫害我家芙芙,如今卻一個都沒有得到什麽懲罰,這就是你們家做的事麽!”
老太太也知這件事暗暗處理确實對不住翟芙芙,只好道:“這畢竟關乎守兒媳婦兒的清譽,如何能……”
翟老爺冷笑道:“明面上不行,暗裏地就不行麽!”說到這裏,他站起身來,又道:“關于給芙芙下毒的事,我還要一個說法。我過幾日還會過來。不過等我再來的時候,就是芙芙和守功和離之時了!”
大哥看了葉守功一眼,搖了搖頭。
葉守功雙手緊握成拳,艱難地喊出聲來:“岳父!您要我怎麽做才肯原諒我呢!”
翟老爺回過身來,淡淡地道:“你無須要我原諒,也無須要芙芙原諒,你們以後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岳父!”葉守功哀求道,“您為什麽非要我和芙芙和離呢!芙芙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怎麽能輕易說和離!更何況,芙芙也沒有答應!我也沒有答應!祖母也沒有答應!”
翟老爺笑了:“小子,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你再說什麽也沒有用。更何況,芙芙已經失憶了,根本不記得你是誰,你們本來就沒有關系了。”
大哥這時候提點葉守功:“守功,別說了,你趕快将這件事查個清楚吧!芙芙不能這麽冤枉!快去!”
葉守功忙點頭,又對翟老爺道:“岳父!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同意和離的!芙芙的事,我會給您一個說法的!”
翟老爺只是看了他一眼,徑直走了出去,大哥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也走了出去。葉守功倒退了幾步,眼神無神,喃喃地道:“祖母,為什麽,這是為什麽!我哪裏做錯了?!”
老太太看着自家孫子這般樣子,心痛得無以複加,啞聲道:“守兒,這不是你的錯。咱們家之前從未出現這種事,你又如何能防範得當呢!快別傷心了,趕緊查出來誰給你媳婦下毒才是正經!”
等到翟老爺和大哥回到翟府,翟芙芙還在午睡,翟夫人上前問道:“可知道事情如何了?”
翟老爺長嘆一聲,大哥忙将事情講給了翟夫人,聽過了始末,翟夫人吸了一口涼氣:“竟會有這種事!老爺,你是怎麽說的?”
“我說了,讓他們去查誰給芙芙下毒之事,等我下一次讨要說法的時候,就是芙芙和他和離之時。”
“對!”翟夫人恨恨地道,“害得我兒這麽慘,着實是該和離的!”說到這裏,又道:“只是,和離總要有個理由,這……”
“夫人,你且帶着芙芙去溫泉莊子裏療養就是,這些事有我和年尚就行了。”
翟夫人正欲說些什麽,卻聽到身後響起一道聲音來:“母親……你們在說什麽?”翟夫人忙站起身來,笑道:“沒說什麽,正說着要帶你去溫泉莊子的事兒呢!”
翟芙芙點點頭:“哦。我還是有些頭痛。”
“還頭痛!”翟夫人驚道,對小丫鬟們道,“你們且去将小姐的藥端過來!”
翟芙芙喝過了藥,對翟夫人道:“母親,我聽到你們剛才說,和離的事……”
翟夫人臉色一變,蹙起了眉頭:“芙芙,怎麽,你不願意?你要是不願意,我跟你父親說就是。”
翟芙芙搖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心裏有些難受罷了,也不知道為什麽。”說到這裏,她又道:“他願意了麽?”
翟夫人嘆了口氣:“他怎麽會願意呢?你好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不過,你怎麽也不該和他在一起了,又遭災又遭病的,以後的事兒,等你養好了病再說。有我和你父親在,沒有誰能欺負你!等你病好了,你若是願意,母親就給你找一門好親事,好不好?”
翟芙芙雖然聽到這些話心裏有些抵觸,可是腦中空空的,對于母親的話,只好點頭:“聽母親的。”
翟夫人這才笑了,摟住了翟芙芙:“這才是我的好女兒!”
葉守功沉默了半日,最後還是出了門,老太太在後面擔心地道:“守兒,好好查,不要做別的事!”葉守功慢慢踱出了葉府,腦中一直在回轉着翟老爺說的和離兩個字,腦中就快要爆炸掉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了什麽,快步向前走去。
此時的鄧家娘子正在哄着小胖妞,自從之前一兩日不見父母,小胖妞如今粘人得很,一放下就哭,鄧家娘子只好一直在一旁哄着。卻沒想到屋裏頭突然闖進來一個人,她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道:“吓死我了,你怎麽闖進來了?”
葉守功臉色悲戚,啞聲道:“筱姐姐,你再幫幫我吧!芙芙如今要和我和離!”
“什麽?!”鄧家娘子睜大了眼睛,“你說清楚!芙芙恢複記憶了?”
“沒有。是岳父,岳父非要我和芙芙和離……筱姐姐,你去翟府一趟吧,勸一勸芙芙,她如今失憶了,什麽也不記得,只要岳父岳父一說話,她自然是聽的;我只能拜托你了。我如今進翟府都很難了……”
“可是,我和翟府也沒有關系,我怎麽進去勸芙芙呢?”鄧家娘子問道。
“你就說是芙芙的朋友,然後說出你的名字,傳話給芙芙就是了。筱姐姐,求你了!我如今根本就見不了芙芙的面,我!”葉守功長揖到底:“筱姐姐!”
鄧家娘子看他這樣,只好道:“好了好了,我幫你這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