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刁蠻公主2 被驸馬當做替身的公主
“驸馬說你過得清苦, 日日受難,便求着本宮來替你做主,怎地在衛姑娘這裏, 本宮竟是來看你笑話的?”時羽搖了搖頭, 對範亭竹道,“看來驸馬的心意, 衛姑娘不領情呀。”
範亭竹心急,聽這意思竟是不願意再管了,那怎麽行,阿瑄被苛待成這樣了, 這樣的苦日子怎麽過得下去?
範亭竹對衛瑄說:“衛姑娘,公主殿下來了,你發現飯菜裏被下毒了的事大可以對她說,她是你嫡親的表姐, 定會為你做主的。”
負責看守将軍府的那軍官聞言冷冷瞪視範亭竹, 一面很有眼色地讓人搬來椅子請時羽落座。
時羽坐下來,問道:“方才這位将軍不是說了, 飯菜裏沒有下毒,只是衛姑娘自己杯弓蛇影麽?”
軍官忙道:“公主明鑒, 下官所言句句屬實。”
範亭竹道:“公主,切不可偏聽一面之詞!”
軍官惱怒道:“驸馬既懷疑,盡可去府衙狀告某辦差不力, 只是不知驸馬有何證據!”
範亭竹一指衛瑄:“這不就是證據!”他痛心地向時羽告狀, “阿瑄正是吃過那些飯菜的虧才一點都不敢再碰,她從前是何等康健,如今又是何樣的孱弱,都是因為那毒素所致。公主若是不信, 招太醫來一診便知!”
這些話都是衛瑄對他說的,所以他此時說出來格外的有底氣。這些看守的人要麽是辦差不力,讓賊人對衛瑄下了毒,要麽……就是上頭的人要衛瑄的命!
衛瑄聽範亭竹把不久前自己與他訴苦的話都說了出來,猛然擡頭,範亭竹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眸色堅定。若是前者倒還好說,若是後者,阿瑄再是如何防範,也防不住這無孔不入的殺意,不若直接将這事抖出來,那位置上的人為了名聲也不敢再動阿瑄了!
衛瑄焦急而無措,中毒的事真的揭出來,自己确實暫時安全了,但也和那位徹底揭破臉皮了,那位動了怒,不是更不會放過爹爹?
時羽看看這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只差眉目傳情了,輕笑一聲,讓人請太醫過來。
一刻鐘後,太醫匆匆趕來,為衛瑄診治後,說道:“這位姑娘并未中毒。”
範亭竹震驚:“怎麽可能?”
“說沒中毒就是沒中毒,老夫行醫五十餘載,有沒有中毒還是看得出來的。”被質疑醫術,太醫很是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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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阿瑄面色發慌、身形消瘦,時常覺得頭暈心悸、手腳發抖、提不起力氣。”範亭竹如數家珍地報出了衛瑄的症狀,衛瑄忙給他打眼色,讓他別再說了。
太醫來的路上就知道事情是怎麽回事了,他看了看院子裏蔫噠噠的小青菜,十分不委婉地道:“天天吃這種菜,又日日憂思,夜不能寐,換一個身健如牛的過上十天半個月這種日子,也是這樣的情況。”
範亭竹愕然。
時羽笑出了聲:“衛姑娘與你說了她的這些症狀,說這都是中毒所致?”
她又看向也對這個結果不敢置信的衛瑄:“衛姑娘,你真的确定你中毒了嗎?”
衛瑄喃喃道:“那日我吃了送來的飯菜,就腹痛難忍……”
“你吃的是什麽菜?還記得嗎?”太醫問。
衛瑄不想說,但時羽把玩着手裏的鞭子,語氣悠然:“衛姑娘這是不想說嗎?不想說我們如何幫你解開這個心結?不如本宮幫你回憶回憶?”
衛瑄猛地擡起頭,她已有許久沒見過時羽,她已經被關了一年了,和外界完全脫節,此時見了這個公主表姐,只覺得她氣派更甚以往,也不見從前的暴躁愚笨,傲慢卻更甚以往,讓人莫名有很大壓力。
她感受到了□□裸的威脅,抿了抿唇:“我沒吃菜,只吃了米飯,還先挑了一點喂老鼠吃了,看它沒事我才吃的。”
衆人沉默,這是多怕被下毒啊。
時羽問道:“你用米飯引誘老鼠來吃的?”
“是。”
“用了多久?”
衛瑄看着時羽:“半個時辰。”
“老鼠吃了之後你又觀察了多久?”
衛瑄有些不耐煩:“大約……兩個時辰吧?”
禦林軍軍官說道:“若說是腹痛,下官有印象,那是兩個月前了,那天熱得街上不少人中暑,給衛姑娘請太醫的時候,下官還以為衛姑娘也是中暑了。”
這下就真相大白了,那麽熱的天,米飯擱置了兩個半時辰才吃,冷了也壞了,吃下去就鬧肚子了,而衛瑄以為這是因為飯裏被下了毒,從此杯弓蛇影,死活不肯再吃送來的飯菜,自己種起了地。
兩個月下來身體越來越差,也只以為是中毒所致。
衆人都一言難盡。
衛瑄呆了,怎麽會沒中毒呢?怎麽會沒人向她下毒呢?明明應該有很多人要她的命的呀?
範亭竹也呆了。
衛瑄還十分肯定地告訴他她中毒了,原來根本是一場烏龍。
印象中聰慧機智無雙的女神竟然搞出這樣的烏龍自己吓自己,他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
【女主潛力-10,當前女主潛力90。】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在時羽耳邊響起,她眯了眯眼,見其他人好像都沒有聽到的樣子,遂也不動聲色。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衛瑄:“原來一切都是一場誤會,不過本宮真的很好奇啊,衛姑娘分明是鬧肚子,卻第一時間想到中毒,你覺得誰那麽想要你的命?”
不等衛瑄說話,她又說:“衛将軍在戰場上下落不明,叛國謠言甚嚣塵上,你被禁足将軍府,聖上特調撥了一支禦林軍來看守你,名為看守,實為保護你的安全,你卻不信這些禦林軍?你可是懷疑父皇要對你下毒手?”
衛瑄臉一白,雙膝一軟跪了下去:“小女不敢!”
雖然這是她內心的真實想法,皇帝早就信了爹爹叛國,想要殺了他的家眷洩憤,但因為沒有證據,又要顧忌軍中情緒,便想暗地了結她,到時候随便找個理由推脫。
但想是這麽想,一個誣蔑天子的罪名她可擔不起。
“那麽你就是覺得父皇派過來保護你的人不得力?以至于你半分不信任他們?”
衛瑄咬咬牙,心一橫:“小女從未說過自己中毒了,将飯分給老鼠,只是因為那老鼠是唯一能陪小女說話的動物,那日把飯放壞了才吃,是因為天氣炎熱沒有胃口。”
“哦?”時羽一揚眉:“那為何驸馬口口聲聲說你中毒了?”
“是、是範驸馬自己猜測的吧?”
範亭竹不敢置信她竟然這麽說,把自己推得幹幹淨淨,要不是她說有人要毒害他,她已經毒入膏肓,他又怎會如此急切?
衛瑄擡起頭來,雙目祈求地看了眼範亭竹又低下頭去,那雙眼盈淚的模樣叫範亭竹心頭一揪,一咬牙認了下來:“是我、是我想多了。”
衛瑄處境已經如此艱難,不能再被定罪,而他推說關心則亂就行,反正公主愛慕他,有這一層□□,他不會有什麽事。
想是這麽想,他還是難免心寒難過。
【女主潛力-5,當前女主潛力85。】
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時羽确定自己沒有聽錯。
女主潛力?這姓範的舔狗對她失望了,她的潛力就會下降?
時羽一下冷了臉:“想多了?我看驸馬是關心則亂吧!”
她站了起來,衆人心裏頭都吓了一跳,衛瑄還以為她會不依不饒,範亭竹以為她會發作自己,沒想到她卻說:“既然一切都是一場誤會,那就繼續如從前那樣,給衛姑娘送一日三餐。”
掃了眼地上的發黃的小青菜:“至于這些菜……”
衛瑄心頭一松又一緊,忙說:“小女常日無聊,便種些菜來解悶。”
“既然是解悶,何不多種點,再派個農婦來教你如何收拾菜地吧,想當初,衛姑娘與本宮并稱盛京雙姝,怎可連個菜也種不好,還只種這麽點,做事就得好好做,做出個樣子來不是?”
衛瑄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頭發苦,但只得應了下來:“公主說的是。”
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時羽走過去用手裏的軟鞭擡起了衛瑄的下巴。那軟鞭上的冰冷的甲片令衛瑄渾身僵住:“說起盛京雙姝,從前聽人說起衛姑娘與本宮有幾分相似,本宮還不覺得,如今看來确實有點像。”
她回頭問範亭竹:“驸馬覺得我二人可像?”
範亭竹本來還處在女神推鍋給自己的悲傷中,聞言頭發都快豎起來了,心中那最隐秘的地方好像被人掀開,發現了裏頭不可告人的心思,他磕磕巴巴道:“公主與衛姑娘本就是表姐妹,眉眼有些仿佛也不稀奇。”
時羽放開衛瑄,淡淡道:“說起來也是啊,表姐妹呢,讓人給衛姑娘送些補品來,好好補補身子,免得被人說父皇在真相未明之際,苛待功臣之女。”
她轉身離去,範亭竹慌忙追上去:“公主……”
一直追到将軍府大門口,時羽騎上馬,對着追出來的範亭竹一鞭子抽了上去,直接抽打在他臉上,他捂着臉慘叫起來,時羽又抽了好幾鞭,臉上、手上、脖子上、身上都挨到了,範亭竹疼得倒在地上,附近百姓又忍不住圍了過來,這不是之前進去的那公主和驸馬嗎?
時羽冷聲道:“那衛瑄有個手腳發顫頭昏腦熱你都一清二楚,聽了兩句抱怨就口口聲聲說她被毒害,為她鳴不平,還巴巴地哄了我過來給你們撐腰!既然這樣關心她,不如我休了你,你日日圍着她轉可好?”
她說完這話,不再看範亭竹,一抖馬缰:“進宮,鬧了這麽一出,我要向父皇賠罪,然後告訴父皇,他的好驸馬疑心他要毒殺臣子之女。”
說完一夾馬腹奔馳而去,聽了她後面那句話的範亭竹大驚失色,爬着追了兩步,卻只吃到了一嘴沙土。
他臉上脖子上數道血印子,一臉的慘白,整個人抖了起來,完了!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