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奶味少年7 相青:我抱住老謝了
當謝之權瘋狂抄近道趕到相青這裏,轉頭看到的畫面讓她冷靜的大腦一瞬間就被暴漲的怒火侵襲。
她看到那個脆弱的少年被人牢牢掌控在手中,無力地等待着足以擊碎他全部信念的折辱和侵犯。
那雙如雨後晴空般的漂亮眼眸,第一次被猩紅占滿。
相青漲紅了清俊的臉,滿腔悲憤絕望呼之欲出。
卻因為太過于無力渺小的自己,最終選擇了沉默面對。
謝之權無法想象自己若是晚到一會,相青會遭遇怎樣的欺辱。
在那雙代表着罪惡淫邪的手即将觸碰上他幹淨白皙的肌膚之時,謝之權抛出頭盔砸倒望風的人,一個猛沖紮進暗巷裏,以絕對的速度和狠勁掐住二狗的脖頸,恐怖的力量使得這個壯碩的男人一瞬放空,而後便在勇哥的一陣怒斥聲中,頭顱狠狠撞上了另一側的牆面。
用力的撞擊使得二狗腦內一陣晃蕩,直接失去行動能力的二狗讓控制着相青的男人終于慌張起來,在勇哥的命令下,尚站着的人紛紛亮出了手中的刀具,慢慢對謝之權形成了一個極小的包圍圈。
腦子轉過彎的男人從口袋裏拿出刀,一把抵在相青的脖頸處,刀鋒尖銳淩厲,幸免了一次災難的相青第二次又變成了被挾持的人質。
相青僵硬滞緩的目光在看到謝之權那張凝重的臉上時,終于猛然清醒。
“你...你怎麽....”
相青想問,謝之權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可是逼迫在脖頸上的鋒利刀尖使他後面的話又吞了進去。
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沒意義了。
讓謝之權跑也沒有意義。
他們兩個現在都是被釘在砧板上的人了。
任人宰割。
勇哥手中握着放血最狠的三.棱刀,他站在包圍圈的最外側,在謝之權将二狗兩個呼吸間放倒在地之時,眼中那抹漫不經心的玩味譏諷就消散了,他是最快将刀握緊的人,眼裏的狠厲也最是懾人。
“這位同學,不打聲招呼就動手,不好吧。”
勇哥泛紫的唇角耷拉着,面上也不再挂着笑,他上下打量了兩眼跟相青身穿同樣校服的謝之權,語氣冰冷道:“讀了那麽多書,難道還不明白,當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嗎。”
謝之權挺直腰背站在中心位置,平靜得如一灘死水的目光直視着勇哥。
她絲毫沒被這樣的場景震懾到,甚至唇角還微微流露出一絲殘忍笑意。
“找我讨代價,你讨得起嗎?”
話落,餘光一直注意着挾持着相青那個男人的謝之權,趁他自以為穩操勝券那一刻,朝左側猛跨一步快準狠地攥住他的手腕,一個用力的掰折讓他握刀的手失去控制。
刀落地的那一刻,謝之權拽住相青的衣領,低頭躲過背後劃來的一刀,而後抓住時機一舉将相青從包圍圈中狠狠推了出去。
“跑!別拖累我!”
在謝之權一句迫切的怒聲中,臉色蒼白如紙的相青瞬間紅了眼眶。
他看到形影單只的謝之權在護住他之後立刻被六個高大的成年男性淹沒了。
數把泛着冷光的刀齊齊刺向前。
相青覺得從此不會再有任何事能像此刻一般令他煎熬無比,簡直痛不欲生。
加入就是拖累。
逃走就是懦夫。
無論哪種選擇都讓他躊躇不前,無法做出抉擇。
這邊用着祈願者小破身板打架的謝之權,赤手空拳的屬實有些吃力。
這種沾過血真正幹過犯罪勾當的混混最是難纏,打起架來沒有既定的路數,全靠平時打架鬥毆得來的經驗,專挑脆弱的地方砍。
六個人跟瘋狗一樣緊咬着謝之權不放,被打退一個很快就有另一個補上來,尤其是領頭的勇哥,揮刀的架勢招招狠辣惡毒,還喜歡逮着謝之權應付他人騰不開手的時候暗暗偷襲補刀。
沒有經過嚴格訓練的身體很快就有些支撐不住,謝之權額角劃過汗水,淩亂的頭發貼在臉頰,在她感覺自己終于忍不住低低喘起氣來的時候,就知道必須速戰速決了。
一個後踢踹中後側男人的左胸口,沉重的力道讓男人心髒狠狠一疼,手中刀具脫落,被迅速轉身而來的謝之權奪去,成為她今天拿起的第一件武器。
有了刀的謝之權讓勇哥心用力一跳,禁不住産生了一絲怯意。
本就因謝之權只是個女高中生,卻能如此游刃有餘地承受住他們的群攻,這令他的內心十分不安。
從沒見過這麽邪門的人,長時間的混戰居然只是消耗了體力,渾身毫發無損。
這樣的人不是常年混跡在角鬥場。
就是某個大家族精心培養出來的人。
勇哥握住刀的手有些微顫抖,他本想開口。
卻在他擡眸對上謝之權視線的那一刻,直接放棄了投降的念頭。
因為那雙淩厲冷漠的鳳眸透出的光暗含着驚濤駭浪般的強勢威壓,幾乎令他喘不過氣來。
而謝之權的眼眸中也明明白白告訴着他一件事。
你跑不掉。
碰了相青誰也跑不掉。
進退皆無路可走的勇哥幹脆發了狠,今日即便讨不了好,也必要讓謝之權付出代價!
刀劃破衣物刺入肌膚的聲音那樣清晰,謝之權用手肘撞開被她在右手腕劃了一道的男人,回過頭又一甩手扔出刀具,将另一把朝她擲來的刀碰撞掉。
逐漸告竭的體力讓謝之權的動作緩慢下來,看着眼前還咬牙站着的三個人,一個個已經殺瘋了,即便身上傷痕累累也決不罷休。
躲避不及的謝之權終究被人從背後劃了一道,鮮血濺出的那一秒,謝之權在那個男人的眼裏看到了幾近于狂熱的瘋癫之色,他像是贏了一場仗一般士氣大漲地朝謝之權再度撲來,結果下一秒就抱着折掉的手臂倒在地上翻滾着哀嚎。
勇哥抓住謝之權又一次重力出擊後身體遲緩的瞬間,紅着眼睛鉚足了勁往她後腰刺去。
已經沒有力氣躲閃的謝之權無奈地想,難得要大出血一次了。
結果“嘭”的一聲,勇哥在謝之權解決掉另一個人的時候已經倒在地上了。
後腦勺劇痛的勇哥看到謝之權轉身瞥他的那一眼,心已經涼了半截。
草泥馬的老子今天估計死定了。
收拾完所有人的謝之權捂了捂後腰流血不止的傷口,擡眸看着站在她跟前的相青。
他沒跑,一雙眼睛卻是紅得跟小兔子似的。
抖個不停的手裏,還撲簌撲簌地掉着暗紅色的碎渣。
謝之權瞄了一眼已經掉在地上碎成兩半的紅磚頭,心下又無奈又欣慰。
但現在還不能完全松懈。
謝之權蹲下.身,收斂起看到相青那一瞬間的溫柔,冷厲的眼神直逼面色灰白的勇哥。
她将刀尖對準了勇哥的眼球,幾毫米的距離令他渾身緊繃顫栗起來。
“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聞言,勇哥的身體直接僵住。
“沒有誰,我不過是來替我弟弟報仇的!”
勇哥咬緊牙關,死不承認,即使不斷冒出的冷汗已經暴露了他的謊言。
“啊,不承認是嗎,也行,那我就...”
腦海內翻滾過無數逼供刑罰的謝之權,惡意滿滿的笑容還沒露出,就猛地擡頭。
有一刻落在她身上的森冷目光,如此熟悉。
她的視線穿過昏暗的巷道,直射向布滿陽光的街道。
那裏只站着一個青澀俊秀的男孩子,看到她壓迫性極強的視線還抖了兩抖。
謝之權瞥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
忽然的打斷讓她沒了耐性再逼問,因為一個姓名已經隐隐浮現在心頭。
她俯身貼近勇哥耳旁,低低念出一個名字。
勇哥瞬間失去所有血色的臉龐,就是對她不算猜測的猜測最有利的證明。
可真是畜生。
謝之權冷笑着起身。
一陣歡快的手機鈴聲忽然打破了暗巷裏壓抑的氣氛。
謝之權拿起掉落在一邊的手機,按了接聽。
電話一接通就是一句撕心裂肺的吶喊。
“勇哥啊!你們那邊還好嗎!我把老大和兄弟們都送進醫院才記得給你打電話,那個謝之權好變态啊,她一個人随随便便就把老大他們五個都幹趴下了,你們一定要小心啊,她現在是不是已經在你們那裏啦,情況怎麽樣啊....喂,勇哥,喂?你怎麽不說話啊勇哥——”
謝之權笑着挂掉了電話。
勇哥青着臉扭過頭去。
解決完這些事情順手叫了輛救護車來拉人的謝之權,終于走到了相青的身邊。
她搓了搓手,忽然不知道說什麽。
該說不要怕,事情都解決了。
還是趁早告訴他身邊有個人面獸心的玩意,快快遠離。
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先安慰一下人家的謝之權,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緊緊抱住了。
一股濃郁好聞的奶香味迎面撲來,被香甜奶味包圍的謝之權直接暖了臉色。
她回抱住相青,還擡手輕輕地揉了揉他軟軟的頭發,以做無聲的安慰。
相青緊緊抱住謝之權,渾身顫抖得不像話,明明比謝之權高了半個頭的他,卻脆弱得跟個孩子似的軟在謝之權溫暖的懷中。
當那只傷痕累累的手撫上他的頭時,相青的情緒終于在頃刻間全部崩塌。
他臉埋在謝之權的肩頭,壓抑痛苦的低低嗚咽聲響了起來。